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煜鹤正站在浴缸旁，左手拿着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右手提着他的……内裤。
陆言来的悄无声息，卫煜鹤转身的时候才发现陆言站在门口。
两人都没说话，但两人又都同时红了耳朵，陆言是因为看着自己的内衣裤被别人拿在手上，实在尴尬才脸红的，而卫煜鹤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却实在是有些多了。
“我是上来跟你说，我要回学校了。”陆言的心情平复的还算快，见卫煜鹤不是说话，他便先打破这股子尴尬。
卫煜鹤闻言皱了皱眉，他不会傻到去问陆言为什么突然回学校，通过陆言刚刚接的那个电话他大概也能猜到。
陆言见卫煜鹤沉默着不说话，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便主动解释道：“我朋友回学校了，我去找他。”
“梁牧？”卫煜鹤突然问道。
陆言愣了一瞬，卫煜鹤怎么会知道梁牧的？而且还知道他是回去找梁牧的？
“你怎么知道的？”
卫煜鹤没回答，而是直接越过陆言，出了浴室。
陆言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原本还想追着卫煜鹤询问，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
吵得他来不及再想其他事情，原本明亮的卧室被一片昏暗的空间取代。
陆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第24章
茶几上的手机不断显示梁牧的来电提醒，陆言躺在沙发上，神情有些迷茫，客厅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没透进来一丝光亮，只有放了一晚上的电视广告给昏暗的客厅增添了几点亮光。
陆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而是还梦到了那么早之前的事。
他和卫煜鹤分开之后也不是没梦到过对方，但梦到的都是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他几乎没梦到过他追求卫煜鹤那段时间的内容。
时间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清楚的记得和卫煜鹤相处的点滴。
通过梦境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即使他刻意不去回想，关于卫煜鹤的记忆却像是在他脑中生了根发了芽，怎么都忘不掉。
后来他确实成功将卫煜鹤追到了手，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对待一段感情。
陆言也不知道自己能喜欢对方多久，但至少那一刻他确实很喜欢很喜欢卫煜鹤。
他从来没有像喜欢卫煜鹤一样喜欢过别人。
卫煜鹤的感情纯粹热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很幸福。
陆言揉了揉脑袋，他瘫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颓废。
只不过是昨天见了一次卫煜鹤而已，他便感觉沉寂已久的情绪翻江倒海，有些不受控制了。
陆言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似乎还能感受到卫煜鹤指尖的触感，倒是不疼，也没什么感觉了。
但陆言总感觉脖颈处热热的又有些痒，他知道这是心理原因作祟。
茶几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陆言这才回过神来接痛了电话。
“起床了吗？我来接你？”梁牧的声音隔着电话响起来。
“接我做什么？”陆言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要去公司商量解约吗？”梁牧说道。
陆言沉默了一瞬，而后才开口道：“不去了。”
“为什么？”梁牧声音瞬间放大了好几分，即使隔着电话陆言也能猜到对方此刻已经皱紧了眉头。
“不为什么。”陆言实在想不到如何解释，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脖颈上的指痕清晰可见，卫煜鹤嫌恶的表情在脑中闪过。
之后梁牧再说了些什么陆言也没太听清，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浑浑噩噩的。
再见到卫煜鹤这事儿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一时间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来，部门群里通知所有人今天下午到公司开会。
陆言皱着眉头久久反应不过来，他签约蔚蓝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集体开会事件。
难不成因为之前是小工作室？如今被收购之后规章制度严厉了？怪不得之前强烈要求他回国。
陆言不由的想到卫煜鹤，随后又快速摇了摇头，以昨晚卫煜鹤对他的厌恶程度来说，他可不觉得这都是因为他。
而且今天周四，又不是他去公司报道的时间，真是烦人。
陆言并没有跟梁牧说他要去公司，但却外楼下遇到了这人，也不知道对方是刚到还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去公司？”梁牧虽是询问，但话语却十分肯定。
陆言点了点头，梁牧也没再多说，只是招呼陆言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其实这几年陆言和梁牧见面也不多，他们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就是想见也见不着。
若是几年前有人跟陆言说，他和梁牧会变成这样尴尬又熟悉的状态，他一定会觉得那人脑子有病。
但世事无常，他们现在确实也就变成了这幅尴尬又熟悉的关系。
两人到达公司的时候还不到四点，梁牧自顾自的跟在陆言身后，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要不先回去？”陆言问道。
梁牧看了他一眼后果断拒绝：“我陪你。”
“你陪我干嘛？我只是去开个会。”陆言有些无奈。
“那我等你，晚上一起去吃饭。”梁牧丝毫不退让，非要跟着陆言上电梯。
这办公楼陆言也没来过几次，毕竟他也才回国。
他带着梁牧绕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会议室。
陆言：“你要不找个地方坐一下？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梁牧扫了一眼会议室内熙熙攘攘坐着的几个人，随后才点头转身离开。
送走梁牧之后陆言立马松了一大口气，他正打算进会议室呢，谁知刚一转身便愣住了，视线犹如撞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冰冷池水，让人不自在。
卫煜鹤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陆言。
陆言莫名有些心虚，虽然这心虚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一直到卫煜鹤走近后，陆言这才回过神来，对方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陆言还没有任何动作，便听见卫煜鹤冷冷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公司里随便谁都能进来了？”
“我？”陆言有些懵。
“你来公司开会都不忘带个男人？”卫煜鹤表情越发的冷淡，声音嫌恶，他微微低头俯视着陆言，那眼中的嫌弃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随后他又皱着眉头退后了一些，像是不愿碰到面前的人一样。
陆言：“……”
卫煜鹤说完也不等陆言解释，直接转身进了会议室，徒留下一脸懵的陆言愣在原地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人有毛病吧……
陆言瞪着卫煜鹤的背影，恨不能将那人的后背盯出个洞来。
陆言气鼓鼓的跟在卫煜鹤身后进了会议室，随后挑了个距离对方最远的位置坐下，脸上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表情。
整场会议陆言听的昏昏欲睡，分明没什么事情，却非要将他们叫来公司。
陆言忍不住又瞪了一眼卫煜鹤所在的方向。
他因为才从国外回来不久，对公司内部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之前胡椒才给他配备了一个工作助理，但是这会儿会议上却说所有主播的工作助理都将取消。
哪有什么所有？分明就只有陆言一个人有工作助理，卫煜鹤这打算分明就是冲着陆言来的。
奈何陆言还没法儿反驳，公司实行打卡制度，他们大多数直播几乎都在公司里，所以什么助理之类的，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分明没什么事情，但是一场会议下来却生生花了两个小时。
终于结束后，陆言有些着急的要离开。
他屁股还没来得及从椅子上挪开，就听到部门主管王露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晚上部门聚餐，所有人务必到场。”
陆言：“……”
他刚要准备起身呢，便被迫硬生生停顿下来。
第25章
陆言转身正好对上卫煜鹤饶有深意的视线。
聚餐定在七点，还有一个小时，陆言便想着先去找梁牧。
陆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时，便看见了卫煜鹤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找人？”卫煜鹤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陆言的眼神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陆言点了点头，卫煜鹤突然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和他搅和在一起？”
陆言皱眉，什么叫搅和在一起？他和梁牧之间什么时候能用上搅和两个字了？
“你什么意思？”陆言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抗拒。
“难道不是？”卫煜鹤盯着陆言的目光有些复杂。
“你不是最喜欢和一个人交往的同时，又和另一个人不清不楚？”卫煜鹤朝陆言靠近了一些，随后微微俯身，以一个绝对强势的姿态审视着陆言。
陆言简直被这人气的脑袋一片混乱：“关你什么事？我和几个人交往，和谁在一起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
陆言最讨厌别人用这样审视又强势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原本对卫煜鹤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本来当初他俩闹成这样水火不容的样子他也有责任。
他想尽量将卫煜鹤当成一个普通的前任对待，奈何这人压根儿就不打算和他和平相处。
陆言这话让卫煜鹤彻底黑了脸，他沉默的盯着陆言，黑沉沉的眸子里有太多陆言看不懂的情绪。
“卫总您在这儿啊？”王露的声音突然在陆言身后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陆也在啊。”王露有些意外的视线在陆言和卫煜鹤之间扫过。
“王姐。”陆言点头笑道。
陆言话音刚落下，面上笑嘻嘻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便看见卫煜鹤原本就冷着的脸这会儿更加冷淡了些许。
陆言也没理会卫煜鹤这比天气还让人住摸不透的情绪，他直接跟王露说道：“王姐，一会儿聚餐是直接从公司出发吗？”
王露点了点头：“对呀，我正要跟卫总说这事儿呢。”
“你没开车吧，一会儿坐同事的车一起过去。”
陆言点了点头：“那行，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跟他说一声，一会儿就在停车场会和。”
王露点了点头：“行，你一会儿别迟到了啊。”
陆言点头答应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期间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站在一旁的卫煜鹤。
陆言找到梁牧的时候，这人正在车里睡大觉。
陆言敲了敲车窗将人叫醒。
“结束了？”梁牧揉了揉眼睛，他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们部门一会儿要去聚餐，你先回去吧。”陆言趴在车窗边上一脸抱歉的盯着梁牧。
“聚餐？”梁牧皱着眉头问道？“那家伙也去？”
陆言点了点头，不等他说话，便又听见梁牧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一个公司老板，一天倒是挺清闲，总往一个小部门跑。”
“或许是因为公司准备更多的投入精力在我们部门呢？”陆言解释道：“今天开会时说的。”
梁牧突然扭头沉默的看着陆言，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问道：“你真不打算解约？”
陆言摇了摇头：“不解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而是新的合约一个月之前才签下来，若是他执意解约，那违约金都够他受的了。
更何况他看现在的卫煜鹤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两人目前这种把对方当仇人的相处模式挺好。
陆言送走了梁牧之后，便想着赶快找同事们汇合蹭个车。
谁知还不等他走出地下停车场，便又遇上了卫煜鹤。
这人跟个幽灵似的，无声无息的不知道在哪儿站了多久。
陆言本想直接绕开卫煜鹤回去的，在两人错身时却听见卫煜鹤突然开口问道：“你打算解约？”
陆言皱眉瞪着卫煜鹤：“你偷听我们说话？”
卫煜鹤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言，他并没有回答陆言，反而是再一次开口问道：“你要解约？”
陆言无奈，这人偷听就只听一半是吧？
“你支付不了违约金。”卫煜鹤不等陆言开口，便又冷冷说道。
陆言：“……”
“违约金能有多少？你又知道我拿不出来？”陆言忍不住呛声。
卫煜鹤：“你可以试一试。”
“哼……”陆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陆言回到办公楼正好碰到急冲冲往外走的王露。
“哎哟，你去哪儿了，找了你多久，电话也不接，就等你了。”王露噼里啪啦一顿说。
“其他人都走了吗？”陆言有些抱歉的问道。
“都走了呀，我们也抓紧过去吧。”王露催促道。
陆言只好跟在王露身后再一次回到地下停车场。
他眼看着王露行走的方位越来越熟悉，心跳顿时加快。
他想着最好不要是他以为的那样，奈何老远他就看见了卫煜鹤的车正打着双闪。
陆言低垂着脑袋，脸上有些心虚。
“我们正好坐卫总的车过去。”王露走近时还不忘跟陆言解释一番。
陆言：“……”
“不好吧？咱们跟卫总又不熟。”陆言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王露有些责怪的拍了一下陆言的手臂：“你以为随时都能有机会和老板坐一辆车？你还嫌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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