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渝往回走,经过黄队。
黄队的提示是“五边形和六边形”,现在他们已经放弃了五边形的饰品,正在满场找螺丝和五边形的墙砖。
他回到红队的区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蔺渝随时要准备上场,跟拍他的摄像老师和负责计时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就位。
恰好廉望雪小跑着回来了。蓝队距离他们实在有些远。
“蓝队刚才拿着蛋奶小饼干去给裁判,被否定了。”廉望雪告诉他。
蔺渝点了点头。
他看廉望雪因为快步跑来,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就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子纸巾,塞进他手里。
“果然如此。”他说,拍了拍廉望雪的肩膀。
系统:【啥意思?】
廉望雪几乎和系统同时出声,但他的问题很笃定:“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是吗?”
蔺渝打了个响指。
他示意廉望雪凑近自己,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个答案,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我五分钟内没找到,你就上去继续找,记住了?”
廉望雪:“放心。”
展宁的时间已经结束,沮丧地快步跑下场,和蔺渝击掌交接。蔺渝一边飞快地往前跑,一边在脑内冷嘲热讽:【你还不如人家廉望雪了解我。】
系统没能理解蔺渝的意思,此时又是嫉妒又是委屈,忍不住做出了粉红loopy表情包,阴阳怪气歪着嘴:【哦哟哟哟,“人家廉望雪”,哦哟哟哟对不起哦不够了解你。】
蔺渝懒得和它斗嘴。
他刚才已经观察过了,在看台下方的铁丝网隔栏后,有个半开着门的办公室,隔壁还有一个同样关着门的房间。
刚才奉子爵和展宁都已经进去看了一圈,但没找到能吃的食物,所以都急匆匆再次出来。
这是他的首选搜寻场地。
他不发一言拔腿就往那儿跑,在他身后的摄像师与跟拍工作人员连忙跟上。
手机屏幕里,倒计时五分钟的时间正在减少。
听起来五分钟好像不算很短,但事实证明,在紧张的情况下实在不够长,尤其是镜头怼在其上的时候,飞快跳动的数字,能让人的心脏瞬间高高提起。
“老师小心。”
蔺渝跨过台阶的时候还回头,有余裕冲着身后的两个人提醒一句。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办公室里。
这办公室的光线不太好,蔺渝“唰啦”一声拉开了窗帘,飞快地在场地里绕了个圈,甚至没有去打开那几个抽屉的意思,只蹲下来拉开了几个柜门,看了一眼就重新关上。
他看起来好像也只是在毫无章法地四处搜寻,脑袋里没有目标,和之前的几个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跟拍摄像师刚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自己又要像之前的同事那样跟着乱跑五分钟,转眼看蔺渝已经出了房间。
他推开了隔壁房间,刚才被展宁“礼貌地”顺手关上的门,一股子令人鼻子不适的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应当是原本存放了一部分球类,和啦啦队用品的房间,但清理工作做得不到位,一开门一关门,灰尘乱飞,稍显刺激,依旧令人不适。
蔺渝用手掩住鼻子,目光扫视一圈。
有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此时的场地内,颜立川正在抓紧时间给甘子晔,以及伍舒阳做分析。
他本来也想带着廉望雪一起,但后者不怎么给面子,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随着蔺渝,看着他进的那扇门,摆明了不想和自己多交流。
因此颜立川也不强迫。
“...看台和下边的几个房间,我们刚才都已经检查过了,如果你们上场,可以多观察跑道内工作人员——”
然后他看见蔺渝从那个房间里疾步而出,手里抱着个...?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蔺渝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向了在足球场中心位置的本队裁判。
下一秒——
“滴滴滴——”
裁判吹响了哨子,高高举起手中那面红色的旗帜,代表红队已经成功找到了他们需要找到的物品。
偌大的球场上,一瞬间喧哗四起,就连还忙着找东西的其他队伍的队员,也忍不住循声看了过去。
而出现在球场上方几面大屏幕中的,赫然是蔺渝一张灿烂的笑脸,和他手中抱着的东西。
椭圆形球,两端微尖。
那是一个橄榄球。
“橄榄球?什么意思?”
“我不懂?为什么是橄榄球?”
“红队这就成了?真的吗?”
屏幕里的蔺渝冲着镜头招了招手,眉眼微弯,笑意粲然,这一张太适合大屏幕,也太适合笑起来的脸,有着十足的感染力,不少即使在比赛中的其他队伍的队员们,看着他也忍不住跟着翘起了嘴角——
然后硬生生将其手动摁平。
还在比赛中呢!对手赢了有什么好笑的!
在困惑的红队队员们之中,伍舒阳是为数不多懒得分析,看见获胜就忙着欢呼雀跃的人之一,他左顾右盼,本来想拉着隔壁的廉望雪庆祝一番的,却发现对方压根没给他一丁点儿视线。
廉望雪微微抬着头,目光直勾勾落在屏幕上蔺渝的笑脸上,神色专注,眸光湛湛。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冒出了“他超爱”三个字呢。
伍舒阳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
蔺渝递交回手里的橄榄球,找水池洗了个手,重新作为“功臣”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所有人都兴奋地在他身边聚集,连一度想着“稍微避嫌”的顾妍,也掩饰不住兴奋地挤到了他身边。
好几个摄像老师艰难地在人群周围继续拍摄欢呼的红队。
“你是怎么知道是橄榄球的?”
“为什么是橄榄球?”
“你是怎么猜中的?”
大家七嘴八舌。
这种时候,盲目的骄傲自满和自夸毫无必要,蔺渝已经成功,自有事实替他迷倒万千粉丝。
他只是咧嘴一笑,语气十分谦虚:“也是运气好,因为我刚才突然灵光一现,觉得既然第一轮大家是各式各样的玩偶,那么第二轮,虽然提示各不相同,但是内容...应该也能归于一类才对吧。”
萧慎说:“你的意思是...球类?”
“嘘!别让别的队伍听见了!”奉子爵赶紧拉了他一把。
顾妍追问:“所以别的队伍的答案是什么,你也知道了?”
蔺渝理所当然地点头:“只要想通了这个关节,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其实大家只要听到了所有小组的提示,综合起来一思考,就都能想到的,只不过所有人都更专注比赛,不像我,和廉望雪跑来跑去,到处打探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廉望雪。
大概是蔺渝周围的人太多了,对方没有跟着挤进来,只站在人群边缘,安静地看着这个方向。
蔺渝招招手,示意大家凑近,压低了嗓音:
“嘉宾队,动物的毛,是羽毛球。绿队,荧光色,是网球。蓝队,鸡蛋,是乒乓球。黄队,五边形和六边形,是足球。”
乒乓球因为颜色和外形,一直被人说酷似鸡蛋。
常见和传统的足球,是由若干个黑色五边形和白色六边形皮块镶嵌而成的
羽毛球一般用鸭毛或者鹅毛做成,顶级赛事中一般是使用鹅毛,尤其是鹅翅膀上的翎毛。
在人们的既定印象中,网球一般是颜色相当鲜亮的黄绿色,色彩越亮,视觉所受到的刺激越大,也更容易使得视线注意到球,符合“荧光色”的定义。
当然,非要在其中挑刺也是能挑出来的:
比如足球也有不同的外形,不全是五边形和六边形的设计。
网球除了荧光色还能是其他颜色...而红队的“可以吃”,指的是橄榄球的外形酷似橄榄,而橄榄是可以吃的——这里,蔺渝其实也算是根据其他组的提示猜测出来的。
在他看来,其实最难的,反而是他们组的提示和物品。
一旦确定了物品是什么,逆推一下会觉得好像并不难想到,但是在刚才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思维很容易走偏,存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情况。
“我只是...稍微把自己变得像个旁观者,用节目组的思维去思考了一下。”蔺渝最后又这样补充了一句。
大概是蔺渝拿到的物品,给了其他组猜测的空间,很快,嘉宾组根据提示,在球场边一个打开的书包里找到了小小的羽毛球,紧接着是绿队。又是看起来就很机灵的CHAIN组合万程,找到了隐藏在看台座位下方的网球。
前三名已经决出,剩下的两队不加分,因此比赛告一段落。
接下来继续进行的是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的寻物比赛。
蔺渝第二轮第一个找到物品的策略与想法,已经传遍了整个场地。
所有人都在根据蔺渝的方法进行商议和讨论,甚至其他组还专门派了靠后的队员等候在裁判身边,记录下其他四个组的提示语,以便于比对。
系统有些惋惜:【小渝,你就不该告诉他们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下一轮大家都有经验了,红队就不一定能再次获胜了。】
蔺渝耸了耸肩:【那可未必。】
按照节目组的设计,这个比赛的每一轮都在升级,从直接告知,到给出提示,那么第三轮可没那么简单。
或许仅仅是“联想”都不够的。
果不其然。
第三轮正式开始,这次节目组给出了提示,居然都是谜语。
红队拿到的谜题是这样的——“此鼠不大”。
红队自然也派了好几个队员记录别的组的谜语,裁判给出这些谜语的时候,也并没有避讳其他组的人,因此每一组获得的信息都是均等的,只不过对于嘉宾队来说,他们还有两次提醒的机会。
蔺渝往回走的时候,看见隔壁尹辉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也回了一个。
尹辉提高了声音,双手做喇叭状冲他喊了一声:“第三轮可不让着你们哈!”
蔺渝摆了摆手,兀自笑吟吟:“那尹辉哥你加油!”
示威打在了棉花上。
尹辉:“喂!”
不知道为什么,蔺渝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郁闷。
嘉宾队还有两次提示,比赛就剩下一轮,不用是傻子。当即徐馨就申请了场外提示,这次他们也学聪明了,生怕周围其他组的人听见了他们的提示,于是听裁判说话的时候,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圆。
这倒是有些遗憾。
而且嘉宾队似乎是没听懂第一次提示的意思,于是又申请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
但是这次的提醒出来,他们好像是猜到了谜底是什么,却依旧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蔺渝觉得自己对那六名嘉宾还算了解,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还没搞懂,而不是为了迷惑其他队伍做的“假动作”。
此时比赛已经开始。
但是因为猜不出谜题,好几只队伍的第一名队员还没有开始搜寻工作,大家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讨论谜底是什么。
——但实际上,谜题并不算难。
很快,TiAmo组合的Isla齐晶晶就想到了答案。
“是孙!是孙字!”她飞快地告诉队友们。
“孙?”
“为什么是孙?”
蔺渝看摄像老师在附近,又见甘子晔完全迷茫,有了谜底也一无所知的样子,就凑近了他小声解答:“‘孙’这个字可以拆为‘小子’,‘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在地支中,子与鼠相扣,因此就是鼠——因此此鼠不大,就是此子不大,也就是小子,合为‘孙’。”
他耐心解释,一副生怕甘子晔听不懂,这画面队友情十足,立刻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蔺渝确定自己的乐于助人被录入后,才满意地拍了拍甘子晔的肩膀,示意他去给隔壁还在发呆的伍舒阳解释。
此时颜立川已经跑入了场地。
但即使知道了谜底,这个“孙”并不是刚才第二轮橄榄球、乒乓球那样可以直接在场地里找到的物品,它甚至不能说是个物品——
“如果非要把这个词转化,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孙子?”萧慎在谨慎地思考。
“孙子?那这可难了,在场的在自己爷爷奶奶面前,都是孙子。”奉子爵说,半开玩笑。
蔺渝恰好走到他们身边。
“小渝,你能猜到其他四个组的谜底都是什么吗?”展宁拉住了蔺渝。
这可能是他们上次“闹崩”之后,难得一见的还算缓声的对话,展宁的主动更是从那之后从未有过。
但他还想粉饰太平,蔺渝当然不会在镜头下跟他过不去,当下点了点头,然后不居功地顺势给了站在旁边的人机会——
“刚才我听他们在讨论,总结了一下大家的猜测,都猜出来了。”
所有人的谜底,都是单字。
绿队是“王”,黄队是“齐”,蓝队是“龚”,嘉宾队稍微难一些,但根据提示,他们应当也已经猜了出来——是“徐”字。
大家欢欣雀跃猜出了谜底,却发现这只是第一步,大喜之下就是更深一层的迷惑不解。
五个字,五个组,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不是孙子,还能是什么?”萧慎依旧在飞快地思考,眼看着颜立川在偌大的区域内跑来跑去,一无所获,无头苍蝇的样子,眼看就要轮到他了。
“是不是姓氏?”奉子爵突然问。
萧慎眼睛一亮。
“有道理!”
奉子爵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呢?”
萧慎:“......”
萧慎:“然后就不知道了,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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