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的心还正在七上八下着呢,手背便被覆盖上了一层温温热的触感——原来是顾奕西的手掌贴了上来,传递着独属于她的温热。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我,还有洋洋。”顾奕西笃定地说。
与此同时,苏观的鼻腔还飘进了一股清甜的信息素味道。
这个女人也真是的,一旦高兴,一旦有什么想做的,马上就会情不自禁地散发魅力。
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卷缠鼻尖。
幸福的味道莫过于此,苏观心想。
只不过这对新手妈咪的幸福没能维持太久,就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
顾奕西怔怔地看向婴儿床,然后回过头来,衔上苏观的视线。
那目光视线坦然,这孩子怎么了。
许是觉得这房间里面的气氛太过暧昧了吧?
苏观也有些疑惑,她笑着安抚顾奕西让她躺下,说她过去看看。
“洋洋,哭什么呢?妈妈都在呢!”苏观一边说,一边长臂一捞,要把洋洋从婴儿床里面捞起来。
这一捞就发现问题了。
苏观将手一摸在垫子下面,一阵濡湿。
尿床了。
顾奕西也好奇呢,苏观偏过头,扬了扬自己的手给顾奕西看,顾奕西一下就“噗嗤”地笑了出来:“好好好,这才是你真正的祖宗!”
“那不一定,谁说人同时只能有一个祖宗的?”苏观说得振振有词,一边将洋洋抱着,另一只手流畅利落地撕开了一袋纸尿裤。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顾奕西心里面顿觉暖暖的。
一家三口这样真好。
不过苏观也对孩子感兴趣,她还跟她约好,说等顾奕西身体好了可以照顾她了,她也要生一个孩子。
苏观那个时候说要给洋洋找个伴,同时也是为了一种“平等”。
“你生了孩子,那我也得生。”苏观说,还拉了方今越出来给自己提供有力证据:“我妈妈说了,一个优秀合格的Alpha,除了在生活起居上面照顾老婆之外,生育这种事情也要。”
“妈妈她还告诉我说,她作为一个女Alpha,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在合适的年龄生育,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了。所以,我也不想洋洋一个人长大,她有个伴嘛……而且,我也是陪你。”
不过顾奕西听完,只是挑挑眉,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可以生,但不用说是为了陪洋洋,也不用是为了陪我。”
“你是你自己,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以后要是有个新的生命从你的肚子里面孕育……她要是知道,妈妈把她生出来之前,只是为了给姐姐作伴,只是为了陪伴,她会怎么想呢?”
……
“好了好了,换好纸尿裤了,床垫也换好了,洋洋不要哭了噢。”苏观一边拍着洋洋,一边安抚。
换完纸尿裤后舒坦多了,洋洋果然听话,不吵也不闹,继续睁着一双和顾奕西一样圆鼓鼓的眼睛看着苏观。
顾奕西的意识回笼,心想真好。她其实做事笨手笨脚的,只是记忆力稍微不错。
以后要是苏观真的生育了,她还得狠下一番心思才能照顾好苏观。
虽然洋洋不怎么闹,但是闹起来,顾奕西却没什么法子。
得有人上手抱一抱、哄一哄才是。
苏观还抱着孩子,口中念着话:“洋洋乖、洋洋乖,洋洋真乖,已经不哭了,妈妈最喜欢洋洋了。”
洋洋果然听话地不闹腾了。
苏观又将她放回新换好的婴儿床上,没回头,自言自语道:“哎呀,应该将就着洗个澡的,等会儿还得擦一擦护臀膏……”
红日西沉,赤红的光穿进窗户,稀疏打在苏观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金灿中,也衬得她异常温柔起来。
其实不只是下午这样。
还有早上,还有晚上。
苏观晚上会陪着顾奕西,就点一盏小小的夜灯,守在洋洋的旁边,或者是干脆地抱着洋洋,一直到把洋洋哄着入睡了为止。
苏观爱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她爱她,也爱她们的孩子。
她们一家三口,说不定还会有未来的那个孩子。
洋洋已经睡着了,苏观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眼瞧着顾奕西还没有睡,就前倾了一点身子,把怀中的洋洋递给顾奕西看,一边还在笑。
像是在向她夸耀自己的功绩。
于是,“小暴君”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
苏观看顾奕西笑得那么开心,便以为是自己哄睡功夫了得,也开心起来。
不过她并不知道顾奕西在想什
么,她还在想,她们以后有早上,下午,晚上,还有很多个很多个以后。
第99章
新手妈妈们带娃,带着带着就变成了熟手。
顾奕西以前一个人住,后来和苏观结婚,两个人住大平层也可以住下,只不过在双方家长的撺掇下,说着新婚配新房,便重新置了一处五层高的别墅。
不输于苏雅瑛、方今越居住的家。
搬家只是其中一个过程,对于苏观、顾奕西来说,更好地养大孩子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洋洋很快长大,到了该学说话的年纪了。
为了让洋洋更早开口、说得更好,俩位妈妈都做了不少功课,让洋洋开口后,还要做更多的引导。
洋洋的专注力很高,苏观和顾奕西在教她认知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很费力。
她们会在洋洋做一件事的时候,在旁边告诉洋洋这是在做什么。
洋洋在地上爬来爬去,爬到了开关处,手“啪嗒”一下按下开关,这个时候,苏观就会跑过来,提醒洋洋:“这个动作叫作关灯。”
紧接着,洋洋可能会吃着自己手指,不说话,算是对“关灯”这两个字建立了些许的印象。
小孩子学说话,肯定不只有动作,还有称呼。
家里面是A妈和O妈,都是妈妈,这称呼上就犯了难,两个妈妈,那要怎么叫呢?
两个当然都可以是妈妈,是母亲,只不过,对于只有一岁的洋洋来说,想要区分起来就过分困难了。
顾奕西和苏观更愿意等洋洋再大一些后再说,至于现在,还是可以权且做一做区分。
两人肯定先从自身经历挖掘称呼的各种可能性。
顾奕西不太行,她的生母去世得早,几乎没见过面,而她又被徐莱带走,说白了也只有一个活着的妈妈,便没有现在的难题。
于是怎么叫人的问题,还是落在了苏观身上。
顾奕西问苏观:“你就是有一个A妈一个O妈,这么标准的配置,你怎么叫你两个妈的?”
她说话时理直气壮,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苏观耸耸肩,回答道:“就一个叫母亲,一个叫妈妈啊。你知道的啊。”
这人明明知道,知道还问。苏观腹诽,却不敢说。
不过说不说出口,顾奕西都知道她心里面的小九九,正好两个人都躺在沙发上面,顾奕西随便就推了她一把,哼哼道:“那怎么了?我知道了就不能问你了吗?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苏观立刻说:“没有,没有意见!”
“我看你就是对我有意见,”顾奕西表现得不依不饶,“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苏观:……
完了完了,这下她是摊上事了!
她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有意见。老婆大人说得对,我家里面就是一个A妈一个O妈,应该给出建议。”
又随便欺凌得逞了,顾奕西捂着嘴笑。
不过这俩人再也不能像那么清闲、肆无忌惮了。
毕竟现在正是洋洋学说话的关键时期,不管她做什么,还是她们俩做什么,都会记得告诉洋洋。
但是她们这会儿说话,却忘记了这个小不点。
洋洋走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妈妈。
俩人还在没心没肺地笑呢,一见孩子走过来,竟然都噤声了,彼此对望一眼,好像是在说,让谁先说话一样。
“洋洋怎么过来了?”苏观率先招手,让洋洋到那边去。
洋洋不一定能够听懂苏观在说什么,但是她能够看懂苏观的手势,便笑着,高高兴兴地走到了苏观的身边,然后一把扑进了苏观的坏里面。
苏观赶紧将这个小不点抱住,嘴里面也不忘记“哎呀”“哎呀”地喊起来:“让妈妈看看,感觉比昨天又变大只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比妈妈更大只了!”
顾奕西:……
神经病!
洋洋哼哼唧唧了两声,似乎是不想被苏观这样全方位地抱住,把头抬起来了,想要挣脱。
苏观很快体察到了洋洋的不情愿,便将手松开,捏捏洋洋的脸蛋,问她说:“洋洋过来干嘛的?”
“做——什——么?”苏观把话音拉得很长。
洋洋仍旧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长得和顾奕西像了个十成十的桃花眼。
不过苏观对此并不奇怪,毕竟小宝宝大多时候在很小的时候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也看不出像谁,但是偏偏洋洋可以。
那会儿,她就长得像顾奕西了,现在才一岁多,还是很像顾奕西。
不管她像两位妈妈中的谁,那都是好看的。不过要真是更像顾奕西的话,那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做什么?洋洋过来想要做什么?”苏观俯下头,把耳朵贴在洋洋的唇边,想听她说话。
洋洋张了张嘴,很认真地说:“什么?”
苏观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洋洋想做什么?”
顾奕西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和奇怪地看过来的苏观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她们两个人刚刚听到的是同一句,也就是说,洋洋说了两个字,“什么”。
但是,什么什么?
“什么啊?”苏观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她现在对孩子有格外多的耐心,于是继续慢吞吞地引导洋洋:“洋洋,你走过来想问妈妈什么?”
她本来还说,还在这里和顾奕西商量出来,洋洋怎么称呼她们俩人的具体问题呢。
现在都是妈妈。
如果是一个人还好,是两个人都在的话,那也不知道叫的谁。
但是洋洋很聪明:虽然两个人都是妈妈,虽然没有具体分出来,但是两人都在场的时候,洋洋会精准地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妈妈,然后扑到她的怀里面去叫“妈妈”。
小小年纪,确实机敏。
所以,洋洋走过来说“什么”,这让两个人都觉得好奇。
洋洋好奇什么呢?
苏观不明白,顾奕西也不懂。
洋洋盯着苏观,又尽力地吐出了两个字:“什么。”
苏观一头雾水:“什么‘什么’?”
好奇怪啊,这是在做什么?
顾奕西皱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一对母女。
……还是说,洋洋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了,知道她俩在谈论称呼的问题了吗?
洋洋依然是鼓着一双大眼睛,这次一字一顿地说:“什——么?”
一岁多的小萌娃说话就是如此,而洋洋这次的发音还格外标准、字正腔圆。
苏观、顾奕西面面相觑,都不理解洋洋的意思。
“洋洋在说什么?”苏观诧异。
顾奕西也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依旧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洋洋在说什么。
“什么,”洋洋看两个妈妈一个都不理她,也生起气来了,“妈——妈——做的——什么?”
洋洋不开心了,走到了苏观的身边,去抓她的手。
圆滚滚的小手握上来,苏观直接没有力气反抗,任由洋洋捏着自己的手。
她笑着说:“什么?洋洋,你说什么?”
“妈妈,做的,什么。”洋洋不开心,眼睛鼓得大大的,就像是质问。
苏观疑惑到快要抓破头了:“妈妈做了什么?”
顾奕西皱着眉,心里面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猜测,不过她还不太敢确定。
洋洋“呜哇”了一声,又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开关处——那柜灯的开关很低——然后一把将灯光按亮。
实木柜子立刻显现出了温暖的光色。
苏观茫然地看着洋洋的一举一动,洋洋“啪嗒”一声关掉灯后,还说道:“关——灯!”
苏观&顾奕西:?。
洋洋:“关!灯!”
苏观&顾奕西:……。
好像明白了。
洋洋关完灯之后,又像刚刚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苏观和顾奕西的跟前,说:“关灯。”
“妈妈在做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指人。
动作先指了苏观,再指了顾奕西。
苏观和顾奕西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孩子到底想问什么,想做什么。
顾奕西:“她是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刚刚在做什么?”
苏观摸了摸鼻子,说道:“可能是吧……”
可是她们刚刚在做什么?
为洋洋应该怎么区分两个人的称呼“辩论”吗?那种事情,能够称得上
是辩论吗?
怎么看都像是拌嘴。
苏观挪动身位,让自己移动到了顾奕西的身边,俯下头咬着她的耳朵说:“拌嘴?”
这么近的距离说的话,肯定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
本来苏观也只是说给顾奕西听的,但是洋洋却不这么觉得,生着气,哇啦哇啦的,竟然上手去抓苏观,一边哭:“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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