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竹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朝门口跑去,“秦导!秦导,怎么了?”
秦纪之冲着隋玉竹急切地吼道:“找那个宿管来开门!快!厕所那边出事了!”
隋玉竹心头一颤,立刻冲进了宿舍。
nPc显然也听到了晃门声,但剧本没让她出场,只敢探头看。
隋玉竹冲进来喊了句:“姐姐,快去给导演开门。出事了!”脚步不停地冲向厕所的方向。
隋玉竹冲进厕所时,言阳正屈着胳膊,卡着“项尚”的脖子,把他压制在墙上,贺瑾明在一旁按着“项尚”挥舞的胳膊。
言阳的脚边倒着两个男人,还有两个正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隋玉竹喘着气,慢慢靠近言阳,“哥哥?”
“别过来!那个吊死鬼附在了项尚身上。”言阳语气严肃,隋玉竹不敢靠近,担心地看着言阳的背影。
秦纪之很快领着医护人员也冲了过来,众人被眼前的乱象震惊住,呆呆站在隋玉竹身后。
秦纪之反应过来,大叫着:“快!那有两个躺地上的,快去救人!”
医护人员这才冲上去,对地上两人采取急救措施。好在两人都有意识,另外两人也只是被吓得不轻。
倒地的两人很快被扶上担架,准备送往医院。
“啊————不准走!我要杀了他们!放开我!”刺耳的声音突然从“项尚”口中传出,继而不知道是不是贺瑾明的错觉,“项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贺瑾明,帮帮我———放了我!”
言阳不敢直接把吊死鬼从项尚体内强行赶出来,一旦是个犟鬼,很可能伤害到项尚魂魄。
秦纪之震惊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三位嘉宾。
从监视器里,秦纪之只知道是项尚突然发疯,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医护人员,等着项尚冷静下来直接送医。
言阳冷静的声音传来:“隋玉竹,让不相干的人撤走。”
隋玉竹立刻行动,和秦纪之沟通起来:“秦导,哥哥能解决,剩下的您放心吧。项尚也不会有事,您带着医护人员先离开吧。”
秦纪之看着镇定的隋玉竹,又扭头看到言阳岿然不动的背影,声音洪亮:“麻烦各位先去宿舍外面吧,艺人间有点小摩擦,我来劝劝。”
“秦导,你也……”隋玉竹想让秦纪之也出去。被秦纪之直接打断,“我要看!你们刚才说到什么吊死鬼了吧?我听见了!”
结果秦纪之还没请出去,李念也气喘吁吁冲了进来:“小……小隋,发生、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言阳哥和人打起来了?”
李念的身后还跟着一起来劝架的林芝和程舒。
隋玉竹:…………
言阳听到了李念的声音,语气急切,“李念,过来!帮忙!”
李念很少会听到言阳这种语气,立刻跑了过去。言阳皱眉和“项尚”对视着,语气冰冷,“帮我按住他!吊死鬼附在他身上了。”
李念不敢犹豫,伸手用力控制住“项尚”另一条胳膊,颤声问:“言阳哥,怎么不让小隋来啊?”
言阳松开“项尚”,打开自已的背包,语气冷静下来:“他阳气重,我怕这个吊死鬼吓跑了。”
“项尚”阴笑一声,怒骂道:“你放屁,我才不会跑!”
“你连显形都不敢,选择附在人类身上,难道不是害怕?”言阳故意刺激吊死鬼,还在背包里的手中间,已经夹了一张符。
不出言阳所料,下一秒,项尚突然紧闭双眼,身体软了下来。言阳迅速将符纸按在项尚心口,轻声念咒:“驱邪渡厄,净心净灵。”
“哼,原来是激将法!”声音从半空幽幽传来。李念扶着毫无意识的项尚,抬头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哦不,是飘在厕所隔间的门上。
言阳没理他,只交代李念:“扶他去隋玉竹身边。不用去医院,我已经用了灵心符,他很快就会醒。”
李念连连点头,扶着项尚离开。
“喂!我想起你了!你就是当年想灭我的那个小道土吧?”男生俯视着言阳,讥笑道,“这些年,我可是厉害了很多。你呢?你连阻止我附身都没做到耶!看起来,你没什么长进嘛~”
言阳抬头,冷冷出声:“你能那么快附身的原因,你自已不清楚吗?你以前也被堵在过厕所?”
瞬间,男鬼脸色沉下来,恶狠狠道:“关你屁事!!!”
李念扶着项尚到隋玉竹身边时,项尚已经转醒,他懵懵地睁眼,“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不是在扫地吗?”
秦纪之连忙问他:“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要去医院吗?”
项尚一脸懵地摇摇头,“就是手脚有点冷,没什么不舒服啊。导演,你怎么进来了?”
“你刚才被鬼附身了,你知道吗?突然发疯打人,给我吓坏了。”
“啊??我不知道啊,我伤人了吗?”项尚一脸担忧,突然震惊道,“什么叫鬼附身啊?什么、什么鬼啊?”
项尚话音刚落,整个厕所气温骤降,光线也暗了下来。
“关你屁事!!!”尖细的骂声从身后传到,炸在项尚耳边。
他猛然转身,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半蹲在厕所隔间的木门顶端,整张脸煞白,眼眶乌黑,眼下似乎还有黑红的液体流淌。最恐怖的是,那根鲜红的长舌垂下,足有20厘米。
言阳和贺瑾明就站在隔间前,看那身影的姿势,正准备俯冲下来。
项尚第一反应就是:“鬼啊!!卧槽!!言阳哥,贺哥,快跑!!鬼!!”
隋玉竹也看见了。气温骤降的那一瞬,那个吊死鬼就显形了,按照言阳的意思,就是鬼气大涨了。
但言阳不让他靠近,隋玉竹只能远远站着,不给言阳添麻烦。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那吊死鬼面目逐渐狰狞,恶狠狠朝着言阳冲过去。
隋玉竹的心脏骤然缩紧,刚跨出一步,言阳的声音再次响起:“别过来!”
第64章 斗鬼
隋玉竹生生止住脚步,担忧地喊着:“哥哥!”
在吊死鬼冲下来的那一刻,言阳神色不变,抬手一把拽过贺瑾明挡在自已身前。
贺瑾明、吊死鬼:???
隋玉竹则默默退了回去,哥哥自有妙招。
“奸诈!你还是不是个道土??”吊死鬼回到半空,抱臂看着言阳。
言阳施施然松开贺瑾明的衣服,双手背后,淡淡回答:“哦,我不是道土。”
“不是道土你管我那么多?”吊死鬼吐着长舌,凶相毕露,“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报仇了!”
“报仇?”言阳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揭他老底,“凭你?你不是进不去那所学校才撞上我的吗?”
“你!!你别太过分!!”吊死鬼恼羞成怒,舌头又红了几分,转头看向贺瑾明,“贺瑾明,那天你们吵架了!今天他还拿你当盾牌!你离他远点,我给你杀了他!”
贺瑾明紧皱眉毛,不肯抬头,实在是太恶心了。
言阳幽幽道:“他嫌你这副样子太恶心了,不想看你。”
“你闭嘴!!”吊死鬼吼着,慢慢变回了清秀的学生模样,“贺瑾明,你看看我。我这样就好看了。”
言阳冲贺瑾明点了点头,贺瑾明慢慢看向上方。
“贺瑾明,你都没好好看过我呢!我好看吗?”吊死鬼的语气有些娇,听得贺瑾明胳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念凑到隋玉竹旁边,小声吐槽:“小隋,这鬼的做派,怎么和你似的?”
隋玉竹:???
李念没注意到隋玉竹不善的表情,自顾自遐想着。突然,他抬头看向吊死鬼,恍然大悟道:“哦!这个鬼喜欢贺瑾明!”
这话声音不小,旁边几人都听到了,一致向远处的贺瑾明投去同情的目光。
贺瑾明皱眉看向男鬼,声音冷淡:“不好看。因为你,我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男鬼没想到贺瑾明是这种反应,着急问:“为什么?我帮你解决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我觉得,很、恶、心!”贺瑾明一字一顿说着。
男鬼神色黯淡下来,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呢?你怎么会不开心呢?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不就应该倒霉、死去吗?你为什么会不开心?那些都是坏人啊!!”
在男鬼暗自神伤的时候,言阳已经挪到了隔板正下方,背在身后的手捏决起火,燃了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禁咒符”。
右手食指已经被他割破,符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一燃尽。
隋玉竹一直注意着言阳的小动作,看到符纸燃尽,言阳紧绷的背放松下来。
他立刻从背包掏出湿巾和创口贴,把包塞到李念怀里,大步流星朝着言阳走过去。
男鬼猛然抬头,对着隋玉竹大叫起来:“卧槽!!你突然靠近干嘛?滚远点!”
隋玉竹脚步不停,男鬼只好自已后撤,但他发现,自已似乎被禁锢在了一个无形的笼子中,进退不得。
言阳点燃的“禁咒符”,和当初困住楚穆的相似,咒图出自墨灵师兄笔下。又沾上言阳的血,效果大增。
磅礴的阳气逼近,男鬼只觉恐惧充斥进冰冷的四肢,却避无可避。
而言阳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身后越来越清晰的阳气靠近,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隋玉竹才不管男鬼什么状况,他轻轻抓起言阳的右手,声音温柔,无奈道:“哥哥,你是不是料到我的包里一定带了创口贴啊?”
言阳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浅浅一笑,语气柔和:“嗯,料到了。”
男鬼被禁锢住,厕所刺骨的寒意逐渐消散,明媚的亮光再次笼罩众人。
项尚看着隋玉竹和言阳的动作,终究没忍住:“他俩不对劲吧?看得我,脸都红了。”
李念对此习以为常,转头看着脸红的项尚,反而更觉有意思。
秦纪之、程舒都还沉浸在见鬼的情绪中,又被隋玉竹和言阳的亲昵震惊到。
林芝稍微好一点,毕竟见过太多狗粮现场,她单纯被吊死鬼吓得不轻。最先缓过来,提醒几位:“咳咳,大家都在圈子里。这种私事,就别管了。
你们不觉得言阳这个人本身,更神秘一点吗?”
秦纪之其实一直很信这些东西,说好听点叫敬畏,难听点就是迷信。今天居然让他碰上真捉鬼现场了。
比起害怕,秦纪之心里更多的是兴奋,他觉得以后的艺术创作可以更大胆一些了。还有,言阳这个大腿,他得先抱上!
——————
隋玉竹替言阳贴好“小竹子”创口贴,就站在了言阳身边。
男鬼瑟缩着,不忘虚弱地骂两句:“卑鄙!无耻!没本事,只会偷袭。”
言阳从包里翻出降真香和一小沓纸钱,声音冷淡:“你害了人,城隍阴司会对你有所裁决,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也在等你。”
“冤魂?呵呵。”男鬼认命了,缓缓道,“他们没有一个冤的。不过是一个个人类渣滓。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在?现在装什么大义凛然?啊?!”
言阳手上点香的动作一僵,垂眸说了句:“对不起。”
男鬼听到言阳的这句“对不起”,神情诡异起来,有不解,有感动,还有……伤心。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从来没人和我说过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带上了无措的哭腔。
“沈光,实验一中初二(3)班文娱委员,因长期遭受校园霸凌,在宿舍自缢。”言阳声音很低,“事发后,引起了全社会关注。涉事学生、老师、教导主任,均遭到举报,经核实调查,情况属实,已移交司法机关。”
沈光眼睛越睁越圆,一眨不眨地盯着言阳,颤声问:“你、你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我一直没再回去找过你,没早点告诉你,这个世间有人在为你呐喊。”言阳温柔地看着沈光,“你的父母、爷爷奶奶依旧在争取让那几个人受到最高量刑。”
沈光迷茫地看着言阳,回忆起自杀那天的事情。
他的洗漱用品又被舍友们扔进了厕所,几人指着他瘦弱的身体,嘲笑:“看到你这副娘了吧唧的样子,就倒胃口。我爸妈说了,像你这种人叫同性恋,在以前都叫流氓罪。”
沈光握紧拳头,愤怒道:“我不是同性恋!就算我是,和你们也没关系!”
“哈哈,你不是同性恋,你学跳舞?我们的文娱委员跳舞可好看了,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好看?你喜欢看?那让我们文娱委员现在跳呗。”
“呸!谁喜欢看!恶心,变态!”
沈光喘着粗气,一拳打在了领头的舍友脸上。
于是一场群殴展开,沈光那天被关在宿舍的厕所,抱着自已哭了一天。
没有人来找他!没有人在意他!
那晚,他给父母打了电话,可是两人都以很忙为由,匆匆挂断了电话。电话的忙音在沈光的脑子里循环,让他头痛欲裂。
回到宿舍时,收拾好的洗漱用品再次被堆在厕所,他平静地收好,早早上了床。
凌晨,沈光独自坐起,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跳绳,有些湿。
他把绳子甩过阳台的晾衣杆,搬来了凳子。常年练舞让他比同龄人要矮一些,他在凳子上蹦跳了好久,才把脑袋套进绳圈。
蹦跳中,夜风拂过面颊,有点凉。沈光弄出的动静吵到了靠阳台的舍友,可他只是翻身骂了一句,没有醒过来。
37/173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