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乖一点,不许胡闹。”白琅心里不放心,还不忘叮嘱白煦。
“知道啦!”
白煦今天确实很乖, 即使看不见,仍旧很好的把花童该做的事做得很完美。
看着正互戴戒指的白玫和沈烟洛, 唐韵采莫名想起那年沈烟洛拿着白玫送的手链送给她的画面。
现在的沈烟洛大概不会再愿意把白玫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了吧?
想到这里,脸上忍不住挂起笑。
“阿琅,突然觉得我们的婚礼还是太低调。”
白玫和沈烟洛从恋爱到结婚好像都很高调,高调到令人羡慕。
“会吗?”
白琅微微扬眉,她倒是不觉得太低调。况且,别人高调低调又如何,浪漫是自己的。
唐韵采若有所思,到底是觉得委屈白琅了。
白玫她们的婚礼结束得倒是挺快,没有刻意煽情的环节,也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流程,一场婚礼下来,气氛一直很不错。
婚礼结束,唐韵采便打算带着白琅回市里的公寓。
这是前几年她和白琅一起在市里挑的房子,家具什么的都由两个人亲手置办,住着挺有意思。
只是竟然没找到白煦在哪儿。
“那孩子眼睛不方便,怎么还到处瞎跑?”白琅皱紧眉头,招来管家,“去花园看看。”
管家应声,立马往花园深处走。
果然,最了解白煦的还是白琅。看见那抹身影的瞬间,管家松了口气,赶忙走过去:“煦小姐,你……”
走得近些,眼前的场景才变得清晰起来。
白煦身前还站着一个比她矮一些的女孩,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小姑娘格外健康,满头脏辫更是使她身上多了几分飒爽。
“咦,既然有人来找你,那我们就下次再见吧。”说着,脏辫女孩站起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她朝着管家指了指白琅的腿,“她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记得上药。”
一听这话,管家眼皮子一跳,连忙半蹲下去看白煦的伤处:“煦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白煦拧着眉,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目视前方,“把她拦住,是她推我摔跤的。”
嗯?
管家愣住,这是什么事?
“管家!”没听见回应,白煦拉高声音,眼里带着怒气,“您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管家头疼极了,白煦这个孩子近几年懂事许多,但真发起脾气来,和白大小姐都有的一拼。
只好看向那个脏辫小姑娘:“小姑娘,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凭什么?”脏辫小姑娘却不乐意,“我妈妈和额吉都要等急了。”
听见这称呼,管家立马反应过来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来自草原的小姑娘,只能是那位卢桦灿小姐的孩子。
“小姑娘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的家长,她们不会先离开的。”
说着,管家叫住一位佣人:“去告知卢桦灿小姐,说小姑娘这边有些事,待会处理好马上送她过去。”
佣人的脚步声远去,白煦听了一阵,又开口:“管家,应该让她给我道歉,亦或是让她家长过来给我道歉。”
“我都说了不是我。”阿丽亚不耐烦起来,“你们胡搅蛮缠做什么?我要回去了!”
听见这话,白煦一下子激动起来,上前一步猛的出手,竟然非常精准地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她用的劲很大,手上青筋都显现了。
“不许走。”
眼看着僵持不下,管家眼皮子狠狠一抽,赶忙道:“这样,我们先去屋里,坐下来好好说说。”
又低头附在白煦耳边道:“煦小姐莫急,我差人去调监控,到时候证据摆出来,对方躲不了。”
听见这句,白煦神色稍缓。
白煦并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但这次,她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恶意。故意绊倒她,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就不只是摔破膝盖和手心的事了。
居心不良的人,自然不能轻而易举地放过。
最后一行人坐在一块,等着佣人去调监控。
卢桦灿和卓拉也已经赶过来,管家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卢桦灿瞬间变了脸色。
“管家,阿丽亚虽然有些调皮,但她不是那种坏孩子。”
“抱歉卢小姐,煦小姐咬死说是阿丽亚推的,不肯放人。现在已经叫佣人去调监控,是不是误会待会便知,您可坐下来稍等片刻。”
没办法,只能先坐下来。
“煦小姐,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卢桦灿忍不住道,“阿丽亚不是那种人。”
听见阿丽亚这个名字,白煦愣了一会儿。
她自然还记得这个小姑娘,至今还记得草原时,这孩子因为自己嗷嗷直哭的画面。
忍不住艰难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报当年你摔跤的仇吧?”
阿丽亚:???
虽然才过去一年,但阿丽亚记性好,被这一提醒,瞬间就记起了那时候的事。
“没有。”她鼓着脸否认,带了些委屈,“都说了不是我!我好心扶你,你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白煦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她伸手,去摸阿丽亚的脑袋。
那满头脏辫摸起来给人的感觉挺新鲜,但白煦的心却沉了下去。
如果是阿丽亚,今年好说歹说应该也才四五岁的样子,力气虽大,长得也比同龄人高,但就这个身高位置,不可能是那个推自己的人。
所以,是自己误会了。
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热气,她深吸一口气,精致的脸上仍旧沉着:“是我弄错了。”
正头疼该怎么稳住人的管家闻言一怔:“是您弄错了?”
话音刚落,去调监控的佣人急匆匆赶来,把录下来的片段递到管家面前,管家迅速扫过去。
的确是有人故意推白煦。
但是对方是参加宴会的另一个孩子,看他穿着打扮也很精致昂贵,应当是哪家的小少爷。
就在白煦摔下去的下一瞬,阿丽亚出现在画面里,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而是看了一小会,见白煦实在爬不起来,这才走过去拉白煦。
动作有些粗鲁,虽然比白煦小,但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白煦大半个身子提了起来。
然后她又好像是被吓到,呆了好几秒,手又一松,白煦重新摔了回去。
管家:“……”
也难怪白煦会误会。
白煦在一旁等了片刻,没听见管家的声音,便猜到这事是自己弄错了,便继续道:“阿丽亚,今天是我不对,是我误会了你,这里我跟你道声对不起。”
说着还不忘鞠一躬。
正急急赶过来的唐韵采和白琅正好看见白煦道歉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是沈烟洛和白玫亲自宴请的客人,要是真闹出事来,难免难看。
管家走上前将视频递给唐韵采和白琅看,等着她们处理。
“找出这孩子,把他留住。”看着那个陌生的孩子伸手推白煦的劲,唐韵采冷下脸,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
白琅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也的确看见那个孩子推人的动作,心里难免一阵后怕。
她拉住白煦,刚要关心几句,蓦地记起眼前那个脏辫小姑娘好心扶白煦却被误会一遭的事,立时吸了口凉气,迅速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家孩子的帮助,我们还误会你们了,真是抱歉。”
这一点白煦是随了白琅。
敢作敢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因为自己有钱而颠倒是非黑白。
“没关系。”卢桦灿摇摇头,又看向阿丽亚,“阿丽亚,你也觉得没关系对不对?”
闻言,阿丽亚沉默了几秒,却是否认:“我不觉得没关系,我感觉有很大的关系,阿丽亚被冤枉了,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刻意压低,自然而然地传入了白煦的耳朵里。
白煦抿紧唇,她都已经道歉了,对方还不依不饶。想起对方拉自己起来之前做的那些,脸色也慢慢难看下去,但教养还在,语气还算得上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
是要钱吗?
她记得那个草原似乎很偏远,她们想趁机要一笔钱,她不是不能给。
“不用不用,也没耽误什么。”卢桦灿叫苦不迭,只想赶紧离开。
正要开口走人,唐韵采突然开口:“桦灿,你家孩子现在是在哪上学?”
“在老家。”
卢桦灿被问得心跳加速,隐隐有了个猜测。她和唐韵采到底是旧识,面对她总是要放松一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韵采就开了口:“你想让孩子在市里上学吗?”
市里的教育资源当然要比大草原的好,大草原的学校老师都没几个,靠着微博的工资苦苦支撑。
要不是没有能力让女儿在市里读书,她早就让孩子出外面了。
“卓拉,你是怎么想的?”
卢桦灿看向自己的妻子,脸上带了些慌乱,天上掉馅饼的事太让她震惊,让她忍不住想听听妻子的看法。
“您的意思是,您可以让阿丽亚来市里上学?”卓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句话。
“当然。”唐韵采点头,“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入学问题。”
市里的学校在招生方面挺严格,一般孩子进不去,她们为此也头疼了很久。如果让阿丽亚待在草原,那她大概率也只能在草原过完一辈子。
卓拉想让孩子以后多见见世面,免得和自己一样,都没离开过家乡几次,和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谢谢你,韵采。”卢桦灿忍着激动,生怕自己反应太大让人看了笑话,“我们正头疼孩子的事呢!我和卓拉已经准备过两年等阿丽亚大些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市里买套房,但知道要想去市里的学校上学有些难,最近一直在忧心孩子的入学问题。”
“能帮到你们就好。”唐韵采笑着低头,目光落在阿丽亚身上,又看了眼白煦,“阿丽亚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倒是可以让白煦带她熟悉熟悉。”
闻言,白煦皱紧眉头,刚要说话,手就被人握住,察觉出是自己母亲,白煦默了默,把话咽回去。
等把人都送走了,白煦才不太高兴地开口:“虽然这事是我的错,但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给我接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一想到那个小姑娘的那股大劲,白煦就忍不住头疼。
“这算什么麻烦?”唐韵采伸手戳开白琅和白煦握着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白琅手里,这才继续道,“就当多交个朋友罢了。”
正巧医生过来,唐韵采便带着白琅往旁边退了退。
伤势倒是不重,但那个推人的孩子恶意满满,要是不教训一番,只会助长气焰。
所以在白煦的伤处理好之后,唐韵采叫人把她送回房间,自己跟白琅仍旧在大厅里等着。
人都走了,白琅才开口说道:“白煦这个情况应该不太适合带着阿丽亚去熟悉环境。”
“我知道。”唐韵采笑了声,“只是想她身边多个朋友。”
白煦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敏感,从不和别人交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知心好友,让人放心不下。
白琅想起那个小姑娘不服输的眼神,忍不住捏捏眉心:“也不知道是会成为朋友还是冤家。”
“是朋友还是冤家,都由她们去,要是白煦实在不喜欢,到时候再安排人就是了。”
白琅点头:“嗯。”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管家把那个推人的孩子带过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早在推完人以后就溜之大吉,没了踪影,连监控都查不到。
入场时也没看见哪里有那个年龄的孩子进来。
这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唐韵采眸底划过一道深思,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找白煦的麻烦?
趁着白琅回房间休息,她拉过白煦仔细询问,反复确认多遍,白煦有没有在哪树敌。
“没有。”白煦语调很慢,脸上多了几分古怪,“我连上学都是大部分在家,哪来的功夫树敌。”
她眼睛看不见,自然不能正常地去普通学校,可她也不愿意去特殊学校,最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在家私教教她知识,她再去学校走个过场。
这就导致了白煦三天两头得请假,细数之下,在学校的时间还真不多。
唐韵采若有所思,也是,如果只是孩子间的玩闹,不可能藏得那么严实。如果不是白煦,那就是自己或者白琅这边了。
这几年,白琅继承了外祖家的评弹馆,平日里就在评弹馆抱着琵琶评弹,亦或是参加一些比赛,不至于树敌。
自己在生意场上见的人倒是多,但如果是那群人,不可能费尽心思去收拾一个孩子。
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一个名字。
唐韵采眸色暗了暗,刚拿出手机,就见白玫身边的女佣急匆匆地赶来。
她起身。
“唐小姐。”小阮快声道,“小姐让我帮您去查查这事,人已经逮住了。”
“逮住了?”唐韵采愣住。
“当然。”小阮抬了抬下巴,脸上带了些不屑,“敢在我们大小姐婚礼上搞事情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呢!”
人很快被保安揪了过来。
“我们家大小姐说,随您处置。”把话带到,小阮走得干脆利落。
唐韵采看向被人抓着的小孩,这会儿对方又换了一条衣服,瞧着很廉价,很多线头都没剪掉。
“是林思洋让你来的?”唐韵采直接切入主题,看见对方因为这个名字而突然僵下去的表情,唐韵采冷笑一声,“她倒是对我们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我不认识什么林思洋。”小孩反应过来,犟着脖子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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