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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司：“……”
尚司一向强大的心脏，罕见地生出了心虚的情绪。
第68章
404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过了两天。
它觉得总觉得自己有点点笨重，飞起来有些困难。
404眼泪汪汪地看着尚司，【上司, 我这是怎么了？】
尚司坐在它旁边，叹了口气，“一年前你从地球回来的时候我给泥检查, 当时你状态一切都好，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他问404：“你最近感觉到你变笨了吗？”
404：【……】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它没有以前那么好用了？
404硬邦邦地挤出来几个字：【我觉得还好。】
尚司淡淡应了声, “对了，之后不用在幼幼星上面屏蔽了。”
【哦。】尚司不说, 404也是明白的。还不就是因为秦蒋立已经发现了，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啊。
欸, 404叹了口气。
它怎么就这么惨呢。
【不过，秦蒋立是怎么知道的啊？】404记得它一直都跟在对方身边，难不成是前段很忙的时间？
当时秦蒋立都快忙疯了，恨不得把他自己劈开，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它这才去帮忙的。
尚司倒是有猜测, “不用管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就直接帮着推广吧。”
【？？？】
404感到狐疑, 它飞了起来, 又变得惊讶，【那些暗兽们很快就要攻克边线了吗？】
尚司没回答。
但此刻的沉默就像是在默认一样。
这让404哪怕刚被尚司从它的小圆球机械身体里, 拿走了情感模块，也让它尝到了一点苦涩的滋味来。
【好吧, 那我以后就不跟秦蒋立做对了。】
尚司听到它的话皱眉头，“秦先生是怎么惹你了？你要跟他作对。”
这话404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这还不是因为小崽总是喜欢秦蒋立不喜欢它嘛。
秦蒋立这不就是等于跟它过不去。
要是小崽们喜欢它就好了。
尚司跟404说清楚后, 就找到了秦蒋立。
秦蒋立对两个人没有好脸色。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秦蒋立的后背靠在老板椅子上，手指轻轻点着自己面前的这些文件，这些都是他接下来要处理的任务，得快一点。
尚司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们想要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我们对于将您从地球上带过来的举止感到非常抱歉，作为404的上司，我真诚向您道歉，这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之事。”
上司现在已经将秦蒋立当成了他们的帮手和盟友，自然是不会隐瞒秦蒋立。
“在全星系的边线处，时常会有黑洞的出现。这些黑洞日日夜夜对全星系都是巨大的威胁。”
“在黑洞的另一侧，生活着不知道多少暗兽。这些暗兽生活在黑暗中，性情暴虐，且实力强悍。在历史上，它们每一次出现在全星系的边线，都给全星系带来了非常严重的灾难，我们的居民死伤无数。”
“为了解决掉这些暗兽，且让全星系的居民们都可以跟暗兽相抗衡，我们军部研发出了一款游戏，也就是您前几天玩过的那一款游戏。”
“不仅可以在里面提升自己的能力等级，也能够杀暗兽，一步步提升。”
上司说到这里，眼眸垂向下，“这个游戏的受众主要是全星系的居民，这个项目又是秘密项目，拨款有限，毕竟谁也不知道暗兽们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上面有重视，但是重视不多。”
404听着不住叹气。
可不是，研发资金很快就没了，需要的剩下一部分还是上司跟尚家垫的。
花了好多钱。
上司摸了摸自己的通讯器：“为了能够推广到普通居民们的手里，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404保育院》，这也就是游戏的主线地图。让玩家们拯救这家保育院，从建设到后面暗兽来袭，一息抗衡。但因为制作出来的小崽们都是人工……”智障两个字被他给咽了下去，“智能，它们的智慧有限，无法让太多的玩家感到喜欢。”
“所以后面就没有人再玩了，直接破产。”上司说，“404就是这款游戏的服务器，游戏没了它也就会跟着没了，当时它很勇敢，直接说它要去找厉害的人，过来帮着游戏起死回生，就找到了您。但您是地球人，所以我们初期一直都对您保密，并且严格监视幼幼星上的网络，防止有人跟您提起这件事情。”
上司说到这里又笑了，面上满是感慨，“只是没想到我们千防万防，您还是知道了。”
秦蒋立面色平静，对上司的这些话无动于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有多么愤怒。因为愤怒，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不明白，既然他让404去选择了自己，那为什么要隐瞒着自己，既然不是真心合作的关系，那就将他送回地球啊。
可是它们没有。
秦蒋立手抖得厉害，他将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没让对面一人一统看出来。
“除了小人鱼它们五只小崽外，其他的小崽们都是我捡回来的，安排过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让它们做玩家们在游戏里最喜欢的小崽，让玩家们对这个游戏产生依赖感。”
“404的真实系统名字，我想您也已经知道了，怪物boss养成系统。这些小崽们里，小雪豹、小狐狸和你的大女儿小福蝶都是被抛弃的变异崽。”
“它们的潜力会比正常的崽崽们更大，原先的目的主要是让404训练它们成为boss，然后其他的小崽们就成玩家的助力消灭boss和暗兽们。”
上司一句话都没有说谎，事情已经被秦蒋立发现，他们再怎么隐瞒，也好不了了，这件事情在秦蒋立的心里就成了个窟窿。得补起来。
“你放心，并不是真的被玩家们杀死，只是在游戏里面，它们要当玩家们的磨刀石……”
上司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蒋立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过来，一拳头狠狠砸在了上司的脸上，将对方没有说完的话给打了回去。
秦蒋立死死扯住了尚司的领口，“你有病吧！”
他大声骂道，“它们就是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的良心去哪儿了？”
“其他的人不行吗？全星系不是大部分都是兽吗？为什么不可以招募成年人呢？为什么非要找几个小崽们呢？你这是在犯|法，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蒋立的手颤抖地厉害，声音声嘶力竭。
门口趴着偷听的小幼崽们什么都不管了，不停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不断敲击着面前的大门，想要将这扇门砸开。
“爸爸！爸爸！”
“爸爸不要怕！我来帮你！”
小崽们的声音稚嫩极了，软乎乎的。
秦蒋立的眼睛里全是怒火。
尚司看到秦蒋立这副模样很是震撼，一向斯文的男人，竟然会了小崽们，而直接跟他动手。
他将秦蒋立一把推开，伸手擦了下唇角的血迹。
刚刚秦蒋立一拳打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剐蹭到了他的牙齿，出了一些血。
“我没有想要过它们的命，它们不仅是成为玩家们的磨刀石，玩家们也会成为它们的磨刀石。我们可以再给小崽们做一次实力测试。现在的它们一定会比第一次测试更加实力强劲。”
尚司的双眼发亮，秦蒋立只觉得面前的遮人可怕得紧。
他说：“你疯了吧！”
“你祸害我了不够，你还来祸害这些崽崽们。”
什么磨刀石，不就跟现在后山上养的猪一样，养肥了，可不就得吃。
什么就做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小崽们可不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哪里是在对待一个幼崽啊。他们问过幼崽们的意见了吗？
它们知道自己会死吗？
秦蒋立双眼都恨得发红。
“你们现在就从我这里离开！快走！”
尚司临走前看了秦蒋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推开门就走了。
404是根本不敢看秦蒋立，刚刚他突然上去对着它上司就是一拳，把它吓得要死。
上司拉开门，看到了外面整整齐齐的十只幼崽，目光从第一只看到了最后两只熊仔。
这两只熊仔的母亲的样貌在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
小崽们都聪明，它们刚刚趴在这里已经听完了全部过程，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以后就不是它们的老师了，就是个大坏蛋。
这样的人它们再也不要见到了！
小崽们那是一点委屈都不愿意接受，它们刚刚听到爸爸那么难受的声音，心碎的不得了，一个个看到男人出来，全都挂在对方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了对方，用自己的牙齿去咬，爪子去抓，试图让这个坏男人看看它们的厉害。
尚司察觉到它们的动作，一点都没有阻止。
看着小崽们的眼神莫名。
小崽们不怕他了，但它们对男人发出的攻击一点效果都没有。
牙齿和爪子都能成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一点印记。
简直要把它们都给气疯了。
小崽们里面咬合力最强的就是熊猫幼崽了，它们使劲儿咬，对方衣服上都没有一点印子，忍不住发出了两声“汪汪”狗叫。
秦蒋立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进来。”
小崽们很听秦蒋立的话，秦蒋立喊它们进去，一个个就都放过了尚司，进了办公室。
尚司带着心惊胆战的404走了。
小崽们以为它们要安抚爸爸，一个个都紧张又担心。
没成想它们爸爸坐在椅子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它们看。
“来，一个个排队，最后的把门锁上。排队来我这里，然后趴在椅子上，快点！”
秦蒋立的声音很是严肃，小崽们浑身一颤，刚刚英勇对战尚司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全都散了。
它们忙不迭地听从秦蒋立的话，小人鱼作为一个大孩子，身先士卒，第一个趴了上去。
然后秦蒋立的大巴掌就当着所有小崽们的面，狠狠落了下来。
小人鱼太疼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也冒出来了：“啊！”
他痛呼出声。
其他的小崽们都被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盯着秦蒋立看。
它们知道爸爸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来，你说说，为什么你们进入游戏的事情不告诉我？”
小人鱼脸上全都是泪，是后悔的，是难过的，“司叔叔不让我们说。”
小人鱼哭得抽抽噎噎。
秦蒋立让小人鱼下去，换另外一个小朋友上来。
第二个是小狸花，小狸花看着爸爸的大巴掌恨害怕，但是又不敢违逆。
“啊！”小狸花也哭了。
秦蒋立沉默着都给了一个大巴掌，一群小幼崽贴着墙站着，脑袋上面都顶了一本书，一动都不敢动。
秦蒋立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的手还在发抖，刚刚面对尚司是愤怒的，现在面对小崽是害怕又心疼的。
“那么危险的事情，你们竟然这么听它的话。”
“它说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平时你们那么聪明的小脑瓜呢！呢？全都被糊住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一件事情！你们才多大啊！这就要去打架了！”
秦蒋立说着说着眼睛里罕见地有了水光。
在小崽们心中强大又有安全感的爸爸，竟然当着它们的面，掉了眼泪，“也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如果爸爸对你们关心一点，仔细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这是爸爸的错。”
秦蒋立一想到自己当时刚进去，看到小奶牛猫躲避不及，被暗兽从后面扑倒，咬下一蹙毛发，小蝴蝶被暗兽抓住，就要撕扯掉她的小翅膀时，他当时心都要碎了，脑子都是空白一片。
他真的是太害怕了。
直到现在，都过了两天了，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恐惧都要将他给淹没了。
“爸爸！”一听到秦蒋立说他自己错了，不应该不管孩子们，让它们置身在危险中，孩子们瞬间就绷不住了。
“这不关爸爸的事情，是我们不听话，我们的错，爸爸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秦蒋立耳边听着它们的话，一声都不回答。
这可把小崽们给吓坏了。
秦蒋立心疼喜欢它们，它们也是心疼喜欢秦蒋立的。
两只大熊猫幼崽跟秦蒋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它们也知道秦叔叔是个非常好的人，是哥哥姐姐们最喜欢的爸爸。它们看到秦蒋立难受了，心里也跟着直抽抽。
两只小熊崽崽也扑到秦蒋立的身边，脑子里也早就忘记了刚刚秦蒋立打它们屁股的事情。
“嗯嗯嗯”个不停，在安慰秦蒋立不要难过了。
小崽们自己跟暗兽们打架输了的时候，疼了的时候没有哭，被爸爸刚刚打了屁股也只是后悔没有听爸爸的话，对404和尚老师不满，但现在听到爸爸说他错了，他不应该忽视它们。
小崽们就瞬间绷不住了。
眼睛就跟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眼泪，难受极了。这感觉就像是有人伸手，抓住它们的心脏用力挤压了一次，又酸又涩又难受。
孩子们都扑到了秦蒋立的身边，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将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圈在它们的中间，守护他们最好的爸爸。
小崽们纷纷跟秦蒋立道歉。
“爸爸，我们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爸爸，对不起。”
“我们不应该忽视自己的安全让爸爸担心。爸爸，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们以后不会跟司叔叔和尚老师一块儿了。”
小崽们说着说着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哗啦啦地流。
它们自己哭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什么，可偏偏秦蒋立红了眼睛，它们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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