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正无奈地撇了撇嘴:“施主,万万不能如此油腻!还有说正事,你发现了什么?”
江兮云在怀中摸索了一番,皱着眉头,嘴里嘀咕怎么找不到了。
毛守正警惕地坐直身子,不会要学百年前自己追他时候的套路,从衣服里掏出笔芯吧。这招只能自己对僵尸先生用,因为僵尸先生不懂梗会害羞,可僵尸先生对自己用那便无感了,因为自己都玩烂了。
幸亏,最后僵尸先生掏出来的不是笔芯,是一条黑乎乎的虫子。
黑虫黑毛尖刺,在僵尸先生手上不停的蠕动,不的獠牙张开不停,咬着僵尸先生的手,咬一口换个地方,咬一口换一个地方,还企图钻入血肉中,不一会儿僵尸先生手上就种满了血坑。而且奇怪的是,本该迅速恢复的伤口却恢复的很慢。
“你的伤口?”毛守正从袋中掏出透明罐子将那虫子放入罐中,拉过僵尸先生的手,皱眉心疼地说:“怎么会这样?那虫子有何古怪?”
“是招前雪养大的蛊虫!”
“什么招前雪?”毛守正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师傅也没有教过,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喜地看向江兮云,“阿兮,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江兮云点头:“看到这虫子时,脑海中回忆起了一些。”
“招前雪出自白域雪山,是雪山之巅的一种植物,向阳而生,虽身处冰极之地,但却极阳极烈。可普通人不敢去碰,因其上下都有毒,小小一片便可污染整条河,毒死河中活物。”
“可蛊虫不都是致阴至邪之物,和招前雪极阳极烈的特性相反,怎么可能用它来养蛊虫?”毛守正听师傅提起过,蛊毒师一般用毒虫,毒物,毒草来养蛊虫,养得不同,得出来的虫子也不同。
江兮云:“招前雪不同,虽是阳之物,可毒性偏偏位居毒草之首,而且毒性大于它的阳气,只要蛊虫能撑过去,就是毒王。”
江兮云搓了搓掌心的伤口,说:“因为招前雪的缘故,所以这伤口愈合得很慢。”
毛守正把罐子上下摇了摇,欺负得笑着说:虫子在里边翻滚尖叫,“小虫子还真不一般!看来师父留下的灭虫大册可以拿出来看看,不用压箱底了。”
“阿正不用担心,招前蛊伤不了魔王,只会让伤口愈合缓慢,但绝对杀不死我。”江兮云听见毛守正的话,嘴角扬起笑得甜。
“不准笑!”笑得僵尸太太心痒痒,“就算杀不死,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除了它好!”
毛守正:“这蛊虫如此厉害,也不知是谁养的。”
江兮云想到了记忆中的事,立刻正色道:“这蛊虫普通人根本养不了,必须修为极高,道行极深的蛊毒师才能控制。而且这万年里,白域雪山根本没有长出过招前雪,否则早就被我挖来了。”
毛守正听出这话里有些不对劲,明知道招前雪是极阳极烈,僵尸先生为何还要去挖?
“你挖招前雪干嘛?自杀啊?”问完后面一个问题,毛守正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兮云,发誓他若点头,自己便要他好看!!
江兮云知道僵尸太太会如此问,定是猜到了自己挖招前雪的原因,赶紧又点头又摇头,慌忙解释道:“那时候我年少无知,也就几千来岁,孤独活在世上,无牵无绊,便想死了也好。”
“可后来有了你,就不同了。我的眼里,脑海里,心里,血管里,肺里,胃里,细胞里都只有你!”江兮云拉住毛守正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他信自己。
毛守正实在忍不住了,听着这熟悉的告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还记得这话呢?”
太丢人了!!
百年前,那时旱魃死后,看着僵尸先生疯狂撕碎尸体的模样,僵尸太太就确认僵尸先生肯定喜欢自己,既然敌不动,那就我动。于是在一个天气不怎么好的夜晚,僵尸太太就是用这一句告的白,当时唬得僵尸先生一愣一愣,脸羞得红红,还伸出手说:“有点硬,你慢慢咬!”
还有僵尸先生的初吻,初夜更是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交代给了僵尸太太,开启了某一方面的新世界……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恩爱日子。
江兮云点头,“你说的所有话我都记得。”
毛守正猥琐挑挑眉,说:“暂时先放过你,我不管之前怎样,但之后你绝不可以有这种心思,不然休书见!”
江兮云:“不要休书,都听你的。最爱你了!”
毛守正终于听到了句正经的告白,于是盯着江兮云的眼睛认真说:“我也爱你!”
“咕噜咕噜……”
不和时宜的饥饿声从陈达肚子中响起,毛守正从包中拿出自己之前吃剩下的牛肉干递给他说:“先吃些垫垫肚子,等会就开饭了。”
陈达:“多谢毛道长!”小口小口咬着牛肉干,心想真硬,毛道上的牙口真好。
杨芷带他们进冯宅后便离开了,说是有事处理,让他们在这等一会。
“各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杨芷拿着一瓶酒,笑着走进屋,“今天人多,适宜饮酒。我特意去酒窖中翻了这瓶药酒,不管是滋阴补肾,美容养颜,有它就行!”
毛守正歪头看着酒瓶,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在动,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招前蛊虫!
“小心!”毛守正拿起放在一旁的酒杯朝杨芷飞去,打在她手痛处,她手指一疼,没了力气,那药酒便掉在了地上,炸开成了碎片。
“哐!”
九幽将杨芷抱至一边,远离那炸开的酒瓶,垂眸冷漠地看着那地上不停扭动的黑色虫子,说:“小姐,是蛊虫!”
毛守正:“ 大家千万别动,这家伙有剧毒,普通人是撑不住的!”
江兮云伸手将那虫子拾起,和刚才那一条一起放在罐子中。
杨芷:“这酒里怎么会有蛊虫?”
九幽松开杨芷,将软了腿的女子扶到一旁坐好,说:“这是招前蛊,看着大小,应该只是支骨。”
杨芷:“什么是支骨?”
九幽:“就是这蛊虫并非本体,只是本体生出来的枝节,成熟后掉落,变成了这虫子模样。”
毛守正听后只觉不可思议,摇了摇手中的瓶子问:“你的意思是这是幼体,从母体上掉落的支骨?”
九幽:“是的!”
江兮云看着九幽,脑海中突然闪过好多画面,每一个都在证明这男子说的是对的。
毛守正: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九幽指了指蛊虫:“我家祖上曾有人养过这种蛊虫!”
毛守正:“那成功了没有!”
九幽看着江兮云微笑,随后挑眉道:“不知道,等我抽空翻翻古籍,说不定能有些线索,到时再告诉毛道长您。”
“行。” 说完后,毛守正赶紧站到江兮云面前,自己可得保护好僵尸先生,“你最近别瞎跑!”
江兮云享受僵尸太太的保护,努力缩小身子躲在他身后,寻求他的保护,说:“招前蛊只听主人的话,受到召唤才会攻击人,其余时候都在睡觉。”
毛守正眯眼看向江兮云,心中有了数,心想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阿兮说了,招前雪近万年没有出现,说明这招前蛊虫是万年前养的,因此至少活了有万年,而能让毛守正联系到万年前的,就只有那魔王和他的血仆了。
魔王不能离开囚禁之地,代替他行事的就是血仆,因此这水村也绝对有一个血仆,而且手上还有一只招前蛊母虫,虽不知道母虫究竟长啥模样,但可以明确的是,危险系数极大。
江兮云是他毛守正的僵尸,是他的人,因此不管是血仆还是什么母虫,谁都不能伤害他!
小剧场:
僵尸先生看着身形巨大,不停吮吸着自己触角,捂着身上伤口,眼泪汪汪的母虫。
危险系数?极大?
僵尸先生边跳边叫:虫子,我不怕,我不怕!
僵尸太太:啊——虫子走开,我的老婆我保护!
僵尸先生立刻作了起来:哎呦~阿正保护我,有大虫子!他咬我。
僵尸先生香肩膀半露,将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口露给僵尸太太看,眼泪汪汪!
母虫小手叉腰问号脸:???
第70章 失踪的冯家
“地上还有一只虫子!”杨芷指着地上一只企图逃跑, 快要躲在桌后的小虫子说。
九幽走上前伸手捏住小虫子,小家伙嗞嗞嗞叫起来,拼命挣扎, 咬着他的手。
毛守正在九幽伸手的那一刻就想叫住他了, 这傻小子竟然徒手去抓蛊虫,真是年轻人不怕死。可还没有开口,江兮云就拉住了他, 摇头说:“不用担心!”
毛守正于是没有说话阻止,就看着九幽去抓虫子, 摸虫子, 对它笑, 和它说话,露出诡异的表情。
九幽:“这小虫子很可爱!”
杨芷正在摸自己的鸡皮疙瘩,她生来最怕这种看起来软软,无骨的虫子了。因此在听到九幽这样说后,望向他, 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心想是不是得找个借口将这小子扔了。
毛守正:“你不怕蛊虫的毒?”
九幽:“毛道长,我说过祖上有人炼制蛊虫, 所以家族自有一套抗毒手法。”说着还把蛊虫放在手心搓了搓, 向毛守正展示表示啥事没有。
毛守正点头,说:“这蛊虫和刚才的不一样!”
九幽:“这就是普通的蛊虫, 吃毒虫毒草, 和招前蛊不同, 只能玩玩!”
杨芷脸色发青, 看着那被搓成长条的虫子:玩玩!!你玩我呢?
毛守正也被九幽的话再次震惊了,这年轻人祖上究竟是做什么的, 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一派,把蛊虫玩当玩具?
江兮云看了九幽一眼,嫌弃的撇过脸,拉着毛守正到一边,让他远离那脏兮兮的玩虫小子。
“阿正,这小虫子我见过!”
毛守正诧异:“你也玩虫?”
江兮云摇头,他才不玩这恶心的东西:“我在史柯朗那里见过这些东西,有死有活,附在那尸骨之上。”
毛守正想起来了,他那时还好奇怎会有这么多虫子,现在想来和九幽手上被搓成长条的蛊虫的确很像。而且听史柯朗说他才不过死了半年,可那尸骨上毫无血肉,应该就是被这蛊虫吃掉了。
“难道又是那个铃铛女孩?”如果真是她,这女子还真是心狠手辣,绝不留下活口。
“什么铃铛女孩?”杨芷在一旁整了整衣衫,又恢复了高傲冷艳的模样,刚刚罚九幽去洗百遍手了。
听毛守正提起铃铛,杨芷也突然想起了之前一个手下提起过的怪事。
杨芷笑着问:“毛道长,你知道我买这冯宅花了多少银子吗?”
毛守正:“一万两?”
杨芷摇头,竖起一根手指说:“一两银子!”
毛守正:“杨芷姑娘莫吹牛,一两银子怕是连这宅子得一片瓦都买不下。”
杨芷慢步走向桌边,轻轻坐下,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说:“我是半年前来这水村的。第一次上岸便受到了冯家家主冯提和仇家家主仇金花的热情邀请。”
“不过我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是来交朋友的,谁能让我获利,我便认谁当朋友。”
“两家人的草药和鲜货都很好,小儿才做选择,因此两家人的生意我都做,大家一同赚钱,一同发财,不是更好吗?”
“可做生意有赚,必有亏。冯家就亏了,欠了我一大笔债。而为了补上那窟窿,他便将这冯宅抵债给了我,可我白拿就不好意思,因此不多不少,就给了他一两。”
毛守正表面点头,内心啧啧啧,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听起来合理合规,有人欠债,有人还钱,实则稳赚不赔。
“杨芷姑娘真会做生意,眼光真好!”
杨芷嘴角上扬,脸上明明笑着,却看不出喜,“眼光好也没用,想着靠冯家多赚些钱,可他们却突然失踪了。”
毛守正:“他们可如村民所说,是被那仇家所害?”
“我不知道!”杨芷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他们两家的确视对方为仇人,不管在生意上还是在盈利上,都要争一番高下。”当然杨芷不在意,她只在意货好不好,才不管这两家有何矛盾。
毛守正:“后来呢?冯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芷:“三个月前我离开了水村,将生意交给了手下朝辞,由他负责冯仇两家的交易。每七天便会交一份账单明细给我,可在某一日账单中夹杂了一份特殊的信。”
陈达:“什么信?”
杨芷:“信中说,冯家出了怪事儿,从家主到奴仆都一个个不见了!”
“一个个?”毛守正听这话有些奇怪,难道不是一起失踪的?
“对,一个个!”陈达是水村人,他更清楚这件事情,于是解释道:“冯家人并非一夜之间失踪的,而是三日。首先不见的是冯家家主,然后是他的儿子,到最后他们后院扫地的奴仆。”
江兮云:“整整三天,时间十分充裕,难道大家没有去找过吗?”
陈达:“半个村子的人都去找了,不过被另外半个村子的人挡住了!”
毛守正:“这是何意?为何还分半个村子?”
杨芷:“村中一半的路是冯家修的,可另外一半是仇家修的。仇家人不像冯家,在村中屹立了百年,他们是外来人,因此为了在这立足生根,便广做善事,修路造房的身影中绝对有他们。”
毛守正明白了,“所以村中人受了谁的恩惠,就支持谁,村子也就分成了两派。”
陈达:“冯,仇两家的生意一模一样,因此就有了竟争,互相针对。而且有一次仇家失利,仇金花觉得是冯家人在暗中捣鬼,的确说过要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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