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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男人今天身穿一件宝蓝色的衬衫，他的外面被秦念强行要求套上一件围裙，生怕男人的高定衬衫被酱料汤汁溅到。
封妄肩宽腰细，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小。
他把袖口挽到胳膊处，站在厨台，一下一下搅动着锅里的牛腩。
即便是在简单地搅动着食物，男人眉眼之间也是十分专注。
“这种事情讲究一个愿者上钩，一切随缘。”
虽然封妄都这么说了，但是秦念还是一直盯着玻璃门外看，望眼欲穿。
终于是在快到饭点的时候，店内的推拉门被人推开，两个年纪轻轻，妆容精致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请问，这里是刚开业吗？”
其中一个姑娘问道。
看到有人进门，椅子上的秦念赶紧跳了下来，跟只蝴蝶一般，马上跑到两个顾客面前。
“欢迎光临，我们今天新开业，还可以免费点歌听钢琴曲哦~”
封妄：怎么忽然加了我不知道的服务？
后面那一项是秦念自己自作主张添加的，想要多点附加服务，吸引外人。
封妄将煤气炉上的火调小，然后走到两人面前“欢迎光临，这是今天的套餐。”
他的态度矜持，完全和活泼的秦念相反。
他把菜单递给了两位顾客“今天的套餐价是288一个人。”
288的套餐价格，对于D国首都的消费不算高，但是也算不上低。
两位顾客看了一眼这家店的两位主人。
年纪大点的男人身材高大，模样矜贵，眉眼锋利，明明就是一副上位者的气息。
年纪小的青年脸上还带着少年未褪去的稚嫩，神情眉眼皆是天真。
男人走过来的时候，手还不经意之间搂住了青年的腰身，青年也顺势而然的站在男人的一侧。
两位顾客两人互看一眼，眼里带着对方才看得懂笑意。
“那麻烦给我们两份套餐吧。”
“好的！”
秦念应得飞快，马上飞奔到厨台面前，开始把需要的盘子一个一个的拿出来。
封妄走过去，把位置占了，握住秦念还在准备餐碟的手“你去弹琴吧。”
“欸，为什么。”
“快去吧，别说那么多，这里我来弄就好了。”
秦念不明所以，但是听封妄这么说，还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先生你一个人可以吗？”
封妄笑道“你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只要送上去就可以了，完全没问题的。”
听到他的保证，秦念又飞奔到两个姑娘面前。
“请问，两位想听什么呢？”
秦念问那两个女孩。
“都可以，我们不挑，你随便弹弹就好了。”
既然如此，秦念走到钢琴钱。
青年穿着白色T恤，坐在椅子上，比起一层不变穿着燕尾服的钢琴演奏者，他的身上多了几分青春不羁的气息。
《献给爱丽丝》在他飞舞的十指中倾泄而出。
青年神情专注，头上意大利吊灯的灯光打落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如同蝶翼，宁静而美好。
节目里，秦念不是没弹过琴。
只是他弹琴的那个场景是在北岛校园的礼堂里。
那时候的环境，嘈杂而混乱，钢琴的音质也不够好，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婚礼上的新郎新娘上。
几乎没有人把目光放在秦念身上。
而此时的秦念，灯光笼罩之下，仿佛成了店内的主角。
他操纵着钢琴，掌握着店内的气氛。
那两名女顾客没忍住，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一旁的封妄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去阻止，他将秦念早上做好的菜放到盘子里，简单的做了一个摆盘，然后送了上去。
有了第一组顾客的进门尝试，后面便源源不断来了第二组、第三组。
前一天准备的食材，没想到在短短一个中午就卖完了。
在顾客离去的那一刻，秦念也停止了自己演奏的双手。
在店面的大门挂上“closed”的小牌匾后，两人结束了一天的营业。
接下来就是收拾残羹剩饭了。
秦念收拾餐盘的时候，问道“刚才你怎么让我去弹钢琴啊，我还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封妄“左右也只有三桌东西，怎么可能忙不过来。”
他忽然说道“你参加的综艺集数我都看过。”
“节目里的你，是个很好的人。会做饭，会帮助他人，人也很不错。但是——”
他顿了顿“我不想别人一提起你就是你做饭很厉害，诚然这是个不错的优点，可是你远远又更厉害的能力。”
“你会弹钢琴，你的技术不比其他人差，你的闪光点熠熠生辉，我希望让观众看到，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这大概是我参加节目的一点任性吧。”
秦念原本洗盘子的手停了下来。
他从不知道，封妄是这么想的。
从在封妄家里，到综艺节目，因为与上辈子的经历大不相同，他有时候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重生回来的。
即便如此，他的性子里还是残留着上辈子那种时不时对他人的示好，仿佛这样子便可以得到他人的认可。
他确实也得到了别人的认可与示好，可是那一切都是自己主动的。
现在，封妄告诉自己，在自己没有任何主动的情况下，封妄觉得自己很好，他不甘于秦念只能展示那些平平无奇的一面，他想让全世界知道，更好的秦念。
秦念低着头，脸上动容。
他抿着嘴角，抿着一个小小的微笑。
“谢谢你，封先生。”
第一天的营业完美落幕，总共来了十位顾客，营业所得2880，而他们买的食材也才八百左右，利润高达2000。
即便如此，第二天的封妄却没打算趁热打铁，反而选择了闭门谢客
“又不是专门在节目做餐饮的，愿意做一休一已经很不错了。”
封妄把摄影师都赶去拍摄其他的嘉宾组。
这一期的节目还没开始播放，一小段短视频却在网上率先传播开。
视频内的青年在一个洒满灯光的场合里，沉醉地弹奏着钢琴。
青年在灯光下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灯光洒在他身上，犹如在天使散发着光辉。
即便不懂得音乐的人，也会在青年时不时闭上眼睛的行为，看出青年技艺的高超。
因为场景与灯光的氛围刚刚好，这段视频在短视频软件小小的火了一下。
那两个顾客刚好又是测评博主，视频的配文不仅写上了店内的地址，还小小的介绍了一下店内的菜单。
“一人288的中式omakase，还有免费的钢琴听，店内的两个店长长得都很好看。大家没事可以去试试看，推荐指数四颗星。”
短视频传播的时候，刚好也有人认出了这不就是正在参加综艺节目的秦念？
【原来秦念钢琴这么好的吗，我一直以为他只会做饭。】
【上次不是在礼堂里弹过吗，不过那时候没多少人注意，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没在钢琴上。】
【那钢琴太旧了，没办法展示秦念的钢琴技艺吧。】
【感觉还没播放的第二期又是秦念赢了。他真的好会玩综艺啊。】
这次大幅度的传播，不仅仅是探店博主的粉丝和综艺观众转发，有一些钢琴选手也对秦念的短视频进行了转发赞叹。
有一些感慨秦念的技艺高超，也有人感慨秦念看起来就属于专业选手，结果却只能去饭店里当氛围组。
这些谈论，秦念是不知道的。
在经营完第一天，第二天秦念照常和封妄去菜市场进了食材。
把菜单进行一次简单的更新完。
第三天，店里面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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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正是中午午饭时间。
饭店的门被拉开。
坐在高脚椅等待顾客的秦念，看到门被拉动的瞬间，赶紧跳下椅子。
“欢迎光临——”
当看到来人的时候，秦念的眼睛微微瞪大。
他未曾想过，这一辈子，是在这个方式下与他相遇。
推开门的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的身材纤细，发丝中已经有着明显的白发。
他进门的那瞬间，脸色嫌弃地打量着这件装潢华丽的饭店。
嘴里念叨着什么。
一副固执的小老头做派。
来人便是秦念上辈子的钢琴老师——米歇尔。
仔细想想，秦念也记起了老师确实说过他是D国人，后面跑到了华国教学。
“就是这里？”他自言自语喃喃道。
秦念看到老人的那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上辈子，是自己万般恳求之下，米歇尔才愿意勉强当自己的老师，很多钢琴老师并没有半路收徒的习惯，特别还是收秦念这种已经大龄且没有基础的学生，有声望的音乐老师都更不愿意收下的。
其中原因不过就是觉得秦念年纪太大，觉得教不好也不好教，教不成功只会败坏自己的声誉。
本来米歇尔也是如此，只是，秦念实在过于真挚。
几次三番恳求米歇尔，拜访米歇尔。
最后米歇尔态度微微松动，终于愿意教他。
而在相处之间，米歇尔也发现秦念是一个不错的青年。
他常劝秦念没必要把所有精力放在秦家，虽然这个年纪对于学钢琴而言偏大，但是在生命中这却是大好年华的岁数，应该出去看看，以他后面苦练的琴技一定可以得到其他成就的。
只可惜秦念跟不撞南墙不回头般，其他可以听自己的老师，就是这件事不曾听过老师的话。
而秦念最后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惨死枪口。
不知道上辈子的老师有没有听到自己去世的消息。
如果没听到，那是最好的。
明明自己已经年纪不小，却让年迈的老师经常为自己担心。
小老头走进店内，脸上都是嫌弃，嘴里嘟嘟囔囔昨天过来跑空了。
“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单方面的故人重逢，秦念询问的声音还有点颤抖。
米歇尔睁眼瞅了瞅秦念两眼“你就是前天视频里弹琴那个人？”
秦念不明所以。
“你别上菜了，你去弹琴，让你的同事来。”
米歇尔皱了皱眉。
“好好的不弹琴跑来开饭店。”
秦念不知所措，把目光投向封妄，封妄安抚地看了秦念一眼“去吧，我来送菜。”
秦念走到钢琴前，开始缓慢的弹奏。
秦念知道米歇尔最喜欢的是肖邦曲子，便投其所好，弹了肖邦的钢琴协奏曲。
小老头在秦念开始弹奏的时候，便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琴曲的演奏。
琴音清脆，回荡在饭店内。
秦念的技艺高超，整首曲子行云流水。
对于懂行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听觉的盛宴。
米歇尔想，自己是跟秦念有缘的，否则怎么会秦念一弹就是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呢。
封妄把今天的菜品呈给了米歇尔。
米歇尔却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菜，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听秦念的琴声而来。
一曲落下。
米歇尔才睁开了眼睛。
眼底带着常人看不出来的满意。
他点点头，他昨天就在网上看到了那段小视频，青年的琴技看起来不错。
弹起的曲子也很不错。
刚开始他是不太信一个无名的小饭店有这么一个钢琴演奏者存在的。
更多的是怀疑是不是视频拍摄完后期加上了哪位演奏者的音乐。
他被激起了好奇心。
索性地方也不算远，他便第二天就跑了过来，没想到当天店里休假，跑了个空。
秦念的琴曲弹完，就像以往一般扭头看自己老师的脸色。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老师表情上的喜怒能表达出他是否弹得不错。
远处的米歇尔脸上表情缓和，看起来应该是对这次的表演比较满意。
他此时才慢悠悠夹起了封妄送上来的菜品，随意品尝了两口。
他来的目的并非为了菜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菜确实美味。
他尝了两口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问秦念“你的琴技让我觉得很熟悉，不知道师承哪位。”
秦念望着眼前的老师，心中默默回了句你。
但是他总不能说出来。
重来一世，老师又怎么会认得自己。
“是一个已经隐退的老师，他不希望我在外说出来。”
米歇尔一听，嫌弃地轻哼一声“装神弄鬼。我看他要是看到你在这么一家小破店弹琴不去比赛，估计也要活活气死。”
秦念好脾气地笑笑“没有的，我们这个就是拍节目，并不是什么正式的饭店。”
至于参赛，高端的比赛拼的是导师的人脉。
没有导师的引荐，寻常人是不可能触碰到那个舞台。
连秦嘉许，也需要柳白絮为他各种找人脉。
上辈子米歇尔也帮过自己争取过名额，不过这辈子，秦念对钢琴的执念没有以前的深，加上没人引荐，心里更多的是把弹琴当做一种爱好了。
“我也不是心疼你。”
小老头一脸嫌弃，他掏出一张金色名片，递给了眼前的青年。
“别在这些地方弹琴白白埋没你的才能，趁年轻多多比赛，让更多人能看到你吧。”
“去报名吧，看在我的面子上总会给你一个比赛的名额。如果有办法，就拿到奖项，然后去英利音乐学院吧，如果没本事，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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