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奇直接破口大骂,嘴里喷溅出来的口水都溅到前台的脸上了。
陆在川和段丞都有些无语,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在故意和自己演戏。
……
从会馆出来,开始上了回酒店的商务车,明礼的信号才重新出现在地图上。
看到点位,涂阳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跟点。”
涂阳说完,付飞林开车离开,小江岗路这边,就继续由杨震盯着。
第73章
罗奇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陆在川眼看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直接提出要他回警局配合调查。
警方的刑事传唤,他就算不想去都不行。
死者的尸体就在他名下的楼盘里被发现,而他在童占华去世前曾与被害人有过接触,理应接受警方的审问。
罗奇心中百般不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默默跟随陆在川等人回警局。
审讯室内,气氛凝重。
陆在川将接头马仔的照片递给他,观察着他的反应,直接的眼神让罗奇感觉如坐针毡。
“认识他吗?”陆在川问。
照片中的人让罗奇的脸色瞬间僵住,心中一阵慌乱,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努力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哟,这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但我叫不上名字。”他故作苦恼,眼神闪烁。
面对他蹩脚的演技,陆在川并没有揭穿,只是淡淡说道:“他叫林兵,是你会馆里的员工。”
罗奇闻言,装出恍若大悟的模样:“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实在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们会馆员工多,我又比较少到那边去,不是每个员工都认识。”
他看似在道歉,实则将自己与林兵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林兵联系殡仪馆的姚兴宝,秘密处理身份不明的尸体,将其投入焚化炉中焚毁,剩余的尸体则被他出售给餐饮店铺,与牛羊狗肉混买。”
陆在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罗奇目瞪口呆。
“操!他有病吧!”
罗奇瞬间怒火中烧,失控地破口大骂,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我……我不知道他居然会做这种事。”罗奇愤怒至极。
罗奇一边怒骂着,一边在他的心中开始盘算。
若是林兵真如陆在川所言,那他自己是否也会被牵连其中?
罗奇意识到陆在川他们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心中一紧,立刻调整了情绪,努力掩饰内心的波动。
“真是太缺德了,怎么还能卖人肉。”罗奇说,“我们店里竟然有这么人品低下的员工,是我们用人没有调查清楚,给你们添麻烦了。”
段丞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外,我们在他处理的尸体上发现了注射性成瘾药物的痕迹。”
罗奇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牙关紧咬:“妈的,这死短命鬼尽给老子惹麻烦。”
咒骂的声音太小,陆在川他们都没有听到这句话。
如果此时林兵或是姚兴宝在他面前,估计能当场被他咬死。
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这……我真不知道,林兵在我们会馆工作也不久,可能是他个人的行为,跟我们会馆无关。”
“早知道他是个‘兵马俑’,我们绝对不会让他进来工作。”罗奇一再强调,声音中透着无奈和愤怒。
“我刚才可没说过他涉毒,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有吸毒的行为?”陆在川故意停顿,“行话知道得不少啊,连‘兵马俑’都懂?”
罗奇瞬间愣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不是,警察同志,你刚才提到他处理的尸体有注射的痕迹,我才会往这方面想的。”罗奇结结巴巴地解释,“他能搞到药,肯定是自己也在吸啊。”
“还有那个‘兵马俑’,我们做生意的,什么话听不见啊?我们国家禁毒力度这么大,我们当然要小心,绝不能沾染这方面的东西。”罗奇再三强调,“我们一定是遵纪守法的。”
陆在川见他如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去调查过林兵的家。”
“在他家里发现了大量的现金,以及一个记账本。”陆在川将韩慈刚刚搜回来,还装在物证袋里的记账本丢在桌上。
“这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笔金钱往来的交易,给钱的人,都是你。”
陆在川每说一句,罗奇脸色就白一分。
“为什么给一个会馆员工这么多钱?”陆在川问。
“警察同志,这个账本写着我的名字,也不能证明钱就是我给的吧,谁知道他是不是用我的名义在收钱记账?”罗奇的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找到逃避的出口。
他的心中一紧,暗自思忖:绝不能让陆在川再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若是再继续查下去,自己也难以脱身。
于是,他决定将责任推得更远:“警察同志,您也知道,我们会馆只是个娱乐场所,很多事情都是员工的个人行为,我们根本无法监控每一个人的生活。您要是想查,就去查林兵吧,这跟我们无关。”
可没想到,陆在川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是真正的宋清禾。
“他你认识吗?”陆在川问。
罗奇的瞳孔瞬间收缩,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否认,对上陆在川的眼神后,不得不咬牙承认:“这是我助理。”
““他人呢?”陆在川继续追问。
“离职了,半年前就走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罗奇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暗忖:这下麻烦大了。
“因为什么离职?”
“他不想干了就走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罗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警察同志,您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难伺候,一个不顺心就辞职,简直太任性了。”
“他在职期间是住在哪?”陆在川问。
罗奇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不知道,员工的私生活,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侵犯个人隐私嘛。”
从审讯室里出来,陆在川就看到站在玻璃窗前面的宋文煜。
两人的眼神交汇,似乎在无声中传递着某种暗流。
“不肯交代?”宋文煜刚来一会儿,并没有听完全程。
段丞叹了口气:“何止是不肯交代,简直是胡言乱语,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都能扯上,总归说来说去就一句话,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不过是个孤独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资本家。”
宋文煜:“……”
看段丞的样子,宋文煜一惊,孩子这不是几天没睡觉,疯了吧。
“金庭呢?”陆在川问。
“他还在林兵家里。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正在加急检测。”宋文煜回答,“韩慈也在那边,正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
“刚才韩慈那边打来电话,报告说林兵家里打斗痕迹明显,现场还有残留的血迹,不排除他被强行绑走的可能。”宋文煜的声音愈加沉重。
陆在川的心中一紧,面色愈发凝重。
从他们排查到林兵的行踪到现在,他已经失踪超过48小时的时间。
如果罗奇察觉到了风声,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那么他们一直追查的线索将再度中断。
根据规定,刑事传唤最长只能延长24小时,若超过这个时间仍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罗奇与林兵的失踪、童占华和宋清禾的死亡有关,他们就不得不放人。
陆在川回头望了一眼,组里的人这几天为了处理接踵而至的案件情况,早已疲惫不堪,组里的人都已经好久没睡个整觉了。
“队长,我们要出外勤了吗?等我们收拾一下。”有人察觉到陆在川的目光,立刻开口。
尽管疲惫不堪,听到要出外勤的消息,众人立刻坐直了身子
陆在川说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他也想放他们回去休息,可现在只有24小时的时间。
如果罗奇逃脱,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林兵。
在出发前,陆在川还拨通了方桓的电话,详细说明了当前的案件进展。
“我们需要知道宋清禾的上线,以及他的居住地点。”陆在川很直接问道。
方桓叹了口气,眉头微皱:“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宋清禾的直属上线是禁毒总队的副队长,但他前段时间……”
话未说完,陆在川已然陷入沉默。
半年前,这位副队长在接女儿放学的路上,遭遇了持刀劫匪的袭击,奋力搏斗却不幸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三个知情人吗?”陆在川问完,自己都带着几分不确定。
卧底行动一般都是系统里的机密,知情人寥寥无几。
“宋清禾是卧底,专门负责扫黑。如果知情人过多,势必会引发危险。一般情况下,只有两人直接对接,其他上级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对具体情况并不详尽。”
陆在川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宋清禾的身影。
宋清禾的死亡发生在五个月前,而副队长的意外则是在半年前,两者相隔不过二十天,难道这真是巧合?
还是说,宋清禾的身份暴露,导致副队长遭到报复,伪装成街头行凶?
正因为副队长是唯一与宋清禾对接的人,而他的意外又来得如此突然,才使得宋清禾与他们的联系突然中断。
等他们开始寻找时,却发现宋清禾早已失联。
“持刀砍人的凶手现在在哪个监狱?”陆在川问。
得知地点后,陆在川打算带段丞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被他安排去调查罗奇名下的所有产业,以及宋清禾在罗奇公司工作的情况。
可车开到半道上,陆在川却突然调转车头,要先去一趟持刀劫匪的家里。
……
被送回酒店后,明礼扫了一眼拓庆,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拓庆目光转向昆山道:“什么时候有空?你要的楼盘人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先见一面。”
昆山微微挑眉,露出一抹笑意:“随时可以,但我太太可能也想一起去,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拓庆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没什么不方便的。”
双方商量妥当后,明礼立刻去约人,而昆山则联系孙三小姐,安排她去见楼盘审批的负责人。
“今天晚上八点,微山湖游船。”明礼挂断电话后,报出了晚上的见面地点。
塞斯提出自己也想去看看,几人都没有意见,遂约定好了时间,晚上碰面。
看了眼时间,距离八点不足三个小时,他们决定不再来回颠簸,直接在酒店开了一个包间。
几人看似在闲聊,实则暗藏玄机,彼此试探着最近的生意行情以及未来的打算。
拓庆入狱已整整一年,金三角那边的生意,他所掌握的,都是明礼他们收集来的资料,让他得以提前洞悉局势。
昆山和塞斯的试探,明礼表面轻松,内心却始终保持警觉。
而拓庆也不愧是能在金三角和索马里那种险恶之地游刃有余的人物,凭借一些资料,便能敏锐推断出商机的动向。
面对他们二人的试探,忽悠的游刃有余,真话假话掺在一起说,让人根本摸不出他的深浅。
与此同时,明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塞斯身后的保镖所吸引。
那保镖如同一台冷酷无情的机器,整场静默地坐在一旁,但他的眼神始终紧盯着塞斯,注意着他的安全,即便在这个只有他们几人的房间里,也没有一丝放松。
当晚七点五十分,几人乘车前往微山湖码头。
司机是酒店安排的,拓庆也丝毫不畏惧:“我看你一下午都在盯着那个保镖看,对他有兴趣?”
明礼侧头瞥了他一眼,问道:“他是什么来头?”
拓庆说:“听说他是从掸邦那边一个小村子被抓来的,那一批抓了不少,一开始是打算用来当骡子运货的,后来发现这小子狡猾的很,身手又好,就给带在身边了。”
“狡猾?”明礼挑了挑眉,实在想不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像是机器人一样的保镖,能和这两个字扯上干系。
拓庆却笑了,语气中透着几分玩味:“别小瞧他,他很像曾经的你。”
明礼眸色微动。
他当然知道拓庆的意思,所谓的“像自己”,是像曾经那个卧底在他身边,不要命一样为他冲锋陷阵,在金三角和索马里帮他一次次解决麻烦的自己。
“不过,他和你又不太一样,他比你忠诚。”拓庆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表述似乎有些不妥,“不对,我说错了,你也忠诚。”
只可惜,你忠诚的对象不是我。
拓庆的后半句始终未能出口,但明礼却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深意。
明礼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他自负,而是他清楚地知道,拓庆有多恨他。
能让他用曾经的自己来做对比,那个保镖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明礼在心理盘算着,今晚的事情结束后,要去调查一下那个人。
虽然手中已有些许资料,但他总觉得,那个人的真实面目远比文件上所描绘的要复杂得多。
车内,两人的默契对话引起了前排司机的好奇,他频频通过后视镜打量他们。
然而,明礼和拓庆的表现却显得异常自然,仿佛他们只是在轻松闲聊。
带着这份疑虑,司机将他们送到了码头。
在码头边,明礼终于见到了资料中从未谋面的孙三小姐。
她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优雅而又独特。
尽管已经年过四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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