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挖完最后一颗心脏,整张脸上都染满了血迹,她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根子,眼中尽是愤怒与不解,“为何不看我?为何不看我?我不够美吗?是我不够美吗?觉得我不美得人都去死吧——”
根子将身子缩得更小,握紧脖间的玉佩心里默念了句对不起,随后就被掏了心。
看着掌中不停跳动的心脏,女子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可是什么都闻不到,之后她更是将鼻子凑得更近,整个埋了进去,在血肉里面嗅着,可依旧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诱惑。”女子将心脏扔掉,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的血,然后拿出手帕擦脸上的血迹,但脏了的脸怎么能擦干净,不过是越擦越红,越擦越脏罢了。
门外传来铁链声,几个浑身包着黑布的男人走了进来,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对着女人微微弯腰。
“烧了吧!”
不一会儿,游荡在空中的死后之魂被收到了为首男人手中的瓶中,里面传出了灵魂尖叫的声音,大喊着好烫好烫,不过很快就没了声响,最后从瓶口倒出来的是一粒丹。
恭敬地将丹呈上献给女子,女子接过后便把丹药推进嘴里,期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娇媚地朝男人笑着问道:“我美吗!”
“美。”
女人见男人反应呆滞,说出的声音也毫无情感,冷哼一声道:“哼,太无聊了,一个尸鬼也敢说我美!”
“哎,等等!”叫住了其中一句是鬼,那人正拖着根子的脚往门外走。
女鬼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他人都被自己诱惑了,可这人怎么没有?刚才自己嗅过,心脏中没有任何咒语,那问题便只能出在男人身上。在他衣服里翻了翻,摸了摸,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真有人定力这么好,就像万年前那个贱男人一样。
“给我烧了,一点渣都不准剩!”
“是!”
“告诉他,我饿了,我要更多的死后之魂!”
“好!”
“真是无聊,他是怎么训练你们的?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等我报了灭族之仇,定要训练几个能说会道的血仆出来。”女人捂嘴愉快地笑着,之后便躺回棺材内,继续沉睡,恢复了初开棺时的美艳模样,就像棺材外的人不是她杀的,地上的心不是她掏的一样。
“好!”尸鬼们嘴里答应着,动作缓慢的拖着尸体往外走。在经过门口时,根子的头被撞到,脖子往外一歪,转到身后的玉佩掉了出来,被拖到地上,露出了它的全貌,是块好玉,上面写着个决字。
炎龙镇外有一片树林,林子里有珍贵药材,也有猛兽毒蛇,但小镇和林子隔着一条河,猛兽不过来,人也不会过去,河边有屋子,屋里住着守林人,世世代代看着林子里的野兽,不让它们出来伤害人。可话虽这样讲,但明白人都知道,野兽盘踞在这林子里已有千年万年,人族是后来者,占了他们的栖息地不说,甚至还倒卖珍贵兽类,比起林中的兽,他们的行为更强盗。
这一届的守林人是个女的,传说她身高七尺,浑身肌肉,能举起一头老虎,能打穿一面墙,在众多男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当上了这个守林人。而此刻这个传说中可以打败一群猛男的猛女子正在摸一只小兔子,嘴角温柔笑着,轻说:“你怎么这么可爱?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种样子的?”说起以前的兔子,那真是直接咬秃你,吓得你哇哇叫,哪像现在的毛茸茸这么可爱,小耳朵拉起来掉下去,拉起来掉下去,毛茸茸。
顺着摸毛,反着撸毛,浑身开心的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望向窗外,耳朵微动,额间露出红点,但很快消失了,她听到了远处的求救声,最终深深叹了口气说:“命运果然是改变不了的!”
那正是根子的求救声,不过林决没有插手,人族的命数是上天已经定好的,她一个血仆无法干涉,也不想干涉,当初遇到根子的时候,便瞧他印堂发黑,想来是命不久矣,但又见这孩子可爱,勤好学,便将玉佩给了他,希望能替他挡一劫,但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不过听着叫声,应当是死得很惨,镇上出了这种事,官府应当会去查,只能寄希望于人族的官府了。不过也只能寄希望,而最终能不能让根子死得安心就不一定了。
林决是看着炎龙镇发展起来,看着它越来越辉煌,也看着它越来越糜烂,酒色财的出现让小镇变成了不夜城,到处都是歌舞欢笑,俨然成了达官贵人的寻欢作乐之场,在这里他们忘却了民声,忘记了百姓,只剩下了填不满的空虚与空荡的快乐。
至于剩下的那一气,林决也没搞太懂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但根据自己有的没的调查,好像与鲛人有关,鲛人的确浑身是宝,人族贪求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一粒泪珠就能换得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但这事与她关系不大,他与鲛族无来往,也没兴趣干涉鲛族与人族之间的恩怨,那是皇室的事。自己那一群躲起来的僵尸都够她忙的了。、
而现在的林决只想躲在这,等完成任务,把那把剑拿到手,顺便见一见僵尸夫夫,就当好友的最后一面了。
第151章 新血仆??
毛守正起了个大早, 只为了尝一尝炎龙镇最出名的的肉包子,皮薄馅大肥瘦相间,调料滋味正好, 一口一个, 听说吃过的人必定会来第二回,第三回……
可惜毛守正起得实在太早,包子铺的人还没开门, 只得坐在大堂里,恰好老板娘也在, 便一同坐下, 剥了点花生米。
若是平日里老板娘肯定还在睡, 就算没在睡也会八卦一下毛守正和江兮云的关系,虽然这客栈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但都大同小异,毛守正这样子一对风格差异如此大的客人还真不多,听说还是道长呢!
可今晚不同, 老板娘神色担忧,那眼眶黑黑的一圈,明显是熬了个大夜, 毛守正有些好奇, 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问道:“老板娘不睡美容觉,在这熬着做什么?”
“我那死鬼大半夜的非要去凑热闹, 说是要开一副新棺材, 我平日里就和他说少去那义庄, 神神鬼鬼的, 总觉得邪乎得很。”老板娘一晚上总算是找到人倾诉了,刚好毛守正又有空, 两人便聊了起来。
毛守正:“此话不对,义庄只不过是摆放尸体的地方,那里虽阴气重,但鬼倒是不多的。人死后的魂魄也只在义庄待一会,之后便会被那勾魂使者带走,除非有人特意留下死后之魂,或者是在勾魂使者来的时候自行遮掩住气息,但那往往都是恶鬼了,也不会盘踞在义庄,而会去选择作恶。”
老板娘:“话虽这么说,但去那死人的地方总归不好,而且那棺材又是从人家古墓地里挖出来的,挖人墓总是缺德的事儿,就怕以后害了子孙。”
毛守正:“这镇上有很多古墓吗?”
老板娘点头说:“也没有很多,听说之前挖出来过几次,但大多都是只有一副棺材,旁边的那些陪葬品早就被盗墓人偷了个精光,要不是棺材不好偷,他们肯定连棺材一起端走。这群盗墓人真是可恶!”说完还有些咬牙切齿,颇有些不齿这些人的行为,毕竟挖人坟这事还真有些不体面。
“那尸体呢?”江兮云给毛守正倒了杯茶,也加入了对话中。
老板娘看着江兮云笑了一笑,一宿没睡,能在天亮见到一个美男子,心情颇好。“以前是请个法师给他做场法事,之后便埋了,最近好像流行什么古宝贝,就是将那尸体……呃……给风干做成收藏品,那些达官贵人可喜欢了!”
毛守正和江兮云异口同声说:“变态!”
这时杨荀之披着头发从房中走出,动作有些慌乱,连外衣的绳子都系错了一根。身后跟着昨天的朱老板,倒是满面春风,看来昨晚睡得很好?
毛守正:“杨老板,出什么事了?”
杨荀之将头发高高束起,皱着眉头说:“刚收到消息,义庄出事了。”
毛守正一听是义庄出事了,条件反射便问:“难不成是诈尸了?”
老板娘也赶紧站起来,急得连椅子都被她推倒在了地上,她抖着声音问:“杨老板,出……出什么事了?”千万别是她家那人,不然自己该怎么办?
杨荀之叹了口气说:“死人了。”
老板娘都有些坐不站不住了:“天杀的,谁……谁死了?”
杨荀之眼神中有些歉意,刚才老板娘的话,她也听到了,若老板真去了义庄,那多半是凶多吉少:“听说昨天去义庄的人都死了。”
哐当!老板娘听完杨荀之的话,便立刻昏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老板的名字,毛守正赶紧叫来伙计将老板娘扶回房好生照顾。
毛守正问道:“一夜之间都死光了吗?”
杨荀之:“听说去看的人只发现了一颗心脏和遍地的血,人都不见了。那地上的血就跟潭水一样多,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那便只能是全部人了。
江兮云:“那义庄在何方向?”
毛守正立刻明白了江兮云问这话的意思,于是看向了杨荀之,只见他指着一个方向,果然是那阴气突然出现的地方。
毛守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普通人行凶用不着挖心,但恶鬼或者僵尸就不一定了,看来这纸醉金迷的小镇下藏着一群杀人恶鬼呀!
朱老板看大家都要走,自己又有些害怕鬼,便不想和他们一起去,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但在走之前叫住了江兮云。
“你家可有其他兄弟?”
江兮云微微歪头,有些不解朱老板的意思,但看着他一脸笑意的猥琐样,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于是立刻阴沉下脸说:“这与朱老板无关吧!”
美人总是要有些脾气才够诱人,朱老板听江兮云这么说,也不生气,赶紧点点头说:“是与我无关。杨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等你忙好了,我们再继续聊生意,朱某可就等着杨老板你带我赚大钱。”
杨荀之:“一眼为定。”
江兮云:“他刚才是何意?”
杨荀之微微一笑:“他的意思是得不到你,得到你的同胞兄弟也好。”
江飞扬?江兮云想到朱老板和江飞扬站在一起的模样,立刻抖了一抖。这朱老板胆子还真大,不止敢调戏自己,还想睡江飞扬!
往门外望去,江兮云的视线对上站在不远处的血仆,稍稍做了个示意,子君和子诚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给朱老板点颜色看看。
僵尸先生暗示血仆替他打人这事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之前那任是天牛和马睿,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一个是抡棍子打,一个是用针戳,一阴一阳,配合得天衣无缝,打的大多都是向天借了胆子来调戏僵尸先生或者是僵尸太太的。
现在的打手是子君和子诚,两人为契兄弟,他们打人也别有特色,打人不打脸,断腿不废手,皮外伤的不重,但皮内全是淤青,不来几个月是痊愈不了的,能动,但动一动便全身酸痛。大夫又看不出什么毛病,总归是不清不楚地受着折磨。
砰砰砰!哐哐哐!啊啊啊!
子君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节奏,倒在地上一声不响的朱老板,看似还活着,实则已经半死。子诚则在一旁拉着麻袋对子君说:“趁现在没人,快把他装进来,赶紧丢到他的店铺里。”
两人做这事已经是得心应手,打一顿,套个麻袋,扔!谁让这人调戏谁不好,偏偏调戏僵尸先生,幸亏没去调戏僵尸太太,否则就不是打一顿了,应该直接填海或者是埋了。
将麻袋扛在身上,子君子诚一前一后,飞檐走壁地来到了朱老板的店铺,往里一扔也没管朱老板会不会伤势更重,两个人拍拍屁股便走了。
在走过一路口时,两人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是僵尸太太喜欢的那款,于想着主人他们去义庄了,肯定没时间来买,他们可以买些回去放着,等毛道长回来了再吃。
但刚往前没走几步,两人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男人,黑发黑衣黑面罩,动作十分迅速,跳过墙檐便走开了。但对方动作再快也没逃过两人的眼睛,那人转头时额间露出的一点红实在太明显了。
“除了我们主人,还叫了其他血仆来这吗?”子君问子城。
子诚:“主人说过,在炎龙镇没有血仆。从第六六六代开始,他们就不在小主人出生的地方做生意,就是怕铜臭味污染了小主人出生的地方。”
子君:“可刚才那家伙明明是个血仆。若不是主人的,那会是谁的?”既然主人没有再派血仆来这儿,前几任血仆们也不会在这做生意,那这血仆就来得有些怪异。总不能除了囚禁之地那位,还有第三个魔王吧?
子诚:“哥,你先回客栈,等主人回来再将这事儿告诉他,我跟着去看看。”
子君:“那你千万小心!若对方有怪异,立刻回来。”不管对方是真血仆还是假血仆?面对面硬碰总归是不合适的。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控制血仆,一种是魔王,另一种是极其强大修道之人,但修道之人的血仆之邪术往往都会反噬于他自己身上,人族虚弱,因此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子诚:“放心吧!”说完便飞上屋顶去追那黑血仆去了。
子君买了包子便径直回了客栈,一进客栈便看到了老板与老板娘,于是惊讶地问道:“老板怎么在这。”诈尸也没诈这么快吧,况且不是说尸骨无存的吗!
老板娘赶紧笑着说:“这臭男人昨天没去义庄,嫌那地方远,去我大伯那里喝了一晚上酒,现在才回来呢!”
子君:“还真是虚惊一场,最近这镇上不太平,夜间便不要出去了,客栈也别开的太晚,早些休息吧!”
老板娘:“好,都听道长你们的!”
子君:“我不是道长,僵……毛道长他才是道长,我们只是他身旁的打手。”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定住了,看来道长也是个高危职业,身后还得还跟着打手呢,而且还不得是帅气的打手。
既然老板回来了,菩萨也拜过了,贡品也放好了,万事大吉,老板娘的八卦之心又起来了,于是问子君:“那毛道长和他身后的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子君明白老板娘嘴里那年轻人应该说的是主人,于是摇摇头说:“我们不能妄论毛道长与主人的私事,只能说他们关系极好。”这极好两字已经透露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老板娘是个人精,立刻便明白了,这世道虽开放,这炎龙镇虽自由,但两个男子相恋总归是少见的,于是没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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