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想看就看了。”禅院甚尔勾着唇笑,“事情做完了?”
想起那个被关在厕所里的男人,天宫奏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玩得怎么样?”
“还不错。”禅院甚尔目光黏在他的脸上,随手拿出几个筹码丢在桌上。
小圆片咕噜咕噜在桌上滚动,堪堪贴着印有“大”字的边缘停下。
也算是押注了。
荷官瞧着这幕,暗暗在心里摇头:有钱人果然不一样啊,随便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万......这个男人的钱都是同伴给的吧,也真是大方,舍得让他这么输。
禅院甚尔下完注,像才想起手上的钱是天宫奏乡给的一样,对着他说:“不介意吧。”
说是疑问,却用的是肯定句。
天宫奏乡垂眸看了眼禅院甚尔手上所剩不多的筹码,觉得有几分好笑:“现在才问?”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薄薄的嘴唇挑起一个弧度。
让禅院甚尔又心动了几分。
“不介意,你随意。”
随意的后果就是又输了个盆满钵满。
天宫奏乡看着也很新奇,他从来没有见过运气这么差的人。禅院甚尔逢赌必输的体质,几乎已经可以上升到玄学的程度。
眼看他手上的筹码就要见底,天宫奏乡对他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禅院甚尔仿佛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似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用。”
他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去给他换筹码还能是为什么。说实话,今天输出去的这些钱,即便再翻上十倍,在禅院甚尔眼里都是不够看的,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来钱快去的也快,久而久之,再多的对他来说,都是供他消遣的数字,只是有时候这串数字多一点,有时候又会少一点。
但今天又有点不同。
因为这些钱,都是天宫奏乡的。
他花着有点心疼。
不知道天宫奏乡怎么又能用卡里的钱了,但禅院甚尔至今记得他第一次去天宫奏乡现在住的出租屋时,看到的无比简陋的环境。
十几平米,一张床,一个茶几,连张沙发都没有。这种地方,禅院甚尔不是没住过,甚至比这差得多的也有。但这样的环境,他能住,天宫奏乡不行。
天宫奏乡,就应该住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每天在柔软的被褥里醒来。
——或者,从他怀里醒来也不错。
......
禅院甚尔拉住人又不把话说完,天宫奏乡偏头:“嗯?”
他这一声把禅院甚尔的注意力叫回来。
“不用去。”他把剩下的筹码塞进天宫奏乡手里,不由分说道,“我累了,你来玩两把。”
天宫奏乡眨了下眼,没说话。
禅院甚尔明示:“我是今天的老板。”
是啊,为什么要买筹码,把之前输的钱赢回来不就好了吗,禅院甚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况且——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天宫奏乡在金沙赌场露的那一手。
英俊,冷淡,胸有成竹却又漫不经心......
让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进其他人。
天宫奏乡听完没有什么别的反应,顿了顿问:“然后呢?”
“然后?”禅院甚尔挑眉。
“嗯。”天宫奏乡望着他,“没什么奖励?”
......奖励?
禅院甚尔停顿了下,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念头,眼睛亮了亮:“当然有。”
只见他突然凑近,紧接着天宫奏乡唇上传来一份柔软的触感。四目相对,禅院甚尔的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
系统:【!!!??】
和它同样震惊的还有天宫奏乡,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会让禅院甚尔这么主动,身体僵了下,又很快放松下来。
似乎是不满天宫奏乡的不回应,禅院甚尔略施惩罚,轻咬了下天宫奏乡的下唇。他到底还知道些分寸,短暂的接触过后及时撤开了身子,后仰着道:“接吻要闭眼。”
嘴唇上有细微的疼痛感,天宫奏乡嗓音淡淡地道:“你不是也没闭?”
“那不一样。”禅院甚尔笑着说,“我可不想错过你的表情,任何,一丝一毫。”
两个人不分场合的亲密举止顿时让围观的人炸开了锅,禅院甚尔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他们,目光紧紧黏在了天宫奏乡身上:“这个奖励满意吗?”
以他对天宫奏乡的了解来看,这个问题,男人多半不会回答。他刚想换个话题,就听见天宫奏乡道:“还行。”
男人冷淡的语调听上去和平时并无区别:“下次可以久一点。”
饶是禅院甚尔都没有反应过来,系统更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沉默住了。
【......】
宿主变了,真的变了。
“喂,秀恩爱去别的地方,别占着地。”人群中有声音不满道。
“嘘——”有人按住他,“别说话,要是他真走了怎么办?”
禅院甚尔出手阔绰,输的又多,已然成为了这张赌桌上的风向标。别的游戏不好说,但赌大小,只要压他的对家,就一定能赢钱。
在场不止一个人这么想,就连荷官都专门停了局等他们,明摆着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可惜,接下来要上场的人是天宫奏乡。
“开始吧。”他对着荷官点头。
重新开局,骰子在荷官的摇动下碰撞,骰盒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宫奏乡侧耳听了听,将手上的筹码全部在“小”的一边放下。
全压小吗?这可是他们全部的筹码了。
荷官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先生,不再考虑一下?”
天宫奏乡淡淡开口:“不用。”
哇哦。
禅院甚尔望着他,舔了舔嘴唇。
——想亲。
第45章 门外恶犬
送财童子换了人,不少人选择观望一波,但下注的人依旧不少,金额不是很大,却基本都压在了天宫奏乡对面。
禅院甚尔勾了下唇,没说话,眼里带着几分嘲弄。
赌钱买的不过就是一个开心,他不计较,这群人真以为他是来送钱的?
他看着天宫奏乡的侧影,选择性忘记了过去每一次,在赌场里输的分文不剩的样子。
荷官开盒,骰子数量相加为大。
这一把虽然没有人下注特别多,但赔率倍数累计下来,天宫奏乡仍是赚了不少,手里的筹码一下子多了起来。
【运气不错诶,他们基本都压在你对面了。】系统说。
【不是运气。】天宫奏乡纠正它。
系统不理解:【不是幸运?】
那是什么?总不能是宿主操///盘吧?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心理小技巧。
天宫奏乡今天心情不错,对待它也没有平时那么冷淡,问:【你看得出来他们都在想什么吗?】
系统:【想薅禅院甚尔的羊毛?】
......又是哪里学来的词汇。
不过说得没错。
天宫奏乡顿了顿:【对。】
甚尔出手大方,赌运不顺,即便中途换了人,别人也知道他有这个实力再去取钱继续。在手上筹码所剩无几的情况下,天宫奏乡的全all,无疑是刺激了这些赌客的心态,只要这一把一输,他们就再没有筹码,必须重新兑换新的筹码才能上桌。
这一波,他赌的不是大小,而是赌鬼们的那一份贪心。
把他的人当作肥羊宰了这么久......也该还回来了。
......
18桌来了个赌神的消息不胫而走,天宫奏乡如同开了挂一样,压什么赢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赌场的负责人找上了门。
“这位先生,我们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若干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把18桌围起来,清走所有赌客,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男人对着天宫奏乡道:“他想和你聊一聊。”
真有意思,同样是赌桌风向标,禅院甚尔玩时他们不怎么管,到了天宫奏乡这里就被约谈?无非是见他太顺,影响到了自己的生意,急了。
禅院甚尔往前一步,懒懒地挡在了天宫奏乡身前:“聊一聊?行啊,让他过来。”
领头男人语气警告:“两位客人,看在你们是客人的份上,还是互相配合一下的好。”
他能看出禅院甚尔有些实力,说不定还是哪个组织的小头目,但凭这就想在他们这里撒野,还是不够看了一点。
为了印证他这句警告,其他的黑衣男人纷纷朝前一步,大有两人不配合就强行带走的意思。
“要是我说不配合呢?”禅院甚尔问。
他的身后,天宫奏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剑拔弩张,系统忍不住开口道:【宿主,你不阻止他们吗?】
【不用。】天宫奏乡收回视线,表情十分淡定。
【......】
又来了,那种它看不透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天宫奏乡身体基本恢复后,性格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但一言一行,都和当初初遇时不同。
有时候系统都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领头男人:“那这位客人就不要怪我们粗鲁了。”
禅院甚尔笑了一下,一脸认真地问:“打坏的东西算谁的?”
“算彭格列的。”天宫奏乡说。
一触即发的场面骤然松懈。
领头男人面无表情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彭格列?”
天宫奏乡:“嗯。”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越过禅院甚尔对上了领头男人的视线:“嗯,打坏了算彭格列的。”
哐当。
赌场办公室内,一把椅子落地,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夺门而出,神色慌张。
——他早就猜到这两个人可能有点身份,哪怕是港口mafia都没有关系,可为什么是彭格列啊!mafia家族中的老大,占据无人撼动的绝对地位。能自信到开口就让彭格列买单的人,想必在组织里地位不低。
天哪,这样的角色,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惹不起。
中年男人这辈子都没跑那么快过,冲到18号桌一把拨开领头男人:“不、不好意思......呼——呼——”气喘吁吁地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老板。”领头男人一改之前的态度,恭恭敬敬地喊道。
原来这就是赌场老板。
“误会,都是误会。”中年男人终于喘匀了气,对着天宫奏乡道。
开玩笑,他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哪敢惹上彭格列啊。
他擦了擦满头大汗:“不知道两位先生怎么称呼?”
禅院甚尔充耳不闻,退后了一步,专心玩着天宫奏乡的衣袖。
眼看衣服被他玩得皱巴巴的,天宫奏乡无声叹了口气,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两人都没有回答,赌场老板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不断猜测是不是刚才真把人得罪狠了。
“云雀。”
几秒后,天宫奏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满脑子的慌张。
——云,云雀?!
赌场老板心跳漏了一拍,错愣地抬头,什么?!是他知道的那个云雀吗?
传闻中,彭格列有六个守护者,各个实力超群,行踪莫测,尤其以云守云雀恭弥为最,他的部队常年在日本活动,比起其他守护者,可以说这里就是他的根据地。
看年纪,这个青年应该不是云雀恭弥,难道是亲戚?!
赌场老板在这边猜测,禅院甚尔戳了天宫奏乡一下,声音低低的:“云雀?”
“嗯。”天宫奏乡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都是一家人,借用借用名字没关系。
最后,两人由赌场老板恭恭敬敬地送出门。
禅院甚尔回头看了眼一直守在赌场门口目送他们的老板,说:“不叮嘱几句?”
天宫奏乡:“叮嘱什么?”
他只是一句简单的反问,禅院甚尔便好像听懂了什么,笑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去哪?”
“看赛马。”
……
几天后。
昏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内,流淌着悦耳舒心的交响乐。
叩叩叩。
三声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又重又厚的门被人推开,进门的人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boss。”来人单膝跪在沙发前,连声音都是轻轻的,“找到他了。”
沙发上有人影动了一下,半晌后,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在哪?”
“日本。”
“日本......哈,他果然没死。”
来人垂低着头:“据我们的人说,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受了不轻的伤。”
“受了不轻的伤?哈哈哈哈哈——”沙发上的人笑声逐渐癫狂,“耶尔,你忘了吗?他可是被你斩去的手脚啊,他怎么样,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跪在地上的人,耶尔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让我好奇的是,天宫奏乡身体都碎成了那样,竟然还有办法活下来,有趣,真有趣。”沙发上的人拍着手笑了起来,“吶,耶尔你说说,这个世界上谁有这个本事,把一堆肉块救回来。”
“有这个本事的,可能是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她如今也在日本。”耶尔说。
“不,不是她。”沙发上的人肯定道,“与谢野的异能发动前提必须得是活人,但天宫奏乡那时候,已经死透了。”他舔着嘴角笑起来,“去安排,我要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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