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局是盛岁意万万没想到的,他也从来没听顾斯年这么说过。还好这会儿的灯光强烈,盖住了他脸上的红。
原以为盛岁意会说点什么反驳的话,顾斯年饶有兴致地等着呢,却听得盛岁意说:“确实,他从小就对我好。”
弹幕嗷嗷叫起来,这才是正经总结嘛。
盛岁意低着头,似是陷入回想,顾斯年擦擦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说:“我对你好是我愿意的,你别有负担。”
谁知盛岁意再抬起头时,眼眶竟然有点红。顾斯年善解人意:“迷眼了?”
“你胡椒放多了,好辣!”盛岁意眼泪汪汪地仰起头。
顾斯年忙不迭地给他擦眼泪,笑意更深。
【我不管,盛岁意就是感动得哭了!!】
【原来是小竹马啊,更好磕了】
【我觉得另外几个人要不就别来了,我能听他俩聊一晚上】
一边包饺子一边等一边聊,时间过得还挺快。坐了大半天车的二狗和小鸣已经睡下了,人类还在无望地等待。
“落地了!”终于有了好消息。
烧水下锅,大肚子小水饺挨个蹦进锅里,扑腾腾好不热闹。迟来的四人瞧见这满桌香喷喷的热食,眼泪都要下来了。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丁羽总结道。
终于聚齐了,趁着年节的欢乐,大家举杯共饮,吃吃喝喝。
盛岁意和顾斯年有差不多的习惯,就是如果是自己做饭,等饭上桌了反而没什么胃口了。
所以他俩都没怎么吃,坐在那儿陪人聊着天。聊着聊着,俩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
直播间已经关闭,只留了一个远镜头,拍着脸蛋红通通的嘉宾。
丁羽感叹了一句:“斯年和小意感情真好啊。”
盛岁意很快接上:“嗯,我也是最近发现我俩感情挺好的。”
哄堂大笑,盛岁意跟着笑,额头抵在了顾斯年肩头。不论说什么,顾斯年都不生气,只扭头问他是不是头疼。
盛岁意摇了摇头,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还是小声说:“喜欢你。”
顾斯年一愣,差点没跟上。他控制着酒量,没喝那么多,这会儿稍微清醒一点,因此脑袋还算能转。
他很快反应过来,轻轻亲了下盛岁意的额角:“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在我这儿,怎么都行。”
盛岁意抬起头,眼睛晶亮地瞧着顾斯年,看他眼睛里的温柔和深情。脑袋发昏的盛岁意抓住一个遥远却又清晰的念头,他觉得跟顾斯年能过一辈子,太幸福了。
“谢谢你,哥哥,早早地就来到我的身边。”盛岁意笑起来。
其实顾斯年刚刚就把他俩的麦关了,但似乎盛岁意这会儿并不在意这些,只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顾斯年心中有阵阵温流滑过,他摸了摸盛岁意的脸,轻声说:“还不够早。”
盛岁意一愣,转而点点头:“嗯,如果有下辈子,你要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好不好?”
夜晚有些凉,顾斯年把盛岁意的手拢在自己手心,他顿了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我们还没出生就认识了,那就指腹为婚。如果是小时候认识,那我就给你当童养媳。”
“中学呢,我就当暗恋你的狗腿子小弟。大学的话,我会对你一见钟情……”
盛岁意觉得自己脑子根本不会转了,为什么眼前的顾斯年这么好看,他这么想抱着,最好还能亲一亲。
顺着顾斯年的话,盛岁意开口道:“不论什么时候遇见,我都会给你说,我愿意。”
氛围太好了,他俩的眼睛里只有彼此,自动隔绝了周围的声音。意识甚至都有些模糊,双唇也渐渐靠近。
就在盛岁意的胳膊已经搂住顾斯年的脖子时,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呼:“没录上?!没录上嘛!!!”
第42章 奔腾不息2
晚上回了房间,顾斯年和盛岁意迷迷瞪瞪地又聊了挺久。
自打两人之间没什么藏着瞒着的事情,那感情就一直持续在高点,顶得很。
心里感动,可他俩行为上还真挺规矩,坐在那里盖着厚厚的被子,纯聊天。
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做那么频繁,这会儿纯纯情情的,他俩真挺不习惯。
“做吗?”盛岁意眨巴着眼睛,特单纯地问。
顾斯年立刻摇头:“都喝了点酒,把不住劲儿,怕你难受。”
盛岁意往顾斯年怀里一拱:“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顾斯年确定他这是懵了,脑袋里被自己对他好这一个念头牢牢占据,基本丧失思考能力。
这不是趁人之危的时候,顾斯年是真怕明早盛岁意起来难受,哄着他躺下。
盛岁意乐乐呵呵的,摸着顾斯年的下巴。过了会儿,他不满足似的,手继续向下探,在顾斯年的腹肌上作乱。
顾斯年闭着气,肌肉邦硬,盛岁意摸着不舒服,还“啧”了一声。
“祖宗,睡觉。”顾斯年双手双脚箍住盛岁意,试图制止他的乱动。
屋里就留了一个床头柜上的小灯,盛岁意晕晕乎乎的,可是心里美滋滋的,回抱住顾斯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乖乖闭上了眼睛。
别人的话听听就算了,顾斯年的话,盛岁意每句都听。
等盛岁意睡熟了,顾斯年才轻轻地把胳膊抽了出来,又俯身亲了亲盛岁意的额头。
爱情究竟有多大的力量,顾斯年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力量,来自盛岁意这个人。
盛岁意像小太阳似的,照亮了他的人生,让他学会了去寻找生活的乐趣,去努力向前。
所以顾斯年总觉得,他如果没有爱上盛岁意,才是奇怪的事。
一夜安眠,睡迷糊了的盛岁意搞错了自己的隐形眼镜度数,吓得以为镜片掉到眼睛里了。
率先完成佩戴的顾斯年立刻凑过去扒拉他的眼皮:“这不在里面呢嘛?”
“在呢?”
“在呢。”顾斯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盛岁意的眼泪。
怕其他人等急了,盛岁意催着顾斯年先出去,他留在房间里继续捣鼓。
不在外面的盛岁意依然是全场的中心,他也不知道为啥戴错眼镜的他在顾斯年嘴里成了“可爱”。
想不通,真想不通,顾斯年究竟对盛岁意有多少层滤镜?
*
最后一次拍摄,三组嘉宾聚齐,共同探寻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旅行趣事。
六个人都是爱热闹的主,一上车就叨叨个不停,吵得导演差点把耳朵塞上。
“幼儿园的……”导演自顾自念叨着。
副导演瞅他:“谁不想要活泼的嘉宾,没事儿偷着乐吧!”
这话不假,台里年前的总结会上,《哇哦!哇塞!》被拿出来表扬,其中一点就是说嘉宾选得好。
赞许,导演都收着了,但其实他自己知道,一开始他只是想找点有话题性的人,这才选上了顾斯年和盛岁意。
他的镜头,记录下了真实的他们,也让人看到了真诚的他们。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选对了。
不过这个问题要是拿去问盛岁意,他会说这节目好啊,记录了他和顾斯年恋爱的过程。
但出于各种原因,顾斯年是不会让他回答这个问题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就留着他们自己回忆好了,并不需要每个人都祝福,也不需要谁羡慕。
在这一点上,顾斯年一贯坦然,他知道盛岁意也是。有时镜头前的真情流露是抑制不住,但更多的,他们不会去作秀。
爱情是自己的,生活更是。不论何时,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站,三组嘉宾来到了黄河边,准备体验一种特殊的摆渡工具,羊皮筏子。
对盛岁意和顾斯年来说,羊皮筏子并不陌生,他们小时候见过。那时候他俩都很想尝试,被盛裕隆打回家了。
盛岁意觉得盛裕隆不一定是宝贝他,可能是在是害怕顾斯年受伤。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心底的念头还在,顾斯年和盛岁意跃跃欲试地在岸边搓手。
丁羽是个小胆儿,和林艺文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担忧安全问题。
全场最放松的要数小草小卓了,他俩带着二狗和小鸣,在遮阳伞下,悠哉哉喝着热豆浆。
瞧见主人和奔腾的大河站得那么近,二狗急得不行,冲着河边汪汪叫。
小鸣看二狗急,也不甘示弱地叫起来:“岁岁,岁岁!”
俩小动物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显得可关心主人了。
小草磕完一把瓜子,不紧不慢地抱起二狗,喂给它一小块肉,安慰道:“没事儿的,你的爸爸们可勇敢了。”
小卓抖着肩膀笑,觉得小草在哄幼儿园小孩。
没错,羊皮筏子是关于勇敢者的生存故事。
黄河奔涌不息,波浪滔天,变幻莫测。想要成功到达彼岸,需要智慧,更需勇气。
今天要为节目组划羊皮筏子的水手,是个能说会道的大爷。他指着面前翻滚的黄河水,乐呵呵地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就是筏子客,我们家啊,很久以前就在黄河上讨营生。”
“这条河阴晴不定,我们又畏又喜,只希望能和它和睦相处。”
吴大爷声音很沉,听起来便带着岁月的厚重感。盛岁意牵着顾斯年的手紧了紧,顾斯年用力回握过去,算作回应。
曾经的黄河上并无大桥,百姓便用这一个个筏子托送货物。在黄河上下游各处,都会有筏子客的身影。
这是生活,并非是旅行打卡点。
想到这儿,六位嘉宾吸了口气,收了些嬉笑的表情。
吴大爷倒是轻松:“哎呀,不要这么严肃嘛。现在有桥有路,多好啊。”
“来嘛,今天我带你们好好感受感受。”
节目组自然不会让嘉宾在面前这片水域飘行,那难度太低,以这几位的心性,搞不好要在筏子上睡着了。
六个人穿上救生衣上了快艇,吴大爷抡起筏子搭在艇前,手臂一伸,下了口令:“出发!”
他们要前往水浪更大的区域,好好体验一下在筏子上,随着波涛自然起伏的感觉。
快艇开出去挺远,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林耀率先紧张起来。他坐在靠近吴大爷的地方,扯着嗓子问:“大爷啊,我们除了救生衣,没别的防护了吗?”
吴大爷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抿着嘴笑了声,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回:“有我呢,怕什么呢。”
陈明宗和丁羽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却看向别处,并不在对方身上停留。
只有顾斯年和盛岁意很是放松,盛岁意甚至试图伸手去试试水。快艇速度快,顾斯年怕他失去重心,搂着他的腰把人拖回来了。
“等会儿有喝水的时候。”顾斯年说道。
盛岁意哈哈直乐,他没什么反应,这话却让旁边的林艺文听了吓一跳。
林艺文犹豫地说:“会不会,喝拉肚子啊。”
顾斯年忍俊不禁,又不敢真笑出来,宽慰她:“姐,你别张嘴就行。我家这个,肯定是要嗷嗷叫的。”
“好吧……”林艺文笑了声,稍稍放松了些。
他们这只羊皮筏,配了13个羊皮胎,分成三行,以四个、五个和四个排布。
上了岸,见吴大爷在做准备工作,林耀又走过去攀谈:“大爷啊,这筏子要是破了一个羊皮咋办啊?”
“不能咋办啊,一样能靠岸。”吴大爷笑了一声,“你当时小汽车啊,爆一个胎就慌神呢。不会怎么样的,毕竟我们以前一上了河,很难回头,总得想办法到对岸嘛。”
这话说的林耀又安心又紧张,最后是林艺文狠狠拍了他一下:“走吧,你不是买保险了吗?出了事,咱娃也有的生活,别怕了。”
盛岁意差点没跟上林艺文这安慰人的方式,他皱了下眉头,扭头看顾斯年:“咋办,我受益人写的你啊。”
“那要不给爷爷打个电话嘱咐一下这事儿,请他记得去领钱?”顾斯年顺着盛岁意的话,似笑非笑地说。
“边儿去!”盛岁意毫不客气地推了顾斯年一把。
不管此刻什么心情,六个人坐上羊皮筏子之后,都不得不稳住了情绪。
能在这里感受击水中流的激烈,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坐稳了吗?”吴大爷举起了手。
只有盛岁意大声应他:“好啦!!!”
他身旁的顾斯年也挺想应的,奈何盛岁意一屁股坐在了他衣角上,他在努力整理。
吴大爷声音昂扬地吼出声:“出发!”
顿时,快艇上的人松了手,筏子随着水波,瞬间被推离。一阵风刮来,瞬间打起了浪,冰凉的水扑面而来。
“啊,凉凉凉凉!”盛岁意激动地喊,被顾斯年捂住了嘴。
顾斯年是真怕他拉肚子,所以觉得此时不让他张嘴是最好的选择。
丁羽和陈明宗激动是真激动,害怕也是真害怕,两人的手紧紧握着,终于看向了对方。
“陈导……”丁羽艰难开口。
陈明宗“哎”了一声,以为丁羽也会像盛岁意那样真情流露。
丁羽点了点头:“我有个好点子,回去就写。”
这话全被坐在他们背后的顾斯年听去了,他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只是这风大浪大,他没法跟盛岁意解释,只能自己笑,对上了盛岁意不解的眼神。
不过很快盛岁意就顾不上问顾斯年在笑什么了,因为筏头的吴大爷高声唱起了歌。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
“几十几道湾里几十几只船哎。”
……
浑厚的声音配上滔滔河水,瞬间让所有人被定在了原地。时空的悲怆感仿佛交织在此刻,让人看到了千百年的岁月变迁。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岸边竟有筏子客同吴大爷对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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