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弗纳斯柔顺地跪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雄主,嘴角噙着一缕微笑,在暖色的灯光下如同引诱天使的魅魔。
他的雄主看着眼前的雌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伸手掐住格弗纳斯的下巴:‘雌虫,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说完,他就强势地吻了上去……”
索朴一时无言。
他合上光脑,把它还给了斯温。
“斯温,如果你也想要我这么吻你,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是,我没有……”斯温慌张解释,他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学习一下雌君该如何迎接回家的雄主。
但是索朴显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半跪着的身体直接上前半步,将斯温整个虫都笼罩在冷冽的薄荷气息中。
身为雄主的索朴,伸手捏住了自己雌君的下巴,本来虚拢着斯温的手臂收紧,将他带入怀中,如同书中所写的那样,强势地吻了上去。
甜蜜的玫瑰花蜜酱的香气浮动。
斯温闭上双眼,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微微颤动,脸上浮起犹如酒醉般的红晕,勾连得耳垂也充血通红。
他的心跳难以抑制地怦怦作响,手指忍不住抬起攥住了索朴的衣摆,时而收紧,时而又无力地松开。
索朴的心脏也在猛烈地跳动着,他的呼吸不断加重,浑身的血气四处乱闯。
他边亲吻着斯温,边将斯温小心地放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书里没有写到的内容。斯温承受着这个深吻,脑海中莫名想到了这点。
混杂的气息在两个虫的唇齿间交互缠绵,愈发粗重。
“唔。”细碎的声音从斯温的嗓子中逸散而出。
他的一只手半撑在地毯上,一只手被索朴摁在了头顶,无力地垂着。
久久,索朴才结束了这个吻。
他伏在斯温的耳边轻笑:“雌君,这个吻还符合你的想象吗?”
斯温躺在他的身下,喘息着说不出话。他的心跳得太快太剧烈,让他都怀疑他会不会死在这个激烈的吻下。
索朴的话他回答不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如同心脏和血液中揣了一只小鹿,四处乱撞。
他不知道书中的格弗纳斯在被自己的雄主亲吻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像要溺亡在这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感觉中,所有的理智也沦陷在索朴的强势进攻下。
他侧开视线,不敢直接和索朴灼热的目光对视。
索朴轻抚他的脸颊,耐心地为他整理微微凌乱的头发。看着身下的雌虫,索朴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是得到了一颗渴望已久的珍贵宝石。
“好了,咱们不要在地上躺着了,这个欢迎仪式进行得有点太久了。”索朴站起来,又向斯温伸出手。
斯温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随即索朴就牢牢握紧了他的手,一个用力就将他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谢谢您。”斯温的喉结滚动,声音仍有些许暗哑。
索朴的视线在他纤长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秒后下移。斯温原本就宽松的衣领敞得更开了,带着些微的褶皱和凌乱。他伸手替斯温整理了一下衬衫,丝绸光滑的触感,就像是摸到了细腻的肌肤上。
他顿了顿,放下手:“走吧,到客厅里,咱们谈谈之前通话的事。”
斯温心中一紧,刚刚的暧昧羞涩顿时一空。
他悄悄朝索朴看去,想要从索朴的神情中揣摩出些许痕迹。可索朴脸色已经恢复成往日的平静,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索朴靠坐在沙发上,瞥见斯温微垂着头站在一旁。
他环视一周,打算先让斯温坐下来。
可对面的沙发距离太远,他是要和自己的雌君谈心,而不是要当领导训话。侧面的沙发又不能正对着他,侧着身体谈话总有种别扭的感觉。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家里的沙发这么不适合深入交谈。
想了想,他的目光移向自己的大腿:“过来坐吧。”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斯温惊讶地抬头看去:“啊?”
索朴的神色严肃,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他挑眉:“没听懂?”
斯温确实没太懂,这是、让他坐在他的腿上?他想不明白索朴是怎么能面上一本正经、嘴中却说出如此暧昧的话。
但他还是满脸通红地照做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索朴身体散发的热量,隐约间似乎都能感受到索朴皮肤血管中血液的跳动,让他恍惚间觉得,此时他与索朴的心前所未有的靠近。
他心绪浮动,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索朴。
索朴却有些严肃地说道:“斯温,看着我的双眼。”
斯温无奈,听话地对视上索朴的双眼,距离近到他能看到自己在索朴眼中的投影。
索朴拉住他的手问道:“你为什么担忧外界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又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斯温嘴唇微颤,他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忧虑说出。
如果仅是他一个虫去面对外界的流言蜚语,那么他无所畏惧,多年来的磨练已经让他对任何嘲讽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是,他望着仍在等着自己答案的索朴,他如何忍心连累自己的雄主,连累这个只是同情自己的心软雄虫。
然而,备受讥讽的低微精神力等级终究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疤,尽管这块伤疤被反复揭开又愈合,已经只有微不可察的疼痛。但是面对身为A级雄虫阁下的索朴,要他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他又突然自卑到无法启齿。
索朴看出了斯温的为难,但是这件事就像是横隔在他俩之间的毒疮,如果不忍受阵痛将其刺破,难道要任凭毒液在其中积累爆发?
他微微用力握紧斯温的手,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
斯温感受到了手上传递来的力量,多少给了他些许勇气。
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抿了抿嘴角,终于说出自己惶恐与害怕的根源:“我很感激您因为同情我而让我做您的雌君,但您知道,我只是D级精神力的雌虫。”
“A级和D级虽然从排列上仅隔了两个等级,然而却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您还是尊贵的雄虫阁下。”
“您犹如九天上不染尘埃的云霞,而我却被精神力等级牢牢束缚摁在泥泞之中。这样的我,在面对您时,又如何能不自卑。这样的您,在面对我时,又如何能不受到外界流言蜚语的侵扰?”
他反握住索朴的手:“当您朋友们的雌君都是与之相配的等级,您会因为我而感到羞耻吗?当其他虫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您的婚姻,您会为如今草率的决定而后悔吗?”
他的心跳“扑通”“扑通”沉重又震耳,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在颤动,他的头皮表面激起阵阵麻感。呼吸,在这一刻彷佛都要停滞。
他静静地等待着索朴的回答,等待着索朴对于他的宣判。
索朴拉过斯温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斯温,我从来不会因为同情一个虫而草率地做出影响自己的决定。世上不乏可怜虫,而我却只有一个。”
“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什么同情。我理解你的处境,我怜悯你的遭遇,但你问我可不可以和你结婚时,我关注到却只有你本身。”
“你会成为我的雌君,只是因为你值得。我从未考虑过让你做雌奴或是雌侍,那些都只会辱没你的光彩。”
他的心脏在斯温的手掌下跳动,一下,又一下。
“除去性别和精神力等级这些先天决定的东西,你我并没有什么本质差距。我既不在天上,你也不在泥中。”
“如果这个世界颠倒过来,由雌虫掌控着雄虫的精神力,你为雌主,我为雄君,你还会这么想吗?”
斯温失语,喉咙下涌动的情绪糊住了他的嗓子。他从未想到,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会在这种情况下剥离了精神力等级的桎梏而得到肯定。
过往多年的曲折经历,让他成为了一个自傲又自卑的虫。他深知自己有远超其他虫的天赋和才能,但他也深知他的精神力等级有多么低微。
周围虫或是嘲笑、或是惋惜的目光,他都可以无动于衷。但他畏惧被同情,他畏惧真的成为了一个需要别的虫施舍的弱者。
可,这样的他,却卑劣地利用了索朴的同情,获取了和A级雄虫阁下结婚的可能。他自责愧疚,也鄙夷这样的自己。
在得知自己获取的是A级雄虫阁下雌君的位置时,他窃喜,同时也更惶恐这一切。
但现在索朴却说,他能成为他的雌君完全是因为他值得……
索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又无处不在回答。
他突然意识到,自从认识索朴以后,他就变得敏感易哭。
不,或许不是他变了,而是索朴太好了,好到让他情不自禁、无法抑制地想要流泪,想要以此倾诉心中的委屈与感动。
他抿了抿嘴唇,克制住过于激动的情绪。
但他转而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雄主,即使是雌尊雄卑,我也只有D级精神力,您身为A级雄虫如果需要稳固精神力的话,我的精神力难道真的能帮到您而不会被嫌弃吗?”
索朴沉默片刻,忽地又笑了:“斯温,我觉得你严谨的态度也很适合搞科研。”
他将斯温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选择用科学的力量帮助我自己,就像我之前那样帮你,也像你之前那样不断寻求自救。”
“时代不是一尘不变的,科技或许曾有退步,但不可能永远停滞不前。总有一天,科技的发展会让雌虫和雄虫都将不再受制于精神力等级的桎梏,虫族社会也会更加平等美好。”
他勾起嘴角,眼底含笑地吻了吻斯温的手背:“我不知道那天的到来会在多久以后,但是正如黑夜总会被黎明赶走,未来也总会比你想象的要更乐观,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斯温,你,可以相信我吗?”索朴一字一句地问他。
“嗯。”斯温受到他的感染,目光变得坚定。
“所以,这周末我打算去你家拜访,你可以将你的亲戚都邀请过来,把我介绍给他们。”索朴话锋一转,跳跃到了见家长的事上。
“嗯?什么?”斯温惊讶,“您是说,您要见我家的虫?”
索朴挑眉:“怎么,不行?我难道在你的雌父和亲戚面前拿不出手?”
斯温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或许不清楚,雄虫阁下身份尊贵,所以虫族并没有让雄虫阁下登门拜访雌虫家的习俗,更不必见雌虫家的亲戚。您平时工作这么忙,如果您想见我雌父,其实可以让他过来见您。”
“我知道。”索朴轻笑:“但是斯温,你不明白吗?我只是想让你周围的虫都知道,我是你的雄主,而你是我的雌君。”
第31章 得意与失意
索朴的笑声落在斯温耳边,让他情不自禁胀红了脸:“好、好的,我一会儿就去通知他们。”
斯温感觉一股热气冲到他的脸上,久久无法消散。雄主和雌君两个词萦绕在他心中,总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回味。
说实话,他和他的亲戚们的关系平平,不算坏,但也谈不上亲近。
并不是说亲戚们的品性差劲,只是在学术氛围浓厚的家族中,评价一个后辈是否出息的标准在小时候是学业,长大后就成了发过几篇文章,获得了什么科研成就。
而他,在小时候亲戚们还能因他的出色成绩和不佳的精神力而惋惜几句,感叹天妒英才。
可后来,当他背离了家族一向视为正道的科研事业而选择经商,他就已经成了长辈们口中的不肖子孙,以及同辈间的反面案例。
虽然亲戚们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对,但言语神态间却处处显露出对他“沉迷金钱,追逐财利”的失望和鄙夷。可能他们也很难想明白,为什么世代福书村偏出了他这么个“财迷心窍”的后辈。
他也无从辩解,无法言明他的苦衷。只有他的雌父知道,他并非是贪图享乐才弃文从商,而是为了寻求一条除了成为雌奴之外的生路才不得不沾惹上满身铜臭。
他想到索朴,亲戚们最为喜爱的那种后辈应该就是他的雄主这样的虫吧,在科研上年轻有为,声名远扬。
他点开光脑上的通讯录,将所有尚有联系的亲戚都全部勾选。
没过一会儿,奥维亚的通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你是说索朴阁下要见这些亲戚?全部?”他的尾音都不由自主地高了八度。
“嗯。”斯温的声音听上去淡定自若,内心却全是甜蜜,忍不住想宣泄出去,“雄主说,他想让我身边的虫都知道,我是他的雌君。”
他又着重强调:“越多越好。”
“这、这、这……”奥维亚都有些麻木了,从那天斯温成了索朴阁下的雌君还收到一条华美的项链作为定情信物开始,他就感觉这个世界变成了他读不懂的样子。
他还记得那天,他接起通话刚问了一句:“斯温,你是和阁下完成登记了吗?”就听见对面传来斯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的心里一下就慌了:“斯温,发生什么了?是、是索朴阁下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
那天正是斯温要和雄虫阁下登记结婚的日子。这种大好日子,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件事出了差错,还有什么能让斯温的情绪如此失控。
“我……”斯温刚一开口,就哽咽到几乎说不出完整话。他并非是奥维亚所想的伤心痛哭,而是激动到情绪难以控制。
在看到结婚纪念证书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掉了眼泪,勉强压制下来后,在听到自己雌父声音的刹那,他的冷静自持再次分崩离析。
奥维亚急了,发出一连串追问:“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阁下又临时取消了登记?”
“不……”斯温在哽咽中勉强挤出了一个字。他想要解释发生了什么,但是胸腔呼吸间一抽一抽地根本让他说不出话。
“那是什么情况?难道阁下反悔了没让你做雌侍?”奥维亚浑身的血液都要涌上头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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