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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里墨斯有些心疼。
“没事吗？苍澄。”
苍澄想要自己站着，但是因为魔力消耗过度以及身体不适，他眼前一黑，直接靠在了希里墨斯身上。
他虚弱地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心声沟通。
苍澄：[没事，还好你来了，不然这两个家伙有些难对付。]
希里墨斯揽着苍澄的手紧了紧：[我在。]
几分钟前，苍澄发现自己无法应对两位改造人时，便与希里墨斯沟通，让对方将星舰攻击引到这里来，用敌人的武器消灭敌人。
于是这才有了星舰攻击炮轰改造人的一幕。
如果没有希里墨斯在，苍澄……大概只能多放点血再麻烦真理之门一次了吧！
爆炸的烟雾散去，两只改造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们中的一个被炸掉了半身，身体虚弱地起伏着，将死不死的。
而另一个改造人则只是全身鳞片大面积脱落，露出了作为人类的白皙皮肤。他面朝上仰躺着，嘴边咳出血，一只黑色的眼眸正在聚焦与涣散间交错。
连星舰的炮火都轰不死这两个改造人。
苍蓝星域这是制造了什么怪物出来。
“我先解决星舰。”
见改造人暂时失去战斗力，希里墨斯便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星舰上。
原本威风凛凛的钢铁巨物已经被希里墨斯轰得千疮百孔，它大半个舰身的武器都被希里墨斯毁了，只剩下几种武器还能用。
只要把这些武器都毁坏，星舰也就废了。
绝对不能让这星舰威胁到苍澄。
如此想着，希里墨斯再次将炮火对准星舰。
原本12组翅膀变幻成了飞翼光束炮，被毁了4组，还剩8组，不过这些够了。
它们拦截着追踪炮，为希里墨斯争得片刻安全。
明灭的火光在他身后炸开，飞旋的气流吹拂起了他的黑发。
火光蔓延。
希里墨斯一个冲刺，在密集的炮火中直接站到星舰的舰身上。
他拿出双枪，对准出炮口就是一枪。
‘轰’的一声，炮口被毁了一个。
希里墨斯再转移到另一个出炮口，继续扣动扳机。
直到双枪的能源全部用完了，他才暂时停止拆星舰武器的行动。
希里墨斯接着又在2秒内拆了枪支，把它们当成引燃物，塞入另一个出炮口。
炮口凝聚的能量接触到枪支残骸发生剧烈反应，爆炸声再次响起，左炮口又被销毁了一个。
双枪的能量用完，希里墨斯又拿出步枪。
步枪的能量用尽，希里墨斯再抽出光剑。
直到光剑的光芒也消失了，希里墨斯便徒手拆掉武器口，锋利的黑色指甲折了又长，而他完全不感到疼痛。
希里墨斯穿着的临时装甲，其能力已经能匹敌老式机甲，甚至隐隐拥有了外骨骼的强度。
然而面对庞大的星舰仍然不够。
翅膀变幻出的飞翼光束炮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下，被毁得只剩最后两个。
轰的一声，白色的光束与飞翼光束炮撞在一起，飞翼又被轰毁一只。
希里墨斯的侧脸被残骸划出了一道血痕，然而他没有心情去管。
他微微喘息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整个手都满是伤痕血流不止，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左手已经有部分变成透明的了。
时间，不多了。
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苍澄扫除一切障碍。
*
杰拉在主控室中疯狂按着攻击按钮。
那个异族就像是只苍蝇一样，怎么轰也轰不走，简直太可恨了。
“去死去死啊！”
杰拉按下主炮攻击按钮。
星舰系统冷冰冰地提示道：【主炮损坏，无法进攻。】
“可恶！可恶！”
【右舷追踪弹6~11号损坏。】
【右舷等离子光能炮3号4号损坏。】
【底部聚能炮损坏。】
【右引擎损坏，动能循环损坏……】
一阵阵提示音以及主控室一直闪烁着的红色警报灯，令杰拉心乱如麻。
“ANKEN呢！ANKEN是不是被那两个改造人玩死了？！”
【确认登记人物ANKEN，生命体征中等。
确认登记人物改造人1号2号，生命体征微弱，濒死。】
“该死的！那两个S级改造人竟然搞不定一个柔弱的灵纹师？！”
杰拉用拳头狠狠敲了屏幕。
他以为ANKEN一定会被改造人弄死，谁知道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反而被ANKEN弄成了濒死状态。
【左舷追踪弹1~8号损坏。】
【左舷侧炮口全部损坏。】
……
“闭嘴！！”
【星舰AI0159，进入静音模式。】
星舰的能量所剩不多，并且星舰损坏率巨大，此刻根本无法起飞逃离。
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星舰真的会被这个异族拆完，没了星舰，杰拉知道他肯定要玩完。
所以……趁着还有能量，他要把ANKEN和这个可恶的异族，统统解决在这里。
“1号主炮外装甲脱离，同时聚能，连射瞄准ANKEN！”
这艘星舰的主炮做了一定的改造。
双出炮的设计使得星舰哪怕主炮被毁，也拥有翻盘之力。
杰克认为，没人能想到他的星舰竟然拥有两枚主炮。
ANKEN，他死定了！
*
苍澄扶着一块石头恢复精神。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黑一阵，过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他看着希里墨斯冲入了星舰炮火中，看着对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继而星舰迸发更加巨大的爆炸。
他的视力不算好，看不太清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浓烟一阵一阵冒出。
或许……他应该和明柏一样，戴上高科技AI镜片才对。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好好看看墨的动作。
他或许也应该去学学怎么用苍蓝星域高科技产品，这样哪怕自己魔力不足凝聚不出灵纹，也不会陷于被动。
苍澄走神地想到。
来到苍蓝星域后他一路顺风顺水，无论是灵纹还是落日星发展都异常顺利，但今天的遭遇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强。
如果不是有墨在的话……他会伤得很重吧？
想起墨，苍澄忽然感到有些心慌。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什么被抽空了。
苍澄歪了歪头，困惑。
是墨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正当苍澄起身，准备去墨那边看看之时，一道划破天际的光束，正直逼他而来。
是星舰的主炮攻击！
苍澄当即凝聚风之翼纹。
然而主炮攻击范围很大，而苍澄的风之翼纹速度也不够快。
光束击中地面，刚刚才飞出几米高的苍澄，被主炮的边缘擦中。
他像是被击落的鸟儿一般，从空中坠落到地上。
背部一片血肉模糊。
苍澄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的伤，第二发主炮攻击紧随而来。
他忍着疼绘制灵纹。
首先生效的是大地之怒，一道道5米高的土墙瞬间生成，它们为苍澄筑起了防御壁垒，保护着重伤中的苍澄。
主炮与大地之墙接触。
不到1秒，墙就被击成了碎末。
泥土制作成的墙体轰然倒塌，它们完全阻挡不了主炮的攻击，只能稍稍削减其攻势。
苍澄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继续绘制着第二个灵纹。
封禁纹，生效！
能量无效化的领域空间以苍澄为中心生成，白色的光束一经进入这个空间，能量就被吸收分解。
主炮的能量光束在封禁纹的作用下变小，却没有完全消失。
苍澄继续绘制第三道灵纹，火红色的骤然点亮了眼前的空气。
火球连环！
苍澄用爆炸对冲爆炸，以此削减主炮的攻击。
主炮的攻击确实被拦下了，然而能量与能量的碰撞产生的巨大余波，在距离苍澄几米的范围内炸开火光。
苍澄只来得及再凝聚一道风墙纹为自己抵挡伤害。
主炮的余波以及爆炸的冲击，将苍澄掀翻往后了好几米远，一路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被呛得不能呼吸，咳嗽不止，视觉也因为强光爆炸一瞬间目盲，耳朵更是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
脆弱的身体全身都在疼，肋骨和脚大概率骨折了。
他伤得很重。
但苍澄知道他不能在原地停留，他必须动起来。
因为在刚刚爆炸中，他看到了第三发炮击已经凝聚而来。
炽烈的热度直逼而来，苍澄能感觉到热浪正向他袭来。
苍澄此刻看不见，听不见，只能凭借着感觉再次凝聚大地之怒。
是哪里吗？
他会被轰成碎片吗？
他会不会被轰回西亚西大陆呢？
热度逼近时，当白芒即将把苍澄吞噬时，苍澄走神地想到。
下一刻，在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的凄厉白光下，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将苍澄牢牢抱在怀中。
他说：“不要怕，我来了。”
然而苍澄此刻，什么都听不见。
第53章 消逝者
强光照亮了天际，剧烈的轰鸣声下，大地都似乎在颤抖。
飞沙走石之间，希里墨斯为苍澄撑起了一片安全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苍澄脸贴在自己心口，用强健的心音，安抚着对方的无措。
往日神采奕奕的漂亮青年此刻脸花了不说，背部满是血污，粗粗一看没有一处完好。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折着，看起来就很疼。
希里墨斯都不敢将手放到对方的背上，生怕弄疼了对方。
他自己受过的伤要比苍澄现在的伤要重得多，这样的伤去治疗舱中躺个半天也能好。
但看到苍澄此刻的模样，希里墨斯的心很痛，很难受，比正在承受的主炮攻势，还要痛。
他没能保护好苍澄。
苍澄被圈到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中透着一股薄荷香味。
苍澄不讨厌这个气味，因为这是他所信任之人的味道。
是墨啊……
苍澄现在虽然听不到声音，不过耳朵贴在对方的心口，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以及心跳的震动。
一下一下地，十分有力。
发散的意识被拉回，苍澄抬手，轻轻碰了碰希里墨斯的衣服。
不过因为没有力气，满是小伤口的手只是虚虚搭在对方的衣角。
外界的炮火以及纷争无法影响到苍澄这片小小的空间，连爆炸的热浪与余波，也被希里墨斯隔绝在外。
仿佛世间的一方净土，令苍澄感到十分安心。
有墨在，真好。
苍澄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希里墨斯的怀中。
只是下一刻，对方强健的身体开始紧绷，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苍澄的颈间，黏腻的，令人不安的。
怀抱着他的怀抱，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连心音都乱了。
怎么了？
苍澄从希里墨斯的怀中抬起头，无神的眼眸慌乱地四处乱瞟。
他想要捕捉那抹身影，不过他却暂时看不见，视线之中唯有一片黑暗。
苍澄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嗓子呛了烟，他只能做出张嘴的动作，说不出一个字。
苍澄感到很慌。
他忍着痛，手在身前乱摸，只是这次，他连对方的衣摆也摸不到。
墨呢？
怎么不在呢？
黑暗中的唯一一道光，也开始消散。
苍澄用心声沟通道，语调发颤：[墨？]
心声带上了一丝慌乱，听得希里墨斯难受。
他伸手想要为苍澄擦拭掉脸上的污渍以及血迹，只是已经无法凝聚出实体的手，并触碰不到苍澄。
与星舰对垒消耗的体力，以及为了保护苍澄而凝聚出的能量屏障，将希里墨斯的能量消耗殆尽。
时间……到了。
希里墨斯垂眸注视着苍澄，眼神专注而温柔。
他低头，用自己还没有虚化的额头，贴上了苍澄的额头。
他安抚着苍澄，感受着苍澄，也努力记住苍澄的触感。
希里墨斯：[我拆了星舰能源，封了星舰舱门，但没来得及杀了主控室的人，苍澄你要小心。]
[落日星的无污染食物已经引起了关注，落日星需要武装力量震慑不安分的窥探者。]
[苍石能源在没有找到可靠的合作伙伴前，绝对不能被发现……]
希里墨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这大概是他27年来，除了演讲致辞以外，一次性说过最多的话了。
[我可能不能再在你身边教导你常识了。不过现在想想，我在你身边时，似乎没有帮到你什么。]
在苍澄身边待的这些日子，大概是希里墨斯人生中最愉悦开心的日子。
他从苍澄身上得到了安宁与喜悦，他跟着苍澄见证了一颗边境星的复苏，和苍澄一起在竞技场留下足迹……
苍澄给予了他作为上将希里墨斯时，没能体会过的情绪。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为苍澄做更多，甚至还让苍澄伤成这样。
希里墨斯，星际最强战力，最年轻的上将，也有无力的时候。
[苍澄，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觉醒者。很高兴能认识你。]
说这话时，希里墨斯的语气是带着笑意的。
他忽然想起与苍澄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对他的尾巴有着浓厚的兴趣。
这个令希里墨斯不齿的异族外观，却总能令苍澄露出欣喜的表情，那个时候对方黑眸奕奕，笑意盈盈，似乎看待珍宝一样，渴望着他的尾巴。
反正……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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