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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那天在天台顶上被迅速治好的后腿似乎也开始疼痛起来。
“咔嗒——”
三个房间的锁应声而开，走廊另一侧传来激烈的枪声，但却迟迟没有脚步声能靠近艾尔维斯的方向。
想必是达米安已经将敌人拦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艾尔维斯放心地继续动作。
［宝贝，你小心一点。］系统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世界还有重启的机会，可是你没有了。］
艾尔维斯心脏漏跳了一拍。
世界毁灭的场景仿佛海市蜃楼一般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他晃了晃脑袋，尽量忽略从心底涌上来的绝望感。
这个世界还好好的，他正在和好朋友一起破坏一个邪恶的阴谋，努力拯救别人的生命。
这是有意义的。
艾尔维斯不再犹豫，他一把推开大门，快速将实验室角落里放置的一张可移动病床拖出来，直接扯掉他们身上的监测仪器，把三个孩子全都放在了床上。
他扯开床单绑成绳索，将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全都固定住，然后用力一推，跟在病床后面迅速跑了起来。
紧紧跟在艾尔维斯身后跑进来的奥利奥配合默契地咬着一根拴在病床前的绳子，像雪橇犬一样配合艾尔维斯的行动。
他们奋力朝着达米安的方向跑去。
还有五分钟。
在途径刚刚那个被达米安爆破的房间时，艾尔维斯看见那扇被封闭的铁门已经发生变形，汹涌的河水在房间里泛滥，巨大的压力恐怕已经让这扇铁门承受不住。
三分三十秒。
达米安那边显然遇到了麻烦，恐怕是那些源源不断的杀手又追了过来。
艾尔维斯陆陆续续看见几波躺在地上已经被达米安解决的杀手。
他迅速推着车小心翼翼地越过它们，可还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病床上的孩子们差点被颠到地上去，艾尔维斯堪堪稳住病床，奥利奥焦急地叫了一声。
艾尔维斯一脚踢开地上杀手的腿，用力推了一下病床，然后自己也踩在病床上，向达米安的方向迅速滑过去。
奥利奥紧紧跟在他身边。
三分钟。
他能听见防水凝胶膨胀失效的声音，大门上镶嵌的、用来固定安全门的部分螺丝已经承受不住压力被弹飞了出去，射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子弹一样的声音。
达米安的背影就在眼前，他正解决掉最后一个对着他们开枪的杀手。
艾尔维斯总算松了口气。
在看见艾尔维斯出现的那一刹那，达米安也松了口气。
“跟我来。”达米安接过病床。
艾尔维斯看见他肩膀上的皮肉翻卷起来，冷兵器和热武器造成的伤害让达米安身上出现不止一处伤口，他正血流不止，但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继续拖着艾尔维斯向前飞奔。
达米安已经找到了可以逃生的通道。
如同艾尔维斯预料的那样，修建这间地下实验室的人确实给自己留下了预备的逃生通道。
两人合力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三个孩子塞进逃生潜水艇，刚刚的研究员此时已经在里面了，小小的潜水艇被塞得满满当当。
紧接着是奥利奥。
“汪——”
你们也快点进来！这里太危险了！
奥利奥两只前爪扒在潜水艇的入口处，吐着舌头冲着艾尔维斯和达米安汪汪叫着。
艾尔维斯的耳朵捕捉到轻微的震动。
他能感受到走廊里再度传来脚步声。
艾尔维斯也想不通这个实验室里为什么隐藏了如此多的杀手，但无论如何他们得赶紧逃离这里。
可是，这个潜水艇并不大，看得出来将潜水艇放在这里的人恐怕也只是打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独自逃生而已。
实验室里那些杀手和普通实验员在这间实验室主人的眼里，恐怕都只是工具。真正需要被安全带走的，是被达米安抢过来的那支药剂，以及他们救下的这个高级实验员。
小型潜水艇里塞进一个实验员、三个孩子以及一只肌肉罗威纳就已经满满当当。
这间实验室的其他人员恐怕从来没有想过实验室会被河水冲毁，除了放置这个逃生装置的人。
艾尔维斯突然想到，也许实验室的主人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等到药剂造好之后，就直接毁掉这里。
而达米安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达米安，你快进去！”艾尔维斯伸出手，将达米安往潜水艇的方向推搡。
两分三十秒。
艾尔维斯感觉耳边似乎已经传来了河水在走廊里喷涌的声音，被达米安关上的大门口传来枪声，有人正在试图破门而入。
“别想了。”达米安说道，“这里只剩下这一艘潜水艇，奥利奥进去之后，里面恐怕只能再塞进去一条腿。而我并不准备把我的左腿和右腿留在里面。”
艾尔维斯沉默了。
这个小小的潜水艇确实没有办法再塞下多一个人，他和达米安谁都没办法进去。
奥利奥从潜水艇里跳了出来，他汪呜汪呜地咬着艾尔维斯的裤脚，把人拼命往潜水艇的方向拽。
艾尔维斯低头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他们可以拜托你吗？奥利奥。”
两分钟。
“你可以把那个实验员的绳子咬开，看着他开潜水艇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艾尔维斯飞速说道，“等上岸之后，你就马上去找……去找我爸爸。”
艾尔维斯将杰森送给他的手表放在奥利奥鼻尖，示意奥利奥记住杰森的味道。
奥利奥低声咆哮着，聪慧的大狗显然明白了艾尔维斯的意思。
但是在动物的概念里，保护幼崽是他们这些成年犬应该做的事，奥利奥当然不肯把艾尔维斯和达米安留在这里？
“汪！”
大狗完全不理会艾尔维斯的催促，他一会儿去咬艾尔维斯的裤脚，一会儿又去用脑袋拱着达米安。
很显然，通人性的教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想自己留下，把逃生的机会留给艾尔维斯和达米安。
然而两个孩子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达米安动作强硬地将奥利奥抱起来，一把将挣扎不休的大狗塞进了潜水艇里。
一分三十秒。
达米安黑进中控室，直接按下发射按钮。
潜水艇里，黑色罗威纳将脸紧紧贴在视窗上，眼里人性化的焦急透过玻璃传出来。
在潜水艇消失前，艾尔维斯安心地看见罗威纳一口咬在了那个实验员身上。
“你相信我吗？凯撒。”达米安看向艾尔维斯，“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一分二十秒。
艾尔维斯看着达米安，其实正在心里和对方说同样的话。
他还有一个盲盒，是上次完成系统任务之后得到的奖励，他还没有开启过。
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他隐约感觉那东西也许可以帮助他们。
达米安不说话，低头将救生绳在自己和艾尔维斯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紧接着他一拳砸开实验室存放灭火器的玻璃窗，将灭火器牢牢握在手里——这东西也许可以帮助他在水下控制方向。
“这里不过是位于哥谭底部大约10米左右的位置，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运气好一点，可以赶在最后一口气消耗完毕的时候浮上水面。”
达米安有这个自信，他直直看向艾尔维斯：“变回猫咪的样子，我带你出去。”
艾尔维斯：！！？？
“你……你……我？”
“动作快点。”
“哦。”
艾尔维斯条件反射地答应下来。
好吧，看来达米安已经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
原本属于人类的身体慢慢缩小，最终变成猫咪的样子。小猫猫抖了抖身上的毛，睁着一双蓝眼睛，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达米安，眼里全是信任。
达米安有些不合适宜地盯着艾尔维斯的小短腿，心想艾尔维斯变成人类的时候腿可没有这么短。
艾尔维斯似乎猜到了达米安在想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喵了一声。
少年迅速将猫咪抱在自己怀里：“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如同达米安所预料的那样，疯狂的河水涌进房间，短短两秒钟的时间，这间实验室就毁于一旦。
巨大的冲击力让达米安尚且年幼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他拼尽全力抱住怀里的猫咪，在河水填满房间的一瞬间，启动了另一个程序。
这是他在这间实验室的中控室里发现的自毁程序。
敢伤害凯撒的混蛋最好永远留在这里。
遥远的爆炸声传来，整间实验室都开始不断振动，就像发生了地震。房间另一面，河水从另一个方向涌来，与门口涌来的河水混在了一起。达米安抱着艾尔维斯在这片浑浊的水中浮浮沉沉。
中控室里各种物品被河水冲得七零八落，脆弱的墙体完全承受不住河水的力量。
达米安拼命睁开眼睛，借着灭火器喷出时的反作用力，用尽力气穿过墙壁的大洞向外游去。
此时此刻在蝙蝠洞里，蝙蝠电脑亮起红色警报。
布鲁斯透过监控看见哥谭河边向外突出的一小块人造土地以一种极其迅速的姿态垮塌下去，从地面废弃的厂房到地底的地基，全都在短几分钟内消失在监控中。
蝙蝠侠迅速出动。
正在河流冲刷下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十分不好受，尽管达米安已经尽一切可能考虑到了所有危险情况，但有时候，糟糕的运气也能致命。
倒塌的墙壁迅速向达米安压下来，在一片慌乱中，达米安只顾得将怀里的猫咪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则被那片墙壁压在了河流底部。
艾尔维斯从达米安的衣服里离开的时候整只猫都是懵的。
把一只可怜的小猫猫放进河水中，这简直是一场酷刑。
艾尔维斯挣扎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迅速变回人形，他屏住呼吸，拉紧身上的安全绳向着达米安的方向游去。
猫咪真的很讨厌水，何况艾尔维斯并不会游泳。
系统在他脑海里呼唤的声音时高时低，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崽！艾尔维斯！小心——”
系统还在说什么，可是艾尔维斯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眼里只有被压在倒塌墙壁下的达米安。
达米安的绿眼睛正焦急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背后。他拼命地做着手势让艾尔维斯快躲开。
艾尔维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背后的水流似乎不太对劲。
在水的阻力下，子弹也依旧以一种能够贯穿他脑壳的速度袭来。那群实验室里隐藏的杀手居然也追了上来。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受控制，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达米安。
他好像又再度变回了猫咪。
猫咪锋利的爪子挠上了不知谁的眼球和鼻梁，原本就已经十分浑浊的水流染上鲜红，里面有杀手的血，也有艾尔维斯自己的。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可是达米安还没有被他救出来。
“要开启盲盒吗？”这是系统的声音。
盲盒。
对，他还有这个东西。
“要。我需要它！”
艾尔维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告诉系统，开启盲盒。
与此同时，在哥谭市的另一边属于黑面具的地盘上，另一场战斗仍旧在持续中。
阿尔忒弥斯的斧子被比扎罗狠狠揪下一个角落，灵魂被撕裂的感受让这位来自亚马逊的女战士也痛苦不已。
更别提人类之躯的杰森。
黑面具哈哈大笑着，正准备控制比扎罗给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与比扎罗之间的联系迅速断裂。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断了他们之间的神经脉络。
黑面具大叫一声，口鼻迅速涌出鲜血，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上，十分痛苦地捂着脑袋大声嘶吼。
而刚刚还全力冲向杰森和阿尔忒弥斯的比扎罗则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第26章
艾尔维斯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他感觉眼前闪过耀眼的白光，让他完全无法睁开眼。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嘟嘟囔囔说话，但传入他耳膜的声音却都经过了扭曲变形,让他完全分辨不出具体内容。
“F*ck,这该死的子弹怎么这么小？我取不出来！”
“你冷静点，大红。”另一个声音说道，“难道你不应该抱怨你的指头实在粗糙到没有办法进行如此精密的手术吗？而且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留下来,你留下来只会添乱！”
“这是我儿子！”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开位置，让手术进行得更顺利。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贴心地担任了助手的角色，偶尔骂骂咧咧地为主刀医生——蝙蝠侠擦掉额头的汗水，顺便递上另一柄他所需要的手术刀。
“好了好了！这颗取出来了！该死的，快输血！”
“下次应该把这该死的手术室建得更大一点！”
“保持安静！”全家声音最低沉的人一出声，所有人放在明面上的咒骂转为暗中咒骂。
他们全神贯注地进行了一场奇怪的手术。
手术室里的仪器正在滴滴作响，各种曾经为蝙蝠家族兢兢业业工作、拼尽全力挽救他们性命的装置此时此刻正连接在一只幼猫身上。
幼猫被打了麻醉剂，正翻着白眼，舌头吐出来,四脚朝天。
是放在社交媒体上会被猖狂的人类嘲笑并且吸秃,还要作为一辈子黑历史打印成册贴满楼下小区的样子。
幸好艾尔维斯本人看不见这幅场景。
猫崽身上的毛毛东一块西一块被剃得坑坑洼洼,以便蝙蝠洞里令人尊敬的‘医生们’为它进行手术。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真的就是一只曼基康矮脚猫而已,他真的……我是说……杰森,你现在要趁机测一测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好方便我们确定这就是你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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