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内斗,明争暗斗,权力战争。
一场波澜壮阔的贵族斗争在咒师脑海中成型。
【你不打算报复回去?】
「报复谁?」夏柏眼中划过一缕迷惑。
【……没事。】
都被弄到这种地方来了都不打算报复,里面一定有隐情。
揭人伤疤不太好,他还是自己去查好了。
【前面路口右转,直走在路过十字路口时左拐。】
当前成功率95%,稳了。
夏柏轻轻勾起唇角。
咒师留在这座城里的耳目众多,有他帮忙就等于拥有近乎于上帝视角的地方势力分布地图。
如果来的是墨珈什,咒师才不会出手帮忙,不添点乱子都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在阻止他作死。
在咒师牌导航地图指引下,夏柏顺利避开人群,来到了魔钻所在地,附近的一处屋顶。
从屋顶向下望去,巨大的深坑中,洁白的晶石像黑夜中唯一明亮的星星般醒目。
而在魔钻附近,几摊奇形怪状的生物蠕动着。
夏柏只描了一眼就快速挪开视线,地面上某个疑似已经遭遇不测的倒霉鬼留下的内脏组织出现在视野中。
抬头仰望天空,碧空如洗,干净,澄澈。
“我可怜的眼睛,他们怎么能变异的这么丑?”
病疫使虽然异变成了一个怪物,畸形,怪异,但他不恶心!勉强可以用惊悚猎奇的美来形容。
而夏柏刚刚看到的那些,让他恨不得能够直接删除这段记忆。
【他们资质太差了,一群无法适应魔钻能量的普通人,近距离接触魔钻,身体会被魔钻的能量撑爆,血肉骨骼彻底崩溃,变成你刚才看到的那副模样。】
【你要怎么去拿那块魔钻?】
夏柏翻开挂在身上的包裹,取出一根腿骨:“还好带了这个。”
「咒师,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咒师:?
夏柏握住腿骨中间和一端,用力一拉,腿骨像收缩雨伞那般延展开,首端张开一个抓钩,似一朵绽放的骨雕花。
「我有些看不清坑底下的情况,麻烦你帮忙指挥一下。」
【……】
你是看不清还是压根就不想看?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你放不下那颗仰起的脑袋?
……
【右边点,往下,再下,向前伸。】
「咒师,我好像戳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又有点粘稠,不太妙的触感。
咒师看着被他捅穿的眼珠子。
【你确定要听?】
「不了,我们继续吧。」
【首先,甩一下你手里的长杆,把上面稀碎的眼珠子甩飞。】
不由自主补脑了一下的夏柏成功自己的想象被恶心到了。
「咒师,你故意的。」
【我的眼睛在受苦,你要来一起吗?】
「不了,我有洁癖,见不得脏东西。」
一顿毫无默契可言的操作之后,夏柏手里的抓杆总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撞在了魔钻上。
终于抓到了,夏柏握紧长杆用力一拉……再一拉!
“怎么拉不动?”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我有点不太想听。」直接告诉夏柏咒师要说的消息对他很不友好。
【这颗魔钻比我们所见到的要大上许多,它似乎还有一部分埋在地下。】
【你如果拉不动的话或许就要下去,但是下面那些你对付不了。】
虽然魔钻附近的异化者造型恶心得令人胃部不适,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身躯还算完整,这也代表着他们能够活动,且具有攻击性。
恶不恶心暂且不提,以夏柏的攻击力,跑下去和送菜没什么区别。
「我拉得动。」
他就不信了,95%的成功率还能折在力气上不成?
夏柏调整姿势,使出全身的力气,拉!
……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黑色烟囱管坐在木船中,穿针引线,缝合着手里的明黄色面料。
闪烁着红光的指骨突然熄灭。
沙拉耶抬头向站在船头的男人看去:“警报消失了,看来他成功……”
船头一轻,整个船体剧烈晃动起来。
沙拉耶重心失衡,仰头栽倒在船板上,等船体平稳一些后才爬起来,对着飞远的男人怒骂:“跑这么快你……”
叫骂声在看到天空中的黑色骷髅头后戛然而止:“信号弹?”
“这信号弹的造型可真是有个性。”
夏柏仰头望着头顶上空巨大的黑色骷髅头烟雾,居然还是立体的!
风声呼啸而至,夏柏对着飞来的墨珈什招手:“这里。”
墨珈什上下打量坐在屋顶上的少年,确定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也不像受伤的模样,问道:“怎么回事,魔钻呢?”
夏柏头也不回地指向身后的大坑:“下面,埋得有点深,我拿沙拉给的隔绝布料盖住了。”
“帮个忙把附近清理一下,然后你离开,我下去挖魔钻。”
他处理不了那些东西不要紧,他可以摇人。
夏柏在从咒师那里知道魔钻只有露出地表的部分会产生影响后,拿着沙拉耶给的隔绝布试了一下,结果还真有效。
既然如此那最快解决魔钻的办法不就是把它埋回土里就行了吗?
然而咒师告诉他不行,魔钻接触空气后就被会激活,再埋回去也依旧是激活状态。
土壤里也含有空气,为什么在出土前就没事呢?是氧气含量不够?
夏柏思索了一个开头,转念想到起这个世界并不科学,魔钻更不科学,加上有些突发因素,快速放弃深思这个问题。
“咒师说,圣殿的骑士长快到了,不想和他遇到就快点离开。”
“咒师他还敢出现。”墨珈什眸光不善。
夏柏:“有他帮忙我才能顺利来到这里。”
“咒师会好心帮忙才有问题,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你没有答应他要帮忙做什么事吧?”
墨珈什充满阴谋论的揣测咒师的行为动机。
夏柏沉默,他还真就答应咒师,劝住墨珈什不去找他麻烦。
虽然原话是【你试试看,做不到也没什么大事,记得在他出门的时候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好提前躲起来。
咒师对自己在墨珈什眼里的恶劣形象很有自知之明。
夏柏不着痕迹地扫过墨珈什的周身,确定没有看到那只测谎骨鸟,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到嘴边的话换了一种说法:“咒师知道了我能力的事,他说你不把咒师出现在这里的事说出去,他就帮我保密。”
夏柏睁大眼睛望着墨珈什“团长,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能力者。”
墨珈什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我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能力,咒师是怎么知道的?”
你肯告诉那个家伙都不告诉我?!
夏柏:“……”
“他能读取我的意识,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夏柏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心虚,把一切黑锅推给远在天边的咒师。
“忘了你还没有建立起精神壁垒。”
墨珈什轻叹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回头再教你,先把魔钻收好,然后离开这里。”
夏柏头顶被一只大手轻抚两下,他揉小麦的头的时候就是这个手法。
夏柏:“咒师的事?”
墨珈什:“我会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夏柏觉得他的语气不像是妥协了的样子。
咒师,我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祝你好运了。
墨珈什忽然转头望向远方,眉头一皱,像是看到是什么麻烦:“那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
“塞卡诺斯!”洪亮粗狂的声音从墨珈什眺望的方向传来。
塞卡诺斯,这名字有点耳熟。
夏柏看向墨珈什:“他在叫你?”
墨珈什十分头疼且无奈地点头说道:“对。”
“那是圣殿的骑士长,一个无脑的狂热信徒,外加战斗狂。”
马蹄声逐渐靠近,一身铠甲的男人骑在马背上,面容硬朗,气势沉稳,一点都不像会隔着老远就大声呼喊别人名字的人。
“卡德尔,我今天没有时间和你约战。”
墨珈什熟练地打招呼,眼神扫过一旁的地势,拉起夏柏,揽住他的腰,脑海中规划好快速撤离的路线。
“你每次都这样说,不过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
卡德尔坐在马上朗声道:“奉祭司大人的命令,我来接引命运途径新诞生的使者回归圣殿。”
夏柏心头微跳,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他抬头望去,想要向身后的人传递一个疑惑的眼神。
然而从这个高度他只能看到墨珈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长得那么高干什么!
第27章
墨珈什不动声色道:“命运途径又多了一位使者?这可是个大消息。”
卡德尔:“是的,塞卡诺斯,你有看到一位白发紫瞳的少年吗?”
夏柏睫毛轻颤,手指聚拢后又放开。
“白发紫瞳,还有人天生长成这样?使者果然与众不同。”
墨珈什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语气轻松自然:“没见过,这里刚经过魔钻洗礼,你要是想找人还是快一些的好。”
一个异化的肉球扑向卡德尔,在半空被锋利的剑气劈成了两半。
数道剑气划过,地面上的畸形怪被瞬间清场。
夏柏甚至没有看清卡德尔的动作,他已经在收剑了。
好快!
卡德尔:“塞卡诺斯,你帮忙……”
墨珈什抢先打断卡德尔的话:“你面前再走二十步就是还没有完全处理好的魔钻,我要在这里看守魔钻直到我的同伴过来。”
我可有正事要做没时间帮你找人。
“那好吧,等你回梦都之后我们再决一胜负。”
骑士眼中燃烧着旺盛的战斗欲,手搭在剑柄上又收了回去。
现在不行,他要先完成祭司大人交与他的任务。
墨珈什全当做没听到。
骑士长骑着白马离开去其他地方寻找目标。
等人走后,墨珈什托起夏柏的一缕发丝:“你的头发一直是这个颜色吗?”
夏柏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反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墨珈什:“我们能力者中有一个常识。”
“越强大的能力限制就越大,需要支付代价的能力不只有命运途径,但命运途径的能力者凡是使用能力,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有人说,这是对凡人窥探命运的惩罚。”
墨珈什弯腰看着他,碧绿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人:“所以,你是吗?”
卡尔德出现在这里,代表祭司推算出的命运途径能力者就在附近,一个城镇里同时出现一个特殊能力者和一个命运途径能力者的概率有多大?
小到他根本无法忽视这份巧合。
夏柏淡淡道:“我不想使用这个能力,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
墨珈什伸长胳膊把夏柏整个人罩在怀里:“区别很大,命运途径的能力者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察觉到彼此的存在,你如果是,必须在进入梦都之前告诉我,那样我才能把你藏好。”
夏柏:“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会被带去圣殿里感受天神的号召,成为一个充满大爱,无私奉献的卫道士。”
墨珈什也不刻意抹黑圣殿,他的评价很客观乃至有一份赞誉在其中。
“我并不是说圣殿的人有什么不好,事实上我很敬佩他们的高尚,但你不适合哪里。”
夏柏追问道:“我哪里不适合?”
大爱,无私,听描述有点像警察叔叔。
“哪里都不合适。”墨珈什斩钉截铁道:“你不能去。”
“圣殿的死亡率太高了,里面的人几乎全是祭司的信徒,他们把祭司的命令视为神谕,把任务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哪怕自己死亡,哪怕还有迂回的余地,他们也不会后退,寻找更适合的时机。”
墨珈什目光飘远,似乎在追忆一段沉重的过往。
“夏,我不想在哀悼仪式上听到你的名字。”
【小柏,我今天参加了一场葬礼,那个孩子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害我做了场噩梦。】
【还好,墓碑上面的人不是你。】
【我以后都不想参加葬礼了。】
被噩梦惊醒的女人坐在床前,对睡梦中的孩子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恐慌。
事实上那时候他没有睡着,或者说是在女人进入放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那段时间里,夏柏睡得很浅,任何一点轻微的声音都能把他吵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遥远的记忆犹如一片埋藏在无数落叶中的拼图碎片,在一阵与过往相似的风吹过之后再次显现。
“那就把我藏好点。”夏柏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真的是命运系,墨珈什心中感慨的同时向夏柏许下承诺:“我会的。”
夏柏垂眸,拨开一缕滑落到眼前发丝别到耳后:“从我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的头发眼睛一直都是黑色。”
墨珈什:“如果有哪天,它发生了变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随着夏柏拨动长发,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突兀的掌印如同白玉上的一片污渍,异常刺眼。
墨珈什手指在夏柏脖子上的掐痕上轻轻拂过:“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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