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倩话里话外,讽刺顾惜学他妈妈不上道的作风,巴结沈熠得来的婚约。
毕竟,直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人不看好沈熠和顾惜的关系。
顾东明一拍桌子,怒道:“廖倩!”
旁边一个叫王秋雨的女人,站起来轻声道:“廖倩,你少说点,这么多人呢。”
耿向浩也觉得扫兴,放下筷子:“就是,你怎么说也是长辈,跟孩子计较什么。”
这里坐的都是顾东明的至交好友,廖倩见无人帮她说话,本来不愉快的心情更差了。
廖倩气得脸色发青,动作很大,拿上铂金包掉头就走。
沈熠悄悄去握顾惜的手:“别听她瞎说。”
顾惜表情没什么变化,冷淡道:“没事。”
廖倩碰见他,明里暗里总要讽刺一下,顾惜从不放在心上。
这么一打岔,好好的一顿饭变得没滋没味。
顾东明刻意地笑了几声:“大家都吃好了吧?来来来,时间还早,我们玩一会牌。”
顾家的客厅很大,角落里有一架钢琴,一盏靡丽华美的水晶灯垂下,映得四周明亮。
厅里支起两张牌桌。
一张麻将桌只要四个人,多出来的人围在旁边看。
沈熠和顾惜都上了牌桌,卫凌山是新客,自然也在,最后一个是耿向浩。
王秋雨不打牌,抱着茶杯在旁边看。
几局玩下来,王秋雨忍不住笑:“之前听说沈熠和顾惜都是学数学的,这下我是信了。这两个人太会算牌了,人又聪明,反应快。别人要什么,不要什么,他们看一圈就知道了。”
耿向浩啧了声,不太高兴:“就是,全给他俩赢了,我还不知道学数学有这种好处。”
“而且这牌打得太巧了,沈熠缺什么牌,顾惜打什么牌。”王秋雨又笑,伸着指头故意点出来,“顾惜赢你们的,是小赢。沈熠又吃顾惜,成了大赢家。”
有句老话,叫旁观者清。
王秋雨看得清楚,顾惜虽然面上不显山露水,可他一直在给沈熠喂牌。
沈熠也觉得今晚手气特别好,一直和牌。
听王秋雨这么说,他看眼顾惜,顾惜只是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沈熠赶紧转开眼。
耿向浩咧嘴一笑,不愿意了:“小顾,你这样不行啊,哪有故意输的。”
接下来,沈熠不敢再吃顾惜送的牌了。
顾惜送牌送不出去,就不再故意喂牌,脸色淡淡的。
牌局局面,又变成顾惜和沈熠两人平分秋色。
接下来又打了几圈。
王秋雨看得失笑,又一次指出来:“这回顾惜赢一次,输两次,故意让沈熠赢三次。哎,你们两人打牌,打得太腻歪了,我看不下去了。”
“别人还说你们感情不好,我看你们好得不得了。”王秋雨笑得受不了,站起来去了另一桌。
沈熠一声不吭,没好意思去看顾惜。
耿向浩打出一张牌,笑道:“卫凌山今天输的有点多吧。”
卫凌山脸色不好,却不是因为输钱:“很久没碰,生疏了。”
耿向浩赞同道:“可不是,你在A国呆那么长时间,很多东西都不熟悉了吧?慢慢适应,不着急。”
外面的落雪渐渐停了,橘色的路灯照在薄薄一层雪上。
室内温暖,气氛热闹。
沈熠这边的牌桌已经散了,顾东明那桌的牌局快到最后,大家都围在那桌附近聊着天。
顾惜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碰见卫凌山在走廊上抽烟。
卫凌山把烟灰一抖,对顾惜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们和沈熠不一样吗?”
卫凌山强调“我们”两个字,顾惜知道,他指的是沈熠身边的朋友们。
“小时候沈熠送我一个玩偶,从国外带回来的。”卫凌山目光投向远方,“那个年代没多少人能出国,他见过的,经历过的,和我们不一样。这种差距不是可以轻易弥补……”
顾惜打断他:“什么玩偶?”
“什么什么玩偶?”卫凌山不解。
顾惜问:“他送你的是什么玩偶?”
卫凌山回忆了下,没想起来:“太久了,我不记得了,估计是米老鼠那种迪士尼玩具吧。”
顾惜又问:“他经常送你们玩偶?”
“就那一次。”卫凌山皱眉,一下搞不明白,顾惜特么不关心他说的内容,却关心什么破娃娃。
其实沈熠也不只送他娃娃,当时每个人都有。
顾惜点头:“知道了。”
原来小五月不是沈熠不要的,但也没有很特殊。
就是顺手送的。
卫凌山把烟掐了,嗤笑:“你能意识到那种差距吗?沈熠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他的成长轨迹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你在穷乡僻壤摸爬滚打,沈熠坐在头等舱,准备去A国迪士尼过暑假。”
“靠喂牌这种低三下四的讨好手段,是走不长的。”卫凌山勾起嘴角,冷冷道,“顾惜,你们不合适,劝你趁早放手。”
顾惜没再回答,掉头就走。
自从他和沈熠订婚,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到顾惜面前,说着大同小异的内容。
好像每个人都觉得,他和沈熠在一起是一种错误,而他们都有纠正错误的责任。
所以他们要来提醒顾惜:对沈熠好是谄媚,对沈熠不好更是大错,不论如何,他配不上沈熠。
就算两人在一起,他们也要顾惜牢牢记住,他是沈熠美丽人生里的一块污点。
从小到大,难听的话,顾惜不知道听了多少,不至于被三言两语刺激到。
可是,这群人里,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
沈熠的父亲,沈鸿志。
第31章 回避
牌局结束,送走客人,沈熠和顾惜留了下来。
他们不喜欢在顾家住,但偶尔的情况,还是避免不了。
沈熠和顾惜各自洗完澡,在镜前刷牙。
顾家走的是奢华风,给他们提供的睡衣是丝绸的,两人只好穿这个。
布料独有的轻盈线条,贴着肩膀腰身臀线,向下延伸。
这种时刻,他们的身材就对比出来了。
沈熠肩膀很瘦,腰身薄,个子只到顾惜耳朵位置。
他肤色白,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但他觉得皮肤白放在男人身上,好像不算优点。
他觉得顾惜那种宽肩窄腰才是好看的标准,因此每每很丧气,感觉自己没什么吸引力。
“我洗完了,先去睡了。”沈熠自我批判一番,闷闷不乐出去了。
沈熠给顾惜留了盏小灯。
顾惜上来的时候,越过沈熠,伸手把灯熄灭了。
床很大,大到他们可以隔得远远的,互不干扰。
沈熠睡不着,翻过身问:“你困吗?”
顾惜声线低沉:“还好。”
沈熠抱了只枕头,望着顾惜那个方向,他想问,为什么给我喂牌?
最终他还是没问出口。
至于为什么,沈熠觉得,答案多半不是自己想听的。
可能顾惜想让他高兴一点。
比如,感谢他陪他回顾家什么的。
顾惜察觉他有话,问:“怎么?”
“没事。”沈熠裹紧被子,“你不困也别和我说话,我要睡觉了。”
好像他就是特意告诉顾惜,别打扰他的睡眠。
过了一会,静谧像一层纱,轻柔地落下。
沈熠呼吸变慢,他快睡着了。
毫无征兆的,顾惜翻过身,朝他靠了过来。
沈熠将睡未睡,虽然感觉到顾惜有动静,他懒得动,继续睡他的。
但顾惜头靠过来,贴着沈熠的额头,手摸着沈熠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耳垂。
是很暧昧的动作。
沈熠睡意给他扰没了,整个人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顾惜没有回答,动作也没有停。
耳朵这块地方很特殊,如果充了血,温度越来越高,会变得柔软,传递的触觉也会被放大。
顾惜的指腹有些硬,力度并不均匀,有时轻有时重。
所以沈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力气会大一点,只能被动地防备他揉捏之下,传递来的强烈刺激。
但顾惜轻一点的时候,他也觉得后颈隐隐竖起汗毛,痒得人发麻。
顾惜像在摩挲柔润光滑的玉,缱绻中带着恋恋不舍,并不知道沈熠快到崩溃边缘了。
他忽然按得重了点,明显感觉到沈熠情不自禁地颤了下。
沈熠猛地缩起来,伸手阻止他的动作。
但顾惜反握住他,把沈熠两只手腕,推到头顶上。
他力量很大,分明怕沈熠挣脱。
夜色浓郁,他看不见顾惜的表情。
沈熠只能感觉到顾惜俯在他身上,那种比他强壮的成年男性的重量和压迫感。
顾惜埋进沈熠的颈间,闻着他的味道。
两人贴得紧密,几乎严丝合缝。
他的嘴唇拂过沈熠的脸,在沈熠额头,眼睛,鼻尖,轻轻游走。
小心翼翼,又似乎格外珍惜。
沈熠被他逗得发痒。
再度滑到嘴唇位置,沈熠以为他会像刚才那样一触而过。
他微微屏住呼吸。
谁知道顾惜轻轻咬了口,随即深深吻住他,要往他唇齿间探进去。
沈熠懵了下,动作僵硬,没来得及给他反应。
顾惜又咬了下他,沈熠推拒了下,顾惜的亲吻变得粗暴,抓他的力道也在变用力。
他似乎被沈熠的抗拒给激怒了。
沈熠被吻得很痛,但这种痛感,却让沈熠产生一种错觉。
顾惜需要他,迫切地需要他,像快渴死的人需要水。
沈熠心里虽然疑惑,但他变得乖顺了,纵容顾惜的为所欲为。
这让顾惜稍稍平静。
顾惜已经不满足简单的亲吻,在沈熠颈间缠绵。
沈熠为了方便他,被迫仰起头。
结果他的体贴温柔,换来的是顾惜的暴戾。……
情况快失控了。
沈熠可没忘记他们在哪,赶在理智断线之前,推了一把顾惜:“这是在外面!”
在别人家做这种事,他接受不了。
顾惜听不进去,但因为被拒绝,心里恼火,焦躁的吻,重重地落在他的颈间。
沈熠无奈,也知道这种时刻喊停,实在艰难。
他心里还在挣扎,顾惜却突然放开他,背转过身。
乍然疏离冷漠,还没个缓冲空间,叫沈熠尴尬万分。
而且,他的衣襟还大大咧咧地敞着。
沈熠冷得打个抖,默默系好睡衣的纽扣。
他先是被顾惜用烈火点燃,又被泼了冰水,气得他想咬人。
沈熠没客气,当即扑过去,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语气却很软:“你怎么了?”
顾惜把他带进怀里,下巴压住沈熠的肩。他在生气。
为小五月不是独一无二而生气。
也因为每次想接近沈熠,想逗他欢心的时候,总有人跳出来说难听的话敲打他。
理智回归,顾惜也察觉自己做得过分,他笑了下,胸腔发出震动感。
顾惜呼吸还很重,他搂紧沈熠,亲亲他的耳朵:“抱歉。”
声音里藏着难言的懊悔。
隔着睡衣,沈熠感觉到他的状态还没下去,他的脸很热:“那你怎么办?要紧吗?”
“没事,一会就好,”顾惜渐渐平静,“不用管了,睡吧。”
大概刚才太折腾,沈熠没空去想他怎么回事,眼睛一闭,很快睡着了。
清晨,有鸟的鸣叫声。
冬季的天色,亮得缓慢。
窗帘厚重,遮去大部分光线,卧室晦暗暖和。
半梦半醒间,沈熠迷迷糊糊的,被顾惜压着亲了亲。
昨晚点着的欲苗,没熄灭,幽幽地烧了一夜。
到了早晨,一个简单的轻吻,两个年轻漂亮的身体便擦枪走火,再也克制不住。……
顾惜安抚般,一遍遍吻着他的后颈,用行动告诉他不会再来了,沈熠才安静下来。
闹了一通,两人依偎着,沉沉地补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完全亮了,门口有走动的声音。
沈熠完全清醒过来,他掀开被子一看,床单沾染的痕迹太明显了。
太不像话了,这是在别人家里!
顾惜不觉得有什么,看沈熠的眼神很深沉,藏着一股没得到满足的压抑。
他倾身在沈熠额头吻了下,转身去卫生间。
沈熠发了会呆,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他把床单扯下来,扔到角落,这样别人看到了,知道这是要洗的。
但不论如何,罪证会被人看到,沈熠无可奈何。
顾惜出来的时候,看到床单被欲盖弥彰地裹成一团,问:“你怎么扔地上了。”
沈熠扶额:“叫人看到多不好。”
顾惜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冷了不少:“你不想让人知道?”
“当然不想!”沈熠白他一眼,“这是顾家好吧!”
顾惜抿直嘴角,不再说话。
只是他惯常喜怒不形于色,沈熠心情又郁闷,没注意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顾惜等他冲了个澡,两人穿戴规矩,下楼去餐厅吃饭。
整个过程,沈熠抬不起头来。
他的教养和羞耻心让他感觉难堪。
顾东明提了几个话题,沈熠都没心情回答,顾惜那边气压也很低。
一顿早饭吃得诡异安静。
今天沈熠没课,学校那边,可去可不去,不过他打算过去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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