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关了。
黑暗中楚瓷小心地松了一口气,还好,简岁没有发现异常。
幸好这张床够大,两个人各占一边中间还有很宽的距离,现在只要保持好相安无事就可以了。
微微放松,但是楚瓷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依旧没有减缓,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血液的加速沸腾让她身上都有些发热。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跟别人同床共枕太激动了?
也有这个可能,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后,楚瓷小小打了个哈欠,还是先睡觉吧,这样的日子习惯就好了。
黑暗中,两道细微的呼吸几乎微不可闻,就在楚瓷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上却越来越热,硬生生把她给热醒了。
这两天正倒春寒呢,怎么会这么热?
没忍住把被子踢了,喘了口粗气楚瓷无意识地挠了挠滚烫的后颈,又把睡衣的领子扯得松了一些,可是全身滚烫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演越烈,甚至让她开始口干舌燥,随着快速跳动的心脏似乎有什么在躁动着。
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楚瓷闻到了一股梨花香,清新微甜,让人忍不住仔细嗅嗅。
哪来的梨花香?简岁用的香水?
身上的滚烫让楚瓷没心思多想这些,她忍不住又把睡衣的扣子解开两颗,下意识地咬紧下唇,想着再忍忍,等简岁睡熟后她就再去冲个澡,还就不信了这春天能比夏天还热。
这边的楚瓷燥热难忍,另一边的简岁也不好受。
清新微甜的梨花香将她紧紧包裹,属于Alpha的信息素挑动着她的神经,颈后腺体微微发烫,细微的呼吸也慢慢乱了节奏。
楚瓷这是要干什么?热感期不去注射抑制剂,大半夜在这释放这么多信息素,简直毫不收敛,难不成她是要强行标记了自己?
这样想着,简岁紧张地攥住了被角,因为信息素的压制她很难反抗,难不成真的就要这样吗?
两处隐忍,像是一场无意识的较量,直到楚瓷再也忍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熟了,连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也顾不上去探究旁边的简岁究竟有没有睡熟,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赤脚冲进了浴室,这什么破天气,春天竟然这么热?
听见动静紧张到极点的简岁诧异地看向打开的浴室门,她还以为是楚瓷终于忍不住要对她……
可是竟然不是,楚瓷强忍着去冲了凉水澡也没有强迫她。
简岁心绪从未有过的复杂,静静听着浴室的水声又想起了这一天下来楚瓷对自己的处处维护,无论是在她朋友面前,她父亲面前,她都那么坚定地站在了自己这边,这样的态度,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吗?
此时浴室里的楚瓷感觉自己都快死了,冰凉的水冲在身上引起一阵颤栗,可是却依旧不能浇灭体内的燥热,尤其是颈后发热的位置,快要烤熟的滋味格外难受,并且除此之外,一种难以宣之于口的欲望就好像迸发的火山,难以抑制。
半跪在地上,楚瓷无力地扶着墙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好像是原著中提到过的热感期!
ABO小说中的特有设定,在Alpha,Bate,Omega中,Bate没有信息素除外,其他的Alpha和Omega都会经历热感期,身处其中的Alpha会遵循最原始的欲望,释放信息素进行标记行为,如果一旦标记成功,就会同样引发被标记Omega的热感期,之后就是长达几天几夜的深入交流。
MD!太过分了吧!
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楚瓷咬着牙站了起来,努力回想着原著中的内容,其实热感期也不是一定要进行标记,要不然单身的AO岂不是都要死了?所以为了解决这个情况,这个设定也附加了抑制剂,只要注射之后,就可以让热感期消退。
这样的好东西到底在哪呢?
胡乱穿上衣服,也不顾身上的湿,楚瓷踉跄着往外走去,她还记得睡着的简岁,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尽量小声地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过去。
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小盒抑制剂。
救了大命了。
跌坐在地上,楚瓷哆嗦着打开了抑制剂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很小的针管,想着原著中的注射方法,她有些别扭地往自己颈后的腺体扎去。
幸好久病成医,因为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情况,针头几乎成了楚瓷最熟悉的东西之一,摸索着也能十分精准地扎了进去。
些微的刺痛让她抖了一下,接着平缓地推动活塞,冰凉的药水流进滚烫的腺体,这种感觉刺激的楚瓷紧紧咬住唇瓣的嫩肉,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腥甜才放松了一点。
终于注射完抑制剂,脱力地靠在了床边,楚瓷将针管扔进垃圾桶里,微扬起头,喉管动了一下再次咽了一下口水,缓解口干舌燥。
这也太难受了,休息了好一会,楚瓷才费力地脱下湿衣,套上另一套睡衣,勉强爬到了床上躺下。
喘了口气,她身上的燥热终于褪去,拉过一边的被子盖上,沉沉睡去。
这一通折腾都被简岁听得清楚,直到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才大胆地睁开眼,凭着微弱的光线看向旁边的楚瓷,心脏微烫,却又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第7章 吐血
明亮的天光从卧室阳台的落地窗照了进来,这都日上三竿了,简岁才勉强地睁开眼。
新婚夜的时候她一夜没睡,白天又是去找楚瓷又是罚祠堂也没睡上,所以这才难得赖床,多睡了一会,但是旁边的楚瓷却也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睡得有点死。
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岁想着昨晚楚瓷的体贴她也没有吵醒对方,简单洗漱一番先出门去,毕竟婚结完了,班还得继续上。
本想着体贴的简岁却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楚瓷面色不正常的酡红,连呼吸都带着灼热。
对此一无所知的简岁开车到了她公司的楼下,因为和楚家的联姻,本来濒临破产的公司一夜之间起死回生,大楼里来来往往的员工脸上带着喜气洋洋,接着四面八方飞来的合作。
楚家的影响力就是非同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简岁放下心来,俗话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管上流圈子中认不认可自己楚家少夫人的身份,这在中层带来的便利就已经足够自己的公司再上一层楼。
一路跟员工打过招呼,简岁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文件。
刚坐下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请进。”
“简总,大忙人啊。”
来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正是简岁的好友赵榕,目前也是公司里的二把手,简岁的左膀右臂。
看来人是赵榕,简岁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中的文件,神情放松了许多,“这些你可以拿主意的事还要我来处理,我可不是很忙吗?”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赵榕笑着在简岁的对面坐下,仔细地打量着简岁,“你状态还不错啊,还应付得过来?”
简岁和楚瓷婚礼的时候,楚家那边以风俗为由,两边婚宴被分开了,婚礼现场只有楚家那边的人,所以当天简岁被为难的时候简家人并不在场,也并不知情,赵榕同样也是。
不过见到简岁前,她还是很担心,毕竟对于楚家那水深火热的生活她们都早有预料,只是可惜如果想要拯救公司除了这条路没有别的好办法,好在现在看见依旧神采奕奕的简岁,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简岁一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而且现如今她在楚家的处境已经远超预期的好,自然痛快地点点头,“没什么问题。”
“行,你放平心态就好,管她楚瓷在外面兴什么风作什么浪,你就什么都不要管,咱就当她不存在,这样你还倒省心了呢。”
婚礼当天的事情赵榕不知道,但是那楚瓷新婚夜夜不归宿的花边新闻可是看了,不过她更知道简岁对楚瓷没有半分喜欢,就是有点没面子而已,所以出言劝慰道。
说到楚瓷,简岁犹豫了一下,“其实她……和传闻中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更过分?”赵榕撇撇嘴,“我想象力有限,想不出来更过分的可能性了,你给我细说说。”
“不是,她人其实挺好的。”
简岁实事求是地说道。
赵榕直接惊掉了下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瓷?挺好的?你没事吧?”
灵魂四连问,赵榕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简岁能理解赵榕的不敢置信,因为曾经她也是这样的,可是眼见为实,“楚瓷她可能就是张扬高调了一点,其他的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对我也很好。”
“如果你被他们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简岁:……
赵榕再三确认后才确定简岁不是被胁迫,也不是违心,而是说的实话。
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你现在决定呢?就真跟她好好过一辈子?”
“不会,她是一时兴起,维持不了太久的。”
简岁回答得很快,楚瓷确实出乎她意料是个好人,但是两人之间确实没有爱情,也注定了不会走得太远,两人的缘分是楚瓷的一时兴起,说不定哪天楚瓷没了兴趣也就离婚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想到这里,简岁觉得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闷闷的。
“那就好,我还真以为你会喜欢上她,你要知道,像楚家那样的豪门是不可能有真情的,你可别被她一时的表象骗了。”
赵榕提醒简岁,她这个好友哪都好,就是感情方面还一片空白,这上来就对上了情场老手楚瓷,可是很容易沦陷吃亏的。
“嗯。”
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简岁总觉得楚瓷和其他人是不一样,不过这些说出来估计赵榕也不会信。
正在这时,简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孙管家打来的。
这能有什么事?
一边想着一边接起了电话,“喂?”
“少夫人,您还是先回来一趟吧,小姐起了高烧。”
对面的声音带着迁怒,似乎是在责怪简岁没有照顾好楚瓷。
不过现在简岁没空理会,她想起来昨天半夜楚瓷去冲凉水澡的事,肯定就是那时候着了凉。
“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她拿上外套就准备走。
赵榕被简岁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也赶紧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楚瓷发烧了,我得回去,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
匆匆说完,简岁快步离开。
赵榕看着简岁的背影疑惑地愣在原地,“发烧?”
成年人发个烧有什么大不了的吗?看简岁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瓷是个几岁的小宝宝呢!
赵榕有些忧愁地皱起眉头,怎么感觉自己好友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要陷进去了啊?
另一边楚家的楚瓷正躺在床上,苍白伶仃的手腕上扎着针,分外痛苦地忍受脑海中碎碎念的系统。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要是搁在以前的楚瓷身上,差不多能把她直接送走了,就算是现在也极其危险,要不是脑海中的系统检测到楚瓷生命指数异常,估计楚瓷在睡梦中就能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知道为了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用了多少积分吗?我连老婆本都扔进去了,你赔我这么多年的积蓄!】
楚瓷:……电子老婆?
【那还有办法赚回来吗?】
【虐待女主吧,完善原主变态的人设。】系统重新支棱起来,对楚瓷循循善诱,【只要你完成了剧情,你能得到健康,我能得到积分,咱俩皆大欢喜一拍两散,多好的事啊!】
【不可能。】
想都没想,楚瓷直接拒绝,她也是一个有自己原则的人。
【……那就等着咱俩同归于尽吧!】
气疯了的系统扔下这句话就又在楚瓷的脑海中消失了,这也就是它没有实体,要不然高低给楚瓷补上一脚再走。
世界安静了,楚瓷对系统的愧疚一闪而逝,不管怎么说这次确实是系统救了自己,要不是它的要求太过分,自己也不会拒绝地这么坚决。
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楚瓷听见门开的声音,循声看过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这是原主的弟弟,别看他年纪小,但他人坏啊,在原著中跟他娘一起做了不知道多少恶心事,只是对上狠毒的原主没办法,所以就调转矛头针对简岁,那污蔑陷害栽赃等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简岁在他们身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想到这里,楚瓷看着这小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楚佑穿着小西装马甲,白净的脸上露出抹人畜无害的笑来,怎么看怎么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恶毒至极。
“姐姐,原来你这么弱啊?”
楚瓷握紧了拳头,第一次有一丢丢理解了原主,但凡在这里听见这话的是原主,今天楚佑的狗皮得被揭下来一层。
“别这么看着我,只会显得你很无能,”楚佑看着楚瓷瞪了他一眼,反而越加放肆,坐在床边伸手拨了一下楚瓷的输液管,笑得极其欠揍,“妈妈说了,等我分化的那一天,就是你滚出楚家的时候。”
微微咬牙,楚瓷眼不见为净地闭上了眼,难怪原主没让他活到分化的时候,就这没脑子的熊样,多少有些活该的成分。
“你说话啊,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
看楚瓷一言不发,楚佑得寸进尺地拽了拽输液管,扎在楚瓷血管里的针头晃了晃。
刺痛传来,楚瓷忍无可忍地看着楚佑,刚要说什么,却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伏在床边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看见鲜血,楚佑非但不害怕反而兴奋起来,属于楚家人骨子里的变态基因被唤醒,“你果然快要死了!”
“砰!”
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简岁站在门口怒不可遏地看着楚佑,她从没想到人性本恶四个字会在楚家人身上体现得这么淋漓尽致,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佑被简岁吓了一跳,但接着毫不收敛地抱着胳膊,“看我干嘛?乡巴佬。”
听见这话,楚瓷眉头皱紧,直冲心头的愤怒让她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气,抬手拔掉自己的输液管,起身一耳光直接甩在了楚佑的脸上,抬腿一脚把人从床边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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