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过的Alpha、Omega之间,决不能只是感谢她帮她度过情.热的关系。
“……哦,还有那天我从家里面出来,当时我的母亲并不愿意让我出来,但是我执意要出来,就惹怒了母亲。明明我都找好了人送我回去,她都直接给我断了,”苏观已经绞尽脑汁想了很多事件出来一叙,“但是你后来派了车过来。”
顾奕西“嗯”一声,算作自己在听。
面前的红灯又进入了新的一轮等待。
这条街的车流量实在是大。刚刚那轮绿灯,前面有几辆车磨磨蹭蹭起步很慢,导致她没能过去。
红灯这下还剩15s。
苏观感觉能讲的都讲了,她甚至连顾奕西帮她度过易感期的事情都说了,再也找不到别的话说了。
恰在这时,红灯的倒计时也已经到了。
变色了。
顾奕西的耐心也告罄了。
她果断地打断了苏观支支吾吾的话,头也不回地说:“就是这些吗?你觉得我做的这些事情需要你来感谢我吗?”
苏观疑惑地“啊”了一声,意识到顾奕西的语气不好之后,自己也跟着噤声了。
她又被顾奕西摆了一道?!
其实并非是摆了一道。而是她太钝感了,没察觉到顾奕西刚刚说话的语气的确不是很好。
明明上车的时候,顾奕西还笑着说“不用谢”呢。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就是快。
尽管到现在为止,顾奕西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无可指摘,但是苏观还是担心惹怒顾奕西——那天晚上,恣意妄为的小暴君形象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要是她真的得罪了顾奕西,那应该怎么办?
而且她并不知道顾奕西让她留在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万一她还没有查清楚来龙去脉,自己就不知不觉地帮助顾奕西达成目标,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看那仍旧是负数的好感度,苏观顿觉如坠冰窟,性命岌岌可危。
车里面气氛都凝固成冰了。
哪怕坐垫是热的也不行,感觉都跟一起冻住了一样。
顾奕西问完话之后,只是在开车,一句话没说。
看起来不仅仅是不开心这么简单,马上就在愤怒的边缘。
汽车仍旧平稳地行驶。
苏观瞥见镜头里面女人的嘴角有翕动开合的迹象。
……她怎么感觉车有靠边的迹象呢?不会现在就想要让她滚下车吧?
苏观恨不得掐自己一把,顺便继续在心里面大倒苦水。
这年头别人帮了忙,第一想法是感谢,这难道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吗?顾奕西至于这样吗?亏得这几天她觉得此人
其实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
顾奕西偏过头来的时候,苏观已经做好了车靠边,她被赶下车的准备。
当然,如果求饶有用的话,她也会道歉恳求原谅的。
总之,一切见机行事。
但苏观却预料不到顾奕西竟然是这种反应。
车速放缓了,顾奕西的语气也轻缓,但明显压抑着不开心:“别人帮你做事,你可以谢谢她;但是我帮你做事不一样。”
轻缓、压抑,但是更多的是别扭和不开心。
苏观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顾奕西脖颈上有淡淡红霞晕开。
没有想象中靠边停车让她滚下车,只有克制后忍无可忍。
苏观一时之间居然觉得难以应对。
要是前者的话,她还可以坦然接受:毕竟原书里面对顾奕西的描述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动辄就对原主喊打喊杀。
只不过是赶下车而已,这不比断手折腿轻松多了?
虽然这两种事都不好,苏观还是震惊于顾奕西的表现。
结合这段时间来顾奕西的表现,一个早在心头播下小小的念头在心里面冒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小小念头就冒出了森森绿意。
如今呢?
苏观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点小小念头,大概早就不是当初的星点绿意。
她得在肆意妄为的小暴君心情恶化之前安抚她。
“是啊,毕竟我现在是顾总的妻子嘛。”她笑嘻嘻地说,“虽然我们没有举办婚礼什么的,但是我们也是法定上的结合。”
“老婆大人帮我的忙,也是理所当然。”
苏观快速复盘了过往的经验,从中选出话术。
别说她故意套近乎,求亲近。
当时情.迷.意.乱的时候,这四个字显得恰到好处。
现在也不例外。
肆意妄为的小暴君,一是要让人颂扬她的权威,又要人奉献出情绪价值。思来想去,苏观觉得“老婆大人”的确有了更深层的含义。
先喊。
这一招当真有用。
明明苏观看她黑脸之后突如其来的转变很诡异,但是顾奕西刚刚心头蓄积的不爽竟然已经消退了大半。
……明明在工作的时候,有不少人恭维她。
而且不是一句两句的简单恭维。
那些人可是个个西装革履、穿戴齐整,各种专业术语齐齐上阵,数算着她自崭露头角以来的功绩来夸赞她。但是她就是对那些恭维没什么感觉。
偏偏对苏观这个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女人的恭维有别样感受。
“嗯。好。”她闷闷地应了声,适才话语中的不满已经消失了大半,“那我们回去了。”
说完,车头又正了身。
苏观的心还在怦怦直跳,一边庆幸自己改口改得早:看这车的行驶方向,要是她刚刚不改口的话,顾奕西可能真的会把她扔在这里也不一定。
倒是这位驰骋商界、缔造帝国的小暴君,想要哄好她,的确要用不一般的手段。
虽然不一般,但是却莫名……简单。
苏观这么想,一边偏过头,扫过顾奕西流畅完美的下颌线。
她认真的时候似乎格外好看。
哄着是哄着,天天哄着暴君是什么人呢?
总不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吧?
呸呸呸!她可是顾奕西法定上的妻子。
苏观打消了找替代词哄人的想法。
平时她哄哄暴君得了,反正暴君对她还挺好。
***
虽然苏观改口很快,顾奕西心里面冒出来的火气也消去了大半,但是她刚刚的不开心却是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要是马上就对苏观热忱似火,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而且她本来就没有很主动的习惯。
她更倾向于被动的一方,谁让她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在这方面,顾奕西的想法格外保守。
她是Omega,所以得被动一些,那么与之相反的话……
顾奕西这么想着,一面瞥了眼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苏观。
她们已经到家了。
顾奕西推说自己忙工作,如今正抱着个平板看资料,苏观也像是开了一点窍,知道不要躲着她,明明也没什么事情,反正就是往顾奕西的方向走过来了。
顾奕西本来想问她干嘛去了,但下一秒就扫到苏观手里面的托盘。
托盘里面盛有两个芒果,表皮通红,被琉璃吊灯一晃,又细碎摇晃出暖玉一般的亮红,皮像是淬了一层血玉。
这是临近岛国进口的芒果,叫作“太阳之子”,极其珍贵。哪怕就是她现在在生物公司打工的工资,也只能买上一个半尝尝。
苏观以前没吃过,后来吃了一回,觉得很甜。
正好顾奕西家有专人采买,而她今天正好要哄哄这位娇气还生气的主,便自发地去把芒果洗净端来。
这人手里面端个托盘,面上挂着一缕微笑,其中意味不可谓不明显,虽然苏观一句话没有说,顾奕西已经将涌到喉边的话吞了回去。
毕竟刚刚回来的时候,苏观就没有陪着她,而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顾奕西本来想要找苏观麻烦,但是看在苏观现在如此诚恳的份上,顾奕西决定不追究了。
毕竟她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苏观将果盘放至茶几处,仰着头望向顾奕西:“吃芒果。”
顾奕西挑眉:“嗯?就这样吃吗?”
有了在车上的经历,苏观当然知道顾奕西的意思。意思就是她这样吃?
要哄就得哄到底。
苏观笑笑,挨在旁边坐下,一边说:“除了芒果,还想要吃什么?”
眼角余光轻轻一瞟,顾奕西的面色似乎有一瞬微妙。
她刚刚的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苏观为什么要这样曲解?
“还有草莓葡萄……要是想吃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拿过来嘛。”苏观憋着笑。
顾奕西没看她,从刚刚看到苏观拿着果盘走近的时候就没有看她。
回家的时候,苏观就没有一直跟着她;而且她还在车上挂了脸,苏观只是随便改口就让她回心转意的话,顾奕西到底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
纵然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但是还要有地位和权威。
于是顾奕西皱着眉头,终于抬起头。
“我不想吃草莓和……”
话刚刚说了半截,切好的果肉已经横在她的面前。
不想吃的东西也跟着抱怨的话、不爽的情绪一起咽下去了。
但是顾奕西仍然本着刚刚的想法,要是苏观随便改口,她就扭转态度的话,她的面子也会挂不住的。
于是顾奕西撇撇嘴,刻意将头偏开:“我还在看资料,你这样突兀递过来做什么啊?”
苏观盯着她约摸两秒钟,若有所思地说:“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了,打扰了顾总宝贵的工作时间。”
说完,苏观也毫不含糊,马上就想要把手中果盘移开。
但是顾奕西很快又咳嗽了一声,放下了平板,眼疾手快,捉住了苏观的腕骨。
握住腕骨的手力道不大,但是恰好能让苏观不逃脱。
当然,逃脱与否的选择权全在苏观。
四目交汇,碰撞如有实质。
眼神赤.裸,呼吸灼热。
毛绒绒的气息从鼻腔里面呼哧出来。
苏观的脸早就被蒸红了。
她的体质特殊,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味道也闻不到自己的,偏偏对顾奕西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而且还是那种敏感——不需要顾奕西有意释放,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在空气中捕捉到那股甜香。
这也就是所谓的,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会给你再开一扇窗。
有些时候苏观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此时此刻,她只是想要逗逗顾奕西,把切好的芒果送到她嘴边伺候一下,哪里知道这人一点都禁不起的逗弄!
她只是想战略性把果盘向后撤退一下,顺便说了两句吃别的,哪里知道顾奕西直接误以为她不给她吃了,上一秒还在看什么公司数据之类的东西,下一秒直接就抛弃产业捉住她的手腕了。
也算是另一种角度的豪掷千金了。
苏观憋着笑,却不敢太过放肆,只能继续用正经语气说:“顾总,这就是一个太阳之子芒果。”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她这种身家,不至于因为一个芒果下手这么“狠”吧?
顾奕西听出了苏观话里面的揶揄,淡淡道:“我没吃过。”
苏观:……
?
这是你家的东西你没吃过?
她差点就松手了,好在顾奕西把她的手捉得紧。
果然是暴君。而她只能在暴君的身边任劳任怨。
算了,和顾奕西玩,她还是太嫩了。
苏观平复好凌乱的心情,打了个哈哈:“啊,没吃过啊?”
顾奕西认真地点点头,那双桃花眼中不知何时又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
她说:“是啊,从来没有吃过。我顾奕西就这么可怜啊——”
??
演技上来的时候,最害怕对方比自己技艺更加精湛。很显然,顾奕西目前就是处于这种情况。
她依然捉着苏观的腕骨,语调含笑:“观观和我结婚不久,可能不知道顾奕西有多么可怜。”
苏观憋着一口气,只好问:“哪种可怜?”
刚刚问完,脖颈边就扑腾来了一阵热气,灼得她耳根绯红,四肢滚烫。
“没吃过芒果,特别是没吃过别人喂我吃的。”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嘴巴贴近苏观的耳廓。
光是一开口,徐徐的热气就跟着灌了进来。
苏观咬咬牙。
暴君之所以能成为暴君还不被推翻,除了自己心情喜怒无常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总有大冤种要受着。
“我懂了。”苏观扯扯嘴角,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顾总。”
被人强迫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心情总归不好。
像是“老婆大人”这样四字调情的暧昧话语,苏观现在没心情说。
但是她需要一个词语来表达她的不满。
“顾总”这两个字刚刚好,她们现在难道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吗?
哪里知道,在苏观说出“我懂了”之后,顾奕西仍旧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
她仍旧致力于找到苏观的视线。
这么近的距离,哪里有脱逃的空间呢?
苏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望。
“怎么了,喂我吃东西很委屈吗?”
苏观:。
有一种人,自己可以说话说半句,剩下的话给别人品让别人致郁;但是别人不可以这样对她。
一旦你尝试这么做了,她马上就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把你想说的弦外之音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苏观没辙,和顾奕西对视了两秒钟。
话说得气势磅礴,但是眼瞳上面又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
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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