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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流氓！还不是因为你先招惹我。”
苏问知把乱成一团的被子，从两人的身下拽出来，给顾珏星盖上，侧躺着靠着手臂说：“要不是我生病没力气，你才不会这么快逃出我的手掌心。”
“吹牛！下次可以好好比比。”
“还在床上比？”
“睡觉睡觉，握着你的手握了这么长时间，你早该睡着了。”顾珏星听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将被子一拉，盖在苏问知头上。
苏问知笑眯眯地将多余的被子，堆在脖子下，看着黑暗中顾珏星的侧脸：“晚安阿星。”
“晚安。”
身边苏问知清浅的呼吸声，渐渐无声规律。顾珏星才敢悄悄地，不发出一丝动静地扭头看苏问知，心脏却砰砰的跳得更快。
第二天一早，顾珏星按照平时的生物钟，很快清醒过来，看看陌生的天花板，又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苏问知，笑了笑。
顾珏星快速洗漱完，走到苏问知床边，乌黑的头发散乱地搭载的饱满的额头上，紧闭的双眼，长长的浓密的睫毛，给人一种人畜无害，天使般的恬静。
真让人舍不得将他叫醒。
“问知，醒醒，起床了。”顾珏星晃了晃苏问知的肩膀。
苏问知睁开一只眼，立刻又闭上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顾珏星直接上大招，捏住他高高地挺直的鼻子：“醒醒，要不然你今天别去上学了，我先走？”
顾珏星松开他，起身要走，苏问知一把拉住他的手，还带着睡意朦胧的鼻音说：“还以为是做梦呢，原来是真的。”
“真的真的，快起来，要不然我先回去一趟拿书包呢。”
苏问知一个激灵，瞬间起床下地，头也不回，冲进浴室说，“我和你一起，很快。”
半个小时后，顾珏星蹑手蹑脚地回道家，做贼似的轻拿轻放挡路的椅子。
“阿星你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余欢把你的书包带到学校呢。”褚奶奶的声音在顾珏星背后响起。
顾珏星吓了一跳，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身体姿态：“奶奶，你还是起得这么早。”
“老了就睡不着了。”褚英红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进厨房拿了一袋吃的，递给顾珏星。
“这也太多了，我吃不完。”说着，顾珏星就要往外拿。
“给问知也带点，你们终于和好了？”楚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顾珏星一顿，嘟囔道：“我们也没有吵架啊。”
“好，好，没有吵架，只不过过年的时候闹别扭了，有空让问知来家里，给他做好吃的。你们都快高考了，正好补一补。”
顾珏星听到高考这个词，神态黯淡下来，“好，我一定叫他。”
一班一大早的早读课，早读声稀稀拉拉，一小部分打瞌睡，另一部分全在关注，时隔好久来上学的苏问知。
“大神大神，你不是要出国了吗？”余欢最活跃地回头问。
苏问知撩起眼帘，吃着顾珏星给他的香蕉，懒洋洋地说：“谁说的？我只是出国参加了个学习交流会，不会出国，会参加高考，在国内上大学，你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没了。”余欢讪讪的扭过头。
“你背书别停啊。”苏问知一眼看向半天没有动静的顾珏星。
顾珏星低头笑了笑，学校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但是很快五月的一个消息改变了苏问知和他高考后的走向。
第124章
五月的天气，红叶镇已经很热了。
自从顾珏星和苏问知说开之后，苏问知就是他家的常客了。
这天，顾珏星，苏问知，余欢三人一起回家。大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裁缝铺门口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有人花60万要买老于家的房子。”一个大婶儿神秘兮兮的说。
“就他家那破房子，那么多年都没人住了。”有人明显不信。
“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为什么呀？市里房子不比这好的多。”
“听说咱们这儿要搬迁了，给补房子还补钱。”
“那我也不想搬。”
“去去去，你不想我想！住新楼房还不好。”
三人面面相觑，和门口的大叔大婶打过招呼后，就进屋了。
褚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缝一件旗袍的扣子，看见他们仨，笑着放下衣服。
“放学了，屋里有新买的西瓜，不着急学习的话，先吃瓜。”
顾珏星把书包扔给苏问知，让他先帮自己拿回屋。
“好啊，奶奶，我去切。”
顾珏星直接进厨房，看见西瓜泡在冰凉的水桶里，抱起来，足有七八斤重。
余欢也跟着进了厨房，看到顾珏星洗完菜刀，仔细闻了闻刀。
他直接笑着说：“你可要仔细闻一闻，我可不想吃到蒜味西瓜，辣椒味西瓜。”
“我闻着是没什么味道了，但是你知道很奇怪，这菜刀切过什么，洗得再干净，也能染到西瓜上。”顾珏星将刀擦干净，一刀将西瓜劈开。
皮薄肉红，是个好西瓜。
顾珏星把切好的西瓜端出来，苏问知正和褚奶奶说话。
“阿星，这几次模拟考都很好，这次考得最好，考到全校第二了，老师都不敢相信他的进步，每次成绩公布后都夸他。”苏问知说。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阿星也能考个好大学。”褚英红听得眉开眼笑。
她不清楚好大学需要多少分，但是能考到全校第二，怎么说也是顶尖的好学生了。
苏问知看了一眼出来的顾珏星，没有接这话。
褚奶奶自顾自的高兴，自然没有注意他们俩的眉眼官司。
“问知，考得怎么样？还是第一吧。”褚英红也关心关心对他们家阿星，照顾颇多的苏问知。
“这个奶奶你都不用问，哪天问知没有考到第一，才是大新闻。”顾珏星替他，先把王婆卖瓜的话说了。
顾珏星把西瓜摆在桌子上，先拿了块中间的递给了奶奶，再拿了一块中间的递给苏问知。
“你吃，我自己拿。”苏问知把西瓜推回去。
顾珏星直接塞在他手里：“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西瓜中间最甜。我不爱吃太甜的。”
苏问知笑了笑，还没有吃，他已经感受到那股清甜了。
一旁的余欢默默看着，觉得自己就被甜齁到了。
褚奶奶吃了口西瓜：“一会儿你们仨上楼学习，我让外边的人小点声，省得打扰你们。”
余欢突然想到他们进门前，听到的大消息。
“奶奶真的要拆迁了吗？”
“谁知道呢，拆不拆迁，咱也是跟着政府政策走，我还想让他别拆了呢，都住了这么多年了。”褚英红拍了拍腿上的线头。
苏问知伸手将顾珏星手背上粘的西瓜子弹掉：“我也希望别拆，要不然以后上大学，就找不到奶奶家了。”
褚英红爽朗地笑了：“如果搬家，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来玩。”
顾珏星抿抿嘴看向苏问知。
很快吃瓜桌上，话题又变了。
褚奶奶吃了一块瓜，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吃：“上次游园会的郑阿姨，阿星还记得吗？”
顾珏星想了一下，便笃定地说：“上次那个卷发阿姨，说说要去京城发展，奶奶你们还有联系？”
“对啊，她现在在京城发展不错，不到半年就开了自己家的店，她倒是很能干。
我和她交流交流，流行花样和颜色，也不至于固步自封，而且京城毕竟是最大城市，那边比较快知道。”褚奶奶翻看着手机里郑阿姨发过来的图片。
顾珏星不懂这些，但是基本审美还是有的：“很好看，我说最近怎么看到同学穿紫色衣服多了。”
苏问知瞄了一眼，以他拼接积木设计师的色彩审美，说：“旗袍更适合淡雅的紫罗兰，奶奶选的既跟得上潮流，也很符合旗袍的气质。”
他注意到，他们进门时，那件旗袍有紫色的刺绣。
苏问知这话，算是说到了褚奶奶的心坎里。
褚英红面露满意的点点头：“还是问知懂得多，我们家这个老是闷在家里读书，要不是有你们几个朋友，他都学傻了。
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太会交朋友。”
顾珏星从啃得不见一点红色剩余的瓜皮中，抬起头，佯装不满地说：“您老太太可是时髦的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顾珏星对苏问知和余欢说：“奶奶还打算把衣服送到购物主播那，提升提升销量。要不是因为人家主播要得费用高，已经成了。
我都没弄清楚直播卖货，奶奶已经琢磨着上去卖货了。”
余欢吃惊地张大嘴，竖了个大拇指：“奶奶也是时代的弄潮儿。”
“嗨，也是小郑和我说得，她这么快开店，也是因为这。我想着，阿星上大学，多攒点钱总是好的。”奶奶感叹了一句。
顾珏星一时语塞，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奶奶已经在为他上大学做打算了。
苏问知拍了拍他的手。
一天的假期过得飞快，虽然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但是一班整体气氛还算轻松。
晚上早自习前，还有同学在聊拆迁扩建的事，顾珏星听了一耳朵，便要专心学习。
“珏星，老班让你去办公室找他。”班长管语说。
“好。”顾珏星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未看完的答案，一直看完才从座位上恋恋不舍的走开。
苏问知看着他神游的样子，摇了摇头，向管语招手。
“李老师找他干什么啊？”苏问知问。
管语坐在余欢的位置上，暗中打量苏问知：“不知道，但我猜是好事，李老师拿着上次的模拟考成绩，珏星考那么好，总不会失去挨骂的。”
苏问知：……虽然考得好，但老师找他，也不见得是好事。
“账本我都对好了，应该不会再采购新的了。给你。”苏问知把一班的班费支出账本交还给管语。
管语接过去，叹了一口气，很是惆怅的说：“我现在越来越有高中要毕业的感觉了。
大家都忙着交换同学录，拍照，现在你又把账本给我了，好像每件事都在做着告别。”
“开始，成长，告别是很自然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苏问知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只干巴巴的说了句废话。
还好管语也不是那种悲古伤春的性格，只不过是接到账本的一时感慨。
相比这个，其实她更好奇……管语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苏问知，一脸纠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苏问知不在意的开口，边在检查顾珏星的卷子。
管语左右看了看，附近没什么人，然后趴在桌子上，小声说：“先说好，我没有恶意的。主要是你们有的时候太真情流露了，就被人看出来了。”
苏问知一顿，眼睛一眯：“什么真情流露？你在说什么。”
“你还跟我装傻，你和顾珏星啊，你们以后怎么样？毕业季分手季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我可不想以后同学会，夹在你们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管语嘟囔道。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苏问知直接否定，毕竟他们真的没有告白，虽然都心知肚明。
“啊？！不可能啊！我和温榕都看得真真的。”管语大叫一声。
“还有谁知道？”苏问知敲着桌子，考虑如果在高考前，有人搞阿星心态怎么办，毕竟小说都是这么写得。
“就我们俩，毕竟你们俩和别人玩得也不多。”管语一个哆嗦，感到了阵阵冷气。
“哦，这话你可别瞎说，快要高考了。”苏问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听这话，怎么有股默认的意思？管语小心观察苏问知的表情。
高三办公室。
“顾珏星你来了。”李老师态度和蔼。
旁边的其他高三班主任酸兮兮地撇撇嘴，怎么好苗子都长的别人家地里了，那个一枝独秀的苏问知就算了。
这个顾珏星当初也没看出来是这么好的苗子，全校第二！还越考越好了。
便宜全被老李给占了。
等这次高考完，发奖金一定好好宰一顿老李。
但其他班主任哪里知道李老师，心中的痛苦。
顾珏星考得越好，他想到报考的学校就越心累。一次比一次更好，就一次一次地迭加心痛。
李老师看着他的成绩单，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报考的学校还是不变吗？”
顾珏星沉默了一会，想到苏问知，抿了抿嘴唇。
“不变。”
这个并不意外的答案，又给了李老师重重一击，他无力了地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但是，作为老师，李老师看到这样的成绩，却不能上一个匹配的好学校，心中只有无限的惋惜。
办公室有老师路过，看到他手里的成绩，拍着他的肩膀，满眼羡慕和欣慰：“老李今年的指标怕是要超额完成了。”
“这成绩top5，可以选一选了。”
top5和中南大学。
李老师突然站起来冲一班的化学老师喊：“帮我看一下班里，我有事要家访。”
化学老师刚答应，李老师便冲出了办公室。化学老师只能感慨，李老师果然很年轻，就是有激情冲劲。
“这是顾珏星这几次模拟考的成绩，您知道他的模拟志愿是哪吗？”李老师把成绩单给褚英红。
他认真地看着这个花白头发，戴着老花镜看孙子成绩单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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