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这样一根动也不动的尾巴走到床边,从穆潇身下拯救出那床被子,抖了抖,想要再次帮穆潇盖好。
柔软轻薄的织物落在穆潇身上,从下向上逐渐遮盖住裸露的肌肤,辛枫晏正待拉上最后一点被角,床上的人却又动了。
两条不老实的长腿伸了出来,踩着床单,来回踢蹬了好几下。
纯色的布料大面积地皱起,向穆潇身下集中,床垫从边缘处露出来,辛枫晏不得不暂时先放弃了被子,动手整理起床铺。
哪怕穆潇再闹腾,辛枫晏心里其实也不会有怨言,只是……
他一条腿跪在床沿上,半弯着腰身,侧对着睡梦中的人。尾巴垂在身后,白色的尖端翘着,缓慢地摇晃,能看出来还有点紧张,不过已经好多了。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像触电了般,全身剧烈地抖动,耳朵向天直直竖起,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根根直竖,活像烫了个爆炸头。
辛枫晏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机器似地僵硬地转回头,就见自己的尾巴尖被一只好看又有力的大手按住,连同那只手一起,压在了手主人的身下。
那具身体很热,那热度顺着尾巴、沿着脊柱,直传入大脑,他又是一抖,“穆、穆潇……唔……”
大约从辛枫晏第二次去卫生间起吧,穆潇又梦到了那些人和老虎。
人虽然还看的不大清楚,但老虎的样貌清晰多了,它们(或者该叫他们?穆潇不确定)比他在动物园和电视里见过的老虎都大的多,那体型让他联想起中学时参观博物馆看到过的剑齿虎一比一还原模型。
老虎们的毛发有长有短、颜色有深有浅,不过底色都是金黄偏橘色,有着黑色的条纹和分布在特殊部位的白色斑点,比如耳后和尾巴尖。
它们围绕着穆潇,向穆潇靠进,尾巴在身后摇晃……
梦中的穆潇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恐惧,他看着那些接近的四足生物,看着它们的耳朵和尾巴,熟悉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他想……他想去摸一摸,他觉得自己一直想摸一摸来着。可却抬不起手,也迈不开腿,老虎们虽然离的近了,但总差着一点距离,让他怎么也够不着。
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地,有一条尾巴晃到了他眼前,近到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穆潇也没客气,遵循着内心的渴望,一把抓了上去。
能控制身体时穆潇就醒了过来,梦境的内容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在记忆深处,现世的所有一股脑涌来,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那根尾巴——属于辛枫晏的尾巴已经抓在了手里,不得已,穆潇只能装作翻身时不小心压到了,将尾巴连带着自己的手都压在身下,把一切都伪装成一个“意外”。
他去看辛枫晏,辛枫晏看起来并没有察觉自己能看到他的尾巴,并且在极力隐藏着长尾巴的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穆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靠过来问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穆潇知道他内心里肯定已经“波涛汹涌”了,从尾巴上传来的触感就能感觉出来,刚摸上去时那根尾巴温软的可以,下一刻就硬的像根铁棍了。
不过毛发依旧软软的,虽然都炸了起来,但手感还是很好,穆潇动了动身体,让柔软的毛毛滑过手心,仔细地感受着。
他再抬眼看辛枫晏时,就见到辛枫晏白皙的皮肤已经全烧起来了,脸颊上带着红晕,像染了玫瑰色的胭脂。
家居服的领口相对较低,那些昳丽的红色顺着颈线一路向下,浸染过锁骨,在露出领口外的半块结实胸肌上大面积地晕开。
连眼尾都氤氲出了点薄红,穆潇瞧着那点湿润的红色,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又醉了。
酒气翻腾着上涌,让他的大脑再次变得混沌,仅存不多的理性只够让他记得不要在辛枫晏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再其它的,理智就管不到了。
借着酒劲,穆潇随着自己的心意,压着那根尾巴不松开,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辛枫晏的手腕,把人整个拉向自己。
可能是被抓住了弱点吧,也可能是习惯了被穆潇拉手,辛枫晏一点都没挣扎,顺着那力道在床边跪下,手臂撑在床沿上。
“穆潇,怎么了?”声音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来,起来一下,我要铺床。你想喝水吗?或者上厕所?”还在试图找借口让穆潇翻过来,拯救出自己的尾巴。
“我……”穆潇动了一下。
辛枫晏的眼睛微微睁大,等待着他翻身。
“我不渴……也不去厕所……”穆潇又重新压了回去,并且趁机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那只小尾巴。
“唔……”辛枫晏没控制住,小声叫了出来,身体一软,差点栽倒。
看来尾巴真的是弱点啊,穆潇心想,但看辛枫晏咬着嘴唇、艰难忍耐的样子,他又心软了,没再玩弄尾巴。
辛枫晏喘息着,牙齿咬在下唇上,尽量呼吸的平顺些,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抽气声,以免被察觉出异样。
他不知道穆潇有没有注意到,看起来是没有的,而且穆潇似是醉的厉害,也许明早连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忘记了吧?
希望如此吧,他想着这些,好容易缓过来了点,正待想办法解救自己的尾巴,穆潇又抬起了手,抚上他的后颈。
辛枫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躲开,穆潇的指尖像带着细小的电流,电的颈后那一小块皮肤酥酥麻麻的。
又像有好多只蚂蚁在啃咬,连带着心里也麻痒起来。
第16章
穆潇其实也觉得痒,尾巴虽然被他压着,但也不是老实不动的,像猫尾巴一样,会摆来摆去,扫过手心,痒痒的。
还有辛枫晏方才叫出的声音,虽然立刻就被他自己吞了回去,穆潇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那一声忍耐不住的低吟,让穆潇的心也痒起来。
想摸,还想摸更多……穆潇遵循着心底的渴望,抚摸上对方后劲那块滑腻的皮肤。
辛枫晏出了汗,那里又湿、又细嫩,他摩挲了一会,见辛枫晏红着脸,一双兽耳难耐地频频颤动,忍不住向前滑动手掌,抚摸上又红又烫的侧脸,同时将一只毛耳朵也按进了掌心里。
立刻地,他看到辛枫晏瞪大了眼,湿润的眼瞳中有惊惧、有窘迫,还有一些他说不上来,但让他心中痒痒、又感到很喜欢的东西。
那只耳朵在他的手中,先是本能地快速抽动了几下,然后就僵硬住不动了,连带着另一只手掌下压着的尾巴也再一次硬了。
穆潇来回地揉搓,看似在摸脸颊,其实更多地是在揉耳朵,把那只耳朵、还有辛枫晏紧绷的身体都揉软了下来。
辛枫晏的双手抓着床单,秀白的指尖将那片布料揉的又乱又皱,看起来要承受不住了似的,趴倒在了床边。
诚如穆潇所想,耳朵和尾巴都是辛枫晏的弱点,他平日里都会倍加小心,不让任何人碰到。
可如今两处都被穆潇掌控了,脸侧那只手还要揉来揉去的,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想说点什么,但怕一开口就发出羞耻的声音,也不敢抬头,怕穆潇见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他的脑子也有点昏了,想不出来自己只是想让醉酒的穆潇今晚睡的舒服点,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或许在电梯里穆潇蹭过来时,自己就应该躲开的,不该抱有那么点私心,想要和穆潇更亲近。
不、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样下去不行的,如果再被穆潇揉一会,自己就会、就会……
最终辛枫晏还是鼓起了勇气,忍着尾巴和耳朵上传来的异样的感觉,抬眸看向穆潇。
柔亮的灯光下,穆潇一贯温柔的眼中此时闪动着盈盈笑意,一波一波,像荡起的粼粼涟漪,又暖又美丽。
“辛枫宴,我有没有说过……你……xxx……”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后的三个音辛枫宴没听清,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了,甚至被这样摸着耳朵和尾巴似乎也变得无所谓了。
只是随着声音的降低,穆潇的手上也失了力气,那双总是笑着盛装着他、让他喜欢的不得了的双眼渐渐合拢,眼睛主人的呼吸变得平缓,再次睡了过去。
脸侧的手滑落,耳朵得救了,尾巴虽然还被压着,但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抽出来。
辛枫晏却没有动,尾巴尖被那人压在身子下,他觉得很暖和。
他重新在床边趴下,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面前熟睡之人的英俊面容,自己也慢慢地睡着了。
当然了,在那之前,他没忘拉过被子,重新给穆潇盖上。
穆潇这一觉睡的相当舒适,醒来后非但没有宿醉的头疼,反倒还感到神清气爽。
鉴于以往就发生过类似的事,并始终没有找到原因,他也就没去做过多的探究。
除了那个梦,他的记忆也没有任何缺失,辛枫晏的“期望”到底落空了(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呢就是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难耐的眼神,穆潇都记得清清楚楚。
穆潇拉开被子坐起身,辛枫晏早他一步起床,现下不在卧室里。
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滚皱了,又沾了汗水和酒气,被辛枫晏收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件短袖上衣和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叠的整整齐齐。
还有一条崭新的短裤。
还真是周到,穆潇轻笑一声,摸上那些衣料的同时,细细回味起昨晚辛枫晏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种种不同以往的情态。
可惜最后自己睡着了……不过已经“欺负”到那种程度了,再做下去就真的太过分了,睡着了也好。
然后他又想到,辛枫晏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在自己睡着后,躲起来偷偷地整理尾巴?
辛枫晏是怎么摸的呢?
在客厅?在另一间卧室?或者干脆躲进卫生间里?
他会抱着自己的尾巴,手指……辛枫晏的手指那么漂亮,穆潇呼了口气,闭上眼,想象着五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略显凌乱的金橘色毛发,一点一点将它们理顺的样子。
他会脸红吗?会露出委屈的小表情吗?
还是说,会一边摸尾巴,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呢?
“噗。”穆潇不由得笑出声。
还真是……可爱呀。
直到穆潇穿好那身辛枫晏为他准备的衣服,走出卧室,他也没能知晓辛枫晏在他床边趴了一晚,尾巴上的毛是今天早上才梳的,就在他醒来的半个小时前。
穆潇打量着这间房子,与他想象中的不同,房间里没有任何一点能称得上可爱的地方或者事物,哪怕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摆放上一只小小的玩偶。
相反的,房子装修的简洁大气,到处是冷冽的线条,与辛枫晏在外的表现一样。
明明内心里是那种样子,难道在自己家里,也不能放松下来吗?
穆潇不理解,也不打算“尊重”,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穿过客厅,穆潇最终在厨房找到了辛枫晏,辛枫晏穿着一身和他相似的家居服,围着一件素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正把一盘切碎了的蔬菜和肉丁往锅里放。
“穆潇?”辛枫晏听到动静,抬起眼来,见了他,眼中立刻带上了笑意,“睡的怎么样?稍等,早饭马上就做好了。”
穆潇往锅里瞧了一眼,里面是熬制到半熟的米粥,白色的蒸汽混着浓热的米香袅袅飘出,氤氲了辛枫晏属于男性的、棱角分明的面容,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有一瞬间穆潇想起了自己爸妈,老爸不出差的时候,会承担包括做饭在内的大部分家务。
他就常常这样,站在薄薄的烟气与饭菜的香味中,对着循着味摸过来的老妈笑。
还会把最嫩最好的一块肉夹出来给老妈先吃,比如炖整鸡中的翅中。
老妈嘛,穆潇想了一下,老妈这时候会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她比老爸矮半个头,就踮起脚尖来亲老爸的脖子和肩膀,手上也不规矩起来,直往老爸的围裙下钻。
两人也不知道避着点自己,就这样边做饭边腻腻歪歪亲亲热热……顺便给饿着肚子在一旁等饭的自己喂一嘴狗粮!
再后来有了妹妹,就是自己和妹妹一起吃狗粮了……
穆潇摇头苦笑,话说真应该带辛枫晏去见见自己老妈,大开一下眼界,见见她那不靠谱的样子……
等等,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
怎么会想起老爸和老妈了?
虽然辛枫晏像老爸一样做了饭,但自己又不能像老妈一样,对他……
穆潇一顿,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抬起,指尖捻在一起,相互磨了磨。
在昨晚,在酒精和暑气的加持下,在那间卧室中,就是这只手,摸在了辛枫晏的后颈上。
直到现在,那些细腻潮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腹上。
大约是穆潇在门边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的时间久了点,让辛枫晏产生了些怀疑,他放下盘子,吞吐着问道:“穆潇,你昨晚……嗯……”
他有些窘迫地拉了一下围裙,“昨晚的事,你……”
穆潇回神,他知道辛枫晏在担心什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昨晚怎么了?不好意思哈,我喝的有点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还没说完,就见辛枫晏的尾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没有,穆潇,你的酒品和睡相都很好,你没做任何不……好的事。”
说到“不好”两字时,辛枫晏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听的穆潇忍不住在心中偷笑起来。
要不说人辛枫晏能当总裁呢,在被弄到脸红气喘、抖的都起不来身后,第二天一早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要不是自己记得整个过程,没准还真被糊弄过去了。
“那就好。”穆潇也同样面不改色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还担心自己是不是吐在你床上了,没有就好。”
辛枫晏现在完全确定了穆潇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人、连带着尾巴和耳朵都轻松愉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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