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干笑几声,加大油门,原本五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半个小时。
闻正看了看表,计时收费的出租车跑得这么快:“谢谢您师傅。”
话音未落,出租车确定收到钱后拍马跑开了,留给闻正一脸无情的尾气。
叶扶光接完电话后思索片刻,电话打给了谢青玉方觉夏还有异调局的值班人员。
“呜哇,呜哇。”
几分钟过后,异调局中驶出十几辆亮着警示灯的车,加快速度朝东面和东北面的水厂驶去。
谢青玉双手摸着驾驶盘,打了个含泪的哈欠和电话那头的方觉夏说话:“我没打通许丞的电话,联系不到他。”
叶扶光短信插进来,短短八个字“许丞叛变,无须联系”,惊得谢青玉差点魂飞。
方觉夏干哑的声音传来:“你看到老大发来的消息了吗?”
“……看到了。”谢青玉苦笑,“我们着小队真是命运多舛。”
*
“去清水池看看。”
自来水厂有几层过滤装置,如果想搞事,储水的清水池是最好的选择。
多亏水厂的指引标牌,三人一路通行无阻走到清水池附近。
前方隐隐有人声传来。
三人一对视,藏在个角落,偏头恨不得把耳朵伸出去。
“大人,已经好了。”恭敬的男声。
“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去下一个水厂。”董小梅的声音懒懒的,有气无力的。
安柏手中花瓣飞舞,是绚丽的红玫瑰。红玫瑰顺着风朝董小梅一行人所在方向飘过去。
“这里怎么会有花瓣?”董小梅两指夹起贴在自己额头上的花瓣,“还是红玫瑰花?”她出声,反映过来不对劲,脸色一变,“有人,小心。”
咚咚的倒地声响起,周围六个大汉全都倒在地上,她无语片刻,翻出个道具准备逃跑。
她的异能正面刚不过别人,保命要紧。
玫瑰花的香气愈发浓烈,在目眩神秘的香气中,董小梅面前一黑,倒栽在地上。
闻正赞赏地看了一眼安柏,得到安柏一个超级闪亮的眨眼,“我的异能可是偷家必备。”
安柏随手戳了戳地上昏迷的董小梅,江正苍来不及阻止。
安柏碰到董小梅的手指飞速发青发黑,青黑从之间蔓延,眨眼之间,安柏整个手掌布满青黑。
江正苍:“小心,在她无意识的时候碰她会被她体内的病毒传染。”
“真好啊,奇怪的中毒体验。”安柏不想阻止青黑蔓延,他好奇地看着青黑飞速攀升,满是愿望成真的开心。
压下卡牌不合时宜的自毁愿望,手掌一张一和,满手的小雏菊,一朵两朵……安柏脸色臭臭地吃下去,唇边几瓣调皮的小雏菊咋咋呼呼冒出来。
“她毒性这么强吗?”
江正苍脑海中全是和妹妹打闹的画面,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后,他开口:“她防备心很重。”
“你留在这里等你哥哥,我和江正苍带董小梅走,等她醒来问问她。有这个,应该能证明他们不清白。”安柏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被董小梅一行人投好病毒的清水池。
“不行。”闻正挡在安柏面前,“我们一起等我哥,你们可以在这里叫醒她,然后问她。”
安柏歪了歪头,闻正棺材板的脸色逐渐崩坏,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哥说有事想和你谈。”
闻正双手环上右边的轮椅扶手,开始耍赖:“总之你不能走。”
安柏震惊,安柏无语,安柏妥协。本质上,安柏是个乐子人,只要能让他开心,他可以答应任何事情。
随手找了根树枝,安柏戳醒了昏睡的董小梅,董小梅苍白脸上愣是被戳出了好几个红晕。
“你好,董小梅。”
董小梅很机警,察觉到自己被捆住行动不便后,睁开眼警惕的打量四周。
看到江正苍后她怒火中烧,“你果真背叛了我,哥哥。”
江正苍指了指自己,没搞懂董小梅的意思。他就是背叛,背叛得也是不周启示会,和董小梅有什么关系。
“别瞪了,”安柏戳了戳董小梅,吸引她的注意力,“人家是江正乐的哥哥,你董小梅是哪根葱,插足人家兄妹。”
江正乐是江正苍妹妹的名字。
“快说,江正乐在哪?”
董小梅冷冷尖笑一声,声音和哨子声似的,“江正乐已经死了。”
江正苍脸色大变,他恶狠狠地盯着董小梅,“我妹妹到底在哪里?”
“没骗你哦,她就是死了。”董小梅开心一笑,“我给她喂了我的血,慢性传染病。到现在有三周了,她每天都痛得流泪,天天嚷着让你去救她呢。”
江正苍激动得扯起董小梅的衣领,神情癫狂:“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
董小梅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闻正撕开江正苍碰到董小梅皮肤的手,赶忙从安柏手中拿出小雏菊,塞进江正苍嘴里。
安柏随意踹醒个董小梅手下,手下一瘦瘦小小,看到董小梅被捆得严严实实,高喊着“不周启示会不容冒犯”,被打晕。
手下二一身腱子肉,看到被捆着的董小梅后,恭敬地跪在地上,“任凭大人们吩咐。”
“江正乐在哪里?状态怎么样?”
手下二看了眼江正苍:“他家楼下,活着。”
董小梅的声音在背景中嘶哑嘲哳,嘴里不停咒骂着背叛她的手下二,手下二充耳不闻。
江正苍神色认真,说了句“我要去找我妹”后,加快速度跑走了。
“你们老巢在哪里?”董小梅专心致志咒骂江正苍和手下。
安柏啧了一声,一手握在董小梅的脖颈上拎起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董小梅,不顾蔓延的青黑,眉眼阴沉:“我再问一遍,你们老巢在哪里?”
董小梅止不住的发抖,自从她被闫学峰带在身边,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话了。眼前的少年让她想起了自己久违的童年。布满血腥暴力的童年,以及她不愿意想起的父亲。
她喏喏开口:“我不能说,说了会死。”
安柏惋惜地看了眼董小梅,只能让初一出手了。
风声糊脸。
叶扶光来了,开着直升机。巨大的风力吹得安柏闻正二人的发际线高了点。闻正狗腿子地走到叶扶光身旁,介绍现在的情况。
好一副清冷皇帝和狗腿太监的画面。
安柏说得毫不心虚,闻正听得面无表情。
看到安柏手上发抖的董小梅,叶扶光浅浅一皱眉后恢复冷淡,“安柏,你好。我是叶扶光。”
第116章 花瓣雨
“这是……小雏菊吗?”
入目全是花瓣, 鹅毛大雪般的花瓣席卷着轻柔的风。在行人没多注意的脚底,有些花瓣落在地上,有些花瓣凭空消失。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 白色花瓣打在额头上清清凉凉, 有人拿下挡在自己眼前的花瓣,“这是哪家富二代在搞浪漫?”
整个岛东,下了一场如梦似幻的雪。
高空中, 一架直升机大敞舱门,猛烈的风灌进来,搜刮了一手的花后呼啸而去。
风吹得衣角呼呼作响。
叶扶光一手撑在舱门上方, 一只眼睛观察下方的花雨,一只眼睛观察身旁被花瓣模糊身形的安柏。
安柏被白色花瓣围绕,皮肤边缘模糊了形状 , 打眼看去全是隐隐成型的雏菊花瓣。
两人身后是咋咋呼呼的闻正。
“安柏, 厉害啊!”他扯着嗓子,几乎要破音。没办法,螺旋桨的声音太大了。
安柏抽空对闻正比了个媚眼, 成功让闻正冷漠脸闭上嘴, 假装自己就是个摆设。虽然他很感激安柏, 有时候安柏的神情动作真的很欠打。
时间倒回到几小时以前。
叶扶光表情诚恳:“我听说你的异能可以治愈疾病。”
“所以呢?”安柏表面无所谓, 心中暗暗催促。快说, 叶扶光一说他就顺势答应了,当然为了卡牌人设还是要欲拒还迎一番的。
“我希望你能帮帮岛东,不, 是请求。”叶扶光的姿态放得很低, “请求你和东分局合作,来一起研发这次流感的解药。”
安柏有些好奇:“我看过你的报道, 你刚刚说出的话一点不像你自己。”
“什么才是像?我是异调局的一员,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站在普通人面前,守护他们的生活。”
果真是叶扶光,安柏心中感叹。但他面上还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无赖样,他拉长声音,“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叶队长。”
闻正有些着急,想要帮着自己老哥一起劝劝安柏。安柏的异能是最快的解决方法,被他塞了一嘴雏菊花瓣的寻凯盛有话要说。
叶扶光用眼神制止闻正,他神色认真:“因为你也是人类。”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安柏抽了抽嘴角。
忽略卡牌传来的不满意,他语气像在和亲昵的朋友撒娇般:“好嘛,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是也不需要那么麻烦,”说到这里,安柏满是跃跃欲试,“只要来一场花瓣雨就可以了。”
叶扶光若有所思:“异能生成的花瓣不是吃下去才生效的吗?”
“bingo!”安柏打了个响指,“但只需要接触到我的花瓣,异能就会生效的哦。这样怎么办呢?叶队长。”
叶扶光雷厉风行,联系起直升机和郊外花田。
“谢谢你愿意帮忙,安柏”闻正适时上来解释:“用真花瓣掩饰一下。一点不加掩饰的话,无能的异调局门前会堆满烂菜叶的。”
一场席卷岛东的大型流感被发现是异能者作祟。
在肆虐三周后。
不敢想象异调局的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上会多几笔浓墨重彩的污点。
“你们就不怕我是骗子,让流感更加严重。”安柏好奇。
闻正和安柏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注视着有条不紊下命令的叶扶光,听到安柏的疑惑,闻正低下头,盯着轮椅上的安柏,“我愿意相信你,因为你是初一的朋友。”
远处车灯亮着,光打在闻正清澈的眼底,“初一是好孩子,能和初一做朋友的你也会是个好孩子。”
安柏:……
“大哥,我28岁了。你一个大学生装什么深沉呢?”安柏死鱼眼。
闻正似乎被雷劈了一下,愣在原地几秒。被安柏叫回神后,他不信邪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确定,意识到安柏说的是真的。
他不可置信:“你一个老菜梆子装中学生?”学点好吧你。
说完,他又盯着消瘦的安柏,拎起块安柏胳膊上软塌塌的肉,“你不会是被虐待了吧?”
“谁敢虐待我啊?”安柏失笑。
叶扶光走过来打断二人对话,“直升机安排好了,和雏菊一起二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安柏点头示意知道。
在气氛即将陷入难言的沉默时,闻正拉过疑惑的叶扶光,两人光明正大地凑到一旁说起小话,“哥,安柏竟然28岁了。”
安柏无言地注视着不远处被闻正拉得一踉跄背影鬼鬼祟祟的叶扶光。
二人讲话时,叶扶光时不时朝安柏投来一眼。毫不掩饰两人谈话的主题。
安柏划着轮椅来到表情狰狞的董小梅面前,董小梅自从江正苍离开后就是这一个表情,龇牙咧嘴表情凶狠,一副要和眼前人同归于尽的模样。
“别咧了,你这么使劲摆表情都一个多小时,不累吗?”
累肯定是累的,只是面上的凶恶是董小梅最后的盔甲,她不能失去这个。
安柏不死心:“你还有什么能说的吗?你说就还能活。”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自愿的。我想为父亲做点事情,我希望父亲能够开心一点。”董小梅无所谓地说道。
“你父亲是闫学峰?”
董小梅利落点头,透露信息的她被生效的契约惩罚,鲜红血液从毛孔中涌出。很快,她变成了个血人。
她眼泪横流,表情却很痛快。
“为什么这么难过,却这么开心?”安柏不解。
“因为……”董小梅声音颤抖,剧烈疼痛痛得她不自觉带出哭腔,“我父亲很爱我,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是父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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