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他指向另一个单人练功房的青年,“他是去年孔雀杯的全国冠军,正在冲击明年的世界杯比赛。”
云亭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这里不缺冠军。
舞蹈圈没了一个云亭还会有新人,不会有任何一个舞团会因为多一个他少一个他而怎么样。
他孑然一身不靠任何朋友的清高傲劲儿本就容易得罪人,五年前云亭的名字传遍舞蹈圈,五年后云亭二字无人问津。
曾经他有傲气的资本,但现在长江后浪推前浪。
没有人会停下来等他。
章艺明说得不错,云亭被前几个舞团拒绝的时候就明白的。
———果真是物是人非了。
【??作者有话说】
带着新文又和大家见面啦!
24年的第一本,abo会有一些私设,omega的地位不是三性种最低的,平庸的beta才是。
另外,这本的预收数据太差了,差到会影响走榜曝光率,所以没办法,我前期更新应该会很慢,主要是想攒攒收藏能顺利走榜有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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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老师
云亭又去了其他几个在备选里的小舞团,虽然名气不太高,但在国内的比赛里还是出过几个冠军,每次沟通都很顺畅,可一旦问到为什么五年前突然消失,话题便在这终止。
他从最后一个舞团出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夕阳染红半边天,橙红的圆盘挂在半空,缓缓落在天际之下。
负责人将他送出来,因为他们舞团资历不长,对云亭这样曾经的世界冠军蛮尊重,不像前几个都有种无言的傲气。
“云老师,您别介意。”负责人说,“我们是很欢迎您加入的,也不是刻意窥探隐私。但您能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离开,又不告知缘由,毕竟您连冠军头衔都能说放弃就放弃,还是在最辉煌的十七岁。这样不坦荡的态度,我们会担心您加入舞团后随时离去也是人之常情,希望您能理解。”
云亭颔首:“我理解。”
“不客气,”对方仍客客气气的,“您如果想好了,欢迎随时来,我们很期待能有您的加入。”
云亭笑了笑,坐上出租车,靠在座椅上盯着不断倒退的画面,阻隔贴下的腺体因为他的疲惫又开始隐隐不适,令烦躁中生出一丝迷茫。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
本以为当年消失是自己的事,没想到整个舞圈都很介意好奇。
不怪他们执着想要答案,当年云亭声名大噪,虽然是个beta,但年纪轻轻就站在了世界顶端,他的未来必定是光明如星,浩瀚坦荡,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玩消失。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包括他最信赖的老师,最好的朋友。
除了云亭父母打过一个电话说云亭退出舞团要去国外,那之后便没了消息。
天才少年收敛光芒隐于人海,放弃大好前途,甘于平凡。
所有人都不明白,更不理解。
赤红的太阳落入地平线,粼粼江水泛起暖色的涟漪,余晖洒进车厢,将云亭棕色的眼珠带出透亮的光泽。
他闭上眼,把脸转向一边,抗拒这份刺眼光芒。
快到家时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来电,云亭回国后的新手机号只有几个人知道,新开的号码不至于有骚扰电话。
云亭接起来,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他只能先喂了一声,询问对方哪位。
“云亭。”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和云亭记忆里的有些变化,他还是一听就分辨出来。
云亭下意识坐直身体,“老师。”
“你还认我这个老师?”黎莉语气平淡,“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要避着我。”
云亭听不出责怪反而有些无措,“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
黎莉:“你回国多久了?”
“……三个月。”
黎莉又问:“你联系了章艺明,也去了舞团,怎么就没想过来见我?”
云亭答不出来,偏偏黎莉温和平淡的态度让他眼眶干涩,话头堵在喉咙发不出声。
“今晚有没有空?”黎莉问。
云亭说:“有的。”
“来我家吃饭,地址没变。”
云亭不敢拒绝,“好。”
电话结束,他让师傅掉头,报出新地址往老师家去。
黎莉住在城外,那一片是别墅区,安保严格,出租车不让进,云亭在小区门口下车,在附近商店买了一些东西才上门。
他凭着记忆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停在放满盆栽、种满花草的小院子门口。
五年了,一切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比如当年门口放着两盆玫瑰,现在变成了茉莉和栀子花。
再比如旁边那片空地变成一片小菜田,上面种着一些云亭叫不出名字的菜,生机勃勃,长得很好。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云亭按响门铃,很快屋门打开,黎莉走出来。
许久未见,黎莉看上去和以前一样,身材相貌都保持得很好,穿着丝质的长裙,气质温雅,看不出来是五十的年纪。
云亭知道她爱花,特意买了一盆蓝雪花投其所好,冲黎莉笑着,“老师,好久不见。”
黎莉开门,打量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好久没见了?”
云亭理亏,把东西递过去,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给您买了一些东西,补补身体。”
黎莉接过来,注视他一会儿,抬手揉了一把云亭的脑袋,像五年前那样,只不过当时眼前的小男生只到自己耳朵,现在比她高出半个头。
“亏你还记得我喜欢花。”黎莉说,“搁那儿吧,我晚点弄。”
云亭的头发被揉乱了一些,缓和充斥在他们之间多年未见的生疏,他跟着黎莉进屋,屋子的陈设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厨房是开放式的,锅里煲着汤散发阵阵香气,黎莉忙活做饭,让云亭自己坐,想喝水自己倒。
“老师,我帮您吧。”云亭挽起袖子,跟着她进厨房。
黎莉有些意外,“你会做饭了?”
“会一点了,没有您做得好吃,”云亭谦虚道,“打下手是绰绰有余。”
黎莉也没跟他客气,让他把菜切一下,再把需要的佐料配好。
晚上七点,二人在餐桌旁坐下,晚餐很简单,清炒山药,凉拌木耳,再配上一个白菜汤。
舞者要注意体态身材,在饮食方面会比较注意,黎莉口味一直很清淡,云亭也不吃辛辣,这顿饭符合二人胃口。
桌上安静,云亭见黎莉没有说话的意思,看到墙上的照片,主动开口:“老师,这些年您还好吗?”
“挺好的,”黎莉说,“练练舞,和女儿旅旅游,日子过得清闲。”
云亭说:“那就好,您一直是一个人住……没打算找个伴儿吗?”
黎莉微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找的,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憧憬婚姻,结婚之后发现那就那样。一场失败婚姻消耗掉了我的全部精力,最难熬的时候都挺过来了, 更没什么看不开的,所以一个人也挺好。”
云亭琢磨着“最难熬”这三个字,深有感触,“您说得对,生活是自己的,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
“那你呢?”黎莉反问,“云亭,你消失了这么久,我身为你的老师,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个说法呢?”
眼前的男生和印象里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样了,长高了也长开了,没有少年时的稚嫩,挺拔温润,只不过那份张扬自负好似也被时间磨平了。
黎莉觉得这样的云亭陌生,她诧异他的改变,却也心疼这些变化。
“当年除了你父母的电话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黎莉温柔的眉眼里涌起几分痛心,“云亭,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对你倾尽心血,只换来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结果吗?”
她的语气并不重,可这些字句像一把刀刺进云亭的胸口,碎片刺进皮肤,他感受到久违的疼痛。
云亭直视不了黎莉的目光,只能垂眸低头,半晌,嘴唇微动,“老师,对不起。”
黎莉见他拒不回答的样子,心里有气,却又无可奈何,“你这次回来,是想进入舞团编舞,如果不是听到老刘说起我还不知道。你想进舞团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这件事对章艺明来说也是举手之劳,何必一家家去面试?”
云亭滚动喉结,嗓音有些干涩,“我不想靠别人。”
这话说得倔强,黎莉注视着云亭清润的面孔,直到此刻才隐隐看到他当年的影子。
那份烙在骨子里的骄傲好强一直未变,像个刺猬一样憋着一股劲儿,宁愿刺伤身边的人也要凭自己达到目的。
曾经云亭可以为了跳好一支舞练到晕倒,如今他也可以为了自己重新开始不撞南墙不回头。
黎莉见多了年轻人的傲然,“你觉得请我们帮忙是靠别人?”
“章艺明是音乐圈和舞圈里大名鼎鼎的编曲,而我,跳了一辈子,该拿的奖都拿了,这个圈子里只要是能叫得出来名字的舞团,就没有我说不上话的。”黎莉说,“你有我这个老师,有章艺明这样的朋友,你掌握的人脉难道不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你如果真的想靠自己从头来,为什么不从不知名的小舞团开始?”
黎莉一针见血,让云亭哑口无言。
“你自诩当年荣耀,又是世界冠军,你想用这个噱头走捷径,”黎莉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们的捷径?”
云亭脸色青白,难掩难堪。
以前他练舞练到晕倒,从医院醒来时,黎莉告诉过他一句话———自傲是好的,可过强的自尊伤人伤己。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又辉煌璀璨,即便没有走舞蹈这条路,他也绝不会给别人瞧不起他的机会。
他自信在任何领域都能发光出彩,更要将决定好的事情做到极致。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教人成长。
他空缺的不只是这五年,更是缺少让人信服的理由。
没了荣誉傍身,他什么都不是。
满柜子的奖杯奖牌成了废品,论斤卖也不过几十块。
当晚云亭站在不染灰尘的柜子前看着堆满的荣耀,这些全是他在舞蹈圈存在过的证明。
站久了左腿隐隐作痛,云亭坐回沙发上,眼睛依旧盯着柜子发呆。
老天给他这么大一个教训,想让他学会低头,学会求助。
可云亭学不会,也不想学。?
第3章 |峰回路转
时间又过了几天,就在云亭犹豫不决,要不要向可笑的自尊心低头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那是一个早晨,云亭正在做晨练,玄关墙上的电话响起来,是保安亭打过来的,他起身去接,保安说有一个自称云老师朋友的人想见他,放不放行。
小区安保系数很好,陌生人不会放行,外来者都需要登记。
云亭问对方叫什么,保安从中传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朝气的声音———
“云老师,我叫成誉。我是飞天舞团的人,想和你聊聊关于编舞的事情。”
保安说:“他说他叫成誉。”
云亭不认识这位,但思索几秒,让保安放行。
十分钟后,门铃按响,云亭打开门,还未看清来人,对方先朝他打招呼。
“云老师,您好!”
云亭平视的视线先落在对方喉结上,再缓缓往上,停在男生帅气的脸上。
男生看上去很年轻,一双杏眼明亮有神,眉骨高挺,山根挺翘,分明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却因为圆圆的眼和灿烂的笑容融化了这份锋利,看上去蓬勃阳光。
他很开心,看到云亭后笑容又明媚几分,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任由云亭打量自己。
成誉比云亭高一些,看上去并不魁梧,双腿修长,腰身窄但并不纤细,薄肌覆盖在身体上,劲瘦而充满力量。
出于从小受到的教育,在别人家里留下信息素是一件冒犯的事情,后颈的阻隔贴隔绝了大部分清苦有锋芒的alpha信息素。
“先进来吧。”云亭给他让路,把鞋柜里的鞋套递给他。
成誉麻利套上,跟在云亭身后进屋,保持着几米的安全距离,不生疏的同时又有一份亲近。
云亭去倒了一杯水,回头见男生笔直站在客厅中央面对沙发,有种在等待考核老师的正经感。
成誉察觉云亭的视线,又笑了一下。
他年轻,不懂隐藏心思,欢喜憧憬就这么直白地写在脸上。
“你坐。”云亭把水递给他,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成誉本来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看云亭的目光微闪,“那天您来舞团的时候,我本想给您打招呼来着,但当时……”
云亭:“说重点。”
成誉:“跟踪。”
云亭眉梢轻挑。
成誉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要联系方式来着,但我匆忙说出来的时候您已经上车了,我又不想错过,只好打车跟着,然后就知道这里。”
云亭问:“那当时你怎么不追过来?”
“我倒是想,但又有别的事儿打岔了,”成誉有些难过,但很快又开心起来,“今天才来是因为我处理了一些事情,花了点时间,希望不会太晚。”
云亭靠在沙发椅背上,宽松的居家T恤松松罩着他纤细的身体,“你刚才说想和我聊编舞的事情,你想怎么聊?”
成誉把水杯放下,一脸真挚地说:“云老师,最近圈里都在传您被舞团拒绝的事情,没有一个舞团愿意接受您,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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