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渊走过去,提醒羿元帅:“先离开这里。”
事情闹得太大,以免晚些时候有警察过来,别的他们倒是不怕,但羿元帅和霍恩是黑户,到时候很难说清。
李师傅终于开车过来,早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羿元帅已经大步走回闻思柔面前,低头说了声抱歉,然后把人从轮椅上拦腰抱起。
闻思柔吓一跳,抬眼泪汪汪的对上羿元帅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对方安抚笑了笑:“抱歉,情况有些不好说,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
闻思柔虽然没完全想起来,但想到闪过的画面里对方身上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军装,勉强让自己不这么抵触对方的搂抱。
尤其是旁边她的孩子还紧跟着。
霍恩已经大步走到徐家父子面前:“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等下有人报警把你们抓进去?”
他们是没有户籍,但徐家父子不知道。
霍恩说话气势太足,徐父徐金早就吓傻,尤其是几人身上带着的戾气,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刚刚那男人一眼,太凶残了。
等一群人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小广场这边众人看得意犹未尽,有人想报警,被瞪了眼:“人家正主自己都没报,万一就是拍短视频呢?”
虽然这画面太感人,但万一是有人为了流量呢?
这会儿回过神,不少人也都这么想。
毕竟那一箱子红宝石,要是真的……得多少钱?
何星煦一行人直接带着徐家父子回了何外公那里。
何外公早就等在前院,看到动静把门打开。
霍恩一把扯开后备箱,把一路上挤得头晕眼花的徐家父子抓住来。
一手一个,把李师傅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有点太刑了吧?
羿元帅则是温柔抱着闻思柔出来,大步往院子里去。
闻思柔有些尴尬:“轮椅……我坐那个就行。”
羿元帅这会儿哪里想让夫人坐轮椅,只有把人抱在怀里才感觉不是做梦:“就这么一段路,这样快一些。”
闻思柔本来性格就温柔,此刻听着是她丈夫的男人这样温声解释,莫名没再拒绝。
酆渊把轮椅抬下来,看向旁边缩着脖子的李师傅,走过去,把一把金币塞到他手里:“我们不会对他们做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师傅你说对吧?”
李师傅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这位先生,您看我敢说不对吗?
他抖着手捧着金币恍恍惚惚把车开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那对父子不做人……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是吧?
何家这边,院门一关。
徐父徐金这一路上冷静下来,这会儿被摔在院子里,徐父脸上的金丝眼镜已经不在了,头发也乱了,模样狼狈。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你也知道犯法?”羿元帅刚把夫人放在椅子上,大步过来,就要踹人,被霍恩咳嗽一声提醒,才堪堪停下。
霍恩也想揍人,但姐夫这一脚下去,这人怕是去了半条命。
羿元帅才冷静下来,改成拽着徐父的衣领把人生生提了起来。
徐金刚想张嘴帮衬父亲,看到这一幕,把自己缩在角落,越小越好,最好看不到他。
一百多斤啊,就、就这么单手提起来了?
柔姨的丈夫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莽夫啊?
徐父也被吓到了,尤其此刻被勒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近距离盯着羿元帅噙着杀意的双眼,突然有种预感,这人见过血,肯定见过血。
羿元帅觉得差不多,才把人放开。
何外公低咳一声。
羿元帅立刻转身,跟变脸似的:“何老先生,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平时不会这么粗鲁,你知道的,我家夫人被这人哄着订婚。我夫人好说话,又重承诺,答应的事不会轻易反悔。这厮就是仗着这点给我夫人下套呢。”
闻思柔在一旁听着对方一句一个我夫人,耳根莫名有些红。
何外公心情复杂,瞧着眉飞色舞,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的羿元帅:“这些我知道,如果信得过我,这事我来处理吧。”
羿元帅不懂这边的法律,也知道不像他们那边,痛快应下:“辛苦老爷子了。”
说着,客气鞠了一躬。
徐父看到这一幕,眼里生出希望:“何老!何老!我当初真的是好心救了思柔,我是救人……”
何外公平静看着他:“徐家的,我只问你,玉镯和耳钻是不是你拿去卖的?”
徐父被四周虎视耽耽盯着,泄了气般:“……是。”
何外公:“闻女士当年被你所救是真,但你图财怕被事后追究,加上闻女士昏迷,正如你所愿,你隐藏她的下落,害得他们一家分割十八年,这事你可认?”
徐父:“是。”
何外公:“如果不是你隐瞒,早点让闻女士被家人找到,也许她压根不会昏迷这么多年,你救了她,却又害她昏迷十八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八年?更不要说,你害的人家夫妻生离,母子不得见,你可认?”
徐父脸色惨白如纸,他意图给自己狡辩:“当年的医疗情况也就这样……”
何外公:“镇上这样,可后来去了市里,更好的大城市,你们主动寻医了吗?”
为了隐瞒住闻女士这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被戳中心思的徐父嘴唇哆嗦一下。
众人看他这心虚的模样,何外公是真的说中了。
何外公最后冷冷厌恶看着这对贪心不足的父子:“十八年前的几百万,是个天文数字。为了一己之私,你们救人却又害人。但就如你说的,闻女士机缘巧合的确为你所救,但你又间接导致她昏迷。那么救命之恩功过相抵。”
徐父不想认,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他不认就能了结的,更何况,这事的确正如何外公所言。
最终,徐父低下头:“……是。”
何外公:“既然如此,救人的事算是了结。现在说说偿还玉镯和耳钻的债吧。”
徐父和徐金彻底变了脸色:“这……”
何外公冷冷的:“欠债还钱,你们确定要闹大?如果你觉得我处置不公,那我就不管了。”
徐父哪里敢让何外公不管。
闻思柔这个丈夫这么凶残,也就对何老敬重。
何老不管,他们不会把他们父子拉到什么犄角旮旯给活埋了吧?
想到刚刚那场景,徐父担心对方真干得出来。
“我还我还!何老你可要替我说话,我真的愿意还!”几百万,他虽然事业不景气,但还是还的出来的。
何外公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十八年前,这两样东西卖了几百万,如今我也不翻多,翻个十倍,没问题吧?”
他们这么短时间没查到具体卖到多少,但差不多也就这价格。
果然,一诈,徐父瞪圆了眼:“五千万!我怎么还得起?”
要不是缺钱,他怎么会跑来这里拉合作?
何外公早就猜到他资金出问题:“这是你的问题,但你得承认,如今你有这个身家,启动资金正是因为闻女士。看在你这么多年为闻女士医治的份上,算你一千万。剩下四千万,你看看怎么还?这么多年,你赚的可不止几个四千万了。”
徐父脸色变来变去,最终要是硬着头皮祈求:“何老,我的公司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我目前真拿不出这么多。”
他不安看向一旁的闻思柔,心头坠坠的。
闻思柔原本还没想通,突然对上眼,她匪夷所思看着徐父,想过对方不对劲,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龌蹉。
对方这么着急让她答应,难道是想借她再次发家?
羿元帅气得又想打人,被霍恩拦下来。
他看出何外公的打算,这人厚着脸皮做出这种事,怕是公司不是一般的问题,面临破产。
这时候釜底抽薪,把他所有翻盘的机会毁掉,徐家到时候不仅仅是落魄,而是负债累累。
何外公依然是淡漠的神情,眉头都没皱一下:“没有现金,那么那房产来抵也是一样的。”
徐父彻底绝望:“那、那怎么可以……”
那是他的底牌,怎么能给出去?
何外公:“为什么不可以?当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如果不是看在你当年救人是真的,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如果这时候狠一点报警,你面临的可是十年起步,上不封顶。不仅要进去,这钱,你依然要还。徐家的,命里不该有的东西,早晚是要还的。只是早晚的问题,你啊,得信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十八年前,徐父得到意外之财,跻身上流社会,但德不配位,他守不住这些财。
即使不要回来,他早晚也会败光。
如今,不过是提前让他回到他既定的命运而已。
徐父面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不舍得,可此刻抬眼,瞧着冷漠看着他的众人。
他张嘴想说这人不缺钱,为什么就不能大方一点放过他?
同时又想了很多,后悔的情绪蔓延开,如果十八年前他不是那么贪心隐瞒下来,他帮她找到家人,对方这么有钱,手指缝漏一点也不只是这些。
胳膊拧不过大腿。
徐父意识到,如果他拒绝,那么有钱人想捏死他,或者让他破产,轻而易举。
如今让他拿出来,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
徐家父子签下欠条离开的时候,背脊都弯了。
本想着回来一趟能翻身,没想到却是加速破产的速度,连最后的底牌都没了。
羿元帅和霍恩虽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但这里是法治社会,还真的不能来他们那一套。
否则,他不介意把对羿荣熙做的事在徐父身上招呼一遍。
但到底……徐父当年机缘巧合救了夫人。
等徐父破产后,面临负债累累,后半生有大把的苦吃不完。
想到这,羿元帅懒得再去纠结这对不重要的父子。
一回头刚想和自家夫人培养感情,就看到夫人握着自家乖崽的手,眼底噙着泪光,听孩子说他这些年的经历。
羿元帅已经听过一遍,这时候整个心再次平和下来,在闻思柔身旁坐下,认真听了起来。
霍恩回来时也默默坐在不远处。
何外公和酆渊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进门。
转身把客厅留给一家四口,往外走,干脆去做午饭。
何星煦把何外公是怎么捡到他、到他长到十八岁的事一并说了。
暂时没说穿到星际的事,怕今天一次说的事情太多刺激到闻女士。
左右他们还能留在这里几天,可以慢慢让闻女士接受。
何星煦从客厅出来的时候,眼睛有些酸胀,刚要抬手揉一揉,被人阻止,递过来一方浸了热水拧干的帕子。
“用这个擦。”酆渊算着时间差不多,过来就看到他拿手揉眼睛。
何星煦是下意识的举动,回神接过来,道了谢。
果然,温热湿润的毛巾盖在脸上,他感觉活过来。
这两天一直担心闻女士会被徐父骗真的答应下来,没休息好,这时候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他不担心羿元帅会说漏嘴。
相较于他刚知道身世,羿元帅才是最需要和闻思柔相处的那一个。
三十年以为丧妻丧子,突然得知夫人还活着。
羿元帅此刻有多克制,内心的激动怕是他们这些人里最强烈的。
果然,没多久,霍恩也走了出来,把空间留给夫妻两。
何星煦朝霍恩笑笑:“小舅舅,你第一次来这边,我带你去摘菜怎么样?再往水井里泡两个西瓜,可甜了……外公这边阵法一解封,这些西瓜疯涨,又大又甜。”
何星煦絮絮叨叨说着,显然是缓和霍恩此刻不平静的情绪。
霍恩揉了揉外甥的头,依言跟上去摘瓜。
何星煦收获满满回来时,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
直到羿元帅推着面容微红和他熟稔亲近不少的闻女士从客厅出来,何星煦望着生母,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完了,镇上不知道有没有遇到熟人,万一传到养父母那里,他还没来得及说。
他拿出静音的手机,果然看到上面多了很多消息。
不仅有几乎不怎么联系的初中同学的,也有养父母的。
“完了……”何星煦求救似的看向何外公。
何外公对上外孙这可怜巴巴的目光,后知后觉自己也把女儿女婿忘了,不自然摆摆手:“没事,我来和他们说。”
这时候养母的电话又打过来,何星煦接通,声音弱弱的:“妈……”
何外公从善如流接过来:“喂,是我。”
边说着,边拿着手机去了后院。
另外一边,何母直到挂了电话还是恍惚的。
旁边何父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小煦怎么说的?爸他那边怎么讲的,不是说这事瞒着吗?怎么小煦知道不说,还找到父母了?你以前朋友们发的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还是拍视频?”
一个小时前,何母收到老家朋友发来的一段视频和试探。
询问他们家小煦是不是抱养的,怎么亲生父母找到了不说,还瞧着像是有钱人啊。
有觉得视频太假的,问他们小煦出车祸这段时间失踪是不是跑去拍短剧了?说他们藏得够深啊,以后小煦成了大明星可别忘了他们云云。
还有想让他们给介绍拍戏的渠道……
何父何母全程懵逼,结果一直没打通。
这会儿好不容易通了:“你别傻愣着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可急死他了。
何母愣愣的:“爸说……是真的,小煦找到亲生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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