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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亏(玄幻灵异)——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时间:2024-10-24 07:34:43  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小许最近还好吧?我看着气色不错。”好半晌,翁陶然找着了话。
  “谷雨说还是老样子。”应允扣着应许的手,“我提议说采取些刺激的疗法,被谷雨否定了。”
  翁陶然倒吸一口冷气:“你是真不怕他出事。”
  “只有半年了。”应允说,“万一到时候你们反悔,不打算杀我,反而让我等着他死呢?”
  翁陶然岔开了话题:“听谷雨说,你最近都只喝营养液,其他东西一口不沾,除了待在这里,就是出门四处散步。”
  “不是你说的,让我适应盲人的生活吗?我觉得我适应得很好。”应允敏感地意识到,翁陶然可能要说他有问题。
  翁陶然没说这个,顿了一会儿,开口道:“就是感觉你瘦了许多。”
  应允觉得他挺无聊的,低了头又贴在应许手背,不再搭理人了。
  *
  应允每天的生活规律充实。
  他喝营养液,他外出散步,他待在疗养室给应许讲故事。
  有时殴打身侧的人工智能,谁让它阻止应允去摸索应许身上的管子;有时趴在应许的床沿睡觉,他生物钟坏了,分不清白天黑夜,困了就睡,但不困的时候占大多数。
  更多时候,他总紧握住应许的手,跟人比赛掰手腕似的,非要把人捏疼,心想着捏疼了应许会醒过来,吓得人工智能嗷嗷叫,然后他又把人工智能打了一顿。
  不过他记得洗澡换衣服,他是个爱整洁的人,应许被他养得也爱整洁,所以他会把自己打理好再安放于应许身边,如果想起来的话,还会手动帮应许整理衣服被褥,而后再次被人工智能拦下。
  他说话也很有条理,因为他每天都会听前线的新闻,听一句骂一句,也因为他每天会给应许讲故事,讲东胜神洲有块石头化成灵猴,前往茅庐拜师学艺,出山后辅佐刘备荡平梁山一百单八将,被金陵城的贾府招赘,与林家姑娘结为夫妻。
  就等着应许苏醒,应许醒过来他们就办婚礼,应允还在脑子里排演了一遍婚礼的流程,反正应许不会在意这些,应许只在意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有些担心,我眼睛看不见会不会拖累他。”应允笑容羞涩,原先他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能因为他许久没有爱上过谁。
  “他还在上大学呢,前途正好,我就算眼睛不瞎,也会拖累他吧。”
  谷雨静静地听着,冷不丁问:“应许读的那所大学?”
  “联邦理工啊,他考的古生物学系。”应允对答如流。
  好奇怪,这次谷雨过来,没跟他说应许的情况,只是又一次强调:“阿允,过两天会有医生来看你。”
  应允只好自己追问:“小许怎么样了啊?他一直躺着,一动不动,老是躺着不出去活动后,对身体不好。”
  “他还是老样子。”谷雨含糊其辞,“阿允,医生是你的老朋友,你们很多年没见过,过两天见一面?”
  “我没有叫‘医生’的老朋友。”应允机敏得很,“你们别想骗我离开小许。”
  他记性好得很,上次那个医生来,就口口声声说,不让应允待在疗养室,还好应允受不得欺负,一直躲起来不见人。
  “小许只有我了。”应允絮絮叨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只有我了。”
  似乎外面到了秋天,每天早上开窗户,外边吹进来的风,凉丝丝的。
  应允没再出门,最后一次出门回来后,他忽然就找不到疗养室的位置,把二楼每一扇门开遍了,没有照着应许睡的那张床,他只好每一层楼都找,每一扇门都开,最后上了三楼的露台,他快翻下栏杆,被跟踪他的人工智能死活拦了下来。
  后来谷雨把应许还了回来,应允被允许触摸应许除左手以外的其他地方,他总得确认他的小许是否完好无损。
  还好那身体是温热的,心脏是还在跳动的,他一点点摩挲,那皮肤也是年轻光滑的。
  真好,如果应许能站起来就更好了,一直被绑在床上算个什么事儿呢。
  应允有一个计划,他谁也没告诉。
 
 
第78章 
  应许感受到了剧烈的晃动。
  虽然晃得太厉害了,但他没有醒来的必要,就放任着外界的摇晃,自己在罐子里屡屡碰壁,也只是安眠中的一点调剂。
  不过,这种没规律的晃动,倒给他带来了新鲜的梦境。
  他沉入了水底,凝望着水面之上的水面,那水面犹如枯萎的花朵,瞬间萎缩成一只浓绿的肿瘤。
  玉碎一样的声音回答某个不知名的问题。
  “我们共享着一切虚无的东西,知识、技术、喜好与目的;我们随时为共享的一切牺牲,没有不满,没有恐惧。这是万年来,我们生存的奥义,于广袤无际的宇宙中,于逃脱不了的死亡衰竭里。”
  “我们会牺牲,但我们不会死亡,灵魂分为亿万等分,失去其中的一小部分,并不影响我们至高的主上——我们的父亲,我们的母亲,我们的自己,我们的子女。”
  “我们,我们啊!我们坚不可摧,我们牢不可破,我们终将与宇宙同存!”
  那肿瘤如一只独眼,冷冷地凝望着水底的应许,亦或者透过应许,在凝望着其他。
  应许试图看见一些新的景象,那玉碎之声吵闹不休,重复的吟唱上面的词句,他好生烦恼,下意识抬了自己的手,试图去拨开这凝固如果冻的水体,霎那间水体便卷起了漩涡,应许没有被卷进去,而正好处在漩涡的尽头,看见漩涡大开的另一边,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
  那是切切实实的,人类的眼睛。
  应许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他见过的那一双,和这双又有些许的不同——颜色?眼型?还是情绪?
  对,是情绪。
  他见过的那双里只有不羁的淡漠,没有这双流光溢彩的愁绪,愁绪……苦涩的滋味从水体里漫了过来,他感受到了沉重的窒息,那窒息压迫着他,要使他沉入梦境中的梦境。
  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会是满目单调的绿,萦绕着那暂停不了的玉碎声响,会是寂静到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应许没有选择,他已经被窒息的漩涡卷了进去,跌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空间里,他发现他能在这个空间里跑、跳,甚至飞行,这可比困在水下一动不动要有意思得多。
  有人说,他这个年龄,最是好动。
  人?又是什么人?
  应许降落在光滑的白色平面上,任由自己在白色平面上匀速滑行,是了,这个地方还是他一个人,他得找出一个同伴。
  白色的平面如此广袤无垠,总会为他准备一个同伴……吧?
  应许滑行到每一处,每一处都光滑且单调,他试图去喊,但没能喊出什么声音,喊的内容无外乎:“有人吗?”
  “有没有人陪我一起玩?”
  那应该是应许学会的第一个句子,他拿着这个句子,在黑森森的牢笼里奔跑,每遇到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都会停下来问出这句话,那些人像是不会说话,他问一句,就要被打一顿。
  问了一圈,没人陪他玩,空气里泛着血腥的味道,是他身上的,也是别人身上的。
  而后,那牢笼的穹顶,由数条黑森森栏杆拢成的交接点处,垂下来一条硕大的机械臂,它轻易地将应许拦腰抓起,不顾应许身躯外翻出来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应许险些再次晕倒过去,他以为他又要掉入更深层的梦里,但他留在这里,留在了一片空白的尽头处,延伸出来的记忆里。
  “能不能陪我……陪我……”他迷迷糊糊地说,似乎对着机械臂,又似乎是对着牢笼外的人。
  我好疼,好疼……每天都好疼……冷,饿……我不想打架,我怕疼……不要做检查,不要!
  求求你们……不管你们是谁……陪我,陪陪我……
  颠簸,摇晃,如同处在陨石坠落的现场,他被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又如同赤.身.裸.体仰躺在冰面上,无温度但强烈的恒星光茫笼罩了他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令人心悸的摇晃才堪堪停止,他被束缚在冰面动弹不得……有一条机械臂,不,那是条有力且温暖的手臂将他拦腰搂住,他整个人轻得像一朵云,轻飘飘地感受到了温暖,来源于人的体温,带着清淡的玫瑰花的气息。
  他怎么知道那是玫瑰?那是一种花?
  不过那味道很好闻,伴随着它的心跳声仿佛也沾染了这好闻的气味,让应许渐渐地平和,又渐渐地兴奋。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温暖的源头长的是什么样子。
  *
  应允觉察出一种规律,在他开始每天都试图摸索着拔了应许身上的管子,将应许拦腰抱起来带走后,那人工智能阻止他的频率越来越低。
  不是说他这样做会害死应许吗?怎么开始放弃阻止了?
  应允心想,他们可能意识到自己建议的正确性,果然还是要把应许搬下床,到处活动活动筋骨,他信心满满地摸索到每根管子的位置,一一伸手拔掉,遇到有夹子固定的管子,他也小心翼翼地把夹子掰开来。
  一切准备就绪,没有什么再束缚应许,他本想像应许小时候那样,将人拦腰抱怀里,小时候才多大点儿,抱怀里跟只小羊羔似的,但现在小羊羔长成了大狼狗,应允怎么都找不好发力点,心一急,直接上手穿过应许腋下,将人拖拽下床。
  奈何他身体虚弱,拖拽比自己身量高的人时,不自觉脚底打滑,没能站稳,直挺挺地仰面倒下,还好给压在他身上的应许做了个软垫缓冲。
  应允脊背摔得又疼又麻,一时起不了身,现在应许身上一顿摸索,确定应许并没有外伤,应许贴在他胸口的平稳心跳,又让他着实松了股劲儿。
  “我就知道你没事。”他快活地揉了一把应许的头发,手感很蓬松柔软,离得近了,他能嗅到应许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道,顺着呼吸道往下,热热地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精神了些,“好啦,我们今天讲《聊斋》里的‘陆判’,这是一个换头的故事。”
  “说起来,哪怕到了现在,‘换头’依旧是一个无法被攻克的难题,而在这个故事里,换头被神明实现,但也没有一帆风顺下去,‘头’和‘身体’还是出现了排异反应……”
  他一边讲,一边调整姿势翻身,怕把应许脑袋磕了,还紧紧环过胳膊护住。等到自己能够坐起来,他再去搀扶应许,可惜应许不能自己发力,他没能拽动,只好先丧气地坐地毯上,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讲:
  “……那时候,我们的先祖就已经意识到灵魂对于身体的主导性,而大脑则是灵魂的栖息地,与原先身体排异的脑袋上,居住着另一个灵魂。”
  应许对他这番话没有太多反应,应允沮丧了会儿,准备进入正题:“古时候的陵阳城里有个名叫朱尔旦的人……”
  他将将开了个头,人工智能的声音由远及近:“应先生,需要帮忙吗?”
  “你不给我帮倒忙就不错了。”应允警惕地把应许搂在怀里。
  人工智能绕开他话里的尖刺:“我可以帮你把应许先生送下楼。”它对应允的意图,再清楚不过。
  应允陷入了短暂的迷惑,很快他想起来,这是谷雨接受了他建议的表现,于是他和善地点点头:“麻烦你了,帮我把他送到庭院里吧,今天天气还好吗?”
  “是个晴天。”人工智能回答,和他预想的答案一样,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就伸出机械的手臂,将他怀里的应许轻松拖走。
  “你等一会儿!”应允急声喝住,他起身向前,胡乱地捉住应许一条胳膊,“先给小许穿好外套。”
  这回人工智能真没跟他耍心眼,老老实实地把应许裹好,和他一块搀扶应许下了楼,推开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凛冽的寒风。
  应允后知后觉,这又一次到了冬天,他多久没出门了?
  随即他手臂和肩膀一沉,人工智能退开了,应许顺着惯性压在了他身上,他没能站稳,搂着应许骨碌碌地滚下了大门口的台阶——地面湿滑,檐外有未清扫的积雪,很容易让他这看不见的瞎子跌跤。
  台阶似有十来级,应允之前数过,所以他很放心,滚不了一会儿他们就能得救,期间只要把应许脑袋保护好,他自己磕几下碰几下倒没多大问题。
  最后他先摔下地,那积雪松软,让他磕出血温温热的后脑勺,瞬间凉得他天灵盖都发颤。
  他还穿着秋季的薄外套,还好出门前给应许全副武装上了,上上下下一顿摸索,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雪松信息素的味道静静地彰显存在感。
  应允感觉有点累了,可能是走了几步路又摔下来的缘故,但他的故事还只讲了个开头。
  慢慢地,他将应许的脑袋挪到他胸口的位置,那样他能完全将应许裸露的脸颊遮挡住,使应许完全免受寒风的侵扰。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应允一开口,喉咙里就一股腥甜味,与绕在鼻尖的雪松味犯冲,堵得他说不了话。
  怎么办呢?他迷迷糊糊地想,眼皮越来越沉重,他还没带小许好好地四处走走呢,都怪人工智能忽然放手。
  许是他的意识快被冰凉的梦境带下去了,他竟然感受到了胸口的位置,应许脑袋在微微地往外侧,似乎是嫌他搂得太紧,捂住了口鼻没法呼吸。
  应允很快松了手,明显显感受到面贴他胸口的脑袋挪动了位置,他欢喜得心跳都要快蹦了出来,随即嘴角就先划过一道血线。
  小许……快要昏死前,应允迫不及待地呼唤着应许的名字。
  *
  一阵地动山摇,将应许从最深的梦境里猛然拔出,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逼仄的翡色罐子里,有声音从罐子外传来。
  是心跳声,熟悉的心跳声。
  那么激烈,那么挣扎,犹如濒死的前奏,玫瑰花大片凋零。
  可在应许的印象里,那心跳声从来都是平和的,具有安抚性的,是玫瑰花盛开的味道。
  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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