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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因他的无礼而眉头皱起，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他反问道：“它们有区别吗？”
有区别吗？其实站在自然界或是非人类的角度上来说，它们都是肉，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但是站在人类角度上，同类的肉与动物的肉肯定是不同的。
“可同类相食本身就是错误的！”有一道年轻的女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
那是一位身着女士小西装，努力扮作成熟，但不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更像是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学生的年轻女人。
她正一脸愤怒的表达着自己对汉尼拔这席话的不满。
汉尼拔看向他，叹了口气说道：“女士，擅自加入他人的家庭聊天时间可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该做的事。不过，哪怕是对于以扩大种群数量为目的的低等动物而言，都存在着同类相食的情况，更逞论拥有更高智慧的人类呢？大自然可从未向生活在这座星球上的人下达过禁止同类相食的指令。”
“人类拥有着更高的智慧，自然要与以生存和繁衍为主的那些动物不一样……”年轻女人说道，只是她的话中已经没有了多少底气。
“没有什么不同的，饥荒时期易子而食是常态，在一些落后的原始部落至今仍保留着食人或吃掉家人尸体的习俗，人类归根到底也是一种动物……你叫什么名字？”
“克、克拉丽丝·史达琳。”
“你还是个学生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着导师来学……”
“克拉丽丝！”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年轻女孩的话，“不要被他带了节奏。”
“抱、抱歉！我知道了，教授！”
汉尼拔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他看向已经沉默许久的安德，他站起身来说说道：“佛罗伦萨是个不错的地方，尤其是圣母百花殿，你们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看看，就当是散散心。”
他摆出一副可以结束话题的样子，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安德和布鲁斯离开了这片仅关押着汉尼拔·莱克特的区域，朝外走去。
在灰扑扑的走廊上，有人叫住了他们，“莫纳克先生，还请您留步。”
安德和布鲁斯停下脚步向身后看去，是一个身材肥壮的黑人，他一身藏蓝色西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士，正是那位克拉丽丝·史达琳。
“我是杰克·克劳福德，联邦调查局主管，也是威尔·格雷厄姆的上司。”
“你好，克劳福德先生，史达琳女士，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安德情绪还有些低落，但勉强撑起精神问道。
“可以聊聊你与汉尼拔·莱克特之间的事情吗？”杰克·克劳福德开门见山的说道。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安德自嘲道，“我对他的了解还没有你们多。”
虽然这么说，但他们还是来到了巴尔的摩监狱内的一处办公室中，杰克·克劳福德请他们入座，他向克拉丽丝·史达琳示意了一下，克拉丽丝立刻从一旁的箱子中取出了三瓶未开封的水递给了他们。
“抱歉，没有准备好茶水，请先拿这个凑活一下吧。”杰克·克劳福德礼貌的说道。
“这样就够了。”安德看向他，“你想跟我们聊什么？”
“聊汉尼拔·莱克特的过去。”
“我说过了，我对他的了解恐怕还没有你们多……”
“你恐怕高估了我们，很遗憾，我们只能查到他在来到巴尔的摩前曾在哥谭做过一段时间的外科医生。”杰克·克劳福德诚实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安德叹了口气说道，“他是立陶宛人，出身于立陶宛的一个贵族家庭中。他还有一个妹妹，但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他还有一个亲叔叔，在家里出变故后，他去了法国，和叔叔婶婶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的叔叔在一次冲突中被杀了，他和婶婶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来到了美国，和我们一家生活在一起，我的母亲是他的表妹。”
杰克和克拉丽丝听的很认真，后者更是在认真记录着安德说的每一句话。
“他跟着我的父亲精进了自己的外科医术，虽然说是我们家收留了他，但其实更像是他在照顾我们。他一直都很爱我们，对我也颇为照顾……”
安德眼眶泛红，想起他们一家四口人开心的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的心口便升起了几分涩意。
“然后有一天，他选择离开哥谭去其他地方发展，并且不在从事外科医生的工作，转而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再然后，就是我的父母因意外去世……”
“真的是意外吗？”杰克突然打断他道。
安德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他愤怒的说道：“你在怀疑是汉尼拔杀了自己亲人！？”
“抱歉，但这实在是太凑巧了……”杰克说道。
“莫纳克夫妇的去世确实是意外。”布鲁斯握紧安德的手，一边安抚的安德，一边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泥石流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抱歉。”杰克听到布鲁斯这么说，便又一次的认真的向安德道了声歉。
安德呼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克劳福德先生，我知道汉尼拔·莱克特是个食人魔，也知道他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他非常非常的看重亲情。”
安德用了两个‘非常’一词。
“我的父母去世后，他一下子就崩溃了。老实说，他们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没有精力去沉湎于悲痛之中，而是想办法去安慰去治疗汉尼拔。”安德说道，“我在那段时间自学了心理学，或许也是想用学习和治疗汉尼拔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努力忘记父母去世一事吧。”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在巴尔的摩的生活我一无所知。”安德说道。
“谢谢你的配合，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杰克·克劳福德说道，“他的父母和叔婶都叫什么名字，有他们具体的住址吗？”
“他的父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也有意避开提起他们的名字，怕汉尼拔·莱克特伤心。我只知道他们一家曾居住在城堡中，莱克特城堡，而他的妹妹，名字大概是叫‘米莎’，我曾听妈妈说过，汉尼拔偶尔会做些噩梦，说些梦话，其中就提到了米莎，他的妹妹。”
“至于他的叔婶叫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安德说道，毕竟他们一家只能说是汉尼拔母亲那边的亲戚，又在不同国家和大洲，与汉尼拔的叔婶一家属实没有接触过。
“谢谢你们的配合。”杰克再一次的感谢道。
在送他们离开监狱前，杰克·克劳福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对着安德询问道：“蝴蝶标本案是你做的吗？”
安德眉宇紧皱，布鲁斯也用略带烦躁的语气说道：“当然不是，这个结论还是你们FBI得出来的，再把那该死的标本案凶手的锅盖在安德的头上，我就去告你们诽谤污蔑！”
“我知道了，抱歉，你们走吧。”杰克·克劳福德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为他们打开了大门，目送他们坐上了那辆豪车彻底远离了巴尔的摩监狱。
第113章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算起来这场雪要比前两年晚了一个多月。
安德趴在韦恩庄园大厅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在心中估测着明天地上的雪能有多厚。
一辆宝石蓝色的布加迪威龙驶入庄园内。
身着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的布鲁斯·韦恩从车上下来，他上午去公司一趟，为他的老朋友卢修斯·福克斯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庆祝他退休的宴会，顺便以公司老板的身份，为顶替了卢修斯·福克斯在公司中的工作和职位的夏洛特·卡帕尔迪站台。
好在公司的其他高层对夏洛特·卡帕尔迪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她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管理公司也并未受到太多质疑。
布鲁斯将车停进韦恩庄园的车库内，从车库乘坐电梯进入了韦恩大宅中。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安德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撑着下巴说道，“天使降下的奇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不是一个孩子。”布鲁斯坐在他的身边说道，选择与安德在一起后，他就做好了一辈子都没有血缘之子的心理准备并乐在其中，反正他不缺孩子，也没什么‘自家皇位必须要由血缘之子来继承’的想法。
远在刺客联盟总部的达米安突然打了个喷嚏。
雪下的很大，仿佛要将迟来一个月积攒下的所有的雪花都倾倒在这座城市中一般。
但在这场美丽壮观的大雪中，布鲁斯和安德的眉宇却逐渐皱了起来，安德说道：“希望这场雪不会下太久，不然一定会出现雪灾的。”
“韦恩慈善机构已经开放了救济站。”布鲁斯说道。虽然救济站无法保证能帮助哥谭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但起码能减少那些人因雪灾而殒命于今冬。
对天使赠予的奇迹是什么的好奇心在此时此刻变为了对哥谭现况的担忧，但这种担忧很快便被一通电话打消了。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超人克拉克·肯特。
“B，快去看看你们哥谭市的河，天啊，那些河水正逐渐变得‘干净’。”
“什么？”
“算了，你等我一下。”克拉克火急火燎的关掉了电话，然后没过一分钟，他们的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布鲁斯无奈的走过去开了门。
身着一身凌乱的一看就是在一秒钟时间直接套上去的格子衫和宽松牛仔裤的克拉克·肯特站在门外，他手中拿着几个试管，里面装满了水。
“这是你们哥谭市几条河的采集样本，你可以去检测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刚刚看到的，我刚从太空中回来时恰巧路过哥谭，然后我就看到你们哥谭河的灰色河水正在逐渐变得干净。”
哥谭市的河水化学物质超标是全美都有所耳闻的，甚至有人戏称哥谭市的河水能批量生产小丑，毕竟小丑当年就是掉进了一桶化学试剂中，才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哥谭市和韦恩家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改善水质，不如说哥谭人都希望有朝一日哥谭市的河水水质能变回它最初的干净模样，然而这实在是太遥不可及了，河水中检测出来的化学物质降解到正常水平最少也需要四、五百年。
布鲁斯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过克拉克手中的试管，快步的向蝙蝠洞中走去，安德和克拉克紧跟在后。
随着最后一个试剂的检测结果出来，布鲁斯看着上面的数据，呼出一口浊气说道：“数据确实降低了……这些水样中的化学物质水平较之上周下降了至少50％。”
“是这场雪带来的吗？这场雪就是天使说的‘奇迹’？”安德说道。
“我想是的。”布鲁斯说道，几乎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安德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天使亚兹拉斐尔的发来的短信。
亚兹拉斐尔先生：我很敬佩你们为哥谭市的人们所做的一切，我想过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奇迹，但最终我认为，你们最希望得到的礼物应该是让这座城市变得越来越好。
安德将亚兹拉斐尔发来的短信读给了布鲁斯听。
这样的奇迹确实令他们感到惊喜，也确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毕竟他们不需要也无法拥有两人共同的血缘之子，足够有钱因此也没有什么物质需求，而埋藏在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最希望得到‘拯救’的事物是他们所在的哥谭市。
天使真的赐予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的奇迹。
“这场雪……”理解了他们话中的意思后，克拉克说道，“这场雪确实下的有些奇怪，只有你们哥谭市下雪了，大都会要等到明天晚上才可能会下雪。”
“你去采集一部分雪水过来。”布鲁斯对着克拉克说道一边递给了他一个干净的试管。
“没问题，对了，你们不介意我发个哥谭市河水水样化学物质水平降低的新闻稿吧？”克拉克满脸期待的询问道。
布鲁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即将能拿到很大一笔奖金的克拉克·肯特迈着轻松的步伐朝蝙蝠洞外走去，准备去采集些雪水。
有一道震动声响起，安德再次收到了来自亚兹拉斐尔发来的短信。
亚兹拉斐尔：我无意窥视你们的秘密，但你知道的，对于天使来说很多秘密都无处遁形，我知道你们的另一重身份，也知道你们组建了一个新的超级英雄组织，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啰嗦。
但由于我和克劳利正处于被监视阶段的原因，我们无法再插手关乎人类和地球存亡的大事，我觉得这件事由你们来处理会更合适……
来自天启星的敌人正觊觎着地球上的某种物品，不日后它们便会派手下‘类魔’来地球寻找。
安德怔愣了一下，连忙将手机递给了布鲁斯。
来自天启星的敌人？外星人又要入侵地球了？
布鲁斯看完这条消息，当机立断利用通讯器联络了绿灯侠哈尔·乔丹，一边用安德的手机向亚兹拉斐尔发去短信，询问他这场即将到来的入侵的具体消息。
克拉克拿着装了雪水的试管回到蝙蝠洞时，看到的就是一脸严肃的布鲁斯、眉宇紧皱神情中略带些忧虑的安德以及哈尔·乔丹的全息投影。
“怎么了？”克拉克疑惑道，因为蝙蝠洞有可以屏蔽他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的手段，所以他并不知道刚刚安德和布鲁斯在说些什么。
布鲁斯将克拉克带回来的雪水放置到机器中进行检测，一边说道：“绿灯侠，你对天启星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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