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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书遇皱着眉打量着四周，大门处有激光装置和人脸识别的定位追踪系统。
他默默地盘腿坐在地上。
铁窗泪.....范书遇头疼。
第12章 上策
范书遇不是急躁的人，他的反抗并不粗暴，相比窦章，他简直冷静得像一座雕塑。
他能感受到在监狱区的右侧时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估计是窦章在砸铁门。
范书遇盘腿坐在地上，他那身破破烂烂的白裙已经一天没换，浑身都很难受，但范书遇闭着眼，没有提任何要求。
期间，鼓生带着两条电子犬来看望过他俩。
“汪汪！”斑点狗摇着尾巴，嘴里叼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着食物和水。
范书遇睁开眼睛，看到斑点狗的鼻子在铁门处嗅了嗅，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不断发出低低的呜吼声，似乎是在喊范书遇。
“尝尝？亚特兰蒂斯本地的美食。”鼓生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
范书遇：“下毒了？”
鼓生闻言捧腹一笑：“我有这么歹毒吗？你放心，在你们完成仪式之前，我都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
范书遇眉毛一皱：“什么仪式？”
鼓生意味深长地“嗯”了一下，笑：“秘密。”
说完他就不搭理范书遇了，带着两条狗晃晃悠悠地朝着监狱深处走去。
哐哐当当的声音再次传来，范书遇觉得聒噪，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窦章估计是没给鼓生好脸色看，范书遇观察到鼓生回来的时候表情很难看。
范书遇：“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范书遇：“我需要做什么？”
他问了两个问题，可是鼓生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他步伐缓慢地朝着大门走去，光就像短暂地从门缝内漏出来，而后被鼓生关在了外面。
大门紧闭后，整个监狱内都陷入到黑暗和沉默中，
一层好像只关着他和窦章两个人，传闻中，亚特兰蒂斯虽然排外，可是本地人之间相处融洽，有点户户不关门的大同社会的味道。
所以在亚特兰蒂斯，赛博精神病发病的概率极低，也几乎没有罪犯兴风作浪。
这个城市如果不是因为在海底，与世隔绝，非常适合退休的人下来居住。
范书遇又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
电子眼监控每隔一分钟就要往他身上隔空扫描，确认范书遇的状态，也防止他逃跑，一旦范书遇觉得有些口渴，门外就会出现电子犬的身影。
范书遇没拒绝，他补充一切身体所需要的营养。
夜里，大门处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范书遇眼皮微微掀起，他看向远处，一个小丑从门缝里钻进来，他一摇一摆，走路很是滑稽。
范书遇不动声色地看着来人，直到那小丑走到自己面前。
“Y，我只能给你制造机会逃出去，之后怎么离开亚特兰蒂斯，你得自己想办法，中央检察区可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范书遇：“这是你真身？”
小丑：“不是。我安装了实时传声在小丑身上，并且控制了这个小丑。你知道的，它说到底只是个机械。”
范书遇平视着小丑：“大门处那些东西你要怎么办？”
小丑：“你不必担心，我有我的办法。”
小丑：“奶油制造厂不想成为整个亚特兰蒂斯的敌人，请您谅解，即使您是我的上司，我也只能优先选择我的城市。”
范书遇：“理解。”
小丑窸窸窣窣从自己大肚皮顶着的衣服下掏出来一把枪，悄悄地塞进范书遇的手里。
范书遇眉毛一动，食指勾着扳机处，一转，丝滑地塞进腿套里挂好。
他站起身的一瞬间，小丑抬手，手心内赫然爆发出黄色的火焰，几枚小体型弹炮精准地朝着头顶的电子眼飞去！
轰鸣声马上响起，小丑用两只机械手臂硬生生掰开了铁门，范书遇侧着身子，从圆弧状的铁杆处钻了出来，他手心一痒，发现是小丑塞了张纸条。
范书遇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小丑爆发出紧急警报，他凑到范书遇身边，瞪大眼睛：
“这具身体支撑不住了，中枢系统的权限在逐渐被夺回，你快走，它即将自爆！按照纸条上的提示去找！那里可以暂时成为你的庇护所！”
话音刚落，范书遇感觉到小丑的身体开始发烫，他甚至能看到有几缕白烟从它身体的各个部位渗透出来。
范书遇攥着纸条，启动了脊背的义体，一秒之间范书遇就从铁杆瞬移到监狱大门！
他要出去的时候皱着眉回头看了看，看到火光之中有个身影从深处走出来，范书遇勾了勾唇，紧接着他再无留恋地闪离中央检查区的大楼！
上方的移动仓开始急速旋转，大楼内躁动不安，范书遇知道鼓生很快就会带着人赶到，他无法彻底避开附近的电子眼，只能尽量绕小路走。
被押送来的时候范书遇就已经仔细打探过周围的情况，他过目不忘，知道该走哪是最人烟稀少的。
他腰间还绑着西装外套，这东西居然帮了他大忙。范书遇来不及思考太多，他低着头，眼睛却警惕地瞄着道路两旁，亚特兰蒂斯接头的电子眼监控不是一般地多，走十来步路就能看到一个。
范书遇在思考，他要去哪儿能弄到新的衣服，还不会被店员怀疑。
他估算着这几分钟时间，鼓生已经带着人到达一层监狱了，监狱的一片狼藉他肯定已然发现，紧接着鼓生会在整个亚特兰蒂斯下通缉令。
虽然他从监狱里逃了出来，可是怎么离开亚特兰蒂斯是个难题。
范书遇在路上快步行走着，周围的人神色都还算正常，他暂时还没有被发现，很快，范书遇就绕到了一个菜市场，他通过街边理发沙龙的广告牌看到，自己后面跟着个人，
范书遇想都没想，直接转身就朝菜市场走去。
三更半夜，整个菜市场安静得瘆人，猪肉摊上还淌着血，空气里弥漫着肉和潮湿的气味，直往范书遇的鼻子里钻。
他没打算躲，他进来是打算在这里干掉后面的尾巴。
而范书遇一边走一边伸出手，看了看掌心的纸条，上面就写着五个字。
“如生杂货铺。”
他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在哪，整个亚特兰蒂斯这么大，范书遇要是真的徒步去一条街一条街找，还不如直接回中央检查区请求被铐。
就在范书遇还要抬脚往菜市场深处走的时候，后头的人跟进来了。
“站着别动。”范书遇猛地一转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从腿套内抽出枪，朝着来人的脑门虚顶着。
那人轻轻笑了一下，熟悉的声音钻入范书遇耳朵：
“好的，不动。”
范书遇：............
范书遇拧眉：“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窦章耸耸肩：“我无处可去。”
范书遇：“那就去死。”
窦章：“鼓生的人已经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了，不出十分钟我们就会被他发现，这条街的四周已经被监查区的搜查兵包围。”
范书遇：“所以呢？”
窦章：“我需要你。”
范书遇握着枪的手动了动，他狐疑地打量着窦章：“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窦章；“我可以黑掉附近的电子眼，但是你要带着我走，我知道你有后路。”
范书遇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合作好像才是上策。
尽管范书遇很不想跟窦章再纠缠在一起，但对方的黑客技术确实榜上有名，想在亚特兰蒂斯销声匿迹，规避掉所有监控迫在眉睫。
“你怎么出来的？”范书遇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窦章答得很快：“我在绑我的小丑身上悄悄装了嵌入型改造芯片，它能为我所用，现在先不说这个。”
范书遇看到，窦章撩起袖口，他的手腕上有个很明显的长方形接口，窦章拧着手腕，一道蓝光从接口处发射出来，在空气中凝成屏幕，窦章双目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上面飞跃的数据。
“信息。”窦章嘴里蹦出两字。
范书遇：“如生杂货铺。”
窦章意外地多看了范书遇一眼，范书遇则倚靠在墙壁上，目光冷淡如水，毫无波澜。
“懂我。”窦章漫不经心地调侃。
他嘴上虽然忙着，可是手上也不闲，眼睛更是聚精会神地浏览着数据，范书遇不懂黑客，但他能看到窦章手臂上投射出的屏幕内，赫然出现了一张地图！
“看到了吗？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窦章抽空问。
范书遇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用手指虚虚地点了点其中一块地方：
“这里，没有记录。”
窦章点头：“是。”
窦章：“可是我们来的时候明明看到那里有东西。”
窦章：“难道海底除了亚特兰蒂斯，还有别的我们尚不知道的文明残存？一座古城？荒无人烟？”
范书遇看着地图，半分钟后，窦章精准定位到了一个位置。
“在这。”窦章颔首。
他们俩看着地图被无限放大，最后得到了如生杂货铺附近街道的全貌，以及杂货铺门店的装潢。
“在八百米外，不远。”窦章计算着数据。
范书遇听力很敏锐，他骤然间抬头，窦章紧接着问：
“怎么了？”
范书遇：“有人在外面，不止一个。”
脚步声很轻缓，故意的。步伐碎，听起来至少五六个人。
窦章放下衣袖，从菜场的桌案旁直起身，范书遇和他不约而同地隐入到黑暗的角落内，蓄势待发。
“打不打？”范书遇问。
窦章嘴角扬了扬：“七秒内解决。”
范书遇没说话。
但是窦章知道他的意思是没问题。
两人警惕地盯着入口处，直到一只脚暴露在视线之中！
第13章 蓝胖鱼
范书遇刚要动手，却看到那只脚又收了回去。
“哪儿？”
“十字路口发现可疑人物，让我们现在过去支援。”
“走走走，动作快点！”
外头传来几道不同的人声，紧接着那股压迫感就消失了。
范书遇愣了下，随后松了口气。
如果真要打起来他们肯定能赢，但是接下来跑不跑得掉那就另说。
“发什么呆，走了。”窦章看了看四周，他又开始操控黑客系统，范书遇有点好奇：“你手上这个是每个黑客都有的？”
“不是。”窦章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自己弄的。”
看他没有要解释的样子，范书遇移开目光，他跟着窦章一前一后离开了菜市场。
两人在小巷内穿梭，速度很快，范书遇跟着窦章，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后头有没有人尾随。
走了几分钟窦章的脚步就顿住。
“到了。”窦章抬头。
范书遇看到自己面前是一个很小的入口，只能容纳一个人穿梭，窦章继续打头阵，入口的过道昏暗无比，但是范书遇走了几步就能听到里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客人？”一道粗粝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沧桑。
范书遇听这声音，估摸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可是当他看到本人的时候，他稍稍有些震惊。
面前的男人很年轻，看模样都不到三十岁，可他已经满头白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范书遇扫视四周，这里是一个很窄小的前台，男人就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
这年头还能看到纸质书，实在不容易，范书遇不由得多打量了男人一番。
“来住店吗？”男人站起身，他拿起前台桌上的一根水笔，刷刷刷在记录簿上写了什么。
窦章：“你不问问我们是谁？”
男人推了推眼镜，抬眸：“我不在乎。”
“我是这家杂货铺的老板。”男人指了指自己头顶的牌匾，“这一层的后面就是杂货铺，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自己选，楼上有几间空房间，你们要入住也可以。”
“怎么称呼您？”范书遇询问。
男人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来，淡淡：“叫我阿如就可以。”
范书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他发现阿如背后的抽屉似乎是上了锁的，这家杂货铺很隐秘，看起来大有问题。
范书遇是那种觉得有问题但绝对不会直截了当地询问的人，他想知道什么自己会去查。
但窦章和他截然相反。
窦章单手撑在前台桌上，另一只手插在腰间，懒洋洋问：“阿如，我可以问问你开这家杂货铺是为了什么吗？毕竟位置这么偏僻，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赚钱。”
阿如又咳嗽了几下，他看起来身子不太好。
“我不问你们为什么来，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开。不好吗，先生。”阿如抬眸和窦章对视，“亚特兰蒂斯不欢迎任何试图越界的人。”
窦章手上动作一顿，他笑了笑，撒手：“好的。那我们要两间房，麻烦您了。”
范书遇头疼地站在一旁。
他知道刚才窦章叉腰是在摸枪。
这人永远浑身带刺。
阿如点点头，低头开始在记事簿上写，他问：“二位叫什么？可以不留真名。但是方便我称呼你们。”
范书遇上前一步，客客气气：“我姓范。”
“好的范先生。”阿如龙飞凤舞地记录。
窦章：“喊我书遇就行。”
范书遇：？
他一记眼刀甩在窦章身上，窦章视若罔闻，笑眯眯：“舒心的舒，玉器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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