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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渣恋人[无限]——孤注一掷

时间:2024-10-23 07:33:56  作者:孤注一掷
  就会遇到阳光,遇到野草,遇到鲜花,遇到风,遇到爱,遇到自由。
  遇到未来的你。
  “李君”苍白着脸,紧抿着唇,他用力点头,然后转过身向前跑去。
  努力地,竭尽一切地去跑。
  天黑了无数的恶鬼会来追他,很害怕,但是没关系。
  我会赢,我不会死,我会长大,会一直一直活着,活下去。
  有风,有阳光,有爱,有自由。
 
 
第173章 《完美人生·完》
  容念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副本世界走着。
  他的副本结束了,但其他人还在被【过去】追着。
  困扰每个人的地狱,都各不相同。
  温馨的,可怕的,孤独的,悲伤的,童真的,残酷的,恐怖的,甚至还有幸福的。
  叠加交错,让这个副本呈现的景象如此怪诞又瑰丽。
  人人的伤口都各不相似,世界因此如此美丽。
  容念行走在其中,像个过客。
  李君,真正的李君,把所有GM都拉进这个副本的时候,容念不是很意外。
  他不断被诡异招揽画大饼的时候,就好奇过其他GM会怎样,不至于每个GM都跟他一样婉拒007。
  正常来说以人类的物种多样性,无论如何也会出几个接受招揽的。
  活着有多痛苦,活着就有多美好。
  长生不死的诱惑,是永远不见天日,或是变成怪物,永远都有人为此前赴后继。
  当这种人真的出现,容念只觉得果然如此。
  毕竟解神死了,还永远还会有新的。
  李君应该就是那个怪谈的代理人了。
  仅剩的只有对背后怪谈的目的的好奇。
  李君试图用这个副本困住所有GM,还想污染同化他们,胃口不小。
  不至于所有GM都得罪了李君,让他恨之入骨,进行报复。
  那李君针对所有GM的行为就可能是在针对GM背后的APP和公司。
  一般来说,APP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怪谈,GM们就相当于是APP这个怪谈背后的代理人。
  那这件事就是两个怪谈的入侵行为,双方代理人之战。
  容念不久前就经历过一次了,那一次他是【解氏集团】选中的代理人。
  只要代理人活着,存在着,勾连背后的邪神和这个世界的通道就不会中断。
  所以容念那次选择了自爆。
  但赢得代理人之战,应该还有其他方法。
  毕竟容念还存在着。
  APP没有让他真的死去。
  这个怪谈想要通过污染GM们,污染背后的APP,格局再大一点,如果APP连通的是现实星际世界,那这个怪谈最终的目的可能是想污染侵吞整个世界吧。
  “在我的副本里,即便是GM也会死。你们和所有闯关者一样,都只有一次生命。”
  当李君这样说的时候,所有人陷入了慌乱。
  容念其实不太担心。
  毕竟,这个怪谈胃口这么大,事情无法收拾的时候,宗定夜应该会来收割祂的。
  只要还有诡异存在,宗定夜应该就不会死。
  不过,很难说对方又会分裂出多少。
  来得又是哪一部分。
  唯一超出容念预料外的,是副本名为《完美人生》。
  每个规则怪谈副本,都有相应的主题和核心规则,闯关者需要达成任务目标,以此存活其中。
  这个怪谈给他们的最终任务是,得到完美人生。
  考出完美答卷。
  容念没想到,是自己的人生变成了怪谈。
  这个怪谈比容念以为的更加智慧,也更加阴险。
  通常来说,人最难对付的永远是自己,谁的心上都可能存在裂缝。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吗?
  可能有吧,但大部分人或许都不会这么认为。
  这是容念经历的,即今为止,看上去危险系数最小,最接近现实的规则怪谈副本。
  但过程却最煎熬。
  甚至不太能找到通关的方法。
  是要利用每天晚上的选择机会,无限重生,从头打造一个美满的人生吗?
  那样的人生,就像是一个不断修正的美梦一样,如果相信了永远被留在里面,也算过关吗?
  或许有人会选这条路,但不会是容念。
  重新回忆起一遍过去发生的事,滋味并不好。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稍微沉湎一下也无妨。
  容念更加在意的是,解寂云曾经说过的,那个盲盒奖励,让解寂云和他绑定了。
  解寂云有可能也会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对容念而言,是最难的部分。
  他不太想被看见。
  还好,一直到结局时候,解寂云都没有出现。
  绷紧的神经感到松一口气。
  然后,当容念走到一个废墟的垃圾场时候,脚步忽然一滞。
  ……
  ……
  宗定夜和解寂云不知道去了哪里。
  容念从【解氏集团】消失后,祂们就不见了。
  莱斯特知道祂们去了哪里。
  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找到容念。
  有一段时间,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好像,容念不存在。
  那段时间的滋味很难形容。
  但还好,终于再一次感应到了。
  只要容念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在任何角落,都能感应到。
  贝泽尔和解寂夏想进去副本里。
  祂们是幻人,理论上可以去到任何,有【半山湾】入口的地方。
  但是祂们可以无视那个怪谈的规则之力,却被挡在了最后一道屏障上。
  属于容念的那个小小的副本世界,拒绝让祂们进入。
  那是容念的过去。
  容念不想被看见,祂们就进不去。
  也许强行可以,但他不喜欢。
  贝泽尔和解寂夏只好郁闷地,在被那个怪谈拉入的其他倒霉蛋的【过去】里,吞噬清理那个怪谈的力量。
  莱斯特站在屏幕前,脸上没有以往任何温雅笑意,甚至有些低落失神。
  【半山湾剧院老板】,【小说家】的能力,能让莱斯特看见一切想看见的。
  但是,容念不想被看见。
  但是,看见也仅仅只是看见而已。
  那是早已经发生过的,他除了看见,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他看见。
  他也不想让其他的他看见。
  虽然接受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但每一个都不承认其他是主体,认定每个都是部分。
  大家比起共存,更倾向于其他部分去死。
  一直如此。
  莱斯特知道,他是所有部分里最自私自我,也是最贪婪的一个。
  贪婪渴望得到全部,唯一。
  但他现在,只是独自关在剧院房间里,抑郁。
  他只是渴望地看着屏幕。
  他不能给容念陪伴,也不能给容念安慰。
  他知道容念并不需要这些。
  需要陪伴容念,需要安慰容念的,只有他。
  他需要这些,需要容念。
  宗定夜无法在没有锚定的情况下,维持人性,存活下去,于是分裂出的他。
  截然相反的那一面。
  莱斯特理应不需要任何也能活得很好。
  但他感到深深的抑郁和孤寂。
  才知道,他不是不需要锚点,他只是从来没有。
  但现在有了。
  他的目光注视着,容念对那个副本怪谈说话。
  希望,站在那里的可以是他。
  伸出的手指,像涟漪触碰屏幕。
  “亲爱的……”
  ……
  容念的脚步一滞,甚至整个身体都微微一僵。
  比看到反复复活,阴魂不散的裴酌古反应要大。
  废墟的垃圾场里,蹲着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白色衣服,即便是蹲下,看上去也长长的一条。
  像垃圾场盛开的一株白色的玫瑰。
  容念下意识就想转身,最好是跑。
  他接受发生过的事情,接受过去。
  但糟糕就是糟糕,不会因为接受就扭曲成完美。
  被解寂云看见过去,就像是被恋人措不及防看到了,没有收拾过的乱糟糟的家。
  是个人应该都会有些慌乱,抗拒,逃避。
  不该是荒芜的废墟和垃圾场,至少也该是等青草覆盖疮痍。
  等春天再相见。
  但对方已经站了起来,春水一样的眼眸弯弯,温柔道:“亲爱的。”
  黄昏的光漫射整个世界。
  道旁的梧桐树,仿佛开了满树粉色的花。
  那光落在他们的身影上,落在情人的眉睫和侧颜。
  诡异的黑影轻轻地搭在容念的肩上,慢慢试探地伸到前面。
  像玫瑰萎靡的枝蔓。
  容念垂眸,看到,那确实是一枝蔓,最前方是一朵微微半开的洁白花骨朵。
  小心翼翼地伸到容念身前。
  容念抬手,手指轻轻地抚过玫瑰半开的花苞,还有包裹的叶茎。
  那白色半开的花苞就躺在了他的掌心里。
  慢慢变成了一只手。
  诡异的手轻轻抓住容念的手,指缝交错,掌心贴合,十指相扣。
  “亲爱的,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解寂云的手臂从后挂在容念的脖子上,像玫瑰萎靡的枝蔓。
  诡异从后拥抱着,失而复得的恋人。
  温柔的,颓靡的,叹息的,眼眸和声音里却带着小心又浓烈的爱意。
  不叫爱恋和想念的刺,刺伤祂的恋人。
  一开始并不敢靠太近,诡异的藤蔓只是试探地浅浅地搭在肩上。
  容念没有动,没有推开祂,没有抗拒,没有排斥。
  于是得寸进尺地变成了手臂,变成了拥抱。
  容念没有动,丧失所有表情:“你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解寂云小心翼翼的。
  祂有些委屈,还有亮晶晶的清澈爱意。
  另一只手伸出去,给容念看。
  是一副画,不,是很多副画。
  被主人撕碎了,碎得如同指甲盖大的雪屑。
  但被蹲在垃圾场的诡异,辛辛苦苦,仔仔细细地翻捡,小心翼翼拼凑完整。
  带着一点撒娇的,温柔的,爱意的声音,温暖又明媚得意:“亲爱的画我。画的是我。”
  诡异很高兴。
  黄昏中的影子都像小狗在欢快地摇尾巴。
  是真的很开心。
  容念微怔:“嗯。”
  其实也画了别的,比如宗定夜。
  但解寂云肯定没有捡。
  说不定还被嫉妒阴暗的诡异撕得更碎。
  解寂云当然看到了容念转身,看见祂,却要离开。
  就如同试探地触碰,拥抱。
  但容念没有抗拒。
  祂的拥抱于是慢慢收紧。
  解寂云从后紧紧地,温柔地抱住半身鲜血的容念。
  “可是,亲爱的,你也看到了我的。”祂的叹息,温柔如春风。
  容念先看到了解寂云的过去,未来,一切狼狈、绝望、孤独和惨烈的死亡。
  也看见了祂的骄傲和光辉。
  容念:“嗯,我也看见了。”
  解寂云拥抱着他,轻轻地摇晃,像黄昏的玫瑰抱着最亲爱的小孩:“那,扯平了?”
  容念:“嗯。”
  诡异眼睛里微红,有一点诡异不该有的泪意。
  看见,完美脆弱的玻璃小人,一路滚落下去,满身碎痕,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没有光,但微弱的天光在碎玻璃花瓣之间折射得整棵花树亮晶晶的,像在荒芜中盛开的碎玻璃的花树。
  比切割过的钻石迷人。
  祂现在知道,祂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他,就移不开眼睛。
  明白,祂为何这样爱他。
  “亲爱的,我好爱你。”
  容念:“我今天没穿白色。”
  他记得,解寂云喜欢白色。
  诡异松开他,绕到前面来,偏着头试探地凝视着恋人的眼眸。
  解寂云认真的:“但亲爱的是纯白的。最漂亮耀眼的纯白。”
  诡异没有笑,只是澄澈的,坦然地推销自己:“亲爱的要抱抱我吗?我抱起来很舒服的。”
  虽然刚刚翻过垃圾场,但注重仪表和形象的诡异,在和恋人约会的前一瞬很郑重地打理过自己了。
  是白色的,香的,云朵一样的,玫瑰一样的小狗。
  容念靠近祂,没有抱祂,只是在祂的侧脸上浅浅地吻了一下。
  解寂云失神。
  容念站不稳,轻轻一晃,诡异就张开了手臂,这一次祂接住了他。
  解寂云抱着容念一起倒在草地里,白色拥着红。
  春风过处,整个世界都已经长满了草,覆盖一切容念不想被看见的痕迹。
  道旁开满了花。
  有很多很多的玫瑰,在黄昏里摇曳。
  一点也不荒芜,一点也不孤寂。
  “亲爱的,睡吧,我在这里,睡醒后世界会美好。我叫醒你。”
  祂拥着祂的恋人,小声哼着温柔的明媚的凝着爱意的歌。
  ……
  ……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黑暗的屋子里。
  冰冷的,死寂的,离长大遥遥无期的,看不到希望的世界。
  女人绝望的歇斯底里地骂着,为什么他不去死?为什么他要存在?为什么没有人爱他她却必须爱他?
  小孩的眼睛闭上,吸了吸鼻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断轻声重复着。
  仿佛是对神明最虔诚的祈祷。
  “我不难过,我不疼的,我没有感觉。”
  “我不会哭,我不会痛,我不感到痛苦,不会悲伤,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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