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丞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也不全是这样吧。”
明礼直接转向他,问道:“你多高?”
“一米八。”段丞脱口而出。
宋文煜立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脱鞋的净身高也就一米七八。”
段丞尴尬地笑了笑,辩解道:“那我穿鞋就一米八,四舍五入嘛。”
说完,他才意识到明礼的意思,不由得脸色一红。
但凡男人身高超过一米八,总会准确地报出数字,甚至是自豪地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而那些超过一米九的,往往会谦虚地稍微降低一点说。
一米八以下的,他们则会不自觉地四舍五入,尤其是在相亲时,更是会把自己丁点的优点吹得天花乱坠。
“身材中等,这个不写具体体重,通常意味着胖,再结合那老实巴交的长相,颜值也就中等偏下。”
“第二点,可能暴富,这意味着他还没有暴富,家里有点资产,但并不多。对生活充满美好幻想,买彩票也算一种可能的暴富途径。但他常年生活在农村,那里的彩票销售渠道相对较少,体彩多一些,暴富的途径可能就是买彩票或者赌博。”
“第三,尊敬父母,结合他18岁就开始相亲,而且只有初中学历,说明他家里很可能重男轻女严重。而这里用的是‘尊敬父母’而不是‘尊重父母’,说白了,就是要求女方像伺候太后一样对待父母,言听计从。”
明礼完全无视他们的目瞪口呆,继续说下去。
“要求女方高学历、条件优越、外貌出众、性格温柔、会持家,这很可能是为了改善家族基因。佟恒超极有可能存在某些身体问题,这也间接证明了他们家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他们在为家里的‘皇太子’挑选‘太子妃’,只是家里是否真的有‘皇位’,就难说了。”
“为什么要求性格温柔?因为自己脾气不好,所以需要女方让着自己,会持家就是要节省,最好就是从你兜里掏出来钱养我,要从我兜里拿钱出来给你,难度系数非常大。”
明礼说完,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钟意咽了咽口水:“照你这么分析,相亲基本上碰不到好男人了。”
“有,只是数量相对较少。”明礼说得很直接。
明礼说:“有些条件不错的男性或女性也还是单身,但他们大多都是目标非常明确,感情并不是排在第一位,很多时候只是因为某些外界条件因素下的某些原因,让他们出现在相亲场上,但这类人群对伴侣的要求会非常高,不仅仅是满足于物质上的门当户对,精神世界的契合才是首要。”
第49章
第二天天刚亮,分配好的人员各自外出调查情况。
明礼陪着他们熬了一个通宵,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圈也微微泛红,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陆在川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忧。
明礼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并不希望明礼今天继续跟着他们到处奔波。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开口劝明礼回家休息,没想到明礼却先一步开口:“我得回家了,很累,想睡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陆在川点了点头,他要去调查的方向,和回家的路不顺,打算给明礼叫辆出租车,让他安全回家。
明礼却挥了挥手,假装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能打车。
陆在川耐着性子,语气温柔地哄着:“好吧,但你到家后一定要给我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明礼点头答应:“知道了,快走吧。”
他挥了挥手,催促陆在川赶快离开。
陆在川他们的车驶离警局,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明礼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路边。
走了大约五百米,他才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然而,出租车的方向却与陆在川家的方向截然相反。
车子在城郊村停下。
街道上人头攒动,仿佛一锅沸腾的水。
小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推销商品的热情和急切。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五花八门的商品铺满了道路两侧,甚至延伸到了路中央,行人不得不侧身穿行,摩肩接踵。
出租车无法再前进,司机只好在路边让明礼下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的味道,油炸食品的香气夹杂着腐烂水果的酸臭味。
耳边是商贩们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摩托车喇叭声,显得格外嘈杂。
小商贩们忙得不可开交,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但他们依旧笑脸迎人,热情不减。
明礼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一个卖鸡蛋灌饼的小摊前。
“一个鸡蛋灌饼,加肠加鸡柳,不要葱不要辣。”他简洁地说道。
“好嘞。”鸡蛋灌饼的摊主很是热情地说道。
只是和他的热情相比,摊饼的技术简直不堪入目。
打鸡蛋时,蛋壳不小心掉进了蛋液里,他慌乱地用手捏了出来。
接着,他用筷子将蛋液灌进饼皮时,力道过猛,竟然把饼皮戳了个洞。
蛋液从破洞流出,在锅上摊成了鸡蛋是鸡蛋,饼是饼,一片狼藉。
明礼的嫌弃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你是不是没洗手?”
“我洗了。”摊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鸡蛋没洗,不过挺干净的,应该没沾鸡屎。”
明礼无语:“……我不想要了。”
“不能浪费粮食。”摊主连头都没抬,继续忙活着,“这个不收你钱。”
明礼无语,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摊主将破破烂烂,没一块儿完整样的灌饼递了过来。
“红厂房63号。”摊主压低声音,“涂阳在那等你。”
明礼接过灌饼,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咬了一口。
“真难吃,狗摊的都比这强。”他皱着眉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这句话正好被一个准备买饼的客人听到,那人立刻打消了念头,转身离去。
摊主:“……”
明礼在小巷子里左拐右绕,终于来到目的地。
他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看到来人是他,躲藏起来的两人才出来。
涂阳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灌饼,也很是无语:“不是说送付飞林那小子去炊事班进修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杨震挠了挠头,面露尴尬:“他说他学成了,谁知道还是这么糟糕。”
明礼把饼随手丢在桌上,眼神变得锐利:“最新情况如何?”
涂阳压低声音,神情凝重:“最新消息,塞斯已经入境。”
“他亲自来了?”明礼有些惊讶,眉头微皱。
“对,罗奇前不久放出消息,说他已经接手了红蝎没被围剿的货,数量不少。因为看管太严,货运不出去,所以要求在境内交易。”涂阳解释道。
“红蝎的货在境外可是抢手货,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不过因为罗奇选择的交易地点在境内,他们有所忌惮,大多数人都还在观望中。”
涂阳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张军用地图迅速点了几个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罗奇还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带他出境,那批货他可以无偿奉送。”
明礼瞬间明白那几个地点所代表的组织,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观察这些势力的动向。
“塞斯对红蝎的货一直都很感兴趣,这样的诱饵摆在面前,他冒险一试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礼眉头紧锁,心中疑虑重重:“对外放的消息说这批货有多大规模?”
涂阳举起手,做了个手势。
明礼的疑问更深了:“红蝎在境内的制药工厂早就被我们一网打尽,国内不可能还有这么大批量的货。”
涂阳冷静地回答:“罗奇声称制药师还在他们手里。不过这消息的真假我们还在核实。但可以确定的是,塞斯已经入境,现在行踪不明。”
“现在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吗?”明礼问。
涂阳点头:“对,按原定计划。你以拓庆的身份先一步截住罗奇,然后顶替他的身份,不管他手里有没有货,都要制造出他有货的假象,把塞斯引出来。”
如果可以,他们也不希望明礼在身体没恢复的情况下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可只有他在卧底期间和拓庆交手最多,也是他抓了拓庆,并且瞒住拓庆已经被捕的消息,给他们的计划争取到了机会。
杨震补充道:“为了你和陆在川的安全,你最好尽快找个时间,从陆在川家里搬出来。”
原本,他们的计划中并没有让宋清禾进入警局这一环节。
但在监视罗奇手下的过程中,意外卷入了何莲案,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明礼不出现,以陆在川的警觉很有可能会发现一些端倪,一旦深入调查下去,这将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明礼的出现,不仅成功转移了陆在川的注意力,还为他们的计划部署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属于“宋清禾”这个身份的任务已经完成,必须尽快结束掉这一切。
明礼点头:“我明白。”
他们并不是不信任陆在川,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他们队里的一员,为了抓捕罗奇他们,任务都已经部署下去,绝不允许有任何的错误发生。
杨震拍了拍明礼的肩膀:“赶紧走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联系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津海,保持联络。”
“明白!”明礼的回答干脆利落。
……
陆在川到达佟一娜的农村老家时,已是下午时分。
佟一娜的老家位于津海市的一个贫困山区,地处偏远,山路崎岖不平,车辆无法通行,只能徒步前行。
刚到村口,他们就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一个身材矮小、驼背的老人。
“哇哦哦,老怪物来追我们啦!”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叫嚷着,抢走老人的东西,随手乱丢。
“又丑又脏的老怪物,瞧她那副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孩子们看着老人狼狈地在地上爬着捡东西,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嘿,你捡不到!”眼看老人快要捡到柴火了,他们立刻上前将东西踢开。
老人不会说话,嘴里只能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愤怒嘶吼。
她的眼睛因愤怒而通红,但在那些孩子眼里,这一幕显得格外滑稽。
“我们来比赛砸她,看谁砸中的次数多!”其中一个孩子兴奋地提议。
闻言,几个孩子立刻开始捡起石头和棍子,狠狠地砸向老人。
石头和棍子无情地击打在老人的身上,她痛苦地喊叫起来。
可这些凄厉的叫声,却让那些孩子更加兴奋。
孩子们的攻击让老人无力反抗,她只能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头部,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老人的脸庞滑落,神情痛苦而绝望,身体因激动而不停抽搐。
“住手!”陆在川和方一渠正好赶来,因为要出外勤走访调查,他们都换上了警服。
方一渠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谁家的孩子,谁允许你们这么欺负人!”
“警察!快跑!”
看到警察,几个孩子吓得手中的东西都扔了,四散逃跑。
陆在川他们赶紧上前,将跌倒在地的老人扶起来。
看清老人的模样时,就连跟着他们上山的派出所民警也不禁愣住了。
老人的脸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颈部也有,颈部的疤痕格外瘆人,好像要将脖子“斩断”。
当她看清他们身上的警服时,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张着嘴哭了起来,但因为无法发声,哭声显得格外凄厉。
可因为说不出话来,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厉。
老人满脸泪水,神情痛苦,激动到浑身抽搐。
眼看老人的头已经被打破,血水糊住了他的眼睛,陆在川心中一紧,担心事态严重,急忙转头看向辖区民警。
陆在川说道:“可能要麻烦你们帮忙送这位婆婆去医院看看。”
他们爬上山花了半天时间,现在又要下去,确实有些辛苦。
“没事,交给我们吧。”民警也明白陆在川他们还有案件要调查,便爽快地答应了。
为了配合调查,民警留下了两人,其余的则负责送老人下山。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紧紧抓住了陆在川的手,力气之大,让他感到手掌生疼。
“您别怕,我们是警察,一会儿他们会送您去医院检查头上的伤。”陆在川安慰道。
老人张大嘴巴,眉头紧锁,显得极为焦急,但无论如何努力,喉咙里依旧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柴,在满是沙石的地面上开始写字。
然而,她刚刚写下一个字,村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听到来人的声音,老人慌乱地用脚擦掉地上的字迹,显得更加焦急。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着几名村民匆匆走来,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男人身后跟着的村民们,表情各异,陆在川却在他们的脸上看出了警惕和戒备。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男人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热情,“都没能出来迎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我姓杨,你们好,你们好。”村子把姿态放得很低,主动来跟他们握手。
杨村长脸上堆满了笑容,态度谦逊地伸出手,主动与他们握手,仿佛在努力化解空气中的微妙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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