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说,我是候选人,目的是成为神的伴侣。”
“你失去了记忆,那么你还想为这个目标努力吗?”
这会说不想等于不打自招。钟泽挑挑眉,“如果成为了神的伴侣,肯定有好处捞吧。反正我都这样了。如果我足够走运被选中,说不定神能治好我的失忆症。”
“你是怎么失忆的,你还记得吗?”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问一个失忆人各种问题你礼貌吗?钟泽摇头,“郎医生说我可能因为病重造成的,可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他也没细说。唉,我真的很担心哪天再犯病,那就离阎王殿不远了。导师,你能帮我通融几句,让我下山到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吗?”
“你既然都来到了这里,怎么还能相信无能的现代医术呢。那些玩意治疗的都是皮毛,是无法从根本改善病症的。人是神创造的,只有神能彻底的治疗人体的病痛,你也没必要去医务室,你只要按照我的引导进行冥想,追随神的神识,哪怕你只找到亿万分之一,你也能获得大彻大悟大智慧,洞晓人间一切真理,而人的□□只是装载意识的躯壳,你的意识提升了,□□的疼痛自然就都消失了。”
钟泽发现有的时候想要配合对方的思路还是挺难的,尤其当你们完全不在同一频率的时候。既然对方胡言乱语,他也不客气了。“哇,只和神进行思想碎片的沟通,竟然都可以这么厉害,那么如果成为伴侣,进行身体上的沟通,是不是可以直接位列仙班了?我记得《西游记》就有这样的设定吧,得了唐僧的元阳就能飞升大罗金仙……”
“住口!”不等他说完,导师粗暴的打断了他。“你怎,怎么能对神有这样亵渎的想法?”
靠,搞错没啊,还亵渎,难不成你们给你们所谓的神选伴侣是为了给它倒尿盆的?
钟泽直言不讳的说:“各国神话都有神和人类留下后代的传说,我想从各种意义上说,神和人类肯定大面积的,全方位的沟通过。”
“你啊你啊,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自从商纣王自焚之后,神和人之间彻底失去了沟通的渠道,那之后我们拜的都是假神,都是人类自己造的神。真正的神是……是……”导师神情激动,咬着嘴唇,“是……是不可塑偶像崇拜的,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描述其存在,又怎么能塑造它的形象呢。”他伸出两个铁钳般的手按住了钟泽的肩膀,大声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你有可能在先知罗先生的带领下去往神的领域,获得大快乐。如果你得以窥见神的一丝真容,你要发誓,你将匍匐在神的脚下,以最虔诚姿势亲吻它的脚趾。”
钟泽被他捏得肩膀疼,“你怎么知道神长着脚?”
导师像是宕机了似的,愣了愣,放开了钟泽,“比喻,懂吗,这只是比喻。别以为你这种措辞上的小聪明能起到什么作用。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其实我出来就是来找你回去上冥想课的。你的问题还是很大,比你失忆之前还大,跟我来。”
说着,抓着钟泽的胳膊就把他往冥想室的方向拖,结果拽着走了几步,导师就累得呼哧带喘。
毕竟钟泽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岂是他一个虚胖的中年人能随意拖动的。
钟泽看着他,心想按照你的理论,你的境界也不怎么样,身体素质堪忧。
同时,钟泽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不再抵触,主动跟着导师走了。
钟泽不情不愿的跟着导师来到了冥想室门口,他从半开的门看到其他人候选人都闭着眼睛,盘腿坐着,表情有微笑的,也有蹙眉的,但更多的则是麻木。
导师拍了几下手,清脆的声音让大家都睁开了眼睛。
“钟泽同学最近生病了,大家都知道吧,来让我们一起用正念帮助他。”导师说着,让钟泽坐到了冥想室中央,叫其他人围绕着他坐成一圈,面对着他。
钟泽问:“我有个问题,他们绕着我围成了一圈,我需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调整一下脸的朝向。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怕前胸和后背接受的正念不均匀。”
你小子以为烤面包呢。导师看着一脸真诚发问的钟泽,没办法发火。“不用,你就这么坐着就行了。”
“哦。”钟泽闭上了眼睛,和大家一起入定。
周围环境,正是适合思考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回放着刚才在校医室的情景,很明显,郎医生认为他把某样东西藏了起来,并且急迫的想知道东西的下落。
究竟自己藏起了什么?是藏在庙里了吗?
第5章
冥想室内只有空调的低频声响。
钟泽继续思考,为什么自己之前找到机会逃出这栋建筑后,不直接跑路,而是要去那座庙呢?
难道是为了藏东西?可是那个小庙看起来并不大,如果真要隐藏某物,还不如这个建筑物隐秘。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再去那庙探索一趟。
可是怎么能去?想再从校医那里骗钥匙比登天还难。
得好好想想办法……唉,想不到……
唔……怎么有点困……
不能睡,不能睡,在冥想课上睡着也太侮辱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碰了他一下,他醒了过来。一抬头,是导师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和阴阳怪气的声音,“睡得香吗?”
竟然睡着了,没办法,身体还是虚,需要休息。。
“非常香。”钟泽给出了的肯定的回答。
导师被气得心口郁结。钟泽失忆前虽然也不是什么安分份子,但好歹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没这么肆无忌惮。就在他考虑把钟泽扔进禁闭室的时候,就听他说。
“自从我今早醒来,我就头疼欲裂,午休的时候也没睡着,就像有人拿电钻钻我太阳穴,我刚才还想找校医开安眠药来着。但是您猜怎么着,就刚才,我一坐在这里,整个人都不一样,就像变回了小婴儿,回到了羊水里,觉得特别安心,仿佛整个人都被安全感包围了,瞬间就睡着了。
不夸张,这一睡,我的症状都好了,头不疼了,也耳聪目明了。真是神奇,各位同学的正念磁场真是太纯净了,仿佛把我身体里的病业拿掉了。还是导师您说得对,不用去医院,多上冥想课就行。”钟泽说完,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眼神纯净的看着导师。
这小子这番话……别说,正挠到了他的痒处。导师立马腰板挺直,发话:“如你们所见,钟泽早今早曾濒临死亡,但他现在看起来多么的健康,连笑容都恢复了。我一再重申不要忽视冥想,你的信念终究会被神所聆听。我跟你们说,有的时候,你们啊,一发那个正念,它的光柱嗖的一下子就冲破了天际,到达了神那里。”
钟泽余光观察其他人,发现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的听着。他也只好装作信服的样子。
导师最后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大后天就是甄选的日子。但别看就剩这几天,更要分秒必争,多多冥想,尝试建立和神的沟通,我相信神的伴侣一定会从你们中间诞生。”然后目送学生们一个个离开,到了钟泽的时候,他送上鼓励的眼神,“你也是很有希望的。”
我可不想有希望。钟泽心想,但脸上则微笑,似是受到了安慰一般。
他回到寝室,简单洗漱后,就躺下了。可惜睡得太多了,竟然有点失眠,终于翻来覆去过了许久,他才渐有了些睡意,可是很快,尿意就压过了睡意,让他不敢继续睡,只能咬着牙起床,去往了厕所。
关门前,看到丁楹睡得正香,不由得好生羡慕。
他半眯着眼睛来到了厕所,解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其他起夜的人,也没当回事。
可等他洗完手,也没见到有人走进卫生间,他不禁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
在夜晚的白炽灯下,从镜中看自己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唉,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没有爱写日记的习惯呢。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正常人根本不会写日记。
他忽然灵光一闪,眼前浮现了那张写着“介”字的白纸,每个对角线和中线都对折过……
自己拿着勺子追打陈老师;校医询问自己把东西藏在了哪里……
没错,没错,肯定是那里。
他大步走出了卫生间,突然间,他的余光看到了一个黑影从他身后窜了出来,吓了他一跳,不等他看清来人的脸,就看到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刀子。
“闭嘴,跟我走。”有人在他身后低声说,并且那冰冷的刀锋从后面抵在他脖子上,离他的皮肤近在咫尺。
“可以,但你可得走稳点。大哥,你要是摔了,可别把刀扎我身上。”钟泽说着,小步向前移动。他感觉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别废话,快走,否则一刀扎你个透心凉。”
“去哪儿?”
“去食堂。”
钟泽听到这个地点,想起了这声音就是今天逼他吃毛血旺那位食堂工作人员。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若干种猜测,低声说:“浪费食物是我不对,但这也不能全怪我。这食堂的饭菜不能选,要是能自主选择,我肯定不选毛血旺和鸡心汤,也就不会剩下了。”
“闭嘴。”
钟泽感到了后背一痛,疼到他几乎断定皮破了,“好的,好的,把刀离我远一点。”去往食堂的路上,钟泽期待有其他起夜的人能发现他,可惜没有,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期待的望向走廊的上方角落,希望能看到摄像头,让监控室的人发现他的情况,可惜直到食堂,都没有任何保安出现。
不过,恰好钟泽也正想去食堂后厨一探究竟,也没有太悲观,走一步算一步。
食堂漆黑一片,走进后厨后,钟泽看到灶台旁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
钟泽这时听到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一直在他身后的人也闪到了他面前,果然是今天逼他吃毛血旺那位。
“我是主厨张朝,小兄弟,你是不是对我的手艺有意见,我精心准备的菜,你一筷子都没动。这有点伤人。”张朝满脸堆笑着说。
果然是因为没吃那两道菜的关系。“我不吃血液制品和内脏。”钟泽装作抱歉的说。
“那馅饼,回锅肉,葱爆牛肉,鱼香肉丝,梅菜扣肉,红烧肉,你都不吃吗?”
“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钟泽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你小子失忆了?从三天前开始,你顿顿挑食,别的厨子准备的菜你都吃,就不吃我做的菜!”张朝气呼呼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什么?”
“我没骗你,我真失忆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陈老师,或者导师,甚至校长。”钟泽说着,内心的不安渐生,这说明他能提前看到当晚的菜肴这项能力,并不是失忆后出现了,而是之前就有的。
张朝盯着钟泽了一会,然后说:“没关系,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你把这盘菜吃了就行。”说着,他从灶台上端起一盘菜,“你一直不吃热菜,我就给你准备了一盘凉拌猪耳朵。”走到钟泽跟前,连同筷子一并递上。
钟泽接过盘子和筷子,思考了一下用这个东西能否抗衡对方手里的刀。短暂的权衡后,他决定服从安排,不就是吃点凉菜么,最好不要起冲突,刀剑无眼。
“好的,我吃。这菜看起来不错。”钟泽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筷子。、
就在下筷子的一瞬间,他猛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只手正从一面淡黄色的墙壁上割掉一堆堆粉黄色的木耳,忽然间,他看清了,这不是木耳,而是人的耳朵,但是落入盘子后又开始变得像猪耳朵。
这些耳朵被割掉后,改刀后,加入了调料,成了一盘凉拌菜。
“……”钟泽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凉拌菜,百感交集,然后一个手滑,整个盘子掉在了地上。
“你这兔崽子干什么?!”持刀的刘滨大惊失色,气得跳脚。看了看地上的菜肴,又看了钟泽,竟是不知道是先抢救掉在地上的菜,还是先收拾眼前的混蛋。“妈的,你真是找死。”
钟泽马上表演什么叫做不怕死,抬起脚,用鞋底将掉在地上的菜碾了又碾。然后微笑,“对不起,脚滑。”
“徒弟,拿下他。”张朝命令。
刘滨提着刀就朝钟泽扑去,钟泽轻踢一块剩菜,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刘滨脚下,登时,刘滨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把刀脱离他的掌控飞到半空中,嗖的一道寒光落下,正好贴着钟泽的面门落下,掉在了他跟前。
钟泽摸了下鼻尖,没有血,“吓死我了,差点插到我天灵盖上。”他立即捡起这把刀,越过刘滨,跳到了张朝跟前,刀一抵,“存米的库房在哪里?给我打开。”
“你要干什么?”
“甭废话,领我去。”钟泽的刀往前抵了一下。
没想到,张朝冷笑了一声,一步跨前,就扑到了刀尖上,吓得钟泽忙往后缩手,他可不想杀人。
但张朝就跟不怕死一样,根本不怕刀扎伤自己,丝毫不避,直挺挺来了一招泰山压顶,抱住钟泽,将他压倒在地,而那把刀也刺进他的肚子里。
钟泽眼看着只剩半截的刀子,惊恐的说:“老兄,你没事吧?”
张朝立即喊刘滨,“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手脚捆上。”
钟泽见张朝说话中气十足,不由得惊奇,“你穿防刺服了?”看着不像啊,从领口能看到他那货真价实的皮肤。
但目前的问题是,这胖子可真沉,他根本动不了,加上刘滨也过来帮忙,两人合理将钟泽的手脚捆上了。等他被从地上拽起来,他只能坐在地上等待被强制喂饭。
张朝也站了起来,他作势要拔掉肚子上的匕首。
“别,一拔肯定血流如注。”钟泽劝道:“你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但是张朝根本不理,拔掉了刀子,而且也没流血。
就在钟泽思考是否因为他脂肪层太厚起到了保护作用的时候,就见张朝慢慢的解开了工装的扣子,“你这一刀提醒了我,也到了备料阶段了,不收割的话,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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