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楚瓷的手机响了。
后排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楚瓷看了一眼手机,是曹曦打来的。
“搞定了!搞定了!明天周一开股东大会,盛昀投资是你的了!”
刚接通电话,对面曹曦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足以听得出她的激动。
“明天?”
楚瓷也有些意外,竟然这么快?
“对,据我所知赵珠是今天晚上的航班,她可比我急多了,我就是稍微表示了一下犹豫,她直接又降了一大截,跟扔烫手山芋一样扔给我,然后我给其他股东稍微透露了一下赵珠这个大股东要套现跑路的时候,其他人也一窝蜂抛了手里的股份,天呢,这简单的快乐太有成就感了!”
曹曦得意洋洋地跟楚瓷炫耀,她这段时间两头当碟中谍,不光要掩饰身份跟赵珠周旋,还要跟钱荃他们飙演技,终于啊,能收网了!
现在一切已经板上钉钉,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却不能往外说,只能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跟楚瓷分享。
楚瓷明白曹曦这段时间的认真,“辛苦了,回头我请客,好好犒劳犒劳曹大功臣。”
“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曹曦宣泄完激动的心情,又恢复了平常心,说起正事,毕竟人不能太飘,不然容易掉链子,“明天我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这个楚董事长了,能抽得出来空吧?”
“能,不过可能不是楚董事长,这公司我想拿来送人。”
楚瓷看向旁边的简岁,简岁的眼神慢慢从疑惑到惊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过比当事人更不淡定的是曹曦,“什么?难怪你突然改主意,立刻告诉我你这是要送哪个小妖精!我曹曦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你打下来的江山,说送人就送人?你烽火戏诸侯玩得挺溜啊!!”
曹曦有点激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透过听筒在后排回荡。
意识到自己是那个小妖精的简岁:……
有一说一,没感到生气,甚至有点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楚瓷揉了揉眉心,“你听我说完,这是我准备给简岁的。”
“给谁也不行啊,她给你灌……鹅?”曹曦机关枪一样的输出戛然而止,甚至因为太急促发出了一声鹅叫。
楚瓷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惹怒了对面的曹曦。
“楚宝宝你变坏了!你给简岁直说不就行了吗?你们两口子左手倒右手的事算什么送人?害得我白激动半天,你还有脸笑!”
楚瓷被曹曦逗乐了,看着同样没忍住笑的简岁,嘴比脑子快,“烽火戏诸侯嘛,不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咳咳,还是说说明天的安排吧,我想直接完成转让。”
一个急刹车,楚瓷面色微红,轻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简岁也微微收起脸上的笑意,但是心情却更愉悦了一些。从来坚定直白的选择让她从未怀疑过楚瓷的心意。
楚瓷和曹曦又打着电话沟通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刚好到家的时候时间电话也打完了。
因为楚雄出差,赵珠去坎特拉斯,楚佑被送去了赵珠的娘家,偌大的家里只有两人,倒是让人自在不少。
楚瓷在医院住了这么久终于回家了,舒服地伸了伸懒腰,看向旁边的简岁,“去书房细说?”
简岁正有此意。
坐在楚瓷的书房里,简岁看见了盛昀投资的资料。
说实话,确实惊到她了。
在车上听着曹曦和楚瓷那么随意的态度谈论,她以为只是个小公司而已,楚瓷送给自己玩玩,可是看这盛昀投资的规模——
只能说跟它比起来,自己的竹间原创跟过家家差不多了。
“这太……”
简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已经不是贵重不贵重的事了。
“你不要被它表象骗了,其实这里面可是个大乱摊子,有得你忙的。”
楚瓷见简岁想拒绝,将另一份资料递给她,让她看清楚盛昀投资的现状。
看完现状的简岁沉默了一下,为什么她感觉好像更厉害了?被赵珠那样折腾还能像现在这样,原本的实力有多雄厚可见一斑。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明白。”
楚瓷没有想瞒着简岁关于楚雄的事,毕竟俩人还需要配合,不能露馅。
“你说。”整理好自己惊讶的心情,简岁等着楚瓷的下文。
“我爸之前找过我,说希望你能回归家庭,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放弃你的竹间原创,”楚瓷说得直白,“暂时可能确实要委屈你一下,竹间原创先让赵榕等人代为管理吧,你去盛昀投资,这样也算是顺了老头的心。”
简岁其实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在此之前楚雄就找过她了,可是真正出乎她意料的是,楚瓷竟然为此送了她一个盛昀,说是顺着楚雄,可也太夸张了吧。
“把竹间原创让赵榕管理肯定没问题的,我可以配合你在家里,但是这盛昀投资我不能要。”
如果说是为了补偿,简岁完全不能收,一来这补偿也比损失超过太多倍了,二来她的竹间原创两次危机都是靠楚瓷拉回来的,没有楚瓷竹间原创早就没了,自己怎么可能还需要她的补偿?
楚瓷就知道简岁不会轻易收下的,但她要送的东西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无非是方向转换一下而已。
看着简岁坚持,楚瓷喝了点水,刚准备装可怜,结果水呛着了嗓子眼,剧烈的咳嗽惊天动地,手紧扣着桌面,低着头咳得撕心裂肺。
简岁被这这一下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过去拍着楚瓷的后背,想帮她稍稍缓解,可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楚瓷一开始真只是单纯被呛到了,可是后来剧烈的咳嗽牵连着脆弱的呼吸系统和心肺,愈演愈烈,怎么也停不下来。
简岁慌了神,接着就要把楚瓷送医院去,但是还没等两人站起来,楚瓷脚一软,半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楚瓷!”
这是简岁第二次亲眼看着楚瓷吐血,鲜艳的血在深色的地毯上并不像上次那么触目惊心,可是却让她更害怕,就像被深色地毯吸掉的不仅是那一滩鲜血,还有楚瓷的生命。
“……没事,别担心。”
吐出这口鲜血,楚瓷的咳嗽反而缓解了,忍住嗓子里尖锐的刺痛,手覆在简岁的手背上,轻声安慰。
“我们去医院。”
简岁给楚瓷擦去嘴边鲜血的手都在颤抖,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唇,就像是盛放到极致,耗尽最后一丝生机……
【叮!虐身虐心进度+2,目前为34/100,请宿主再接再厉!】
“让江荀来一趟就行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的。”
脑内播报响起,楚瓷对自己这情况已经一点都不慌了,刚好借这个机会,再次给简岁说起盛昀投资。
“简岁,我这身体不用说我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楚家太大了,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也太多,可我不中用啊,把盛昀拿去练手吧,就当是为了我,你辛苦辛苦……”
这说的句句是现实,要知道虽然现在楚雄就楚瓷和楚佑两个孩子,楚佑暂时不足为患,但是楚雄还有不少兄弟姐妹,再往上一辈扯下来,楚家家族主家分支是很庞大的。
这些人虽然现在各司其职,似乎十分安分的样子,但是没有人不觊觎楚氏集团,不觊觎楚家家主的位子。
一旦楚雄退位,那楚瓷的选择除了接任就是死亡,她就算是想明哲保身,远离纷争,可是顶着第一顺位继承人名头的她,注定会是众矢之的,没有人会相信有人能对这样的诱惑无动于衷。
所以,只有楚瓷的手段够硬,能力够强,才能压得住这些牛鬼蛇神。
但显然,靠楚瓷这身体是有点困难了。
楚瓷声音渐弱,撑着抬眼看向简岁,因为咳嗽脸上难得有了丝血色,眼中水光潋滟,唇上带血,在白得透明的脸上格外显眼,强烈的对比刺得简岁眼睛发疼。
简岁收下了。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只是这次比站在楚瓷身边更困难,她要站得更高,将楚瓷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江荀来的时候,楚瓷被简岁摁着躺在床上,清晰地看见了走进来的江荀嘴里在骂骂咧咧。
“怨气这么重?”
楚瓷现在好多了,除了心口还有些闷,嗓子还有些哑和疼以外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被水呛死这样的病例也有,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离谱的事会发生在我的病人身上,你已经生活不能自理到这种程度了?”
江荀虽然对人命没什么感觉,也很期待楚瓷的解剖结果,可是楚瓷生前的病理发展也极其重要,任何一点外在因素的影响都会发生很大的偏差,更何况……
在楚瓷身边坐下,打开医药箱的手一顿,江荀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但是她却感觉得到自己有什么在悄然变化,或许是很难得遇到一个这么配合自己的病患吧,她现在想让楚瓷活。
不重要,甩甩头,她拿出听诊器,拉开了楚瓷的被子,听着她的心跳。
仔细检查过之后,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还是注意一些,挂个针,最近几天多养养。
一来二去,时间不早了,江荀守在楚瓷床边看着她,简岁看了一眼时间,都快过了楚瓷吃饭的点了。
“我下去给你们准备点饭菜,江医生留在这里一起吃点,今天晚上麻烦你了。”
江荀不是个知道客气的人,当即答应了下来。
简岁先下楼去了,楚瓷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江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楚瓷的病例。
“你以前爱好是极限运动?”
一句话,江荀把楚瓷的瞌睡虫都吓跑了,“嗯?”
“你以前身体这么好,怎么突然差成这样?”
因为原主以前确实是极限运动爱好者,所以身体经常需要检查,而所有的检查都显示,在今年以前,她的身体健康得不得了,甚至超过常人。
楚瓷默默闭上了眼,这让她怎么解释?
其实也是,但凡原主的身体没那么好,和自己那强弩之末的体质结合后都危险了,现在在意外期间楚瓷还能像个正常人,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装睡?”
江荀可是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楚瓷拙劣的伪装。
第40章 做饭
楚瓷无奈地睁眼, 看向毫无情商只会刨根问底的江荀。
“如果我说这病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你信吗?”
真编不出来,楚瓷上辈子的体弱和病症是娘胎里带的, 出生就那样, 集齐了全世界顶级的医学家,什么法子都用遍了, 就是没找出能治疗她的办法。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原主, 出生的时候可是健康得活蹦乱跳,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完全就是因为和自己的体质融合。
除非自己疯了才会实话实说。
江荀审视的目光落在楚瓷身上, 半晌后竟然意外地点点头。
重新拿出那份病例,江荀指了指两个间隔较长的日期。
“你以前基本每个月会体检两次,但是从今年正月开始, 你在进行了一次溶洞潜水之后,就没有再进行过任何极限运动,你就是从这时候起, 没有任何的体检记录了。”
翻出下面一张, 江荀继续说:“再次体检就是查出你病症的那一次, 你的各项指数持续下降, 和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所以呢?”楚瓷有些没明白江荀的意思, 其实体检间隔时间这么长很好理解, 因为原主这段时间都在花天酒地。
“我怀疑可能是你那次的溶洞潜水,受到了一些不明原因的影响,所以才会造成你现在的情况。”
江荀很有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的科学理念,就是这有点太大胆了些。
“我觉得……”
楚瓷觉得没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江荀压根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坚信自己找到了新方向。
“你吐血的那张地毯我要带走,进行新的生物检测, 等输完这瓶水你自己拔针,我先走了。”
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江荀没有理会楚瓷挽留的目光,抱着病例撒腿跑了。
楚瓷:……为医痴狂啊。
楼下的简岁也被一溜烟跑走的江荀吓了一跳,匆忙关火从厨房出来,看看江荀远去的车尾灯,赶紧上楼检查楚瓷的情况。
楚瓷正百无聊赖地看天花板,听见简岁进来的动静向门口看去。
匆忙跑上来的简岁看着完好无损的楚瓷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江医生……”
“她想起来家里的灶没关。”
楚瓷当然不可能把江荀那明显错误的猜想告诉简岁,杜撰了一个离谱的借口开玩笑。
简岁:……江荀知道厨房门往哪开吗?
不过看着楚瓷轻松的样子也放下心来,“那她还回来吃饭吗?”
“应该不了。”
楚瓷看向还剩一点瓶底的药水,“简岁,你帮我摁一下手背,我拔针。”
“你自己拔?”
简岁迟疑地看了一眼楚瓷手背上的针头,自己拔针这个操作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嗯,你帮我摁一下手就可以。”
说完,楚瓷就开始动手了。
简岁来不及犹豫,只能快速坐在楚瓷的床边,看着她一只手轻松解开固定的医用胶带,然后干净利落地一拔……
闪着寒光的针头药水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淌着,简岁的手迅速地按在了楚瓷手背上的止血棉上,两只手捧着楚瓷的手,不敢用力,又怕不用力血会流出来,紧张地紧抿着唇,小心控制着力道。
将针头放好,楚瓷一只手被简岁拉着,另一只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
“我来就好了。”
俗话说久病成医,这点小技术对于楚瓷来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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