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不是一个人,我的朋友还在宴会厅里面等我。”
这么说也没错。温家姐妹的确在宴会厅等她——温时锦喜欢热闹,现在估计已经到处找人玩去了,温寒酥肯定要陪着她的姐姐,所以要出来也就只能她一个人出来了。
高挑女人却弯弯眼睛,语气带着挑逗和不信任:“没事,她们在里面等你,在外面也需要有人陪你嘛。”
说完,女人和她身后的几个人便不由分说地靠近过来。
她们是Omega。
苏观恍惚中看到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印记,那是没有遭受过永久标记的印记。
每个Omega身上的位置的都不同。有些在私密部位,有些就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外。对苏观来说,这的确能够帮助她辨别来人的第二性别。
其实用这个方法的人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闻不到信息素,只能靠这些办法来认。
高挑女人魅力外露,她手中还晃着冰块洋酒,径直到了苏观的身边,说:“小姐姐,你知道这条江的来源吗?”
“江?不知道。”苏观都要晕过去了,哪里知道什么江的来源?
女人笑嘻嘻地为她介绍起这条雁亭江的来源。
“这条江滥觞于上古时候,见证了数不清的朝代兴亡……”
苏观昏昏沉沉应声。
好吧,这个女人现在来给她说这个,肯定不是为了趁人之危。
不过这正好,苏观觉得自己后颈腺体愈发热了起来。
口中竟然分泌出涎液来。
莫非是……她的易感期到了?
可是刚刚过安检的时候,明明安保才让她服下阻断药呀。
尽管闻不到其它信息素的味道,但苏观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所以她打断了女人的话,说了告辞,她的朋友找她了。
身体出事了,她不舒服。不舒服就找侍应生——进门的时候,那个侍应生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眼瞧着那个趔趄走远的身影,高挑女人抓了一把自己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喝了口杯中洋酒,讥笑:“好了,任务完成!”
她已经闻到了苏观身上散发出来的苦橙香气。
顾家的场子,还得是小顾总的手段最高明。
毕竟抑制剂阻断药什么的,
***
宴会厅内的温家姐妹却没有如苏观料想的那样到处找人喝酒。
苏观刚刚出去的时候就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要出去吹吹风,温时锦答应了。
只是她参与这个宴会多了,惯常留了个心眼,也为苏观留了。
她发现苏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之后,便给她发了消息。
结果苏观消息也没有回复,温时锦还带着妹妹离开宴会厅,去甲板上面找人,可是一无所获。
消息不回,人也找不到。
哪怕只是喝醉了,也是大事!
温时锦当机立断,在甲板上面找了一圈回去,就看见人群骚动,还有人嚷嚷:
“三楼有Alpha发疯,逮着人就开咬,我一个Aplpha都没难逃毒手!”
一下子便有人叫嚣想回去,要靠岸。
闹到这份上,顾家肯定要给个交代。
小顾总就站在最高的
台子上,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大家放心,不会有事的。晚宴一切照常,我现在就带人上去找那个Alpha!”
温时锦蹙眉,她一直不喜欢顾青,小时候就觉得她骄纵惯了,很少接触。
不喜欢是一回事,但找到苏观才是当务之急。温时锦又联想到苏观的种种表现,心忽然一沉。
第16章
苏观跌跌撞撞地穿梭在楼层间。
燥热已经控制了她的全身上下,易感期的情热快要驱除尽她脑海中最后一片清明的意识。
她哆嗦得快要站不稳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突然迎来易感期。
按照原主记忆,易感期明明还有半个月才来;除了规律之外,她刚刚上邮轮的时候都还有一层保障。
安保人员还让她们对症服用了相应的药片,以防出现突发状况。甚至侍应生还说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专门找她。
苏观刚刚在甲板上面察觉不对,便赶紧拨通了侍应生留给她的电话。
接通电话的人声音似乎相当平静,让她去三楼。
侍应生说她很忙。
没有办法,苏观只能自己上楼。至于一楼二楼还是三楼,苏观已经彻底分不太清楚了。
她的易感期突然而至,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意识处在涣散、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尖锐的声音和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
“发疯发狂的Alpha在什么地方?三楼,是在三楼碰到她的吗?”
“是的,就在三楼!但是刚刚在三楼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会不会在房间里面,或者去别的楼层了?”
手脚冰凉发软,苏观斜斜地倚靠在墙壁上面,用尽全力理解这些对话的意思。
她已经断断续续地拼凑出来了真相。
当时调酒师小心翼翼的模样出现在苏观面前。
苏观起初还以为她是谨慎。现在想起来苏观才意识到,那完全就是包藏祸心。
可是现在并不是苏观回忆过往、追溯是谁害了她的时候。
耳边是聒噪的吵嚷声音,体内受着情热煎熬,身后大概还有人抄着家伙来追她。
调酒师是坏人,突然过来搭讪的Omega是坏人,说不定最后她联系上的侍应生也不是好人。
逃。苏观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这里。
下层楼传来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那阵仗只让昏昏沉沉的苏观觉得一件事——要是被她们抓住,非把她这个被提前引出易感期的Alpha生吞活剥了不可!
重物磕碰的声音很快到了这一层。
顾青带着一众黑衣保镖,手里甚至还带着信息素检测器,追踪每个角落。
金属仪器的液晶屏上显示着红彤彤的数字:97%
“IOP都这么说了,这个疯子A大概就在这一层吧?”一个寸头说,“我们不能再放纵她去伤害别人了。”
IOP正是顾青手中所拿的信息素检测器,是拿来定位追踪的高端仪器。
“嗯,是的,我们得赶紧把人找出来,给各位宾朋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们顾家的面子往哪里搁?”顾青显得安静、平和。
其实她心中相当喜悦。
刚刚的人是她指使那么喊的,苏观还没有伤害谁,顾青只是想让她出糗而已。
——谁给她这么大的脸,都断联十天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要是苏观识趣点,能够在三天内联系上她,她大可对她网开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出洋相!
另外一个保镖回来,轻轻对顾青说:“小顾总,我们刚刚在这一层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只是IOP上面的数值还很高……一层二层和三层,它都是这个数值。”
又一个人说:“是不是仪器坏了?”
顾青否定得斩钉截铁:“不可能,仪器不可能坏!”
这次邀请了这么多名流,安保弄得极强,所有仪器都会定期检查。
“啊,那,那这样的话,这个Alpha是不是也太……”保镖欲言又止,没说出来的话是这个A太强了。
如果不是仪器坏了,那么这个Alpha的等级应该相当高,否则不会让显示屏一直保持这么高的数值显示。
顾青面色陡然凝重:“她强个屁,我今天亲自出马,一定要把她拿下。走,继续找,一二三层没有,那就往上面找,今天必须找到她!”
话说完,她才发觉自己带了个人情绪,连忙咳嗽两声,重新变得镇定:“这重要的还是给宾朋一个交代,不然拂了我们顾家的面子。”
这既是场面话,也是顾青现在的心里话。
她原本计划就是让苏观出丑一下,反正顾家安保做得这么好,真查出来个一二三,就推锅给苏观本人,说她自己没有吃阻断药呗。
而且苏观逆来顺受,料定不敢反抗她,顾青甚至连善后的话都想好了:直接说这个疯A是外面混进来的,想趁着这么多人强行标记一个O妄图攀上高枝……
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顾青现在找不到苏观。如果再让事态发展下去,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了。
她习惯性地想起她的妈妈,可是她的妈妈不在这里。
除了妈妈,其实还有个长辈在这里。
在顶楼的总统套房,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顾青还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平时她和妈妈待在一块,还不怕她的这位小姑,可是她的妈妈现在不在,而她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她忽然打了个寒战,告诉旁边的人:“快,快行动!今天一定要把那个疯子抓住!”
本来以为三层之内一定能抓到苏观,可如今她连人影都看不见。
要是吵扰到了顶层那位,后果不堪设想!
***
意识到自己被人陷害之后,苏观吊着最后一口气,疯狂地往楼上跑。
她本来打算坐电梯,但是电梯里面应该有监控。
今天这个害她的人能够串通调酒师、侍应生和路人O,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
……原主从来不与人结怨,这是得罪了谁?
按照原书剧情,做出这么恶劣事情的人,恐怕只有渣O。
那个和她断联了四天的渣O,顾奕西。
她没有来,但是特地还叫人这么害她吗?
苏观缓了口气,来追她的人恐怕才刚到三楼。
有了刚刚的猜测,苏观本来想查询一下好感度,可是又想到系统所说的限制次数,她突然犯了难。
算了,假如真的是顾奕西做的话,她们之间的好感度也不会变。
她本想休息片刻再用手机联系朋友,楼下的磕绊声音更大,那些家伙又追上来了。
苏观只能停了动用手机的念头,继续像无头苍蝇一般往楼上跑。
楼梯过了是平台,平台过了又是楼梯,一层一层,天旋地转,永无止尽。
苏观跑到了顶楼,她突然意识到再无前路。
而楼下追她的声音还没有断绝,她们今天非要抓住她不可!
楼上的路断了,那就只能往楼中的包厢考虑。
可是顶层套房的门相当诡异。
灯是熄的,门是关的。
一间一间叩过……苏观被脑内情热驱使,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被情热折磨,总比被人抓住好。
没有一间房的门和灯是开着的。
苏观觉得自己要迎来最坏的结局——既被情热淹没,又要被人抓住。
但她鼻尖忽然充盈了一种甜香。
门扉里探出了一只修长、莹白的手。
苏观莫名跌进一团馨香、柔软。
那个清新的甜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身着旗袍的女人,因着这贸然的突进,身段漾出柔美的软波,隔着薄薄的衣料,丰盈相贴。
“救我……”
顾奕西紧紧抓握住苏观的臂膀,轻声宽慰:“没事,都没事。”
才经过苛刻检测达到顶级适配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旖旎碰撞出猛烈的情潮。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真丝披肩不知何时和手机一起滚落。
上面甚至还有顾奕西发出去的消息:
“你在哪里?”
苏观颤颤抬眼时,看见面前的人脸庞潮红,眼眸含水——
她听见顾奕西说:“还有我。”
她和她,正享
受同一份欢愉与痛苦。
第17章
这间总统套房是邮轮上最为华贵的房间,也是顾奕西的专用房间。
苏观跌落到柔软馨香的怀中前,还晕乎乎地踩着吸音地毯,如步云端。
脑内炸开了一团潮热,绯色渐渐漫上两人的双靥。
苏观本来窘迫至极,却不期然抬眼看见顾奕西同样的处境。
——她甚至还说,“还有我。”
是有她。
受信息素的影响,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流动出不自觉的媚态,顾奕西抵着将要落地的苏观,让她稳稳地扶住自己。
苏观头发被浸湿,冷灰颜色的高层次发都变得蓬乱,二人的十指不知何时已经相扣。
冷白的指骨箍得愈发紧,顾奕西明明只想将苏观往房间里面带。
让她躺在沙发上面,或者是躺在床上,什么地方都好。
顾奕西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她今晚的确是不期而至,更多地是因为想要给苏观一个惊喜。
顾奕西本来打算下楼,但她的好心情破坏于拿着望远镜观望的一瞬,她又想要矜持。
但她现在已深刻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矜持。
因为这样只会伤害到苏观。
“好了,不会有事了,我救你,”顾奕西想要将人带离,“我们去那边,一切事情都会解决。”
外面的追兵可以解决。
滔天情热同样可以解决。
互相解决,她们是彼此的解药。
苏观却纹丝不动,只是抬着一双同样湿漉漉的眼睛看她:“有,有抑制剂吗?”
全身血液逆涌,滚到耳根处;牙尖也早就有隐隐作乱的趋势,潮晕快要淹没最后的清明。
苏观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她们彼此的信息素已经外泄到了滔天之势。
难以忍受。
易感期的Alpha需要标记,发热期的Omega需要被标记。
她们就是彼此的解药。
顾奕西的眸色一暗,她低下头,薄唇快要压上苏观的耳侧,灼热呼吸喷涌:“……所以,你不难受吗?”
“我难受,”苏观喘着气,“可是我不能,不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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