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岑予央在质问岑泰,可是话出了口,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岑予央,她们明明不知真相,却又要恬不知耻的将自己放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就好像随波逐流的开口嘲讽岑予央两句,便是做了这个世界上最正义的事,当真是可笑至极。
也对,一个是外人看来白手起家自立自强的企业家,一个是游荡花丛美艳勾人的交际花,旁人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一些。
“央央,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这样真是太伤爸爸的心了,或许是因为爸爸的方式不对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爸爸也是为你好啊,宁家家大业大,宁少又真心爱你,以咱们家的情况,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比宁少更好的了,如果你生气是怪爸爸私自做决定没有同你商量,爸爸给你道歉,听话,跟爸爸回家,咱们从长商议行吗?”
哪怕是面对岑予央毫不留情的讽刺,岑泰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弯着腰低着头,用更加诚恳的语气来哄骗岑予央,确切的说是哄骗看热闹的人,他自己也清楚他并没有把握让岑予央跟他回家,他就是要利用这些人的言论逼迫岑予央跟他回家。
这种事情他也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或者像今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声下气的求岑予央,又或者拿岑予央母亲的遗物说事,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来没有失败的时候,他相信今天结果也会如他所愿。
岑泰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少次这样的把戏,岑予央当然也清楚,听着对方口中几乎和以前相差无几的话,她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反问道:“宁景新真心爱我?爸爸是没有看到前两天的新闻?是什么让你选择眼盲耳聋,认定一个乱搞男女关系上热搜的人真心爱我?金钱?利益?”
宁景新的热搜刚过去没两天,就算是已经撤了,也不至于让大家忘了,最多不过是宁家家大业大,别人不敢放在明面上说罢了,可是现在岑予央毫不避讳的将这件事拿出来,一时间大家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张张糊满马赛克的照片,铺天盖地的新闻标题。
这一刻就算这些人都看不惯岑予央,也没办法再昧着良心说什么宁景新是真心爱她。
一个会买热搜发重金寻女微博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关注时事新闻?宁景新的事岑泰当然看到了,可是面对岑予央的质问,他还是顶着张笑脸道:“央央,网上那些东西当不了真的,你想想看,那些图片都做了特殊处理,你怎么能断定那就是宁少?指不定是有人嫉妒宁少,特地爆出来这些陷害他呢?”
新闻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有分辨,可是岑泰呢,他却硬是要昧着良心说是假的,这是什么?就为了捧一个宁景新,将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大概是岑泰扭曲的三观让众人都看到了他的为人,这会儿倒也没有人再出言讽刺岑予央了,反而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部闹剧,
岑予央冷眼看着岑泰为自己找补的样子,又是轻笑了一声道:“爸爸,自欺欺人好玩吗?”
从始至终,不管岑泰怎么劝,岑予央都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她这样无波无澜的模样更是衬得岑泰像极了一只上串下跳的猴子。
听到岑予央的话,岑泰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周围围观的人虽然没有减少,可是却也没有人像他预想的一般帮他抨击岑予央了,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话锋一转又道:“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吧,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宁少还年轻,你总是不上不下的吊着他,他也有心情郁闷的时候,央央,你听爸爸的,爸爸是过来人,知道宁少看你的眼神做不了假。”
啧…
这可真是个好父亲,迫不及待的给外人找补,强迫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宁景新是喜欢纠缠岑予央,可是从始至终,岑予央都没有对他假以辞色,到了他嘴里,竟然还成了岑予央不上不下的吊着宁景新了。
宁少看岑予央的眼神?
如果将狼看食物时的眼神比成爱情,那宁景新还真是够爱岑予央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岑泰他走了
岑予央这句话算是直接扯破了岑泰的遮羞布,哪怕是周围围观的人都对岑予央有偏见,听到她的话,也都掩唇笑了起来。
豪门圈子里联姻的事不少,可是把姐弟塞到一家里去,塞的还不是同辈而是叔侄,这吃相就有点难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潢贵胄,值得岑家滑天下之大稽也要将人塞进去?
“这…央央,爸就是觉得宁少是真心喜欢你,才舍下这张老脸来劝你,就算你不愿意,生爸爸的气,也不该这样和爸爸针锋相对,你这样太伤爸爸的心了。”
岑彦杰和宁宛珍在谈恋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现在他在这里劝岑予央和宁景新在一起,也是被许多人看在眼里的,不管是哪一条,都不容他否认,于是他开始选择和稀泥。
“是呢,爸爸说的对,可是爸爸呢,您这样是不是也伤了小杰的心?您铆足了劲把我送给宁景新的时候,可不是在变相的逼岑彦杰分手?您问过岑彦杰的心意吗?难道在您心里,自由恋爱比不过利益联姻?还是说宁宛珍给您带来的好处不如宁景新?”
岑泰低三下四的说软话,岑予央这次也放软了态度,她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开始将岑彦杰的事推到前面来。
如果顾怜影不在这里,那么岑予央完全可以荤素不忌的和岑泰犟到底,自从对岑泰彻底失望透顶了,她就好像给自己披上了无坚不摧的甲,不管对方在她面前用多么肮脏的手段,也不能在她心里再掀起多少波澜,现下之所以服软,无非就是怕岑泰在这里胡乱攀咬牵连了顾小姐。
当初和顾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然是把顾小姐拉下了神坛,现在又怎么能让岑家那滩烂泥脏了顾小姐的鞋?
“这…央央,你…”
“难道爸爸又要说我伤了您的心?或者是爸爸又想拿妈妈的哪件遗物来威胁我?到此为止吧爸爸,如果您执意要继续下去,我想局面不是你想看到的 。”
岑泰还想继续,可是这次他才开了个话头,就被岑予央打断了,看着岑予央决绝的表情,岑泰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不受掌控了呢?他回想了一下,却又没能找到具体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大概就是岑予央她真的敢鱼死网破。
他这个女儿呢,别的不敢说,好像就是有股子狠劲,若不然那天也不会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了,回想自己做过的事,岑泰知道,如果真的要闹,他绝对不会比岑予央讨好,毕竟这些年,他确实打着真心的幌子利用过这个女儿很多次。
可是…
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才见到这个女儿,他又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上一次在宁少面前夸下了海口,结果却没能成功将人送去,宁少已经对他颇有微词了,他还不能失去和宁家合作的机会,也不能失去宁家这条船。
就算宁景新现在还没有掌权,但是对于岑泰来说,他仅仅是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那点汤,也足够岑家喝一壶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死死的扒着宁景新,哪怕陈彦杰已经和宁宛珍在一起了,他也舍不得松手。
看到岑泰脸上已经有了动摇,岑予央再接再厉的说:“爸爸,您自己好好想一想,在这种场合和我鱼死网破值不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手上的那张请柬是从宁宛珍那儿得来的吧?你说如果我们把事情闹大了,让周小姐生气了,怪罪到宁宛珍头上,她会怎么看您?”
岑予央这句话算是彻彻底底威胁到了岑泰,岑家在他手里这么多年,始终都是一个二流家族,不仅全然够不上帝都五大世家的边儿,甚至比起一流家族都相差甚远,他不甘心一直这么下去,这些年也找了不少门路,岑彦杰现在的那个女朋友虽然在宁家基本上算是个不入流的,他也不能得罪了,毕竟宁宛珍身上好歹也是流着的宁家的血,如果岑彦杰真的能和宁宛珍修成正果,那么他就是宁家的姻亲,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就为了这一层,他也要捧着宁宛珍,哪怕对方是他的晚辈。
岑泰这一辈子不是正在趋炎附势,就是走在去趋炎附势的路上,他从来都不知道脸面为何物,不然也不会做出厚的脸皮卖女儿的事了,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确定在执意闹下去,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他立刻就挤了张笑脸出来道:“呵呵,央央呀,咱们父女之间,你就算再生爸爸的气,也没有必要剑拔弩张,今天算爸爸不对,贸然过来打扰你,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哪里都不如家里好对吧,爸爸年纪大了,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
岑泰当真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他可以在众人的围观下用冠冕堂皇的话逼迫岑予央,也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不顾长辈的威严转身逃串,看着他挤出人群的背影,顾怜影都忍不住咂舌。
“还真是一出好戏呢,哈哈哈,大家都说什么豪门秘辛,我看什么样的密辛也没岑家这出大戏吸引人。”
“女儿嫁叔叔,儿子娶侄女,这可真是两手准备,岑总打了一副好算盘。”
“若不是今天看到这一出,我还觉得岑总是个敦厚的好人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吗?这么一看岑予央也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吧,就算她可怜,那娟娟不可怜吗?好好的未婚夫被她勾走了。”
岑泰的离开仿佛点燃了某根线,本来已经沉默了的人群又开始爆发出议论,只是这次大家不是在一味的辱骂岑予央,而是带上了岑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丑跳梁
顾怜影说话的时候特地提高了声音,话也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围观的人大多在注意岑家的闹剧,听到她的话,一个个收回了注意力,对上她的脸,充满戾气的怒骂也都卡在了嗓子里。
今天如果说这些话的是别人,面对的自然是群众们你言我语的咒骂,可是说话的是顾怜影,便没人敢接话,哪怕她话说的再难听,他们也得点头认下。
一方面是这儿是周家,圈子里谁都知道顾怜影和周倾诀的关系,另一方面自然就是顾怜影的身份,如果今天和顾怜影呛声了,就意味着同时在周家和顾家的邀请名单上除名了,对于这些富二代来说,就算不能给家里创收,只要不捅娄子也能保证吃喝不愁,就算借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同时得罪顾怜影和周倾诀。
“是是是,顾小姐说的对。”
“都散了吧散了吧,周小姐的宴会不该多惹事端。”
…
果不其然,顾怜影的话换来的是一群人低三下四的奉承,围观的人群没有三分钟便作鸟兽散,整个大厅又恢复了衣香鬓影的祥和模样。
“顾小姐,好大的威风呢。”人都散开了,岑予央缓缓地转过了身,嘴巴凑到顾怜影的耳边呵气如兰的道。
同顾怜影说话的时候,她敛起了刚刚面对岑泰时的针锋相对,声音娇而媚,听的人骨头发酥。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出头?”贴身的裙子将女人的纤腰衬得不盈一握,顾怜影皱了皱眉,没接她的话,反问道。
如果刚才开口的是她,岑泰自然不敢那般张扬,那些看笑话的人也不敢嚣张。
“岑泰这人,最是贪婪无状,顾小姐若是开了口,让他察觉了我和顾小姐关系好,定然会纠缠上来。”
岑予央说,提到岑泰,她本来挂了笑意的脸一僵,眉宇间都透着冷。
“我不介意。”顾怜影说,从她决定了和岑予央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如果让岑泰知道她们的关系可以帮助岑予央缓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她甘之如饴。
女人脸上残存的笑也一点一点的散去,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盯在顾怜影看了好久,最后突然撤回了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可我不舍得,顾小姐是那样好的人,怎么可以被吸血鬼缠上呢?”
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顾怜影听着一阵心疼,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宴会厅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骚乱,顾怜影回头,就看到了刚刚在二楼才见过的妖艳女人沿着楼梯缓缓地走了下来。
这样的场合她还真敢出来?
周家的正牌夫人还在呢,哪里轮的着她出来出风头?
这是闹哪出呢?
“这又是哪位夫人?以前没见过呀?”
“从楼上下来的,应该和周家关系不错吧。”
“嘘,别说了,这位可说不得。”
……
随着女人从楼上走下来,顾怜影果然在人群里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她从宴会厅里扫了一圈,看到周倾诀和顾鹤元站在一起,才稍稍放下了心,但还是拉着岑予央的手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顾小姐,那是?”岑予央问。
“周枕勋的母亲,周掣文的外室,我担心她对倾诀姐不利。”顾怜影解释了一句,继续拉着岑予央的手,往人群里挤,可是没走两步,岑予央突然抬手拨开了她的手。
顾怜影回头,女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宴会厅里,华服美酒也盖不住她眉间艳色,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人太多了,你先走。”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转身从台子上拿了被香槟,摇晃着高脚杯弯唇看着这场浮华的酒会。
她故意推开她。
顾怜影知道,归根结底,这还是怪岑予央不自信,确切的说是那样的家庭环境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她惯爱披着美艳张扬的皮,来掩盖自己胆小怯弱的心。
尽管知道原因,被她拨开手顾怜影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她抬了抬手腕,想要将那只手再牵回来,可是女人突然转个身,步履摇曳的没入了推杯换盏的人群中。
华丽的吊灯散发着幽光,给她身上镀了一层金,她还是初见时那朵勾人心魄的花,在浮华的人世间散发着绮丽的光。
“大家今天能来参加怜影的酒会,我真是欢迎至极,来到这里的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吃好喝好啊。”就在顾怜影和岑予央僵持的时候,女人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顾怜影也听到了她可以掐着嗓子挤出来的尖细声音。
哪怕现在依旧很担心周倾诀,听到她的话,顾怜影也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她怎么好意思在这儿说话的,还摆出一幅主人翁的姿态,瞧瞧她说的那是什么?恐怕现在就算那个将她接回家的周掣文听到她这番话,也得当场怒斥她回屋吧。
商场之上无兄弟,利益面前无家人,试问站在这儿的哪一位敢以周家的人自居?他倒好,直接一个一家人概括了所有,她问没问过周掣文想不想有这么多的家人,哪怕只是一句客套话
,在商场上也挺让人耻笑的了。
毕竟这儿可是周家,是帝都的顶尖的豪门,又不是什么乡村酒宴,还加一句吃好喝好,能进这个宴会厅的,哪个缺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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