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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本来今天还觉得它安静得不像话，这会儿看它积极探出头，一时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摸了摸它脑袋，“嗯对。多亏元宝保护听听，今天给你也买玩具。”
元宝躲了白听一晚上了，今天出门不得不跟着一起。
刚刚一个冲动，又恢复吵嚷样子，属实得意忘形。
这会儿听见白砚这么说，它差点一口火被口水呛出来。
什么……保护不保护的，面前这个！根本不需要它的保护！很凶！
还凶它！
可是有苦说不出。
回过神来它立刻看向了白听，白听没看它，觉得小东西脆弱的心灵适应或许还要一段时间，只是曲起手指撸它下巴，“是的，之前，多亏元宝。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元宝把头甩成拨浪鼓。
白砚噗嗤一声，“之前不是还挺骄傲，现在竟然还懂得谦虚了，看来长大了。”
元宝一噎。
它被青年温软的指托着下巴，该死地觉得这个动作耻辱，却又同时觉得舒服。
听见这话，什么也不说了。
一行人往商场里面去。
商场外，阳光灿烂，蓝天万里。
第90章 有妖
白听他们一路买礼物，首饰和吃的，一大堆东西都安排上，大包小包地拎着，累了就在楼上美食区吃东西。
转了一个小时之后，白听他们就在楼上找了个咖啡厅休息。
白听戳着盘子里的甜点，喝了一口咖啡，藏凡和白砚在聊天，藏凡语气轻快，讲着逗趣的笑话。
咖啡厅开着灯，十分明亮，只不过从某一个瞬间开始，投在桌面上的日影慢慢黯淡下来。
偶尔有厚厚的云朵遮蔽日光，白听倒也不以为然。
只不过等到他把糕点吃了一小半，邻桌就传来其他顾客惊讶的声音。
“哎，要变天了吗？”
“不会吧，只不过是云遮住太阳了，很快就会消失的。我今天查过天气预报了，大晴天！”
“是吧，唔，看起来确实有点像变天。”
白听坐在窗边，有凉风从窗口吹进来，绕过指尖，空气中并没有风雨欲来时泥土的青草的独有气味。
他捏着杯子的手指缓了缓动作，不由得偏头看了外面一眼。
之前来的时候的澄澈蓝天白云此刻变得有点模糊不清，浅灰色的浮云好像棉絮一般晕染天际，而且有越来越广的趋势。
白砚注意到白听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讶然道，“怎么看起来像要下雨的模样？”
白听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像。”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礼物，突发奇想道，“我给季弦哥哥打个电话，不知道他回来没有，提醒他不要忘了我的生日礼物。”
白砚的眼神促狭，“去吧去吧。”
白听起身，拿着手机就出了咖啡厅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走廊，摄像头死角。
他抬起手，有婉转的文字在指尖成形，像是扩散的音波，潺潺流淌开来，很快碎裂蔓延在虚空中。
失去了直接的跟叶闻声的联系方式，倒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白听结束之后，这才给季弦打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一会儿接起电话，“怎么了？”
“季弦哥哥，我和哥哥在挑生日礼物，你出差回家了吗？待会儿要不要来接我？”
季弦没想到小伴侣会主动让自己去接，他扬了扬眉，今天才刚回来，“可以。在哪里？”
“我还要挑好一会儿，反正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商场，待会儿快离开的时候再告诉你！”
青年轻快跳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季弦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他又道，“拜拜！”紧跟着就是电话嘟嘟挂断的声音。
白听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
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觉得事情的确是不那么凑巧，之前来的时候还在心里信誓旦旦，觉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不过外面这种天气，总让人有种不祥的异样感。
可能等到待会儿要离开的时候，他就因为“意外”而跟季弦联系不上了，而对方会能够找到他吗？如果是按照他所拥有的定位的话。
不过除此之外，白听还特意给叶闻声也发了一条信息。毕竟这种即将发生的异样事件，可是也在术师协会的工作范围内。
自己倒真的像个两面派似的。
白听收起手机，慢慢走回咖啡厅继续吃糕点。
吃完糕点，还是有点逛不太动，于是藏凡提议去按摩馆，稍微讨论一下，得到了白砚和白听的赞同。
短短时间内，外面的天色又变化了一大截。
路过窗边的时候，白砚忍不住皱眉，“看起来是真要下雨了？”
“下雨没关系，我们不是开了车过来吗。”藏凡觉得这不是个事。
“说的也是。”白砚点点头，白听却在旁边但笑不语。
“哥哥，我觉得元宝又变重了，给你抱一下。”白听把元宝递了过去。
刚刚元宝跟着他一起去了走廊，自然对他刚刚的小动作全都明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它确实不敢说也不能说的。
这会儿忽然被塞到白砚手里，还被附赠了那么个理由，它气鼓鼓瞪了白听一眼，然后麻溜地抱住了白砚的手。
白砚掂了掂重量，委婉道，“哎呀，元宝越来越健康了。”
元宝觉得这是夸它的话，顿时乐呵呵应下来。
白听跟着藏凡上去按摩，按摩的中途，就有按摩馆的技师从窗边奔跑回来，“ 天啊！外面忽然天变得好黑，黑得好像傍晚一样！”
他的语气太过一惊一乍，另外一个技师不以为然，“这天气变化还挺快，管他呢，我们在这里面又淋不到雨。”
“你也太夸张了，好像没见过下暴雨似的！”
“不，不是我夸张，是外面还起雾了，从咱们这里看下去，才一会儿就看不见广场的人了。”
“不会吧，这不是只有清晨才会有的事吗？”另外一个人也忍不住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又是一阵惊呼。
不过短短时间，按摩馆就热闹讨论起来了。
白听他们躺着，也听见了大家说的外面的异象。
藏凡还闭着眼睛在享受，不怎么放在心上，“天气变化啊，感觉还挺正常的……”
而白听看向白砚，白砚已经拧起了眉，若有所思。
“我去看看！”他叫停了技师，麻烦对方带路到窗户，弥漫的雾气混合着水珠，寸寸地延展到窗玻璃上，凝结坠落。
一时间外面有些像是仙境。
已经有不少人觉得稀奇，拿着手机兴奋拍照，凑在一起围着看这自广场中央升腾起来的雾。
白砚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藏凡歪头看白听，“真有那么夸张？”
白听一脸淡定，他已经意识到有东西卷土重来了。
白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视线又在藏凡脖子手上胸口挂着的叮叮当当的饰品上停留了几秒。
藏凡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见自己身上的辟邪之物的时候，在下一个瞬间，眼皮陡然重重一跳。
我靠！他是为什么戴这么多饰品来着？
还不是因为上回海上游轮那要命的事情。
上回！特么的！上回海上不也是天气陡然变化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藏凡顿时跟见鬼一样从躺床上跳了起来，恨不得尖叫，“快快快！快走白听！我去叫你哥哥！这地方不能待了！”
第91章 拎一下幕后人
藏凡蹭成一道残影过去叫白砚。
白听也爬了起来。
目前，恐怕是有点晚了，不过，问题不大。
叶闻声应该会在赶过来的途中。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边的藏凡惊叫起来，有种撕心裂肺的慌乱，“为什么手机没信号了！我草！”
大多数人都跟他一样，一开始的时候都为这种忽然出现的云雾缭绕而感到新奇兴奋，拿出手机来拍照自拍，总觉得这场景有趣极了，然后想要把这个分享出去。
结果终于挑选好到临门一脚，编排好文案，却发现消息发不出去了。
这里面的信号源像是被直直切断，怎么刷新都不行。
没有信号令人烦躁，于是大家走来走去，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好的更开阔的地方，可是仍旧不行。
这让人瞬间觉得不妙起来。
很快，走廊的边缘就聚集了许多人，全都是在商场里面逛的顾客，虽然在里面专心逛一般看不见外面的场景，但是有其他人传这消息，再往外面一看确实如此，一时间变得好奇又忐忑。
商场的安保部门赶紧让人安抚大家，防止在这种热闹当中出现踩踏和其他事故。
必不可少的是忽然停掉的电，偌大的商场陡然变得昏沉漆黑。
更加细细密密的畏惧情绪，像是蚂蚁一般逐渐蚕食大家的心口。
白砚来不及管在旁边乱成一团清点身上东西的藏凡，他刚刚也试着给术师协会打过电话，同样无济于事。
白砚学习术法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当然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这个场景的不妙。
低头一看，元宝竟然还在自己怀里，白听呢？
白砚疾步走过去，原地却已经没有人了。
白砚瞬间心头一紧。
元宝知道白听偷偷溜下去了，自从发现白听的身份之后，它似乎莫名也能够通过某种潜意识跟白听交流。
这会儿看见白砚着急，已经去拉住因为停电和没信号而慌乱的技师询问，它赶紧仰起头来用力扯了扯白砚的衣服下摆，“砚砚！”
白砚还记得自己的弟弟是什么体质，现在这雾气中，那妖邪甚至没有现出原形，要是让白听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紧张中感觉到元宝扯住衣服，他低头，“怎么了，元宝，你知道听听去哪儿了吗？”
“听听他去找老公了！”元宝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努力编纂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老公？”
“就是主人老公……那个，同样凶凶的。”元宝描述。
白砚忽然想起，之前白听跟季弦打过电话，那时候外面的情况还没有完全异变，所以应该是成功交流了的。
既然里面通往外面的消息被成功封闭，白砚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也发现不了这里面的异样。
毕竟如果幕后的人想要在这里有所作为的话，当然不会让其他人察觉不对然后进来阻拦。
白砚把元宝拎了出来，“你刚刚看见的吗？听听说他去找人了？”
看见当然是没看见，元宝抓了抓脑袋，“我……我看见他拿着手机。”
季弦虽然在季家不参与术法训练，但是他懂的不少，应该也有保护的法子。
之前爸爸让听听跟季弦联姻，想要凑成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因为白听的体质和季弦的家境。
听到元宝这话，白砚稍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办法放心，于是给按摩馆付完款，就赶紧拎着藏凡一起下楼去找白听。
元宝看见白砚这样担心，很想说他真的不用担心白听，因为白听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在灯光熄灭之后，这里面的楼道自然变得漆黑，大家走路都走得很慢，手机的微光照射着楼梯，藏凡身上带了不少东西，他要保护白砚，所以大步迈在前面探路。
手机往楼梯下面照射，“你跟在我后面。”
白砚想说自己其实还好，藏凡立刻就道，“我身上带了不少辟邪的法器，你跟在我后面安全一点，阿砚。”
白砚想说自己虽然目前术法不精，但是他有元宝，可能走前面更好。
元宝听见藏凡这话，也是不以为意，自己可厉害了，才不需要他保护阿砚。
下一瞬元宝眼神忽然一顿，落在了下一个转角楼梯的黑暗处，它身形很快紧绷了起来。
腮帮子也像是蓄力一样慢慢鼓起来。
不过却没给藏凡任何提醒。
藏凡这才转头，继续往前面走，然后手机电筒照着楼梯口，光线映照在楼梯瓷砖有些惨白，他已经习以为常。
这回藏凡却感觉到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咦了一声。
紧跟着把手电筒往前往下递了递，很快，对上了一张惨白的咧着大嘴的脸。
藏凡和那同样雪白的，只有眼白的眼睛安静对视几秒，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了。
白砚疑惑，“怎么——”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尖叫出声的时候，藏凡脖子上有个饰品一下子燃烧起来。
白砚神色一厉，当即抬手拽开了他，只是抬手一之，“元宝——”
“噗——”元宝喷出一口格外精纯的火焰，瞬间将拦路的鬼烧作灰烬。
……
白听已经从窗户跳了下去。
他把元宝留下来保护哥哥，哥哥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白听眨眼已经到了楼下广场，广场上聚集着不少人，大概是打算离开这里的，不过肉眼能见度不到一米，而且大家徘徊其中，根本出不去。
开玩笑，就是要有人在，幕后的人才能够收集养料，自然不会让人跑出去。
不知道季弦和叶闻声谁先到，白听打算去会会那个操控者。
这种子，究竟是谁要养的，他觉得十有八九是季家，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这种雾对于白听来讲，根本没有什么遮蔽效果，他一路如履平地。
魑魅已经出行了。
白听没走多远，就在商场门口的一角听见了幼童无助的哭声。
他寻声看过去，瞧见了那边捂着胸口佝偻着身体的老妇人，她满是皱纹的手紧紧牵着一个孩童，看起来像是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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