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面具被整齐的摆在架子上,是非常普通的款式,就连最基础的花纹都没有,将简单朴素做到了极致,一眼望过去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没有挑选的必要,但戈赫希还是听话的伸手取下一个小一点的拿在手上。
不过再小的面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大,戴在脸上还有很大的空间,让戈赫希不得不双手扶着点才没让其掉下来,他转头看向法诺翌,发现对方早已带好。
“为什么要带这个?”
“这个是拍卖会的入场卷,这位客虫想要什么,都可以去那里寻找。”
在这坐了一上午,突然就来了个大单,头顶毡帽的雌虫瞬间来了精神,他并没有因为戈赫希小且控制不住自己的虫纹就怠慢,毕竟对方身边还杵着一个杀神。
简单替小客虫解释了一番柯危蒂拍卖场,看了到杀神有些不耐的表情后,他赶忙恭敬地将两张白卡递了过去:“据说今天会有一位二次觉醒成功的阁下拍卖精神安抚,如果您急需,可以兑换能量石提前见到阁下。”
二次觉醒?
阁下?
法诺翌和戈赫希对视了一眼,脑电波成功岔开,不过不得不说还是勾起了法诺翌的一丝兴趣,跟小家伙一样的雄虫吗?在这个地方倒是个稀罕物,这个垃圾星,倒是比以往要热闹的多。
不同于法诺翌的淡定,戈赫希的眉头微微蹙起,这让他不由又联想到那个首都星长官,他的确有不得不去拍卖会的理由,但是这钓鱼执法也太过明显。
戈赫希到没觉得这是针对他跟法诺翌的局,毕竟掀起再大的风浪,在上层虫族眼中,他俩依旧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只不过那些虫的动静太大,戈赫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惜戈赫希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努力守好自己和他在乎的法诺翌。
生命体聚集的地方便会出现社会,不需要繁多的秩序,一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强者便是话语权的掌控者,但是社会离不开弱者支撑,在一切达到一定平衡时,默认的规矩就是所有冲遵循的秩序。
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态度良好的服务者,在踏进柯危蒂拍卖场的一瞬间,掩盖不住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没有大门的掩盖,内部的构造就那么赤裸裸的展示在阴影里。
只有两头凶猛的s级超级异虫看守,它们被困在铁笼中,粗壮的链条深深捆绑进它们的血肉中,腥臭的涎液从它们长满獠牙的口腔中漫出,隐隐还能看到夹缝中的血肉。
不仅是看门狗,还是垃圾处理器,简单且粗暴。
以法诺翌为中心的精神力威压朝着四周散开,两头丑陋的异虫瞬间安静下来,被驯化的异虫就是有一点好处,微弱的智商让它们知道危避利害。
“别怕。”
微凉的大手安抚的拍了拍戈赫希银发,强大军雌的唯一温柔,似乎都留给了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可能这就是铁汉柔情吧。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到最后戈赫希只能看到一个个团状黑影,没有军雌一样的身体素质,这个清晰的认知让戈赫希放弃挣扎,动了动四肢在法诺翌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等法诺翌带自己到他们的房间。
“我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没有就没有呗,下次再来。”
完全不觉得巨额入场费打水漂有什么遗憾的,对于法诺翌来说,既然戈赫希想来,那就来呗,仅是转转,也不是不行,只要戈赫希开心就好。
第65章
“不是。”
“不要。”
……
“这个也不行。”
没有任何拍卖图录可供参考,除了等着它们被一件件的展出,不过戈赫希记得自己侵入的系统后台是有一件他能用上的东西,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拍卖品,而且是众所周知的东西,说明他要的不会再有出现的机会。
戈赫希双唇微抿,已经猜到了原因。
对雌虫来说只是辅助的粉红果,对于雄虫来说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似乎也是为了证实戈赫希的猜测,一位衣着华丽的雄虫缓缓出现在台上,手中还带着一个啃了两口的粉红果,似乎是嫌弃味道太淡,雄虫咬了一口便将果子随手抛了出去。
仅一个举动,足够令台下的雌虫疯狂,一个被嫌弃的果子,被众虫疯抢,不是因为粉红果的价值,只是因为这东西经过了一位雄虫阁下的手,这就是现实版雄虫的地位。
雄虫脸上也带着一张面具,但比其他虫的要精致太多,他姿态傲慢的坐上主场为他准备的镶金宝座,单手撑着下巴,享受的看着雌虫因为他变得痴狂的模样,明明那么弱小,却又独占中心的位置,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所有雌虫的追捧。
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星际,竟也能竞拍出天价,那是让法诺翌倾家荡产才能付起的程度。
简直,简直太,啧……
法诺翌垂眸看了看坐在自己怀中的戈赫希,又抬眸看向台上的雄虫,没有过多犹豫,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看什么看,学坏了可就不好了。
只不过在众虫疯狂的衬托下,要离场的法诺翌就显得有些突兀,至少引起了台上尔丘西的注意,屈尊来这个破地方已经够令他烦闷的,竟然还有军雌敢忽视他。
尔丘西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眸中带着狠厉,直接抽出身后护卫兵的枪,举起对着法诺翌便射了出去,带着不屑和杀意。
一个垃圾星的臭虫,杀了对方,都是一种恩赐。
从未将雌虫性命看在眼里的尔丘西,抬起他高贵的头颅,等待着对方求饶却又只能赴死的狼狈表情,但下一秒,嘴角的弧度还未扬起,尔丘西的身体就被猛地扑倒在地上。
意外发生的太快,等尔丘西反应过来时,带着腥苦的血液已经没入他的口中,恶心、难受,尔丘西再也无法保持矜贵的模样:“你个臭虫,给我滚开,谁允许你碰我的!”
连踢带打的将保护自己的军雌踹开,却没想到抬眸便对上一双带着嗜血杀意的碧眼,对方手中也拿着枪,而枪口正对着的,正是他的脑袋。
这个军雌怎么敢的!他可是雄虫,他可是尊贵的阁下!
但脸上冰冷的血液却不断提醒着尔丘西,对方是真的想杀他,而且对方做得到。惊恐的认知让尔丘西不断向后退,他身体发颤,死死的盯着随时会要他命的东西。
这一刻,尔丘西真的害怕了。
法诺翌的确准备再补一枪,只不过怀中的小家伙制止了他的动作。
“杀了他,我们会有麻烦的。”
杀雌虫和杀雄虫的代价是无法划等号的,即便对方不是一个身份特殊的雄虫,但只要挂上雄虫这个身份,那雌虫就该有保护他的权力,如果法诺翌真的杀了尔丘西,那么即便是三殿下,也没有能力宣判法诺翌无罪,即便先产生杀心的是对方。
“阁下,阁下您没事吧!”
“保护阁下!”
“保护阁下!”
……
哦对,他们都应该保护我!耳边的吵嚷声唤回了尔丘西惊恐的思绪,他恶狠狠的拽过护卫兵挡在自己身前,伸手指向法诺翌,面容扭曲声音尖锐:“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原本还算和谐的拍卖会,短短几秒钟就变得嘈杂不堪,所有的雌虫都朝着法诺翌涌去,似乎对方做了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明明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虫,竟妄想站在审判他,简直可笑。
难得的团结,有趣。
扯下敞开的外套绑在腰上,露出健硕的臂膀,血肉下的力量慢慢激增,强大的威亚朝着四周散开,法诺翌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温柔的轻抚过戈赫希的后背:“乖,抱紧我。”
涌来的雌虫群,叫嚣的雄虫阁下,和跃跃欲试的法诺翌。
习惯低调的戈赫希默默叹了口气,手臂张开环抱住法诺翌的脖子,将小脑袋抵在法诺翌的肩膀上,温吞的眨了眨眼睛:“你小心点。”
“就他们?放心宝贝。”
被拴上铁链的恶犬,已经尽量掩藏自己的锋芒,为了忠心主位者,他自愿低下自傲的头颅,但这并不代表他凶恶的本性就会从良,装的久了,难免想要放纵放纵。
主位者不愿主动惹事,那他可以后退一步,但是挑事者主动上前,自然另当别论。
鲜血的味道,着实让困住太久的凶兽感到着迷。
残影从二楼一闪而过奔向冲虫群中,骨节分明的大手幻化成虫族形态,带着锐利的锋芒,所到之处硬是劈开了一条血路,而法诺翌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刚才叫的最欢的雌虫,此刻也挂在了法诺翌的手臂上,以一种及其狼狈的姿态。
“不,不可能。”嘶哑的声音发颤,雌虫的双手抵在法诺翌的长臂上,却无法挪动半分。
鲜红不断蔓延。
利爪刺穿雌虫的胸膛,血液从指尖缓缓淌下,在地上积出一汪血池,雌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杀神,明明他拥有最坚硬的皮肤,却还是被轻而易举的突破防线。
自己面前的这个不是军雌,他,是一个怪物……
——扑哧。
利爪抽出,失去支撑体的雌虫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倒去,在还没有付出实际行动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存活的机会,他似乎体验到了曾经死在他手中弱者的感受,他嘲笑过他们的无能,却从未想道自己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涣散的视线艰难的从面前的怪物身上挪到高贵的雄虫阁下方向,他的死亡,甚至换不了一个回眸。
是啊,雄虫而已,他更想活着。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他也不会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皮真厚,不过还差了点。”
一声轻嘲随着风声消散在血腥的空气中,那道黑影快到无法捕捉,带着凌厉的劲风穿过虫群,在场的雌虫无一例外皆是强者,但很可惜,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在血池中长大,经过改造的“凶器”。
眼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雌虫倒下,红发军雌第一个发现实力的差距,但是带着杀戮的气息直愣愣的冲着他的面部袭来,战与不战似乎融合成了一个选项。
带着鳞粉的巨大羽翼张开,在法诺翌袭来时,幻化出无数的箭雨开始反击,速度极快,就算法诺翌现在反应过来也会被利刃击中,一旦麻痹毒素发挥作用,那他就有机会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差一点,对,就是现……
“怎么会!”
红发军雌猛地瞪大眼睛,双翼射出的箭雨竟被定格在距离法诺翌几毫米的位置,仿佛有一层屏障为法诺翌隔绝了一切危险。
这不可能,不可能有雌虫做到这地步,不对,还有一种办法,除非……
视线不可控制的落在法诺翌怀中的幼崽身上,是那么的娇弱无害,裸漏的虫纹即便再低调也无法完全遮挡,白嫩的小手微伸,抵在不易察觉的位置,那双明亮的灰眸却带着无惑虫心的色彩。
一个被众虫忽视的小家伙,裸漏在外的一切雌虫特征竟都是伪装。
“他是雄……”
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咙中,红发军雌下意识想要堵住被刺穿的脖子,但可惜鲜红的液体还是争先恐后的飞溅出来,窒息感席卷全身,带着死亡降临的恐惧,他伸手想要去抓雄崽的衣角,只可惜刚伸出,就被杀神无情的碾碎。
那是个高级雄崽,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与怪物为伍,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都住手,那是个雄崽。
内心无声的呐喊,最后也只化作浓烈的不甘,他怨毒的看着拥有雄崽的家伙,最后一刻甚至还在幻想与怪物的位置互换。
“不用,他们杀不死我。”
仅一瞬的功夫,除了法诺翌和已经死亡的军雌,谁都没有注意到戈赫希出手。
“我不想你受伤。”
如果刚才戈赫希不出手,法诺翌绝对会为了保护戈赫希用身体抵挡大多数攻击,就像法诺翌了解戈赫希一样,对于法诺翌的一举一动,戈赫希也时刻关注着。
法诺翌听到戈赫希的话,垂眸看了小家伙一眼,眸中的嗜血也慢慢褪色,他轻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污血,隔着衣服将戈赫希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肃杀的乐趣因为小家伙的存在好似也不在那般愉悦,视线落在小家伙的肩膀处,那里不知何时被溅上一道血痕,在浅色的衣服上显得异常明显。
像是珍藏的珠宝上多了一条污垢,莫名的烦躁和不爽令法诺翌蹙紧了眉头,抬眸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臭虫们,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现在估计已经带着小家伙回家了。
没一个能打的,浪费时间。
长腿向前跨了一步,那些围在周围的雌虫却齐齐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终于,那群发热的大脑们也冷静下来,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们认清现实,伯君一笑的代价如果是性命的话,好像也没有选择的必要。
挑起的战火在惊恐中被熄灭,堆积在地板上的尸身,将法诺翌跟众虫隔开,并且再无一虫上前。
“啧,无趣。”
没有战意地厮杀真的让虫提不起兴趣,法诺翌抬脚走向罪魁祸首,矜贵的雄虫此刻毫无形象地躲在护卫兵的身后,脸上的面具早因过激的胆怯而丢失,一张清秀的面庞上的紫瞳的确漂亮,却因为扭曲的表情破坏了唯一的美感。
抖若筛糠的雄虫,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勇气挑衅强大的雌虫。逃亡至今都为接触过正常虫族的法诺翌挑眉心中腹诽,连出声的欲望都没有。
而且杀了这个家伙,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到时候暴露戈赫希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法诺翌也懒得再搭理地上的尔丘西,转身朝外走去。
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还不如多去找找哪里有粉红果,虽然戈赫希没有说,但是法诺翌还是看出了他的需求,不过应该是个稀罕品,不然戈赫希不会不对自己说。
那就过几天去其他星际看看,位置暴露总归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就是搬家有些麻烦。
强大的银发军雌收敛住周身的戾气,平平无奇的长相让他瞬间与众虫无异,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一切,或许真的无虫在意,但可惜,吸进鼻腔中的空气里还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
该死,该死,他们真的该死啊!他们怎么敢伤害自己,他可是雄虫!
看着雌虫“父子俩”离开的背影,怨毒狠厉几乎快将尔丘西淹没,他不甘心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可是他也不敢让那个怪物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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