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奏乡脸一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对一个人的好感度能够数字化,那么他此时对禅院甚尔的显示数字一定是-1000。
退一万步而言,他们两人中如果一定有一个要找对方算账,那个人也一定是他。
天宫奏乡摸了摸耳垂,眼底晦暗。
“没什么。”他模糊道,“总之,不是传言的那样,禅院甚尔不会主动上门挑事的。”
“噢?”沢田纲吉双手合十,靠在宽大的椅子里,橙色的双眼静静地看向天宫奏乡,“听上去,奏乡你似乎很信任他?”
信任?
武装岛上的时候,禅院甚尔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天宫奏乡不知道为什么连沢田纲吉都这么说,抿了抿嘴:“没有。”
沢田纲吉笑笑,明明他也没比天宫奏乡大多少,但对于这个几乎能算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总是不自觉带了几分长辈的慈爱:“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券,按在桌上推过来,“给你的礼物。”
天宫奏乡拆开,里面是新加坡金沙酒店三天两夜的招待券。
“前两天抽奖抽到的。”沢田纲吉笑着说,“最近你一直没休息吧?听说新加坡很好玩噢。”
天宫奏乡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应该抽到了以后,你没时间去吧。
沢田纲吉干咳了一声:“是有这个原因,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点了点额角,“超直感告诉我,这次旅行,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噢。”
熟悉彭格列十代目的人都知道,他那堪称神预判的超直感从没有出过错,说天宫奏乡会在新加坡有收获,就一定会有。
但天宫奏乡仍旧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年纪越长,他的爱好就越少,就连亲近如沢田纲吉,都不太能摸清他现在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噢,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挺明显的。
彭格列人尽皆知的雷点——排斥对他有那方面想法的同性。
之前有个新来的干部,不知道天宫奏乡的底细,一见面就被他深深吸引,意大利男人主动浪漫,身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下一秒,人就凑到了天宫奏乡眼前,一顿不要命的输出。
在医院抢救了两天才救回来。
见这招不能吸引天宫奏乡,沢田纲吉开启另一个话题:“今天上午,新加坡的鱼尾狮吐出了红水。”
“红水?”
鱼尾狮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物,指的是新加坡市中心的喷水雕塑,旅游标志。
“嗯。”沢田纲吉点了点桌面,新川智意会,立刻调开相关数据公屏投放。
“就是这个,天宫大人请看。”
播放的是一则短视频,被游客围着拍照的鱼尾狮喷泉突然喷出了血一样的水,人群顿时爆发出惊慌的声音,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持续了好几分钟后,鱼尾狮才把红水吐完。
“目前,新加坡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但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还没有查明。”新川智点开了某个论坛,“现在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这个——”
天宫奏乡念出标题:“‘世界末日前兆’......有人信吗?”
“问题就是,信的人,还挺多的。”沢田纲吉悠悠补充。
天宫奏乡:“是想要我调查这件事吗?”
“不。”沢田纲吉轻轻摇头,“最近新加坡沿海有海盗活动,云雀那边已经查清楚,这件事是海盗的手笔。”他把金沙酒店的卡券往前推了推,“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动作,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必要时,也可以为他们提供一点帮助。”
意思是让他从旁跟进,并适当协助警方。
天宫奏乡垂眸看了眼卡券,伸手接过:“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露出满意的微笑:“那么,预祝你假期愉快。”
天宫奏乡离开后,新川智才不解地问:“boss,为什么一定要天宫大人去新加坡?”
他听得出来,沢田纲吉后面说的调查协助什么的都是托辞,彭格列还没有缺人手到需要一个编外人员,暗杀专家来处理海盗,而且说到底,新加坡的海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彭格列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mafia家族,但也不至于管闲事到这个份上。
所有的话,都是他为了哄天宫奏乡去新加坡的说辞。
沢田纲吉翻开一本文件:“不是说了吗,他会在那里得到新的收获。”
......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沢田纲吉知道新川智想问什么:“阿智,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奏乡他一直活在过去阴影里,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boss的意思是?”
“嗯,我有预感,新加坡之行,会有他的‘未来’。”沢田纲吉说。
“那海盗的事情?”
沢田纲吉旋开钢笔:“不这么说的话,他怎么会去呢?”
天宫奏乡视彭格列为“家”,单纯的休假他肯定不会去,但如果是家人的拜托......
沢田纲吉笑了笑。
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
“你好,办理入住。”
“客人好,请提供一下您的证件。”
天宫奏乡将证件和中奖卡券一起递过去:“这个还能用吗?”
“请稍等。”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显然没有被不久前的鱼尾狮喷红水事件影响人气,前台小姐核对中奖信息时,天宫奏乡不经意的开口:“我听说鱼尾狮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
“小姐,前两天那个鱼尾狮吐红水的事件,现在有官方响应吗?”
另一道询问同时响起,天宫奏乡侧目,说话的少年也转过头来,两人对上视线。
那是一行两男两女的配置,一个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少女一个少年,都推着行李箱,也在办理入住。
其中那位短发少女看清了天宫奏乡的长相,搂着另一个黑发女孩的手臂,兴奋道:“小兰,是帅哥欸~”
“园子,声音有点大啦......”
天宫奏乡朝他们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笑了笑,同时回答他们:“鱼尾狮事件,警方已经查明是恶作剧了,目前也已经重新开放,不会影响各位客人的旅游体验的。”
“恶作剧啊——”那名问话的少年拉长了尾音,“能做这样恶作剧的人,很厉害啊。”
前台小姐把身份证件和房卡递给天宫奏乡:“客人,您的房间是37楼,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37楼?”短发女孩翻转了一下自己的房卡,“兰,他和我们住同一层欸。”
黑发少女苦笑:“园子,不是一会要去见京极桑吗,我们赶紧上去吧。”
这一行人,正是专程从日本飞来新加坡看京极真空手道比赛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兰、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
几人一起进了电梯,铃木园子歪着头向天宫奏乡搭话:“先生一个人来新加坡旅游吗?”
毛利兰小声:“是不是应该先问他听不听的懂日语呀。”
“放心,这位先生听得懂日语。”工藤新一自信说。
毛利兰奇怪:“咦,新一怎么知道?”他刚才和前台小姐说话的时候,用的一直是英语。
天宫奏乡看了工藤新一一眼,先回答铃木园子的问题:“嗯是的,一个人来旅游。”
“这位朋友,是怎么知道我会日语的呢?”
“很简单。”工藤新一说,“刚才我们一起问前台鱼尾狮的事情,你在听见我的问题后第一时间看向我,显然是听懂了我在问什么的。还有园子讨论你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看了我们一眼,应该也是听到了。”
“所以,你一定会日语。”
天宫奏乡:“你观察得很仔细。”
工藤新一笑:“我是工藤新一,一个侦探。”
侦探啊......
天宫奏乡敛了敛视线,伸出右手:“天宫奏乡。”
他做出了握手的姿势,工藤新一自然也要有礼貌,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剩下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介绍了自己。
天宫奏乡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也是名侦探,而且还是在日本有着赫赫名气的毛利小五郎。
37楼到达。
几人分开,各自去到房间。
天宫奏乡用房卡刷开房门,若有所思地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
每个人的职业习惯都能从他的手上体现,那个自称工藤新一的少年,手上的一些指节有细微的小茧,是长期玩纸片一类东西留下的。
......扑克牌吗?
-
同一时间,新加坡金沙赌场。
台桌前,一个黑发男人翘着腿抛出筹码:“全压。”
他身后站了不少人,都在围观这个出手阔绰,但赌运显然不怎么样的倒霉富翁。
“朋友,你都输了一上午了,小心回不了本。”好心人提醒他。
男人勾着嘴角,仿佛没有听见别人的提醒,重复道:
“全压。”
第12章 恶犬在外
这个出手阔绰,但赌运极差的男人,正是禅院甚尔本人。武装岛之行让他大赚了一笔,任务结束后都没有回日本,一路辗转各国赌场玩乐。新加坡的金沙赌场在世界闻名,自然也是他的目的地之一。
和其他输了钱就沮丧颓废的人不同,禅院甚尔手指轻点着桌面,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身后围观的人咂舌:这一上午,少说输了几百万了吧,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开牌前,荷官深深看了禅院甚尔一眼,这个帅气的黑发男人两天前孤身来到赌场,每次都带了一大笔钱,赢了就继续赌,筹码输完了也不纠缠,干脆地离开,然后下一次还能见到他的身影。
可惜,他的运气和脸显然成反比,两天里,赢钱的时间屈指可数。
果然,开牌后,禅院甚尔的对家发出欢呼,其中一个人学着他全压了自己的筹码,高兴地口不择言:“感谢你,亚洲人。”
禅院甚尔抬眸,看了他一眼。
一米九的金发男人被他这一眼看得瞬间清醒,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输完了钱,禅院甚尔兴致缺缺地起身,准备去别的地方转转。
这座金沙酒店不但拥有赌场,而且楼顶还有无边际高空泳池,可以俯瞰城市景观。
他离开后,荷官挥手叫来同事,两人耳语了几句,先前那位荷官下桌,由新来的同事接替。
女荷官出了赌场,顺着出口一直往前走,不断朝四周张望。
“你在找我?”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女荷官吓了一跳,回头。
只见刚才从牌桌上离开的男人双手环胸,站在离她五六步的地方。
“这位先生好敏锐。”惊讶后,女荷官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主动朝禅院甚尔靠近,笑道,“玩得这么开心,为什么要着急离开呢?”
能在金沙赌场做荷官,无论男女,第一准则就是长相要好,再次就是懂得察言观色。
女荷官注意了禅院甚尔很久,亚裔黑发男人年纪不大,出手却格外的阔绰,两天里在赌场花的钱累积成了天文数字,就连零头,都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触不到的财富。按理说,在这样的销金窟里工作,女荷官已经见惯了一出手就是七八位数的流水,但耐不住除了有钱之外,禅院甚尔......
还长得好。
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很危险,又很吸引人。
虽然赌场有明文规定,工作人员不能越界与客人接触,但看见禅院甚尔,女荷官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毕竟有钱的客人常见,但是这么对她胃口的客人可不常见。
心里这么想着,女荷官往前走了几步,傲人的曲线抵上了禅院甚尔环胸的手臂,柔软相触,她撩了撩头发,淡淡的香水味袭来。
禅院甚尔似笑非笑地垂眸:“带来的筹码赌完,当然只有离开了。”
女荷官和他对视:“难道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
话里暗示意味满满。
这样的女人禅院甚尔过去见了不少,就连住在酒店这几天,都不断有人上门“自荐”。放在几个月前,禅院甚尔自然乐得接受美女们的邀请,可惜现在,已经有更合“眼缘”的人出现,他无论看什么都觉得差了点意思。
禅院甚尔刚要说话,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人影。
女荷官只见这个黑发男人眼睛一亮,嘴角翘起。
“怎么——”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禅院甚尔一个侧身就从她身边绕了出去。
“???”女荷官连忙转头,只看到了禅院甚尔的背影。
???
他就这么走了??
假期时间,加上金沙酒店本就出名,购物广场里人来人往,禅院甚尔刚才看到的那道身影一闪而过,在人群中消失,但他却很笃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腿,那腰。
一定是天宫。
禅院甚尔在人群中寻找,可四处都没有天宫的身影,忽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慢慢停下脚步,回头。
那个怎么也找不到的俊美黑发男人站在离他不远处,正蹙着眉头看向他。
“哎呀,被你发现了。”
四目相对时,禅院甚尔忍不住笑出声,提步走向天宫奏乡。
“别动。”天宫奏乡面无表情,“你就站在那里。”
行吧。
禅院甚尔停了步子,和他保持着安全间隔距离,歪头:“好巧唷。”
天宫奏乡没有被他刻意表现出来的无害迷惑,目光落到禅院甚尔身后,和跟着他的女荷官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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