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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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幻化成黑色魔术帽的城堡被尼弥西斯命令炸掉。
执行者是扶泠。
银发血眸的小alpha侧脸被冲天火光映红映暖, 热浪滚滚,她眼珠往下一动, 在路易莎没反应过来时猛然冲出去——
路易莎连忙使用异能‘神秘领域’为她造了半个防护罩。
只见扶泠背对她蹲下来,指尖轻抚过陷入泥土的碎布。
这是黑发omega房间的床单,她认得出。紧接着,扶泠想到那人离开时她连上前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眸光黯淡。
路易莎目睹扶泠将脏污碎片折好收进上衣口袋,又小脸冰冷地抬腿回来,对身后住了四年的城堡没有一丝留念:“姐姐在哪。”
路易莎换回骑士装,微卷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黑蓝相间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修长得体。
她歉意说:“会长不方便见您,不过我已安排好您的住所,请跟——”
“我以后睡在训练场,不必安排。”
丢下这一句,那小小身影直接离开。
路过外观涂有霍恩家族徽记的黑色长车,扶泠脚步微顿,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刚才路易莎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她敢肯定尼弥西斯也在车内,但故意吊着她不见她——难道想看她为了见姐姐痛哭流涕或向执事撒娇卖萌的场景?
怎么可能。
她不是非见尼弥西斯不可,只是出于礼貌在任务完成后想亲自告知对方。
不见就不见。
扶泠走远几步,忽而听见什么,转头去看——黑色长车狠狠晃动了两下。
她眼神嫌恶地瞥了长车一眼,脚下速度加快,唯恐紧闭的车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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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车内,身着银色军装的女人毫不客气掐住黑发omega后颈,逼她整张脸都贴在冰冷冷的车窗上,眼睁睁望着养了四年的‘小救星’离开。
铁链晃动又拉紧的响声被掩在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下,死死压在omega腿上的膝盖终于离开,女人优雅坐回原位。
迷迭香的味道很淡很淡,似狂风中一朵摇摇欲坠的小花,只来得及留下一缕怯生生的香。
omega软倒后座,只见她脖颈间的皮质项圈中间连着一根细银链,末端扣在手铐内里。根本不是能让人直起腰的长度,但凡手伸直或腰挺直,链子就会拉直勒住腕或脖子。
饶是如此,刚才女人拽住链子一端以疼痛逼omega看窗外也失败了,这人就静静坐着不动,哪怕上身被拉得扭曲也不肯照做。
后来——女人只好亲自动手去戳破这层倔强又脆弱的外壳。
omega软绵绵的抗拒令她眼底翻涌的破坏欲越来越浓烈,动作不由激烈了些,除了逼这人看车窗以外还顺带扭断了她的手骨,期间遭到这人反抗,车身随之震动。
双眸都有六芒星印记的血眼愉悦看向身形蜷缩着不动的人,修长双腿交叠,食指轻点膝盖,她道:“你叫出声也没关系,她听不见。”
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疼,楚纤半阖着眼,声音像是从嘴里偷偷溜出来的,又小又弱:“你的,另一个人格,会允许你这样做?”
“她愿意她的小宝贝饱受摧残后乖乖滚进她怀里,更愿意你被我永久关在审讯室。”尼弥西斯红唇轻挑。
两个在某种程度截然相反的人格,居然因相同的劣根性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见黑发omega又保持该死的沉默,尼弥西斯按耐狠狠拽住那锁链逼这人跪在自己腿边的冲动,笑着问她:“你以为这是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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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知道奥莉薇亚对魔术师的忠诚,也大致了解红发alpha对尼弥西斯的痛恨与畏惧。
能从城堡带走楚纤,是生活在尼弥西斯阴影下的奥莉薇亚唯一能当做慰藉的东西。
而现在——
楚纤被魔术师会长亲自送给了尼弥西斯,身体的伤不仅没得到治疗舱和疗愈异能者的救治,还因尼弥西斯伤上添伤。
这是间很久不用的审讯室,连当初莉莉安关她那间房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
“鞭子沾了我的诅咒,它造成的痕迹永不消退。”
温柔典雅的银色消减了军装肃穆的杀伐气,显得优雅高贵。
女人高高在上的眼神没有丝毫悲悯,血红瞳仁被暴.虐、怒火、仇恨充斥。
她已经在地上这人的躯体上制造了无数伤痕,并确保这些痕迹能永久地、耻辱地留在这人身上——
正如这人倒下后就没打算再挣扎、安静得好像死掉的躯壳一样,她的灵魂必定理智冷漠地看待这一切,或许无形中与尼弥西斯站在了同一高度,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看待这场酷刑。
尼弥西斯故意说出这句话,然而黑发omega掩住面容的臂弯轻轻拿开,被水光逼红的眼睑露了出来,失色的唇很轻很轻一提。
……她根本就不在意。
因为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完成任务马上能离开。包括在这具身体里感知的疼痛、难堪,常人无法忍受的发情.热,都会沦为注定被新记忆覆盖的旧记忆,成为虚无。
有谁会在意虚无呢?
尼弥西斯知道楚纤所求不过是时间回溯,回到她死之前。然而死之前的她仍然是那个她,该死还得死,没有系统的其他帮助——怎么,她求了几个世界的时间回溯,就是为了回去找死?
她看不透楚纤。
纯黑的长鞭打在omega羸弱清瘦的躯体上轻易能留下一道深色长痕,若再有几道覆盖上去,便能破开薄皮打出血.肉来。
伤口愈合后这抹黑色不会消失,还会显出两朵并在一起的黑色晚香玉图案。
白手套抓住鞭身往下一抽,血点溅到她的银色军装。血眸里的怨毒不曾消散半分,像困着头暴躁不安、永远不满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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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omega身上摆烂般挂了许久的衬衣终于彻底碎了,尼弥西斯弯腰时左眼传来灼痛,她抿紧唇。
“你不许标记她,不许沾上迷迭香的气味,会被爱丽丝察觉。”
尼弥西斯开口的语调很冷。
过了两秒,右眼印记闪烁,这次声音低沉,显然厌恶得很:“我满手她的血,怎么可能不沾上?要想气味消失,等你掌控身体自己把手剁了。”
“是,我不但要把自己的手剁了,还要把这该死的omega剁了。”尼弥西斯冷冷牵唇,“我早就想这么做。”
接下来,她又像个神经病一样继续恶心自己:“好啊,那我不但把你的爱丽丝剁了,还把她们葬在一起。”
“你以为我不会挖出来?爱丽丝只能和我睡在一个棺材。”
“烧成灰呢?”
“我会将它吞下去。”
“……”
右眼印记暗了两秒,又亮起,这回是直勾勾地对准地上表情淡漠的omega:“可惜我不会吃你的骨灰。”
楚纤:。
嗯——这是什么贬低我的事情吗?为何你一副你赢了的样子?实际上你并没有吵赢你的第一人格,至少在吃骨灰这个项目里,你输得一败涂地。
尼弥西斯指尖点了点左边太阳穴,似乎如此简单就把第一人格压了下去。
她低下.身,血眸离omega苍白的脸越来越近,直到——
“不要用你准备吃骨灰的唇亲我。”omega眸光清冷,语气认真,“我会吐。”
尼弥西斯:。
女人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血眸中漂浮的危险气息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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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的白手套狠狠拽住锁链往床上一丢——
她单手就能拖动omega整个人,臂力强到恐怖。
楚纤被嘴里东摇西晃的血呛着了,侧身闷咳了好久,咳得喉咙发干也停不下。
木板硬床就铺了床单,omega的血将黑色床单沾得深一块浅一块,下方的木板说不定也被血弄脏了。
“……呃!”
白手套并未放过链子,她依旧用力拽起这人上半身,几乎仅靠一只手就将浑身无力的omega‘撑’在床面,勉强保持跪坐的姿态。
她站在床边,睫羽垂落,似是无尽温柔。
对弱者挥刀从来不是尼弥西斯的贵族风范,她向来只动用异能折磨世俗意义中的强者。弱者只需交给听话的弱者解决即可。
眼前的omega没有还手的力气,漂亮白.皙的身体上鞭痕交错,似无数条缠绕在她身上不许人窥探的蛇。它们占有欲强,生性凶恶,想保护一个人也只能使用自己的毒液和尖牙。哪怕是柔软细长的身躯也只有绞死人脖子的份。
血眸像是巡视自己领地一般一点点欣赏她的身体,掌心抓着的锁链让满脑子叫嚣不满足的阴暗情绪略略平和下来,能理智地说出:
“用梦魇捆我,很爽?”
“给我一刀就走,很爽?”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她知道,自她在这具身体诞生为第二人格起,这人就察觉她的存在。
她每问一句,手就往后扯一分,锁链发声,这人也被逼着‘主动’靠近她一些。
房间内血腥气很重,这股从别人身上流出来的血味总能让闻见的人共情能力猛然提升,会下意识幻想自己流血流这么多会怎样——继而衍生出一系列不适状态。
可紧挨着楚纤的女人面上没有半分不适,她用她被嫌弃会吃骨灰的嘴去碰这人破损唇角冒出来的一点血珠,炙热气息仿佛将血珠烧化。
实则是她舌一卷,血珠瞬间点在她舌尖,连同迷迭香一起吃了下去。
“……不爽。”
这人无力到只能把头抵住她锁骨,否则下一秒就滑下去了。她沙哑的嗓音似乎压抑着某种令她开心的东西:“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你不巧挡了我的路。”
第104章
“换条路走呢。”
指尖抠进黑发omega后背仍带湿意的伤口。
血眸微弯, 伴随细碎、随时可忽略的捣烂声,右眼的六芒星亮得惊人。
她幽幽补上后面的话:“不然就死我怀里。”
“嗯……”
omega将痛吟哼成轻缓缥缈的呻.吟,在清冷音色掩盖下的痛楚被生生削去狰狞挣扎的丑陋面孔, 剩一点撩拨人的难耐。
脖颈间拉扯的力道时刻提醒她的肢体不由她本人操控,她不担心这点, 仿佛对方做出什么事都在她可控范围之内。
伤口被指尖玩.弄,它给出的报复是血里浓浓的迷迭香, 似另一种诅咒牢牢纠缠戴了白手套的手。
死不死的, 还太早。omega就这样靠在女人怀中蓄了会力,只听手铐间的铁链轻响,她慢慢抬起血色尽失的脸, 眼神迷离地举起双臂——
用手铐间的链条勾住女人后颈, 接着身躯狠狠往后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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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瞬间倒进床榻,伤痕累累的背部再度受创, 剧痛带来的不是发泄般的低吼咆哮, 而是几声混着气音的轻笑。
女人单手撑在她脸侧, 眉一挑,既不担心身下的omega会不会死,也不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铁链会不会要自己的命。
若她双手还有力气, 只需翻转手腕令铁链交缠在一起, 再用些力收紧铁链,即可令女人窒息而死。
很简单的杀人手法, 唯一要考虑omega目前的身体状态——剩余的力气够不够绞死女人?又能否在弄死女人后活着离开这里?
尼弥西斯故意去看omega的眼。
极度虚弱的她很难维持双目清明的假象,此刻水光朦胧,脆弱到一碰就碎。她痴痴地望着身上人, 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身上就有个人压着了?
要不是她唇边还挂着得逞的淡笑,真容易被骗过去。
她的所有示弱皆是幻境, 所谓一碰就碎的水色不过一场美丽的镜花水月,碎掉之后的真实冷酷得能冻住心跳。
她不该看她的眼睛,她早就对其中裹挟的绵绵情意免疫,且十分清楚她的无畏与无情。这双眼的底色是无欲的纯白,似一扇通往她灵魂深处的任意门——
与她对视,仿佛用眸光轻轻叩响这扇虚掩的门,在某一瞬间被吸入门内带到真实的她面前,在她的世界迎接她的审判。
恍惚间能感受她落在鼻尖如蜻蜓点水的一吻,像神明对她可有可无的信徒——接下来呢?该至高无尚地念着神谕早就写过千遍百遍的内容,但来自神的真诚与温柔总会令这段敷衍的文字变得生动起来,组合成难以替代的情话。
这只是一双凡人的眼,这只是一个无声无息、短到只有两秒的对视。
却直接跨越肉.体的重重阻碍抵达另一个更为真实的世界,精神交融。
它比揉进身体深处的情.欲还暧昧。
在尼弥西斯晃神的瞬息里,勾缠在她脖颈的手腕轻轻压低她的后颈,让那不肯泄露一分的晚香玉靠近些。
被血染红染热的唇极轻极轻贴上alpha颈侧,惹来这具身体的僵硬——
她并非故意触及她的敏感点,只是在刚才的对视之后想做点什么。
腿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勾住她侧腰,压下的小腿正好叠在她腿根,宛若一只身娇体软的妖精在努力吞噬自己看中的猎物。
可是落在alpha颈侧的吻浅淡得很,那几乎不能称作吻,单纯地用唇贴了一下,分开,再贴了两下,仅此而已。
“亲一下,好么?”
身下的omega可能连扬起头亲她的力气也没有,喘着气倒下去后再没能起来,只能用话音祈求。
血眸中两道六芒星印记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两个人格在争执——最终女人狠狠一闭眼,俯身用力咬上不知死活的唇,霎时尝到熟悉的血味。
拉扯项圈的白手套终于松了,强势又霸道摸去omega敏感柔软的腰,似是不满omega轻轻浅浅的哼吟,想让她再叫得大声点。
察觉到身上人的需求,omega如她愿地闷哼出声,或许是唇舌勾缠的愉悦,或许是迟来的痛苦,或许对腰间作乱的那只手不满——
她天生偏冷的音色却能叫得如此柔媚婉转、爱意绵绵,整间审讯室都回荡着她不知羞耻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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