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子,做家具,搭桥修路,造船造车,甚至做陪葬玩具,人偶新娘,阴婚棺木,赚亡者的钱。
而这些木材都来自木村,也就是僵二出生的地方,那儿有最丰富的森林资源和生物资源,上百种数目,上千种生灵,还有那些未被记载的神秘物种。
木村属木,被群山包围,坐落在山脚下,靠山吃山,以木为生,以木发家。
这是僵尸夫夫为僵二选的地方,不只是因为那自然气息足,生命力强,符合僵二的属性,更是因为那儿有一个神秘的种族,它们的力量能为儿子带来庇护。
也因为那股神秘的力量,僵二听得懂兽语和精灵语,可以感受到千年树木的心声,控制它们为自己所用。
僵二小时候除了在僵尸太太怀里撒娇,其他时间都呆在林子里。骑着野兽满山乱跑,在那棵万年樟树上休息,和精灵们一起讲父亲的坏话。
毛守正两人跑着跳,终于在日落前看到了新月镇。
不过,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本以为夜幕降临,像两百年前一样,街边会慢慢摆起小摊,有来自各地的百货和美食,出来走一圈,总能淘到几样你喜欢的。
可从镇口走到客栈这一段路,毛守正发现路上行人都少见,根本不用说摆摊了。
“新月镇的人都去哪了?大家不摆摊了吗?我还想着来吃王记的臭豆腐呢!”
这时,路过一位大叔,行色匆匆,毛守正赶紧上前和他打招呼,本想问问这小摊什么时候出,却发现那人根本不理他,甚至在他靠近时惊慌后退了一步,同手同脚跑着离开了。
毛守正:“哎!大叔~”
毛守仁叫了一句后,那人跑的更快了。哐!哐!哐!跑出去老远还听到摔倒的声音。
这速度,不是见鬼就是捉奸,祝他好运。
江兮云:“阿正,这客栈不吉利,我们换一家吧!”
名字还有什么不吉利的,不就是……
驴毛子客栈?
绿帽子?
怪不得江兮云不想住,自己和他说过绿帽子的含义,看来他记得很牢。
毛守正抬头望向一旁神色严肃的江兮云,看着他吹弹可破的皮肤,深邃迷人的双眼,挺拔的鼻梁,还有那张好亲的红唇,内心大呼一声完美。
“你!”毛守正拉起江兮云戴金戒指的手,油腻地在他手背落下一吻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抛弃你的!”
江兮云摸着手背上吻落下的地方,笑着害羞点头。
“可除了名字,这里的气味也怪怪的,有股恶臭。”江兮云抬头在空中嗅了嗅,找不到臭味来源,捏住鼻子,拧着眉头,表示自己不喜欢。
毛守正从包中拿出两颗棉球,一颗亲了一口,之后塞到江兮云鼻子里说:“我们先投宿,找遍全镇只有这一家客栈,没得选,我们就将就着住这吧!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兮云用力吸了口气,棉球中有阿正身上的香味,心满意足。瞥了一眼破烂客栈,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好吧,都听你的!”
“小作精!”
“哎呀~客官,快进来!”店小二出来关门,刚好发现站在门外的毛守正两人,立刻迎上前来招呼。
毛守正:“这么早便要关门吗?”
店小二:“生意难做,没有客人,就只能早点休息了。”
毛守正:“怎会?这新月镇不是一直很热闹吗?买木材的商人,游玩的客人,应该能赚不少吧!”
“唉,客官很久没来了吧!这新月镇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就说这客栈,以前那是每个月换一次门槛,都被人踩烂了。现在是求着你来,都没人住。”
毛守正给店小二倒了水,邀请他坐下慢慢说:“怎么回事?”
“多谢客官,反应掌柜不在,我就偷偷告诉你!”
店小二坐下端起水杯,刚想开口就听见传来门外打更的声音。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店小二站了起来,道:“已经戌时了!”
毛守正听他那么激动,以为有什么活动,难道是夜市?
“要睡觉了!”
毛守正:?
戌时就是七点开始,如果有电视,新闻联播都没放完,这店小二竟然说要睡觉了?骗人的吧!
店小二离开后,毛守正下楼想偷偷出去,可拉了拉客栈的大门,根本打不开,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打开了才有鬼,看着上面那十几把锁,这是防小偷进来,还是防客人出去呀!
门打不开,窗出不去,毛守正只能先回房。
店里的东西虽然是烧的丑,但是滋味还不错,而且想吃的那几个都能点到,毛守正整体还是满意的。
“唉,怎么会这样呢?”拉空肚子,毛守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窗沿,看着空荡荡的街,没有烛火,没有人声,万物寂静得很诡异。
“咚!咚!”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是打更的,亥时,九点!
终于来了个人,毛守正头探出窗外,兴奋地看着打更人,越看越眼熟!
这肯定是钟九的后代,和钟九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浓眉大眼,唇厚肤黑,看起来傻憨憨的,但幸亏眼睛好看,鼻梁笔挺,因此整体看起来很帅气。
钟九是毛守正两百年前认识的一个大哥,是个夜间打更人,也是最了解时辰的人,是他提醒毛守正,寅时卯时虽都属木行,但寅为阳木,卯为阴木,僵尸为阴,卯时出生最安全。
为了报答钟九,毛守正为他介绍了一门亲事,是隔壁镇的孤女,名叫珍娘。虽无父无母,但心地善良,厨艺高超,是远近闻名的小厨师。
当初还想着若以后有时间了,就回来吃珍娘做的菜,可这一耽搁就是两百年,也不知道这是钟九的第几代了。
“诶,窗边的客人。”
毛守正从回忆中退出,看向楼下在叫自己的打更人,问:“打更的,你有何事?”
打更男子走到窗下,仰着头大喊道:“这位客官,你是来这游玩的吧!不知道新月镇的镇规,亥时后不准开窗!”
“打更的,你在说谎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规矩,是何时有的规矩……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对于这种规定,毛守正刚开始听到,只觉得离谱,新月镇贸易往来多,向来崇尚自由自在,怎么可能会定下这种不可理喻的规矩?
可转念又想起一句话,一个离谱的规定背后,肯定发生过一件更离谱的事情。因此毛守正才会问发生何事!
男子手贴在嘴边,轻轻的说道:“这村子里出现了剥皮鬼!”
第28章 柯大夫说过去
“呃……哈……”打更的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呼吸不上来,张嘴跪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哮喘?
钟九有这病,没想到他的后人也会有。
毛守正赶紧从窗口跳下去,接住打更的,将他扶到一边靠墙坐好,确定他口中无异物后,解开他的纽扣透气。
毛守正会治鬼,但对钟九这病束手无策,得赶紧找专业的大夫为他看一下,否则小病变大病就不好了。
毛守正向四周望去,若非僵尸视力好,还真是一点也看不清。黑灯瞎火的,而且这新月镇的格局与百年前完全不同,以前的医馆也不见了,去哪里找大夫呀!
“谁?”江兮云将头转向黑暗处问道。
“钟意,你怎么了?”
黑暗中出现了一位老爷爷,白发白须,戴着灰色帽子,身上挎着一个木箱,正惊讶地看着被毛守正锁在怀中的钟意。
毛守正:“他犯病了!”
老爷爷听后赶紧蹲下身来,将身上挎着的木箱放到一边,从里面拿出一株草药,放在钟意鼻子下边。钟意吸了几口后脸色慢慢恢复,呼吸也变正常了,只是还昏迷着没醒。
“医馆就在附近,你们……”老爷爷看了毛守正和江兮云一眼,虽不认识两人,但看着都不像坏人,于是继续说道:“麻烦两位帮忙将钟意扶起,随我去医馆。他前几日配的药,一直没来拿,还放在我那呢。”
毛守正笑着说:“诶,多谢老人家!”
老爷爷皱眉撑着腿站了起来,毛守正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扶住,“老爷爷,我扶你过去吧!”
这老爷爷身上有一股药香味,不是久病缠身就是个大夫。镇上的人都在休息,而他却在夜间出行,由此可以说明他就是大夫,医馆应当是他开的,这么晚出去定是为别人去看病。
而且老爷子脸上倦色很浓,就站起来这会儿功夫,就喘了好几口大气儿,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老爷爷:“年轻人,谢谢你呀!我是新月镇的大夫,叫苟义柯,大家都叫我柯大夫,我的医馆就在前面拐角处。”
“那是医馆呀,我还以为是废弃的屋子!”毛守正绕圈找客栈时,路过那,心想这破屋和周围格格不入,怎么没被拆掉。
苟义柯老脸一红:“唉,这两年医馆收入一直不太好,大多时间是入不敷出,也就没有银子去重新翻修。这边上的屋子是越造越高,我这破医馆是越变越旧。”
毛守正:“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屋子破旧与否与医术是否高超并无冲突。看柯大夫你刚才三两下就让打更的大哥恢复了,定是位神医。”
苟义柯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学得不到位,也就懂些药草,治治咳嗽发热,医学巅峰就在钟意这了。不说这了,夜越来越凉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毛守正拿着药箱扶着苟义柯,慢慢在前头走。江兮云将钟意背在身上,跟在身后。
老木门吱呀响,苟义柯推开门让两人进来,“你们将钟意放在那张小床上,我去里面拿些药。”
江兮云将钟意放在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后,开始打量着医馆。
门面虽小,但里面却别有洞天,地方十分大。屋子里有三面墙,两面是草药柜子,还有一面放着一些书籍,人体模型和针。
“这柯大夫很好学,人体解剖,人体穴位,人体针灸,各种书,样样都有。”毛守正翻着那些书,每本书上都有相应的笔记,这是要转行吗?
“咳咳咳咳……”钟九慢慢醒了过来,舔着干燥的嘴唇,不停念着口渴。
毛守正把书放回原位,倒了杯水,扶钟九喝下。之后用自己的皮毛医术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恢复得差不多了。
毛守正:“这家伙和钟九一样,身强力壮看着粗糙,却有着这精细的病。”
江兮云:“他不该做打更的,日夜交换不稳定,身体过于劳累,会让他的病更严重的。”
“小兄弟,你说的对!”苟义柯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黑色药丸,先为钟意把了脉后点头说不错,之后让他就着水吞下了药丸。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我一直都劝他别做打更的了,找一份白天的工作。可他偏不听,说是家里传下来的,不能在他这断了。”
说完后,苟义柯又进去了一趟,出来时手上端了盘油果子,“小兄弟们,坐下来说。”
毛守正看见油果子,眼神立刻发亮。
变成僵尸前,毛守正很喜欢吃这种甜甜脆脆的东西,随身背着的袋子里除了法器,就是油果子了。后来变成僵尸,吃食物会拉肚子,拉肚子后就整日病怏怏的,江兮云就生气,不许他碰了。
“哇,好甜!”毛守正塞了一个到嘴巴里,咔嚓咔嚓,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苟义柯:“我那里还有很多,小兄弟你若喜欢吃,就带一些回去吧!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外面可没得买。”
毛守正兴奋地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舔了舔手指后把手塞到江兮云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了一两银子。
“不能白拿!柯大夫,我用银子买。”修道之人讲究一个道字,更讲究一个穷字,付了客栈的住宿费后就只剩一两银子了,零个铜板。
苟义柯看见这么多钱,赶紧拒绝道:“不用不用,就一些油果子,值不了几个钱。况且一两银子实在太多了。”
毛守正把钱塞到他手中,笑着说:“您就收着吧!你若实在觉得多,就再卖我一样东西吧。”
“是想买草药吗?”苟义柯热情地向毛守正推荐他的两面草药墙,“我医术虽然差,但胜在草药多,书也多,只要照着书上配药,一般不会死人。”
毛守正摇摇头,“我不要草药,我想要一串风铃。”
“什么风铃?”苟义柯不记得医馆门口有挂着什么风铃,倒是还晒着两条咸鱼。
江兮云起身去了门口,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串八角风铃。
毛守正接过风铃说:“就是这一串,不是柯大夫你的吗?”
刚进门口的时候,毛守正就发现了角落里这一串风铃,款式很普通,但上头的那只麒麟有镇邪的力量。
苟义柯表情很惊讶,他以为这串铃铛早就不见了,没想到还挂在那呢。
“这风铃不是我的,是小茹的。”
“小茹是谁?”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难道是什么初恋情人。
“我对面之前有一户姓仇的人,小茹是他们家的媳妇。小茹很喜欢风铃,挂得满房子都是,那风一吹过,铃铛响起,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后来小茹他们要搬走了,因为我曾为她相公治过病,临走前她送了我一串铃铛,说是可以辟邪招财,我就挂在了门口。”
“这铃铛一开始会响,后来就不响了。二十年过去了,渐渐得我就忘了,你们是从哪儿发现的?”
江兮云:“门口有两条咸鱼,咸鱼旁边的角落里有一条火腿,是在那条火腿后面发现的。”
苟义柯拍了一下脑子,“忘记火腿这事了,可能挂了有十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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