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作为第一批跑完的选手,也是第一个手拉手跑去了食堂,扛着设备的直播人员一路跟在她们后头,还差点儿被甩开。
这时候大部分老师们都还没有起床,食堂里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戚白四人拿着点好的餐,找了张四人桌坐了下来。
一共七位嘉宾导师,昨天只确定了寝务老师,而四位班主任究竟是谁还不知道,靳嫣和苗佳希讨论着自己想进谁的班,邵瞳还是如昨天般安静。
靳嫣戳了戳戚白的胳膊:“你想跟着哪个班主任啊?”
戚白实话实说:“不是苏蓝就好。”
“哦哦哦我懂的,”靳嫣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嘛,粉丝都害怕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
戚·粉转黑·白:“……”不,你不懂!狐狸精的痛苦你真的不懂!
戚白的一笼包才吃到一半,就瞧见从大门口飘进来一只鬼,还在四处撒嘛,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正是柴璞。
“你怎么还在这儿?”戚白用妖的语言开口询问。
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就是昨晚的小狐狸,柴璞寻着声找了过来。
虽然也在关注《新星学院》,甚至还是戚白的路人粉,但是柴璞完全没想到昨晚的狐狸大仙儿就是节目里那个跟打星扳手腕儿的人啊。
“原来您也是节目选手啊,我还在到处找狐狸来着。”柴璞笑了笑,已经没了昨晚的兴奋激动委屈愤恨等情绪,整只鬼都显得很平和了。
戚白还是有些纳闷儿:“怎么没被超度?”难道那个和尚不会超度?
“虽然还是没办法离开也不能去投胎,但是昨晚我听那位小师父讲经,略有感悟,心境也发生了变化。”柴璞平静地说道,“人世浮华都是过眼云烟,我不该为了一时的感受而放弃冷静思考的能力。”
戚小狐狸表示自己没听懂:“所以呢?”
“所以。”柴璞道,“我决定以后都佛系追星了。”
戚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确实……算是被度化了吧。
第9章 分班
苏蓝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在吸狐狸。
毛茸茸的耳朵,软和和的四只小爪子,蓬松的大尾巴,热乎乎的肚皮,每摸一下触感都是那么真实,完全不像在做梦。
除此之外,她还梦到了自己身边缠着一只满脸是血的女鬼,但是在梦中她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真傻了,居然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感觉。
那只小狐狸还会说话,还会让女鬼不要再纠缠自己,还会担心她为什么会大半夜地出来晃荡,真是——
真是只特别贴心地小狐狸啊。
醒来以后苏蓝感觉有点儿失落,而且还有些遗憾,在梦里她怎么就没有把脸埋在那毛茸茸的小肚子上吸上一口呢?
但是也不能要求太高,毕竟梦境通常是不能被本人控制的。
苏蓝自己住一间宿舍,宿舍提前收拾过了,并不是架子床,而是与酒店房间差不多的布置,只是小了一些而已。
她这次带了两个人在身边,一个是自家的经纪人文芮,一个是生活助理小绿,这俩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间。
小绿是个生活技能点满了的优秀助理,打扫、做饭、搞好人际关系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小事儿。
估摸着自家艺人快起床了,小绿过来敲门送早饭。
注意到自家艺人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小绿关切地问:“昨晚又没睡好吗?”
“昨晚睡得挺好。”不想让助理担心,苏蓝如实回答,“就是突然想养一只狐狸。”
“狐狸?”小绿摇摇头,“蓝姐,你忘了你动物毛发过敏了?怎么忽然想养狐狸了,昨晚有山上的狐狸跑出来吗?”
按理说节目组来了以后学校里夜间都是灯火通明的,不应该有小动物跑过来啊,再者说她们蓝姐好像并不是对毛茸茸很感兴趣,这就很奇怪。
“就是做梦抱了抱狐狸,手感还挺不错的。”说到昨晚那个梦,苏蓝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红色大尾巴尖端的白毛毛,四只小爪子上的黑丝袜,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随着她一下下抚摸而摇摆的大尾巴……
从前苏蓝不在意被人叫狐狸精,本人也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喜爱或者厌恶,就是单纯的无感而已。
但是,昨晚梦里亲手挼了小狐狸以后,她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很能欣赏狐狸精的美,虽说昨晚那只与其说美不如说可爱更贴切就是了。
“这样啊。”小绿收起了空碗碟,给她们蓝姐出主意,“那咱们可以雇人养狐狸,让别人喂食、铲屎、梳毛、遛圈儿,咱们平时过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苏蓝,“那狐狸到底是算他养的还是算我养的?”
这样还有什么养狐狸的灵魂和乐趣?
取消了云养狐的计划,苏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与妆容,把门钥匙交给留下打扫卫生的小助理,就去了体育馆集合。
小绿先是把她的房间打扫了一遍、洗好了碗筷,接着就走到了苏蓝的床边,打开了两个枕头的枕套检查。
果不其然,枕头里已经没有了她昨天放进去的符箓,只剩下一捧纸灰。
把枕套也丢进了洗衣机里,小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师父,昨晚蓝姐好像又离魂了,这次安神符连一宿都没能撑住,这可怎么办啊?”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好像也在为此发愁,小绿耐心等待着,盯着洗衣机中转动的漩涡直皱眉。
随着手机这头和那头两声几乎交叠了的叹息落下,那边的人终于发话:“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叫你小师妹也过去。”
“真的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蓝姐吗?”小绿忽然问道,“如果蓝姐也能有防备的话,咱们会方便许多。”
“别了,她不想知道这些,就永远不用知道。”那边的人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这辈子要护着她们的,这就是咱们的责任啊。”
起床铃是《黄河大合唱》,跑步的时候放的是《奔跑》,集合的时候又换成了《安妮仙境》,一整个早晨校园里就没有安静下来,广播喇叭表示自己很累。
三十六位选手在吃完早饭后在体育馆集合。
大家基本都是一个寝室里的人站成一堆,有一两个落单的,也很快就跟其他落单的人凑在了一起。
今天是九月的第一天,外头并不是多么晴朗的天气,尤其是在晨跑结束后,乌云聚集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大片,像是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但是体育馆中的氛围却并没有像天气一般令人感到压抑,反而轻松愉快得很,不知何时起,就有人带着一整个寝室跟别的寝的姑娘们联络上了感情。
“哎呀你们这才一晚上就有寝室统一的标志了?”有人看到了102寝室四人脖子上都带了平安符,“怎么花色还不统一的?”
“这是我们戚小白自己做的。”靳嫣就是她们寝室负责搞外交的人,只要有人搭话,她肯定第一个冲上前去,“我跟你说啊,千万别小看了护身符,我记得有一次#@¥%&……”
旁听的戚白听靳嫣讲得天花乱坠,有些想打个狐狸洞钻进去。
她们四个的护身符,其实是她今天凌晨做的,里面放了她的狐狸毛。狐毛数量也不多,就三四根儿。
毕竟夏天是狐狸换毛的季节,她身上的毛毛目前也不算多,等到冬天那才是真正的蓬松柔软。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苏蓝离魂和柴璞被困两件怪事儿,戚小狐狸担心这地方可能有啥问题,于是她特地拔狐毛、剪围巾,做了几个护身符送给好友们。
作为东鳌足山上天赋最高的妖,即使无法修行术法,即使丢了自己的狐珠,但是戚小白还是有信心能震慑住其他邪祟的。
而用来包着狐狸毛的这个围巾,还是大毛姐硬塞进她行李箱里的。
虽然知道直播和录制节目的时候都要穿统一的衣服,但大毛姐还是给她准备了不少换洗衣物和搭配的小物件来着。
护身符是赶工出来的,而且戚白的手工技巧并不是很好,针脚都不齐整,但是寝室里的大家还是很开心地收下了礼物,今天还带了出来。
靳嫣还小声问过戚白:“女娲娘娘是不是告诉你这里不太好?”
她见过戚白那条围巾,如果不是必需的,她想不明白为啥戚小白要连夜剪围巾给她们做护身符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备无患嘛。”戚白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也许苏蓝离魂和柴璞被困都只是巧合,跟这个地点无关,但是头一回离家这么远,戚小狐狸表示自己还是需要提高警惕的。
戚白还给苏蓝也准备了一个平安符,如果她下次还离魂的话戚白就能感觉到,可以过去再帮她一回。
但是,戚白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送给人家。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等今天晚上让柴璞把护身符塞进苏蓝的枕套里。
直播从大家晨跑的时候开始,但是很少有人大早晨起来看直播的,还有不少人都是冲着嘉宾导师们来的,所以直到导师们也抵达了体育馆,直播间里才开始热闹起来。
七位嘉宾中,有一位寝务老师、一位教导主任、和一位主持人,四位班主任则是演员苏蓝、歌手戴木青、打星薛毅,以及苏蓝那位好友,舞蹈演员邹琳。
今天的行程和分班考试时间早就公布在了网上,九点整正式开始分班,选手们将抽取面试号码,一个个到老师面前展示自己,回答老师的问题。
规则是每个班级固定人数九人,如果四位老师都没有选中这个人,将回到待定区,最后加入有空位的班级。
如果选手被两位或以上老师选中,则全凭选手意愿选择班级。
戚白翻开了自己的号码牌,001号三个数字相当醒目,寝室里的三人都向她投来了关切地目光。
“运气这么差啊?”苗佳希小声道,“前几个都是探路的马前卒,谁知道评委会选什么样的人啊?”
“也不一定啊。”靳嫣给她加油打气,“越是在前面名额越多,没准儿你还是第一个可以自己挑班级的呢!”
邵瞳沉默不语,只悄悄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是加油的意思了。
顶着室友们或担心或鼓励的小眼神儿,戚白第一个走到了体育馆最中间的评审席前,就像一位要接受面试的新生。
体育馆也有观众席,其他选手和寝务老师、教导主任等人就坐在长凳上围观,直播镜头也会时不时扫过她们。
苏蓝坐在左数第一个的位置,她旁边是戴木青,再旁边是薛毅,她好友则坐在了最右边的位置。
在自我介绍的环节过去后,工作人员送上来了一个签筒,四位班主任老师依次抽取里面的问题。
苏蓝展开了自己的题目,面不改色地念出了上面的字:“你对人与自然这个话题怎么看?”
戚白:“……”
观众席众人:“……”
直播间的网友们:“……”
这还真就是大学招生的面试题啊!
“人与自然是不可分割的。”作为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小狐狸,戚白对于这个话题可是有太多想说的了。
而对面的苏蓝听得极其认真,还时不时跟着点点头,虽然她完全不了解人与自然这个话题该说些什么。
苏老师当年当学生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听上去奇奇怪怪的面试题,但是苏老师真心看好眼前这位小同学。
本着对有潜力的同学的欣赏,苏蓝在戚白回答结束后,抬手就按下了左手边的红色按钮。
在下一刻,她桌子前的屏幕上也亮起了一盏红灯,这就是选定这位选手加入自己班级的意思了。
“我很看好你。”苏蓝说,“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班上的同学。”
看到了代表通过的红灯,戚小白十分开心,她身后观众席上的众人也相当开心,第一个上台的人就能有这样的发挥和认可,不容易啊!
问答环节继续,下一位提问者轮到戴木青,摄像机捕捉到了她看到题目时眉毛一挑,一边嘴角又往下弯了一下的画面。
在大家都要以为接下来会出现个‘你对全球变暖温室效应怎么看’之类的话题时,戴木青顶着厌世脸,毫无生气地念出了一个面试中常见的考题:“你最尊敬的人是谁,为什么?”
“我最尊敬的是我们山上的白奶奶,她几乎是一个人支撑起了一座山,山上的大家就没有不敬重她的。”戚白道,“我也知道,我能下山到城里来,也全是她的功劳。”
戚白回想起下山前的一个晚上,路过神祠,她看到了大长老跟先祖们留下的一魂谈心,一个个求他们支持自己下山的画面。
满头白发的老人,跟比她年纪更大的长辈谈起了自家小辈,时而担忧皱眉,时而喜笑颜开,被自家孩子牵动着情绪,就像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大家长。
那天神祠里的烛火微暖明亮,每下晃动都仿佛寄托着长辈们对自家孩子的期待、担忧与祝福。
所以,就算没有狐珠她也永远不会回不了家,山上的大家都为她点亮着通向家的路。
“你会想有一天把她从山上接出来养老吗?”顺着这个问题,戴木青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她说自己留在山上会更开心。”戚白摇摇头,她记忆里就没见过大长老离开过东鳌足山,大长老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紧挨着山脚的驿站了。
大长老说过,在山上有着她的使命,只有履行职责才能让她觉得开心。
戴木青继续问:“那你将来会为了陪她回到山上吗?”
“如果城里还没有山上呆得舒服我就回去了。”戚白说,“从小她就教我,不能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即使是再怎么在乎的人也不行。”
“这一看就是我的学生!”戴木青来了精神头,一拍巴掌,红灯亮起,“生活理念和我完全一样,我要了!”
众人:“……”这到底是什么生活理念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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