不行……
在全身的力气都伴随着亲吻,和理智一同被抽走之前,兰波迷糊地想着——这样不对。
狠了狠心,谍报员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咬了一下仍然纠缠在一起的另一张唇。
“……保罗,你在做什么?”
终于推开亲友,兰波震惊又迷茫地询问,情绪的剧烈波动一如此刻胸膛急促呼吸下的起伏,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亲吻!?
“阿蒂尔?”
魏尔伦也很委屈,人造神明眨了眨那双湛蓝纯澈的眸子,
“我们现在的关系,亲吻不是很正常的吗?”
“啊?”
兰波更加茫然了。
什么叫做——现在的关系,亲吻很正常?
完全不对吧,保罗对亲友的定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不是保罗的问题。
“在保罗看来,我们这样亲吻,也是很正常的吗?”
谍报员艰难地开口,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像是之前那样的亲吻——还不够吗?”
那种和贴面礼差不多的,唇对唇的亲吻,在正常的亲友关系中,也已经是足够的亲密了吧?
魏尔伦叹气——他就知道,虽然答应了回应他的情感,和他开始交往,但阿蒂尔肯定暂时不太能接受这么亲密的接触。
可他确实是忍不住了。
“当然不够。”
人造神明言辞恳切,
“这样的亲吻才是正常的吧?”
……不不不,完全不正常啊!
兰波在心里呐喊。
到底是谁带坏了保罗!?
但谍报员面上依然尽力保持平静,
“这种亲吻……”
该怎么说?
还是直接告知吧,兰波觉得头疼极了,
“以我们的关系,是不应该有这种、这么亲密的亲吻的。”
啊?
魏尔伦瞳孔地震,恋人之间为什么不能亲吻?
“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和将来结婚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虽然暂时还无法想象,也不太愿意想象,保罗会和怎样一位优秀的女性结婚,但自认为又担任了教导者身份的谍报员脸色严肃起来,
“不可以就这么随便地接吻。”
……
所以为什么?
魏尔伦的思维开始滑向奇怪的方向——难道因为阿蒂尔还笃信教派和神明?所以坚持婚前不能过于亲密?
那他也只能……
“可阿蒂尔这样的装扮真的非常好看。”
人造神明又眨眨眼,
“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亲阿蒂尔的欲望。”
!!!???
刚想好的教导内容一下被冲散,兰波本就因为方才的吻变得酡红的脸又瞬间涌上灼烧一般的热度,谍报员看着人造神明完美的脸上委屈和恳求的眼神,磕磕绊绊地开口,
“那也不……”
“真的不行吗?”
“……”
“阿蒂尔~”
狠不下心的谍报员压下莫名的躁动,叹息着规定,
“不能在有人的时候亲——唔!?”
清润的嗓音还未将最后一个单词吐出,就又被人造神明看似多情的薄唇堵了回去。
兰波闭上眼,原本推拒着魏尔伦的手,缓缓地抓住人造神明的肩膀,定制浴衣上好的布料柔顺中带着天然棉麻特有的生涩质感,令谍报员的心也泛起一股无法理解的、酸麻的痒意——以后保罗也会这样亲吻他的爱人吗?
——以后的保罗,会有怎样的爱人呢?
——拥有了爱人的保罗,回忆起这些亲吻,会觉得他……
碧绿的双眸在唇舌交缠的间隙悄悄睁开,对上另一双湛蓝色的眼眸,被其中看不清、看不懂的感情烫到,又立刻闭上。
良久,感知到怀中灵魂体胸腔的起伏越来越明显,魏尔伦终于不舍地松开怀抱,
“阿蒂尔?”
人造神明看着因为不适应亲吻而变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兰波,又笑着轻啄一口谍报员的下唇,心里忽然涌上一丝自得——虽然他从没实践过,不过现在看来,铁塔谍报课里的色.诱教程,还是非常有用的,
“回去泡温泉吧?”
兰波回过神来,点点头。
————————————————————
目送两位老师消失在走廊中的身影,刚才和夏油杰出来准备先去山上转一圈,却不知为何,被两位老师的气氛搞得下意识拽着夏油杰藏在一边的五条悟,也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
六眼神子戳了戳身侧挚友的腰,
“杰?”
“嗯?”
“所以挚友之间是可以舌吻的吗?”
“……”
肯定不能吧。
如果是之前,夏油杰可能还会肯定地答复,但是不小心撞到两位老师接吻场面的少年教祖,现在内心也充满了震撼和疑惑,他顿了顿,不太确定地回答,
“也许……法国的挚友是可以的?”
第56章 条悟:烦不烦啊
五条悟给两位老师安排的房间是最靠里的,汤池的温度自然也是最高的那一档。
回到房间后,兰波先径直走到了屋内的温泉处,坐在池边,用足尖试了试温度,就迫不及待地将小腿都泡了进去,
“好温暖……”
“阿蒂尔怎么不直接泡澡。”
魏尔伦的疑问伴随着窸窸窣窣脱掉浴衣的声音从兰波的身后传来,人造神明非常大方地脱得只剩下一条宽松的短裤,直接走入谍报员面前的汤池中,
……
虽然温泉蒸腾的热气足以遮掩许多,令他不会直接看到亲友完美的身材,但兰波的眼神还是飘忽不定起来,
“保罗先泡吧,我等会儿再泡。”
说起来,以前能看到魏尔伦身体的机会也很少,少年的人造神明快速地通关了铁塔的谍报课程后,不论在异能力还是在单纯的体术上,都到了几乎无人可敌的地步,因此,在任务中也基本不会受伤,两人之间偶尔地互相包扎伤口,也大多是手和胳膊这些最容易受伤的部分——而且有一大半,都是想要试验新技能的少年人造神明自己导致的伤口。
不过,就算如此,兰波此前面对亲友的身体时,也从未如现在一样不自在,甚至不自在到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于两次死亡都和魏尔伦有关,而产生了什么潜意识上的精神问题。
但这个选项立刻就被谍报员自己否认了——他可以确信,自己绝不会对保罗怀有什么负面的情感——嗯,至少不会是那种很长久的负面情感,短期内会出现一些愤怒、无奈、恨铁不成钢之类的,包括想要惩罚不听话的搭档,不是很正常吗?
“阿蒂尔。”
魏尔伦声音放轻。
“怎么了?保罗。”
谍报员看向忽然呼唤自己名字的人造神明,不解地眨眨眼。
然后——纤细的脚踝被人造神明纤长宽大的手整个圈握在掌中,伴随着微微施力,本来就纤瘦,变成灵魂体后更是轻飘飘的谍报员瞬间被拽入温泉汤池之中*,
“还是和我一起泡吧。”
魏尔伦微笑着接住被拉进池中的兰波。
人造神明发誓——唔,对书发誓吧,反正他也不信神——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作祟,只是单纯地想让谍报员也切实感受一下汤池的温暖而已,
“阿蒂尔不是很喜欢这个温度吗?”
“……”
因为身体被拖拽得失衡,谍报员下意识地用双手撑在人造神明的肩膀上,闻言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叹气,
“……那至少让我把浴衣脱掉。”
五条家旅店准备的昂贵手作浴衣已经吸饱了温热的汤池泉水,变得湿重起来,
“抱歉。”
习惯了灵魂体用能量幻化衣物的方式,魏尔伦方才确实忘了,这件浴衣是实际存在的,
“我忘记了。”
清澈优雅的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歉意,人造神明凑过来吻了吻谍报员的嘴角,扶在谍报员腰上的手掌也松懈了力道,
“阿蒂尔快脱掉吧,这样穿着不舒服。”
“……”
谍报员抿抿嘴,后退了两步,纤长的手绕到身后解开腰带,脱掉吸水后沉重又略微黏腻的浴衣,幻化出一条宽松的沙滩裤。
随后,眼神呆滞地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窝进了汤池中,试图用汤池温暖的包裹来驱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
但这个高度的视线,其实更加不妙。
温泉汤池的水大概高80公分,这样的水位,两个高大的法国教师坐下时勉强可以全身浸泡,但站起来的时候,水平面就会处于一些微妙的位置。
兰波看着走过来的魏尔伦,惊恐地发现平视的前方,刚好是人造神明露出水面,被裤子的腰线半遮挡住的,肌理分明的下腹部。
……
到底为什么,他现在会对亲友的身体产生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啊?
谍报员双眼放空——肯定是因为保罗最近真的有点太粘人了吧?果然适应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然而,魏尔伦很明显并没有读懂兰波的想法。
人造神明施施然地坐下,顺手揽住谍报员的肩膀,嘴角勾起,完美的脸上漾着十分明显的舒适和愉快,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温泉真是个不错的放松选择。”
“嗯。”
兰波放弃了理顺脑海中那团乱麻的想法,又开始思考正事,
“说起来,保罗有思考过怎么解决宿傩吗?”
虽然算上五条家的那根,他们这边已经拥有了至少五根手指,但宿傩的手指目前看来,确实很难摧毁,除非他们直接找到虎杖悠仁,把所有手指喂给他,再将受肉的宿傩杀死。
这个方法的难点倒不是杀死宿傩,而是虎杖悠仁作为年轻一代的重要世界支柱,黑白球绝对不会希望他成为转变命运线的牺牲品。
“……一定要在这种时候,继续讨论正事吗?”
魏尔伦无奈地笑,
“阿蒂尔,暂且忘记我们的任务,好好休息一天不行吗?”
兰波倒是很想休息,但他现在一旦大脑放空,就会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和魏尔伦、和魏尔伦最近的行为相关的事情。
“尽快完成任务的话,我们也可以尽快回到自己的世界。”
谍报员表情正经起来,找了个冠冕堂皇又真情实感的借口,
“我要回去看看老师,保罗应该也想回去看看中也吧。”
“阿蒂尔说得对。”
除了回去看看弟弟近况如何以外,魏尔伦也打算去见一下波德莱尔,哦,还有雨果,然后就可以好好地准备求婚和婚礼的仪式。
但是再怎么说,现在这种属于两人的放松时刻谈论这些,阿蒂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景上摇动的树林,深浅重叠的绿意中夹杂着一丝一缕提前到来的橘红,魏尔伦惬意地叹息,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点辜负面前的美景。”
是吗?
兰波也抬头望向前方,盘起的柔软发髻随着动作蹭在魏尔伦的手臂上,
“绿意盎然,确实很美。”
虽然已经到了秋日,但浓烈的绿意依然彰显着勃勃的生命力,兰波的神色柔和下来。
人造神明转过头,凝视着谍报员的侧颜,
“阿蒂尔。”
“嗯?”
“阿蒂尔的眼眸,远胜于这些景色。”
!?
兰波茫然地眨眨眼,灵魂体虚假跳动的心脏将模拟的血液飞速送到脸颊,晕染出比初秋红叶更美的景致,随后,兰波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魏尔伦落下的吻。
……又亲!?
谍报员有点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不理解。
虽然在被两个孩子重伤致死,恢复全部记忆并读取自己之后,作为异能体的谍报员就经常在坟墓旁静静地反思自己对亲友的错误教导,更意识到了曾经的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魏尔伦。
但是。
但是——
比起所有的那些过去式的“不理解”,他现在最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自从他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后,亲友就忽然变成了贴贴怪,现在更是进化成了亲吻鱼!
唇瓣被温柔地撕咬,口腔也被肆意地侵略。
学习能力超强的谍报员明白接吻中换气的原理,大脑却很难在逐渐弥漫全身的酥麻中保持清醒。
终于,强行唤回一丝理智的兰波推开魏尔伦,
“保罗。”
谍报员神情严肃,他忽然想明白了。
不可以让保罗把与亲友接吻这种事情养成习惯,那对情感关系过于简单,所以分不清友情和欲望的保罗是不公平的,而且,如果将来的保罗在他的教导下明白了这些,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会将保罗推得更远,
“就算是没有外人在,也不能这样随时随地忽然就亲上来。”
“为什么?”
魏尔伦皱着眉,吻得深情而投入的人造神明,现在也微微喘息着,红润的舌轻轻扫过唇瓣,深邃如同大海,又纯澈如同天空的眼睛专注地看向兰波,让本来严肃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谍报员轻咳了两声,思路有些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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