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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说了很多，但景彦只听到‘你认为你拥有全世界，我站在你身边也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就没再往下听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循环播放。
好怪啊。
好怪！
为什么会这样！
穆勒的话只是简单的自白，甚至不像刚才直接说了‘喜欢’，但景彦还是莫名从心底泛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浓烈感觉。
【啊啊啊啊啊我不信了003！】景彦在心里尖叫，【我要不行了！啊啊啊啊好怪啊，好怪啊这话托马斯说的，我要撑不住了！！！】
【你撑不住了叫我做什么？】
【我能怎么帮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就是不能再听了你想想办法把我弄走！】景彦有些崩溃的说，【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我就要……】
【这么痛苦的话，说出来啊】
【回应他啊】
景彦表面上开着车，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连对系统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不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怎样？】
【说出来】
【我……】
我才没有喜欢他。
就在景彦快被车里的穆勒和脑子里的系统‘逼疯’的时候，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目的地帕瓦尔的别墅到了。
“到、到了，我进去了！”景彦把车停下，看都不敢看穆勒一眼跳下去就往里走，但走到半路景彦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跑回来敲了敲车窗，示意穆勒把窗户降下来。
穆勒面无表情的那么做了。
“你想说什么？”穆勒问。
“我我我我想说——”不笑的托马斯-穆勒真可怕，景彦吞了下口水，“我想说的是，等我给帕瓦尔画完饼，呸，等我去说服帕瓦尔留下来，然后我们再来谈论刚才的问题。”
“你不打算继续躲了吗？”穆勒又问。
“是的…不！呃，是的…不！是的！”景彦反复了好几遍才最终确认自己的答案，他竖起食指认真看着穆勒的异色瞳说：“是的。我们必须解决这事。”
“是你必须解决这件事。”穆勒满脸不悦，除了德国队耻辱出局的几次，很少看见他在生活中露出这种表情。也只有景彦能让他这样了。
“好好，我必须解决。”景彦说着拍了拍车身，“等我回来，解决这事，然后我们去度假，happy ending，好吗？”
“嗯。”穆勒点头，然后他把车窗提上去，“我会等你。”
……
景彦走进帕瓦尔家的别墅花园，一路上心情忐忑。
【你真的决定要把话说开了吗彦哥？】
“老天爷……”景彦被系统的机械男声吓了一跳，“闭嘴003，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别打扰我。”
【我没想打扰你】
【我只想知道……】
“闭嘴。”景彦这次换上了命令的口吻，“在接下来的半天里，不要冷不丁出现在我脑子里好吗，就半天。”
【好的】
“谢谢。”景彦说着走到帕瓦尔家门前，他整了整领口，深呼吸，然后按下门铃，“Benji，是我，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
“随便坐。”帕瓦尔对主教练的到来没什么反应，他把景彦领到客厅，然后自己在对面的室内单车上坐下来开始骑车，“冰箱里有果汁，啤酒，柜子里有白兰地，想喝什么自己拿。”
完全不是对主教练的态度呢。
景彦顿了顿，走去冰箱那里拿了两听啤酒和半瓶果汁。
“我看到你要转会的消息了，这是真的吗？”景彦边说边拿着啤酒来到帕瓦尔对面，边喝边问，状态非常放松。
既然帕瓦尔没拿他当教练，那他也不拿对方当自家球员，纯粹是朋友间的聊天，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
帕瓦尔对景彦的态度稍微惊讶了下，但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是真的。”他说，“我已经提交了转会申请。”
景彦点点头。这个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从技术总监也就是转会主管马尔科-内佩那里知道的，不过他还是更想听帕瓦尔自己说。
“为什么不想在拜仁继续踢了呢？”景彦问。
“我以为我们之前谈论过这个。”帕瓦尔说道，“当时我是什么理由现在就是什么理由。”
“好吧。”景彦不想一开始就逼他太紧，与耸耸肩，“可是Benji，相比起来，去曼联也不是个好选择，他们也正处在更新换代的阵痛期，并且痛感远大于拜仁。”
“我不在乎。”帕瓦尔冷笑，“去哪儿都比在这儿强。”
嗯——
这么看，那就还是心态的问题。
“你不开心吗，本杰明。”景彦趴在帕瓦尔的单车把上问，“在我们德国杯和德甲夺冠的那几天，还有庆典上，我看你都是笑着的。”
“球队夺冠没人会哭丧着脸。”帕瓦尔说。
“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在拜仁待的不开心，想要离开吗？”景彦尝试更进一步问。
“为什么？”帕瓦尔停下单车看向景彦，“你认为我是抑郁症发作了头脑不清醒吗？”
哇哦。
景彦有点惊讶，现在的帕瓦尔可比赛季中攻击性强多了。
“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百分百相信你痊愈了，我只是想要关心你，作为朋友。”景彦说着又喝了口啤酒，随后用冰凉的啤酒罐碰了碰帕瓦尔的手背，“我是你的朋友，本杰明，同时我又是你的教练，你看到这赛季我们能做的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需要你。”
帕瓦尔冷笑了下，但没再说什么，态度比刚才软化了些。
“我不会骗你，真的。”景彦继续说，“就像之前我答应会让你踢中卫，你瞧，后面的这几场比赛我没骗你对吧。”
帕瓦尔看着景彦，过了好几秒，才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
至少在这件事上景彦没骗他。
“所以你看，我确实是需要你才来找你的。”景彦看时机成熟把话题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别去曼联，那儿不适合你。”
“我曾经也以为拜仁适合我！”帕瓦尔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我曾经也过的很开心，但结果呢？只有我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我就像个傻瓜！”
景彦停顿两秒。
他想，帕瓦尔这是在控诉薪水问题吗？
“这没问题，我会去和他们谈加薪。”景彦说，“你为俱乐部做了那么多，也是我想要的球员，他们没理由这么对你。”
“说得真好听。”帕瓦尔完全不相信景彦，“你就像那天那两个泡芙一样，只有看着好看，会说好听话，但其实一点也不正宗。”
哈哈！
用闪电泡芙作比喻，真可爱。
景彦喝掉罐子里剩下的啤酒冲帕瓦尔笑起来：“在这点上你可以相信我，我和高层谈过了，要我下赛季继续执教的条件就是拥有一部分球员转会的决定权，所以，这件事我还是有话语权的。”
“高层已经被解雇了。”帕瓦尔说。
“不，我说的，是更高的高层。”景彦还在笑，他能感觉到帕瓦尔的抵触情绪在一点点下降，“悄悄告诉你，这是主席给我的权限。”
其实也不算，主席只给他开了空头支票，表示会支持他，而‘转会权’则是景彦自己填上去的。
“……这不是工资的问题。”
帕瓦尔说着从单车上下来，景彦递给他一杯果汁，帕瓦尔接了过去，两人走到客厅的窗边，这是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阳光可以通过它照进整间客厅里。
“球队不是原来的球队了，我也不再开心。”帕瓦尔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确感受不到之前那种快乐了，或许因为托利索走了，卢卡斯心不在这里了吧，队里不剩几个法国人。”
“科曼是法国人。”景彦说。
“我知道。”帕瓦尔很苦恼地说，“但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能明白吗，J，科曼，他有家庭，周末不会出来和我们聚会，不会深夜打游戏，他不是能做兄弟的那类人。”
啊！
原来是这样！
景彦突然灵光一闪，所以帕瓦尔不想留下最根本的原因是精神层面的。
“我理解你，本杰明。”景彦换成了法语说，“卢卡斯不重要，我早就看出他想走，你才重要。其实他和你也不是一类人，你看他对球队和女朋友的态度就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朋友，你不是非要和卢卡斯一起，你可以来找我。”
听景彦前半句话的时候帕瓦尔本来想笑，但在听到后半句、准确的说是最后一句时，他愣住了。
“你说什么？”帕瓦尔问，“你刚才说——”
“我说你可以来找我。”景彦又重复了遍，“我16岁就离开家人到拜仁训练，我和他们很难见上一面，因为中国实在是太远了，在那个年代，我回一趟家需要整整26个小时。所以我明白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的感觉，很孤独，想找人说话。我向你保证，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就是夜里都行。”
帕瓦尔大受震撼。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看着景彦，带着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了好半天。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吧。”帕瓦尔说。
“嗯？”景彦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我们两个，到底谁是法国人啊。”帕瓦尔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然后他开始笑的停不下来，“天呐！”他拍着景彦的胳膊说，“我发誓我再没听过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想不到竟然是从一个教练嘴里听来的。”
景彦愣住。
什么叫情、情话？
“你误会了本杰明，我是说……”
“你不用道歉。”帕瓦尔笑着打断了景彦的话，“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特别，最真诚的主教练，我很高兴能做你的球员。”
景彦眨巴眨巴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会留下来？”
“那倒不是。”帕瓦尔终于整个人放松下来，但给出来的却不是好消息，他碰了碰景彦肩膀，像是终于把景彦当了朋友，“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但要我留在一个不是家乡的地方，光这点还不够。”
“呃……”
“我不怀疑你会真的对我好，周末陪我打游戏，收拾家，甚至夜里听我电话，但是教练，总有你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帕瓦尔说，“我的上一段感情让我明白，你不能依靠任何人，因为到最后，我们都只有自己。”
景彦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说的了，“那么，那就就是这样了？”景彦抿了抿嘴干巴巴地问，“你确定要走，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吗？”
“这个嘛——”帕瓦尔玩笑般想了想，“如果能涨薪100%，或许我会再考虑一下。”
好吧。
现在景彦知道，下赛季他大概率要失去这名球员了。
……
从帕瓦尔家出来后，景彦心情有些沉重，让他重新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比如穆勒的问题。
如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帕瓦尔留下来的话，那么同理，在明知道自己最后要离开的情况下，要怎么对这个托马斯说出那句话。
要是最后他也挽留他，那又该怎么办？
“003啊。”景彦呼唤道，“等我做完主线任务离开，这个托马斯会怎么样？”
【……】
系统诡异的沉默了，从前它不会这样。
【你要知道，这里是同人文，彦哥】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他们看起来就像真的。”景彦说着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我知道是同人文，不是现实，但是我能摸到每个人，我能感受到他们在思考。”
【同人文是人写出来的】
【这些人物是思维全部都仿照现实】
【但不代表它们就是现实】
【你不需要担心你走了之后会怎样】
【等你离开，同人文完结】
【happy ending】
“狗屁happy ending。”景彦泄愤样抱怨道，随即踢了脚空气，“这里的托马斯，现实的托马斯，我本来以为最后是要我选，其实我没得选。”
系统又想了一会儿。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彦哥】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可奇怪的是，系统话没说完突然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切断或者屏蔽了那样。
景彦还沉浸在烦躁中，并没有怎么听进去系统的话，也对系统的突然消失不怎么在意。
“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一声啊003。”景彦挥了挥手对空气说。
随后他回到了车上。
“嘿托马斯。”景彦打起精神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
“你刚才喝酒了？”穆勒看了景彦几秒后问。
“哇！这你都能闻出来？”景彦笑着系上安全带，“真是狗鼻子……放心，没有超过0.05%，还可以开，或者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找代驾。”
“我可以开。”穆勒解开景彦的安全带，然后顺着这个动作把景彦圈在驾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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