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注意到还不说,现在白栀猛地一看,突然就感觉他脖子和脸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跟他之前的肤色完全不一样。现在的颜色看起来……更加诱人了。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看哪里?”温颂川一把抓住自己的领子,往上抬,直到遮住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注意一点!”
白栀叉着腰,丝毫不客气:“我现在是大夫,你是病人,我说的这个话有什么问题吗?反倒是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温颂川欲盖弥彰:“我没有大惊小怪,只是……”
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到最后直接不客气的把他们全部赶出了屋子:“我现在感觉我的身体很好,你们先让我睡一会儿,暂时闭门谢客不见人了。”
留下门口白栀和弟子们大眼瞪小眼。
什么毛病?
第67章
白栀揉了揉酸胀额头,摆摆手,对药宗各弟子说:“好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围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留两个人下来侍奉温长老。……对外就说温长老身体抱恙不见人。”
各弟子都应下来,白栀就抬步回到药宗的主厅里。
就这样过了几日,这几日温颂川谁都不见,窝在院子里看花看树看叶子,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把周围都转了个遍,连院子里角落里有几颗小石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天,温颂川溜达到院子外面,准备去看看他昨天接手摘下的那株小花长得怎么样了,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的声音。
“宋宗主?!”
“温长老应该在吧?”这是宋庭的声音。
“……是在,但是温长老身体抱恙,现在恐不便见人。”
“前几日在休息就罢了,温长老是我的道侣,把我拒之门外……恐怕不太好吧?”
“这……”
然后温颂川就听见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转过月亮门,就看见回廊下那两个守门的弟子快步前来:“温长老!”
“宋宗主就在门外,您说您之前不想让人打扰,但是我们不知道这包不包括宋宗主在内,拿不定主意,所以想来问问您。”一个弟子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对温颂川拱手。
……
“我身体抱恙,不见人。”温颂川慢慢踱步回去,坐在他的小躺椅上,看着从指缝中漏下来的阳光,眯了眯眼。
那两个弟子对视一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是。”
然后走到门外,对还在门口等待的宋庭说:“不好意思,宋宗主,温长老说他不见人。”
宋庭听到这话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
他放开刚刚被他蹂躏得成了汁水的花,从身上拿出手帕来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脸上依然挂着笑意:“麻烦你们给温长老传一句话,他挚爱的道侣,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八成。”
这两个弟子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凡是乖乖去传了话。
本以为温长老还是秉持着那个态度,不想让宋宗主进来。
未成想温长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蹭”的一下站起来,面色不善的模样,甩袖进了堂屋,丢下一句:“让他进来。”
温长了和宋宗主不会要吵起来了吧?
两人心惴惴不安,连忙跑到了门外去回话。宋庭也还是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揣着手跟着他们走进了屋子里,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起来分外高兴。
等到了卧室门外,宋庭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看出来他们脸上的担忧,宋庭还额外解释了一句:“我和温长老只是有事要谈,不会吵架的。”
两个弟子退下之后,宋庭站在卧室前,脚步一顿,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可算让他给逮到这只缩头乌龟了。
木门被缓缓打开,发出一声“吱呀”声。
里面的人似乎警戒起来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竖起耳朵,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温长老,好久不见。”宋庭看着坐在茶桌面前的温颂川,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温颂川此时正在煮茶叶,煮的还是药宗的灵茶,雪满头。甜腻的味道从茶壶中飘出来,溢满了整个卧室。
这里面肯定又是放了饴糖,数量还不少。
若是让何观看到了,一准又是觉得温颂川在浪费茶叶。
宋庭坐在温颂川前面,支着下巴,含笑着看他:“温长老,近日休息的可好?”
见温颂川拿着小勺在捣鼓茶叶,宋庭气定神闲的继续说:“不知道温长老前几日遭遇过一个小贼没有。那小贼实在是可恶,专挑有钱人家的卧室下手!据说药宗好多宗主长老的卧室,都被偷窃的一干二净!我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实在是担心你,所以赶来看看。”
说到那个小贼,温颂川搅拌的手一顿,抬起眼看着他,面上一派镇定自若。:“我这里没有被偷窃。”可是在桌下的另外一只手却悄悄蜷缩起来,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宋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被偷窃,那就好,我还想把那个小贼给找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那两个好字说的极尽缠绵,听得温颂川耳廓发红。
虽然知道宋庭说的是开玩笑的,但温颂川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宋宗主也别听到什么罪名就安在那个小贼的头上,保不齐偷东西的另有其人呢,那你这不就冤枉了好人吗?”
宋庭:“你还挺替那小贼说话啊?难不成……”尾音拖长,带着调笑的语调。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温颂川到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庭早就知道是他,现在说这么多完全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所以温颂川站起来,开始对宋庭下逐客令。
“喔?温长老就这么不欢迎我吗?我们好歹都是拜过天地结发的道侣了,温长老怎么还是如此狠心?嗯?”
宋庭也站起身来,他比温颂川高出半个头,因而站起身来的时候,很容易产生身高差。
宋庭开始向温颂川靠近,温颂川警惕着宋庭,宋庭进一步,温颂川就退一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可是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
很快,温颂川就感觉自己的腰抵到了窗台的窗沿上。
退不了了。
而宋庭则是步步紧逼,他张开双臂,把温颂川环抱在怀里,鼻尖逐渐靠近他的脸庞,声音低哑:“小贼,你还说你什么都没有偷……”
温颂川虽然觉得宋庭这样子靠近让他很不习惯,但还是梗着脖子对他说:“你别凭空污蔑人,我偷什么了?”
“当然是。”宋庭拉住温颂川垂下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让温颂川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我的心啊。”
“你偷走了我的心,让我日日夜夜思念你,这不算偷算什么?”
茶壶里的茶叶还在咕噜煮着,可能是因为饴糖现在才煮化,空气中的甜腻味道更是扩散了许多,鼻尖全是茶叶的清香混着甜味,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宋庭这一句猝不及防的话,把温颂川梗得脖子连着脸全部都红了一大片:“你!你真是!恬不知耻!”
他自从灵阵出来,越发的不要脸了!
宋庭被温颂川骂了一通,不仅没有开始自我反省,反而愈演愈烈,他猛地弯下身,靠近温颂川的肩膀,对着他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声音委屈又不耐:“但是我最近真的很想你,卿卿。”
后面两个字带着撒娇的意味,声音磁性而温柔,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廓上,细微的酥麻感让温颂川的身体都紧跟着一抖。
他的脸从薄红进化到绯红,看起来就像是放在锅里被煮熟的样子。
温颂川抵着宋庭的肩膀,挣扎了几下:“你快放开我!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
宋庭反手就扣住他的手,让他挣扎不了,但是态度却跟他手上的动作大相径庭:“对不起嘛,下次不弄你了,我就是太想你了,好几天都见不到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宋庭垂下头,低声嘟囔着,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低下的头颅轻轻蹭着他的脖颈,温颂川虽然不习惯于这种亲密的距离,但还是没有躲避。
温颂川脸还红着,但宋庭这副样子,让他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你,你先放开我。”温颂川的态度也开始缓和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你。”
宋庭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戏,但是面上还是装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太过于拘束。咱们可是过了明面的道侣,又不是宗门里的那些偷食禁果的小弟子,为何要处处避嫌?”
宋庭看温颂川没有抗拒,继续道:“况且我本就心悦于你,这还需要什么遮遮掩掩吗?”
温颂川被宋庭这坦诚相待的态度给打懵了:“……你,心悦……我?”
宋庭点点头:“对呀,我就是喜欢你。”
温颂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喜欢不都是遮遮掩掩的,怕别人发现吗?宋庭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宋庭:“我知道之前我们是有很多误会,但是之前不都解开了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相信在以后漫长时间的相处之下,我会用自己的行动打动你的。”
宋庭说这话的时候直起身子,直视温颂川的双眼,看起来分外真诚。
温颂川嘴唇嗫喏了几下,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几乎转不过弯儿来:“我……”
宋庭捂住他的嘴:“你现在可以先不回答,没关系的。”
温颂川垂着眼点点头,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时间来好好思考一下他和宋庭之间的关系。
“只不过,如果之后我都没看到你,那我就会每天多想你一点点。”宋庭直接对温颂川剖开自己的心意。
他算是看明白了,温颂川吃软不吃硬,直接坦诚相待,外加装一下可怜,效果不仅仅是翻倍的好。
温颂川本来降下来的温度,都因为他的话重新回温,变得面红耳赤:“好了,我知道了。”
他开始推宋庭的肩膀,只不过力气没有像之前那么大:“你赶快起来,我的茶叶要煮糊了。”
宋庭依言,放开了对温颂川的桎梏。有时候还是要以退为进,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所以宋庭看着温颂川忙完,也准备开始往外走,回自己的屋子:“既然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那我就先回自己的屋子,你什么时候想去摘星楼,我随时陪你去,但是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宋庭说完这句话,就走向门外。
留下温颂川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止不住的跳。
他,好像有点开心?
第68章
这几日,轮到温颂川辗转反侧了。
每天早晨起来,他打开窗门,就能看到外面窗沿上摆放着一个小木雕。
有时候是他身上挂着的玉佩样式,有时候是须弥的各种样式和各种形态,有时候是坐着的他,生气的他,开心的他。
随着木雕在一旁的,还有一个纸质的信封。
里面也写着不一样的话。
“吾悦卿卿,深夜辗转难眠,望星似你,望月似你。”
“今日海棠花败,心叹可惜,念卿卿。”
“宗门弟子已启程回宗,吾留,待卿。”
这些话虽然都是说着家长里短,但是温颂川就是看得一阵面热。特别是那几句剖白心意的话,让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真的太不要脸皮了!”温颂川看完信就把信甩到了一边,“怎会有人可以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缓了一会,他眼珠子止不住往那信封上瞟。
地上是不是有点脏?
会不会把这个信封的封面弄得脏兮兮的?
于是他又站起身来,把刚刚扔到某个地方的信封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边嘟囔着边把这些信封收起来。
自此之后,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跑过去看看窗台那边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这种心情既激动又开心,还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这天早上,他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赤脚走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实响兴冲冲打开窗,但眼前却没见到之前熟悉的小玩意。
温颂川看到空落落的窗沿,还怔愣了一下。他似乎已经习惯每天早上出现在眼前的小惊喜了。
这是怎么了?
他第一反应是宋庭的新鲜感过去了,已经放弃了。
但是他没有相信这个结果。
宋庭什么样的人,他是了解的,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
那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想到这个可能,温颂川立马站了起来,马上跑回床边,穿上鞋子就夺门而出。
等他跑到宋庭的院子里,也不过是半刻钟。
庭院还是一样的郁郁葱葱生长着许多植物,舒展着自己的枝丫,焕发着勃勃生机。
只是院子里少有的寂静无声,让这个院子看起来清冷寂寥了许多。
温颂川站在院子前面,开始少有的踌躇。上一次宋庭的步步逼近还展现在他的眼前,他不希望自己的抗拒给宋庭带来一些伤心,但是他现在确实不习惯骤然与人亲近。
他现在怕宋庭失望。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些低声交谈的声音。因为隔得有点远,所以听不太清楚。
温颂川轻轻上前,靠近了几步,还是听不清。
他蹙了蹙眉,想了一会,还是缓步推门进去,站在离内门不过一臂的距离。
一开门,就听到程青阳的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疯了?作为宗主你不回去,还怎么主持大局?!你要任性也不是现在!!”
随后传来宋庭淡淡的声音,像是掀不起丝毫波澜:“我有事,办完了自然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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