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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口水味。”兜明说。
“不会吧，我都湿抹布擦了一遍呀。”坨坨说，“还在水里洗了两回，不应该有口水味。”
“我的嗅觉肯定没问题。”兜明肯定地说，“一定是你没刷干净。”
坨坨想反驳兜明，可是无从反驳。兜明的嗅觉不可能出问题，那就只能是他没刷干净。“我下次注意。”
第014章 吃西瓜
梁佑晚上不仅吃得很好,他还吃撑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陌生，胃部涨涨地有些疼。微妙的疼痛感让他觉得很幸福。
他没留宿，吃完后和亲戚们告别,自己一路走回第一区。
说实在,亲戚们是末世以后,对他最好的人了。之前那些想让他去做诱饵吸引丧尸的人不会这么大方地给他吃这么多东西。
尽管他都挑好的吃，亲戚们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心疼或者嫌弃的表情。小丛还让他明天去拿新衣服。
新衣服啊。末世以后，他就没穿过新衣服。黑色的背心是他被带出去当诱饵的时候从变成灰的丧尸身上扒下来的。他从8岁一直穿到现在。
他为数不多的衣服,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他可没积分点去买衣服。
他今天看了，小丛给他做衣服的白棉布很软，看起来很干净。重点是真的是新的布，丧尸身上可扒不下来这么白的布。
西觉已经很厉害了，需要他什么呢？这是今晚梁佑今天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对亲戚们来说,有什么价值呢？
他走了一路，想了一路。
他现在算是个劳动力。但是长期挨饿,他很瘦，和蒋何、许涛似的,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并不是个合格的劳动力。
他可以带孩子。可是亲戚家的小孩比他还厉害，一个会缝衣服，一个会做饭，还有花旗看着小云善。并不需要他带孩子。
如果是惦记他的工资，那他得让他们失望了。因为他有过太多偷窃行为,厂里不愿意招他。可是不偷东西，自己怎么活这么大？梁佑觉得工厂十分不近人情。
西觉都能和姚宏屿搭上关系,到时候家里三个人出去砍柴，日子怎么都好过。不过他家也太不会过日子,一个赛一个地能吃。想来他们在山上的日子很好。
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比小云善还胖的小孩。
梁佑一路想着事情回到家。摸着黑，试了好几分钟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门打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勉强能让他看清屋里大概的模样。
不过就算没光也没关系，这么多年他都住在这。他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家里东西的位置。
梁佑关上门，踢掉鞋子爬上床。不管怎么样，明天都去拿衣服，再吃饭。先把肚子混饱。
吃得饱，肚子不饿，人也不难受，不用半夜爬起来喝凉水。梁佑这一晚睡得特别好。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时肚子都还没饿。他先去集市把昨天坨坨给他的糖卖掉。价格比商场里便宜得多。一积分点两颗糖，很快就被抢光了。
加上昨天从亲戚那偷的蓝晶，梁佑身份证里第一次有了40个积分点。以前他的卡里最多有过30个积分点。
40个积分点让梁佑心情很好，他溜溜达达地穿过集市，准备去亲戚家蹭饭。
路过卖蓝晶的摊子，梁佑停下脚步。昨天偷来的蓝晶他换了34个积分点。一个蓝晶就把本钱给挣回来了。他原本以为这些都是骗人的，没想到竟然真能赚回本。那么，这些摊主卖蓝晶又图什么呢？
“20积分点一个。35积分点两个。买不买？”卖蓝晶的摊主问向梁佑。
卡里好不容易攒下40个积分点，一个就得20积分点。梁佑动了好些个买蓝晶的念头，最后都被压了下来。
如果摊主不能赚积分点，他为什么要这么卖？所以一定是有坑。昨天应该是亲戚幸运。不知道他们另一个蓝晶卖了多少积分点。
不过他不能问。他不应该知道亲戚在集市上买了蓝晶。毕竟他们昨天下午才刚认识。除非他们自己提到这件事，自己才能问。
梁佑一路轻松地走到第五区。姚宏屿那帮人在卢家院子里劈柴。西觉坐在屋檐下摆弄大木头。
屋里没什么动静，也不见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梁佑走过去和西觉打了声招呼，西觉淡淡地应了一声。梁佑觉得这位亲戚并不像红衣服小亲戚那么喜欢他。
客厅里，卢家的2个孩子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云善坐在小凳子上，抓着一种梁佑没见过的笔正在看小丛写东西。
小丛写得很慢，可是云善根本看不懂这么复杂的图案。他拿着毛笔随意在纸上胡乱画起来。
小丛不管他，等他画完一张纸，他又耐心地教一遍云善。就这么一遍遍地耐心教着。
“这是什么？”梁佑看了两眼，小丛画的图案实在是复杂，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驱邪符。”小丛解释道。
符？梁佑心想，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他小时候在城里还见过卖符的。现在好像没人弄这种东西了。
“画这个干什么？”梁佑问。
“云善要学的。”小丛说。
坨坨早上吃完饭一直坐在桌边观察大喇叭花。今早他发现碗里水只少了一点，没有昨天那么夸张。难道大喇叭花白天能吸水？
可是他看了半个上午了，大喇叭花一切正常。昨天是怎么回事？
其他妖怪不会碰碗里的水，而且他今早过问了，没妖动过这个碗，卢迪迪和卢洋洋也没碰这个碗。云善又够不着。
坨坨看到梁佑，顺嘴问，“梁佑，你昨天碰这个碗了吗？”
“没有啊。”梁佑很自然地回答。
“这花真的好奇怪。”坨坨嘟囔着。
“怎么了？”梁佑装作随意问道。
“昨天下午少了一大碗水。”坨坨说，“可是昨晚过了一夜，水并没少多少呀。”
“这花是下午吸水多？”
“没有吧。”梁佑坐下说，“除了大喇叭花的花芯可以散发迷香，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是吗？”坨坨还在盯着花。
“嗯。”梁佑问，“中午吃什么？”
“昨天还剩了些肉放在冰箱里。今天还是炒肉吃吧。”坨坨随口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炒鸡蛋。”梁佑立马回答。
“哦。”坨坨动身站起来，“一会儿我去买鸡蛋。”
梁佑见坨坨这么好说话，他主动说，“我一会儿和你一起去菜市场。”
云善胡乱画了几张纸，然后画起花。一朵又一朵地画了两张纸。
卢迪迪写着写着就分神过来看云善画花。
“云善，你画得可真好看。”卢迪迪十分欣赏的语气让云善很是高兴。他又画了一朵。
“云善，去商场吗？”坨坨问。
云善早就不坐不住了，把笔往纸上一丢，墨点子溅到卢迪迪的作业本上。卢迪迪伸手一抹就是一片黑，刚写完的作业就被盖上了一块。
卢迪迪抓起橡皮想要擦干净墨水，小丛叫住他，“别擦，墨擦不掉。”
“我作业怎么办？”卢迪迪抬头问小丛。
“只能那样了。”小丛说。
“可是我的作业......”卢迪迪哭丧着脸，“我不想重写。”
“就两个格，你重写吧。”坨坨站在后面说。
卢迪迪瘪着嘴巴不高兴地在下面重新写了。
云善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站在那一声不吭，只睁着大眼睛看向卢迪迪。小丛把他的毛笔放到笔山上，慢慢和他说，“云善下次要好好放毛笔。”
“嗯。”云善乖乖地应下。
“都写了一上午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坨坨邀请卢迪迪和卢洋洋一起去逛商场。
“去商场买什么？”卢洋洋立马合上作业本跳起来。
“去买西瓜。”坨坨说。
这话云善听懂了，高高兴兴地举着小手喊，“瓜~”
“商场里东西很贵的。”卢迪迪合上作业本，“集市上东西便宜。”
“可是集市里没有西瓜。”坨坨说。
“西瓜是什么？”卢迪迪问。
“西瓜是吃的水果呀。”坨坨诧异地问卢迪迪，“你没吃过西瓜吗？”
卢迪迪和卢洋洋同时摇头。
坨坨，“一会儿你们尝尝，很甜很好吃的。吃多了容易尿尿。”
西觉和兜明陪着他们去买商场买西瓜，花旗去菜市场买鸡蛋和菜。
经过卢家时，卢林问两个孩子，“迪迪，洋洋，你们俩干嘛去？”
“我们去逛商场。”卢迪迪高兴地说。他长这么大，只在商场里买过一次运动鞋。婶婶给他买了一双很大的鞋子，一开始穿鞋子要垫两层鞋垫，现在只用垫一层了。
卢林听说是逛商场，没说什么。商场里的东西大部分人都舍不得随意花钱买。卢迪迪和卢洋洋身上没有钱，他俩去逛就是真的去相眼的。
“今天比昨天热。”坨坨尽量走在树荫下。
“夏天就是热。”兜明回道。
他们走了四十多分钟走到商场。商场里也热得很，里面没有空调，每个摊位前有小电风扇在呼呼转。
坨坨他们昨天逛过商场，知道哪里卖水果。进了商场，他领着大家直奔卖水果的地方。
水果区里有葡萄、桃子，量都不多，都只有几斤的样子，连葡萄都是论颗卖的。西瓜更是只有两个。后面瓜藤还是绿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天新摘的。
西觉拍拍西瓜，选了个大的那个。
西瓜是什么味道，梁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这些年他都没见过西瓜。在商场里偷东西被捉到可是会被逐出城外。他已经好几年都没进过商场。
“这个和鸡蛋一样贵呀。”卢迪迪说，“我要让我爸爸也给我买一个。”
坨坨，“迪迪，这是600呀。不是60。”
卢迪迪伸手指着标价牌上的6，又指着后面的两个0说，“这不是60吗？”
“这是600。十后面是1个零，百后面是2个零。”坨坨看向卢迪迪和卢洋洋，“你们现在数数能数到多少？”
卢洋洋当即开始数起来，“1，2，3，10，11......19，20，11......”
“好了，我知道。”坨坨说，“你们现在只能数到20。”
“600是多少？”卢迪迪好奇地问坨坨，“比60多很多吗？”
“是十个60。”小丛说。
“那么贵！”这话卢迪迪听懂了。他不知道600具体是多少，但是换算一下，换成10个鸡蛋，他知道是很多的意思。
西觉已经刷完卡带着他们往回走。云善这次没要抱西瓜。根据他自己的经验，他抱不动西瓜。
回去路过卢家门口，卢家都很震惊西觉他们真的把西瓜买回来了。那东西死贵。快顶得上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迪迪，洋洋。”米悦叫两个孩子。她担心两个孩子不懂事地又跟去吃。西瓜那东西咬一口都是积分点。
卢迪迪和卢洋洋听话地跑回自家院子，被米悦一边一个拽着手拉回屋子里，“你们两个帮我剥点蒜。中午炒菜用。”
妖怪们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坨坨大声喊，“迪迪，洋洋，一会儿再来玩。”
“好。”卢洋洋欢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等妖怪们走回家，卢林小声问姚宏屿，“小姚，昨天他们打猎挣了多少积分点？怎么这么舍得吃。”
姚宏屿小声说，“6万。”
“6万？！”卢林不可执行地睁大眼睛，“他们一天挣6万？这么本事！”
“说是好运气，遇到长枝条树上裹了一群独角巴拉，他们就都给捡回来了。”姚宏屿也十分羡慕，“我一天要是能挣那么多，我也舍得买鸡蛋、买西瓜吃。”
卢柯昨天晚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他担心姚宏屿眼馋，想跟西觉他们一起干，劝了好长时间。让他就砍些柴火，别动心思打丧尸，别冒险。家里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不富裕可是足够吃穿。不需要他出去冒险。
姚宏屿最后也答应了，不冒险，好好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卢柯这才停了话头。两人风风雨雨地走了这么多年，他宁愿贫穷地过日子，只要活着就行，也不姚宏屿冒着生命危险挣积分点。这个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西觉进厨房把西瓜先洗了一遍，然后切开，切成一小瓣一小瓣儿，装在不锈钢大盆里端出来。
云善跑过来，自己从大盆里抓了一瓣西瓜。云善自己吃西瓜衣服必然弄脏，妖怪们也就没给他围围嘴。等他吃完，给他换一身就是了。
现在没有水龙头，云善换下来的衣服坨坨没有立马洗，都放在一个大盆里泡着。等晚上一块洗。
云善双手抓着西瓜要去沙发上坐着，西觉踢了个小板凳过来，“云善坐这。”
云善屁股已经蹭到沙发上了，又抓着西瓜跑过来坐在板凳上。
梁佑一点不客气，眼睛在盆里扫了一圈，捡了个头最大的那瓣拿。他学着云善的样子吃里面的红瓤。味道甜甜的，很多水，比糖还好吃。
梁佑一口接一口，啃完了里面红瓤，又继续啃绿瓜皮。
“别吃瓜皮呀。”坨坨咽下嘴里的西瓜喊道，“瓜皮不好吃。”
“哦。”梁佑学着兜明把瓜皮丢进垃圾桶，伸手从盆里又拿了一瓣西瓜。西瓜真的很好吃，太好吃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呼噜呼噜啃西瓜的声音。
云善嘴边，胸前全是红红的西瓜水。他吃得慢，不如别人吃的快。兜明啃了3瓣西瓜，云善的西瓜只吃掉一半。
小丛把盆里剩下的3瓣西瓜端进厨房里。留两瓣儿等迪迪和洋洋来吃，还有一瓣等云善午睡醒了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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