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天宫奏乡,禅院甚尔没有请人调查,自己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摸,这一摸才探出了,原来天宫奏乡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来到了日本,并且进了个什么什么事务所,做起了“出租男友”。
出租男友,顾名思义,就是扮演别人的男朋友,服务的客人男女皆有,顾客在平台上根据他们每个人的资料下单,然后事务所安排时间,派出租男友提供服务。禅院甚尔大概了解了下,短短半个月,天宫奏乡被指名的次数已经远超于事务所的其他人,想要约他的单子也早已经排到了小半个月后。
可是就算这样,他的时薪也只有——
一千日元。
比起过去九位数美金的出手费,一千日元的对比可以算是鲸鱼和蚂蚁的差距了。
整个事件发展疑点过多,天宫奏乡到底在船上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瞒着所有人来到日本?看起来还受了很重的伤?又为什么会做起“出租男友”这种工作?
禅院甚尔脑袋转得飞快,却在听见他的时薪只有一千后,统统转化为了心疼。
——没办法,太穷了。
他既然避人耳目来到日本,说明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自然也不会使用过去的存款,光靠着这点工资过日子。
弄清楚这点后,禅院甚尔果断地把自己从“别人”的范围里划掉,看了看银行卡存款后,决定先和天宫奏乡“会合”。
于是这才有了现在这幕。
小林奈绪还没有记录完刚才发生的事情,禅院甚尔耳朵动了动,小声道:“有人来了。”
“咦?”小林奈绪停下输入的动作,“没有人呀。”
她话音才落,耳机里发出总控台的指挥:“有一对情侣朝你们走过来了,准备一下。”
还没等小林奈绪对禅院甚尔的未卜先知表示惊讶,就看见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反客为主,活动了活动手腕,语气兴奋:“你们要吓他们吗?带我一个呗。”
小林奈绪:“?”
天宫奏乡看了禅院甚尔一眼。
“这不是送上门了吗?”禅院甚尔摊手,“在这干站着也是没事,不如找点乐子。再说,这点恐怖系数我三岁的时候就不怕了,你也是吧?”
不。
天宫奏乡在心里回答,我三岁的时候还是怕的。
小林奈绪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中游移了下,一拍掌心,爽快答应:“好啊,那就一起玩吧!”
天宫奏乡:“......”
禅院甚尔做出欣喜的表情:“可以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当然不会啦。”小林奈绪说,“反正是我家的产业嘛!”
见她快速决定了禅院甚尔的加入,天宫奏乡轻叹了口气,有点头疼。
以禅院甚尔的性格,接下过来的人,可能不太好过了。
“晴人,这里好吓人噢。”瑟瑟发抖的女声逐渐接近。
拐角处,一对年轻男女出现在了三人视线,女方紧紧挽着男方的胳膊,头埋得死死的,一点也不敢睁眼。
男方显然也有点害怕,脸色有些泛白,却还强装着安慰她:“没事,你看都没有人出来吓我们。”
“可是这里不是发生过凶案吗?呜。”
这时,禅院甚尔忽然拉了拉天宫奏乡的衣服。
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天宫奏乡后退半步,把舞台让给这个跃跃欲试的人。
禅院甚尔勾了勾嘴角,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那一对情侣身后,凭借着身高优势,从怀里拿出一方手绢,轻轻在额头边晃动。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女方猛地迸发尖叫。
把她的男朋友和小林奈绪吓得一个机灵。
禅院甚尔再接再厉,在一片慌乱声中,取下了附近人体道具上的手臂,勾在了女方和男方中间,还不满足似的,掐着嗓子念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情侣抱着的姿势瞬间分开,女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男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踉跄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在吓唬人这方面,禅院甚尔天赋异禀。
他有意在天宫奏乡面前展现自己,也知道天宫奏乡能看到他的行动,动作都花里胡哨的。
天宫奏乡:“......”你是孔雀吗?
这个环节有一个npc就够了,再加上禅院甚尔的“骚操作”,恐怖指数对心理承受能力的不强的游客来说拉满了。天宫奏乡本想在一旁等他结束,没想到禅院甚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玩着玩着,竟然仗着在场都是普通人看不见,掏起了诅咒。
——拿诅咒吓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天宫奏乡轻叹了口气。
这次重逢见面后,他好像一直在叹气。
他上前按住禅院甚尔的动作,将他拉到一旁:“已经可以了。”
禅院甚尔像是意犹未尽,却也乖乖听他的话:“噢。”
看着看着,小林奈绪的手又痒了。
这两个客人能不能快点过去啊!她想拿手机记下来!!
第22章 门外恶犬
没有了禅院甚尔的加入,恐怖氛围骤降,受惊不小的情侣跌跌撞撞离开,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小林奈绪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心无旁骛地打字。天宫奏乡环着胸不言,禅院甚尔笑了笑,把掏诅咒的动作收回去,轻松道:“和他们开个小玩笑。”
“幼稚。”天宫奏乡评价。
【请不要说别人。】
他话音才落,沉寂在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出声,不留余力地拆台道:【亲爱的宿主,你明明也玩得很高兴。】
不管是自己去吓人的时候,还是看禅院甚尔吓别人的时候,完全,乐在其中了呢。
天宫奏乡:【......】
天宫奏乡:【闭嘴。】
【噢。】
“幼稚?”禅院甚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评价,不知想到了什么,懒懒道,“怎么会是幼稚呢,这不是挺有趣的吗?”他的余光落在身边青年勾起的唇角上,自己也微微一笑。
但事实上,就个人而言,禅院甚尔并不觉得这项活动有趣,他之所以这么投入的参与,完全是为了让天宫奏乡开心。
毕竟这点吓人的把戏,他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
别看禅院甚尔现在被称为天与暴君,受无数人尊重。可在他年幼时,对于以咒术血脉为第一传承的禅院家来说,咒力匮乏的人,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家犬罢了。
不开玩笑的说,谁要是有他那样的过去,别说不怕,恐怕还没长大就已经被逼得崩溃,疯了不知道多少次。
当然,禅院甚尔也不觉得自己现在有多正常,圈子里的人称他一句“疯犬”,也不是没有道理。
谁能想到,这条疯犬有朝一日,也会为了讨心上人一笑,玩这么幼稚的把戏呢。
这次重逢后,禅院甚尔明显感受到,天宫奏乡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气场,不仅是身体上的变化,更多是来源于他的心态。
过去,天宫奏乡为人虽然称不得冷淡,也算不上热情,但行为处事,明显是被规束在了某个模式里。以他们在新加坡的第二次见面为例,这人明明已经厌恶极了自己,却强撑着不适感和他相处,甚至到最后,都要逼得他先出手决裂。
当时禅院甚尔是局中人,没想过,也没去想天宫奏乡行为背后的深意,但自从两人分开后,二人每一帧相处都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被时时翻出来品味,而越是回忆,他就越发觉——天宫奏乡,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率性。
但今天不一样。
更具体的变化禅院甚尔也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天宫奏乡......似乎变得开朗了一些?
应该能说是开朗吧?或者说,更像能表达出“真正感情”的人类了。
禅院甚尔暗暗瞧了他一眼,心想,也不再对我这么凶了。
这么想着,他忽然升起了一股满足感。
不管天宫奏乡过去的人生里有谁存在,现在正在见证他变化的人是自己——禅院甚尔。
“?”
天宫奏乡看了眼不知道在乐什么的禅院甚尔,收回视线,向小林奈绪走去。
忽然,一股不太妙的感觉传来,天宫奏乡回头,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的过道。
“怎么了?”小林奈绪问。
“没什么。”天宫奏乡摇头道,心里却一沉:不,这种感觉是......
他转头看向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回应了他的猜测。
果然。
天宫奏乡心道,他受伤以后,不但身体变得迟缓,不能动用异能力,而且对于诅咒咒灵的感知也变弱了,除非是遇见了实力特别强劲的咒灵,否则他就像普通人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而刚才之所以能叫住禅院甚尔的动作,完全是因为两年前在武装岛,他亲眼见过他出手时的样子,记下来了而已。
天宫奏乡沉默了两秒。
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看不见咒灵的身影,却能感受到拿份浓烈的恶意,这代表这只咒灵暂时还没有来到他们身边,但也昭示了它的实力,即便没有来到附近,也能锁定猎物。
天宫奏乡一边估算着双方的实力,一边回忆总控台最先说的路线,思考应该如何带小林奈绪撤离。
他虽然不是咒术师,但也听说过,部分诅咒会对自己看上的猎物释放恶意,以他目前的感知来看,自己八成是被这只诅咒盯上了。
“啪。”
天宫奏乡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禅院甚尔语气轻松道,“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不是有我在吗?”
“你们在说什么?”小林奈绪回头看着两人。
“没事。”这次说话的是禅院甚尔,他一本正经道,“突然觉得还是游客有意思,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咦??”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小林奈绪。
禅院甚尔只对天宫奏乡感兴趣,至于小林奈绪听到这番话后是什么反应,就不在他的思考范畴之内了。
他两指并拢按在唇上,朝天宫奏乡做了个飞吻:“一会见。”
天宫奏乡:“......”
这个人总有办法做出超乎他想象的事。
似是想到了禅院甚尔一会要去做什么,他嘴唇动了动:“注意安全。”
没想到还能得到一句嘱咐,禅院甚尔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你这句话,哪怕前面是死亡我也会活着爬回来。”
本来带了点沉重的氛围被他这句话彻底粉碎。
天宫奏乡摁了摁额角:“那倒也不必。”
两人转身分开,天宫奏乡带着小林奈绪离开,禅院甚尔则转身返回。
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小林奈绪奇怪道:“那不是来的地方吗?天宫君的朋友为什么往回走?”
天宫奏乡:“谁知道呢,不管他吧。”
小林奈绪:“噢?噢......”
总觉得有点奇怪诶,这两个人。
......
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消失在天宫奏乡的视线里后,禅院甚尔带着笑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嘴唇抿成一条薄线,手指掐进掌心,额角有青筋暴起。
那只诅咒,竟妄想对他的人出手——
不可饶恕!
绝对,不可饶恕!
这一刻,天与暴君的怒意仿佛有了实体,踏出的每一步都带有雷霆之意,让众多潜伏在黑暗中的咒灵都为之胆颤。
突然,禅院甚尔露出了锐利的眼神,他的身影蓦然从原地消失,鬼屋监控上的屏幕一花,随即泛起雪花,守在总控室的工作人员奇怪道:“怎么没信号了?”
“是不是坏了?”另外一人回答,“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电压不稳,很容易花屏,一会就好了。”
“这样啊,那等等看吧。”
总控室内无人起疑,而这一边,禅院甚尔屈膝踩在墙边,伸手用力往下一拽,顺着他的动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生物被他从天花板上拽了出来。
那东西像一团没有骨头的生物,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足器。
一想到就是这么个丑陋的东西在肖想天宫奏乡,禅院甚尔就感到一阵阵恶心,他抬脚踩在了咒灵的脸上,辗转碾压,听着咒灵发出的尖啸声,脚下又用力了几分。
被天宫奏乡列为高危存在的诅咒在禅院甚尔的腿下拼命扭动,可无论它怎么反抗,男人的腿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它逃脱不得!
他们的实力差距犹如鸿沟,无法跨越!
禅院甚尔欣赏着猎物死前的挣扎,思维却飘到了听说天宫奏乡海难失事的那天,眸光一下子变得狠厉。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要他禅院甚尔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这种事出现第二次。
第23章 门外恶犬
幽长的通道中,天宫奏乡似有所感,回头望去。
小林奈绪注意到他的停顿,问:“天宫先生,怎么了吗?”
“不,”天宫奏乡收回视线,“没有什么。”
系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开口道:【宿主,不用太担心,禅院甚尔的实力好歹超越了特级,像这种诅咒,他能轻松应付的。】
天宫奏乡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他不是在担心这个,或者说,不只是在担心这个。
诅咒的出现警醒了他,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如今他身受重伤,除了昔日得罪过的人以外,还要提防咒灵、诅咒师和其他种种意外。今天是凑巧有禅院甚尔在场,但是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一直做一个受人保护的角色,更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别人身后。
天宫奏乡握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后,问系统:【你知道与谢野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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