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放假学校人少,阳气锐减,又好不容易碰上阴云压头,暮色早至,才让它有机会碰上活人。
这人还阴气缠身,极易靠近解决。于是,伏尸鬼举着胳膊,猛地掐向言阳的脖子。
可惜,它错了。
言阳微微下蹲,躲过伏尸鬼的触碰,反手从书包侧面拿出一张符纸。
伏尸鬼意识到不妙,撒腿就跑。言阳追在它身后,很快到了一楼。
一楼走廊竟还有人在,那人病气缭绕,也可以吃一吃!
饿了上百年的伏尸鬼,顾不上言阳的追杀,直直冲贺瑾明扑过去。
贺瑾明有点发烧,老师没注意到他身体不对。临放学,拜托他留下帮着把今天的学生答卷搬到批阅室,答题卡需要那里的机器批阅。
做学生的,哪会拒绝给老师帮忙;而且贺瑾明个子高,这差事以前也常帮老师做。
一楼走廊阴风卷起,贺瑾明顿觉身后危险将至。
等他转身,一眼就看到日日搜寻的言阳,正冷着脸快速跑向自已。
言阳眼里,那伏尸鬼正伸直双臂,朝贺瑾明兴奋喊着:“好吃的,好吃的!快点死掉,吃新鲜的!”
言阳不想在学校暴露符纸,连忙塞起来。来不及想更多,左手中指狠狠划在长柄伞的金属伞头,留下鲜血。
脚下生风,言阳快速冲过伏尸鬼挡在贺瑾明身前,沾血的伞头戳在伏尸鬼眉心。
正巧,阴云散去,泄下那日最后的天光。言阳转身,长柄伞拖动着伏尸鬼,甩出走廊。
被指尖血正中眉心要害的伏尸鬼,在天光下散形。
长柄伞在言阳转身时,“嘭”一声打开。
这一声同时炸在贺瑾明心中。他呆立在原地,盯着言阳的侧脸,心跳加速。
言阳垂眸看到他怀里密封的试卷袋,学霸的大脑快速想到解释:“还有雨,飘进来了。我给你挡一下,不然大家答题卡湿掉,就不好了。”
贺瑾明本就不清醒的大脑,被言阳清润好听的声音搅得乱七八糟,下意识回答:“好,谢谢你。我叫贺瑾明,你呢?”
“言阳。”言阳语气平淡,只想着圆谎,“走吧,我送你过了走廊。”
贺瑾明红着耳尖,和言阳并肩走过那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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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阳轻拍着隋玉竹的大腿,认真回答贺瑾明:“那天确实在驱鬼。那鬼应该是要吃你的。”
“嗯,猜到了。”贺瑾明叹了口气,“那次之后我打听了你很多次。同学们对你的评价,无非成绩好,没朋友,独来独往,有时候还会突然变得奇奇怪怪。
后来我也仔细回想过那天的场景,你一开始是背对我的,根本不是为了给我撑伞。
不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两次的相遇,我明白,你绝对不会害我。
就像现在,我依旧会无条件相信你做出的所有决定。”
隋玉竹忍不了了,皱眉,曲指用力扣在桌子上,“贺老师说话,一直这么没有分寸感吗?”
贺瑾明耸耸肩,认真道:“实话实说罢了。你没发现吗?录综艺时,我们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听言阳的话。”
贺瑾明用力握住项尚的手,另一只手抽了张面纸,盖在默默流泪的项尚脸上。
项尚转头,一脸委屈地看向贺瑾明。
贺瑾明轻笑一声,温柔替他擦了眼泪,继续看向言阳开口:“今天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表白。我很清楚自已现在喜欢的是谁。
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好。不管以前是缺少家人,还是缺少朋友,都不是你的问题。”
言阳明白贺瑾明的用心,点点头,“明白。我没你认为的那么脆弱,更何况,现在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我都拥有了。
很感谢你今天说的这些,我很开心和你们成为朋友。”
贺瑾明长长呼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好了。今天的聚会还有什么计划吗?还是……各回各家?”
言阳看向隋玉竹,无声询问建议。毕竟朋友聚会这个活动,他很陌生。
隋玉竹抓住言阳的手,语气温柔:“朋友聚会,除了吃饭,还可以去唱歌,去旅游,一起玩游戏,一起喝酒聊天……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提。”
隋玉竹说的这些,言阳现在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缓缓摇头。
项尚还在小声吸鼻涕,贺瑾明主动提议:“那就各回各家吧。我回去还要哄人。隋玉竹的耳朵也没好全,回家静养。
只要有空,我们这些朋友,随时能聚,不急在今天。”
贺瑾明结了账,拉着心情不大好的项尚,笑着和两人告别。
车上,项尚缩在副驾驶,扭头盯着车窗上的光点,不肯看贺瑾明。
贺瑾明声音轻柔,“小项,我要开车了。”
“哦。”浓重的鼻音里全是委屈,项尚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唉……”驾驶座的贺瑾明叹了口气,解开自已的安全带,侧身靠近项尚。
熟悉的香水味迅速包裹住项尚,他看到贺瑾明骤然贴近的笑脸,耳朵滚烫,“贺、贺哥,你要干什么?”
贺瑾明看着项尚下巴处汇聚的眼泪,有一点不忍心,低头亲了上去。
等贺瑾明退开,眼泪沾在贺瑾明唇瓣上,泛起水光。
项尚垂眸盯着贺瑾明的嘴唇,不带一丝犹豫地扣住贺瑾明的后脑,吻在唇上。
咸涩的眼泪被项尚舔干净,贺瑾明勾起浅笑,趁机伸出舌头。
项尚被吓了一跳,立刻想后退,奈何座椅限制了他的行动。
贺瑾明抬手钳住项尚的下巴,柔声笑道:“刚才不是挺直接的,怎么又躲了?”
“我,我没躲。我不像贺哥,感情经历丰富。”项尚垂下眼眸,声音轻颤着又要落泪,“这些我都不懂。”
贺瑾明轻皱了一下眉,终于理解,言阳为什么被隋玉竹吃得死死的了。
贺瑾明继续凑近项尚,眉眼弯弯道:“以后,少跟隋玉竹学这些茶里茶气的话。确实挺勾人的。”
项尚盯着贺瑾明的眼睛,认真开口:“我没有学。我是说真的,你也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玩,不是吗?我知道……”
“对不起。”
贺瑾明语气认真地道歉,打断了项尚的话。项尚无声盯着贺瑾明,等他继续解释。
贺瑾明给项尚系好安全带,坐回驾驶座,“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吃饭?”
项尚看着贺瑾明的侧脸,贺瑾明没有开车,无力地靠在驾驶座,缓缓开口:
“我没什么丰富的情感经历,言阳算一个,还是学生时期的萌动。我带你来,就是不想瞒你这件事。
项尚,我认为,两个人想长久,最基本的是要坦诚。我做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项尚懂了。心头的悸动让他想马上抱住贺瑾明。
“啊——”起身到一半的项尚被安全带拉了回去。
听到动静,贺瑾明不解地转向项尚,看着项尚一脸懊恼,无奈道:“没懂?我的意思……”
贺瑾明话没说完,被项尚一把拉进怀里,“贺哥,我懂了。我们会长久的,我保证。”
第190章 哥哥就是我的药
从饭店回到家,言阳发现隋玉竹今天话少得可怕。
言阳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拉着人坐到沙发上,认真问道:“你怎么了?”
隋玉竹沉默着摇头,像平常一样躺到了言阳大腿上。
“你和平时很不一样,我会担心。”
言阳直白的语言,好听得要命。
反正隋玉竹顶不住,立刻笑着坦白:“我只是在措辞,想着怎么才能用最乖的语气,让哥哥主动讲讲,当初是怎么救贺瑾明的。”
言阳抓出不解之处,立马询问:“为什么要用最乖的语气?”
“早上才承诺哥哥,不会吃他的醋了。”隋玉竹把脸埋到言阳腰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言阳扳正隋玉竹的脸,语气认真:“不用隐藏自已的情绪,我会喜欢所有样子的你。”
隋玉竹仰视着言阳的脸。言阳的情话在他的耳边荡漾起海浪。
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轻轻松松破开隋玉竹心上的闸门,涌进起伏的浪涛,掀起悸动。
“哥哥~我很认同贺瑾明今天说的话,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来相配。”隋玉竹努力按压下内心的狂澜,承诺道,“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让你得到最美好的一切。”
隋玉竹的眼神实在太坚定,浓郁的、甜腻的爱意疯狂泄露,热烈滚烫,在言阳心脏每一寸烙上隋玉竹的印记。
言阳有些受不住,抬手遮住隋玉竹的眼睛。
隋玉竹不明所以,却也不躲,眨着眼睛,用睫毛扫在言阳掌心,笑着喊了声:“哥哥?”
言阳在隋玉竹唇上啄了一下,随即故作叹息道:“那你注定是要失败的。”
隋玉竹的眼睛还被遮着,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变得意境十足,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懵懵地问言阳:“什么?”
“你已经是我得到的最美好,没有之一。”言阳笑着解释,“所以,你没办法再找到什么超越小竹子的美好了,注定要失败的。”
隋玉竹安静了很久。
言阳覆在隋玉竹眼眸上的掌心,慢慢感到湿意,连忙想要挪开。
隋玉竹眼疾手快按住言阳的手,声音发紧:“哥哥先别动,我现在的样子……有点丢人。”
言阳轻笑一声,柔声开口:“但是,我说了,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那种血冲头顶的感觉再次来临,隋玉竹的左耳隐隐刺痛,不剧烈、不痛苦。
如破茧化蝶,带来的是希望。隋玉竹明白这耳朵,也快要通了。
隋玉竹抓着言阳的手腕缓慢挪开,露出微红的眼眶。
睫毛上还挂着小水珠,湿漉漉的狗狗眼,就那么盯着言阳,乖巧、可爱、纯真……
无与伦比的美好!
言阳低头吻在隋玉竹眼睛上,真心称赞:“一点也不丢人,好看得不行!”
左耳的茧被啄破了尖端,透进“咚、呲”不清的声音。
隋玉竹仔细分辨了一阵,才确认那是自已的心跳。
“哥哥,耳朵好像被你的情话敲开了。”隋玉竹声音雀跃地报告喜讯,“哥哥就是我的药!”
言阳一时分辨不出隋玉竹这句话,是情话还是事实,总之都是令他心动的。
“很有意思的说法。”言阳看向隋玉竹的左耳,慢慢低头,开口,“那让我直接治疗一下,会更有效果吗?”
隋玉竹左耳的耳垂被言阳轻轻舔了一下,迅速充血。
言阳仔细回忆,之前隋玉竹咬自已耳朵的方式:小心翼翼含住半边耳廓,舌尖灵活描摹起来。
暧昧入骨的舔舐声音,一丝丝探进左耳。
茧上的洞越来越大,下一秒,是斑斓的蝴蝶钻出,兴奋地舒展、抖动翅膀。
随后,翩翩飞入隋玉竹的脑海,融进那里的一大片蝶群。
群蝶振翅,跟随着急促的心跳,翻飞起舞。
隋玉竹没忍住闷哼出声,言阳立刻撤离,紧张地问:“弄疼你了?”
隋玉竹缓缓舒出一口气,声音轻颤,“哥哥,妙手回春。”
言阳才不信这么玄的事情,捂住隋玉竹的右耳,轻声笑问:“能听见吗?”
“听得见。”
隋玉竹精准地回答,饶有兴趣地观察起,言阳脸上逐渐明显的惊喜神色。
“哥哥居然不信我?我说了,”隋玉竹抓起言阳的手亲了一口,语气暧昧,“哥哥就是我的药。”
言阳没继续深陷暧昧之中,拿起手机,联系上主治医生,仔细询问。
医生很快发来恭喜,并保证:“从检查报告来看,他的失聪就是暂时的。情绪刺激帮助恢复的案例也有。
实在不放心,您说一说是怎么刺激他的,我来评估一下。”
言阳:……算了吧
联系完医生,隋玉竹没收了言阳的手机,笑着说:“哥哥,我现在两只耳朵都好了。想听你好好讲一遍,当初怎么救的贺瑾明。”
言阳自然不会隐瞒他,完整讲述了伏尸鬼的事情。
从言阳的视角,没有一点青春懵懂的气息,但隋玉竹很能理解贺瑾明心动的原因。
言阳这个人,一旦被看到,就会让人怎么也忘不掉他周身的光。
隋玉竹从言阳腿上起身,双手包住言阳的两只手,心疼问:“哥哥,当时手指疼吗?”
“不记得了。应该是疼的。”言阳现在随身带着美工刀,好像就是在那次之后。
伞柄粗糙,划出伤口要用很大的力气,留下的疼痛自然持久些。
隋玉竹也不问是哪只手、哪根手指,一根根轻吻过去,笑着说:“比起他,还是我更厉害些。我就从来不会让哥哥疼~”
“嗯,你说得对。”言阳认真点头附和。
隋玉竹凑近言阳耳边,声音低沉,“哥哥上次答应我,等我能听见,要把那晚的话全部重复一遍,还记得吗?”
热意攀上言阳的双颊,脑子却很清醒,出声反驳:“你只说重复两句,不是全部。”
“哦~看来哥哥记得很清楚,那真是太好了!”
言阳这才明白,隋玉竹是故意的!
隋玉竹抱着言阳进卧室,边走边说:“放心哥哥,今晚,我会引诱你全部重复一遍的~”
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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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没有清晨,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被蒋钦的拍门声吵醒。
隋玉竹皱眉给蒋钦拨了电话:“蒋哥,别拍门了。稍微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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