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能抵抗坦克的炮.弹的特制墙壁!
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超过了他的把控。米尔恩一刻都没有犹豫,趁着禅院甚尔被耶尔和其他人拖住,转身就往通道外狂奔。什么研究,现在还是活下来比较重要!
他情不自禁地用上了异能,第一次觉得不到三百米的通道竟然这么长。
耶尔能拖住他多久?一分钟?30秒?
米尔恩一边跑一边计算,眼看着通道的大门就在眼前,他的手甚至已经摸上了门把手——
轰!!!
一个东西从后飞来,重重撞在了门上,直接将厚重地铁门砸得飞了出去。
吧唧——
有液体飞溅到米尔恩脸上,他下意识伸手擦了下。
是血。
停机坪上,快百斤的铁门被撞得变形,一个面目模糊的血人趴在上面嘶喘着粗气:“Boss……”
是耶尔。
他和天与暴君的差距犹如天堑,纵然用尽全力拼上性命,也不过能拖住他十几秒而已。
禅院甚尔边甩着流云上的血迹边向他们走来,眉梢沾了耶尔的血,可怖地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米尔恩被吓傻了,连滚带爬的往飞机方向跑,经过耶尔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甚尔并没有追赶米尔恩,保持着不徐不慢的步子,仿佛在享受一场猫捉老鼠的捕猎游戏。
路过耶尔时还有心情和他对话:“后悔吗?用命保护这么一个人。”
耶尔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鲜.血潺潺的从伤口处涌出,身体热度飞速流失,仅剩的一只眼睛怨恨地望着天空:“厄、我……”费力地张嘴,好像想说什么。
谁知禅院甚尔却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直直从他身旁迈过,明显是故意这么说又不听的。
恋人在船上的遭遇就像噩梦,只要闭上眼,那充斥着背叛和阴谋的画面就在禅院甚尔脑中无限重映。
听杀.人帮.凶的遗言?别恶心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像对待其他杂碎一样立刻杀了耶尔,只是想让他缓慢的、痛苦的死去而已,然后在等待死亡的窒息里,怨恨米尔恩。
那边,米尔恩狼狈地跑到飞机前,飞机果然已经启动,他一边往飞机舱里跑,一边催促:“起飞,快起飞——!”
“好啊。”驾驶座位传来应声,一个面容昳丽的黑发青年回头,“请问这位旅客,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莫非——是地狱吗?”
——天宫!!!!!
他怎么会在这?!
米尔恩惊愕,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禅院甚尔为什么不继续追击他。
因为他知道天宫在这里!
米尔恩后退几步,看着不久前还在显示器上与巨蜥大战的男人走下飞机。
天宫奏乡身上的伤口明显被处理过,见米尔恩如临大敌,学着他曾经在客轮上的表情笑起来:“这么怕我?你以前好像不是这种人设。”
禅院甚尔信步走来,将天宫奏乡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目光落在他的腿上,皱眉:“怎么伤得这么重。”
天宫奏乡用衣袖擦干净禅院甚尔脸上的血:“看起来严重,其实都是轻伤而已。”
骗人!躲在一旁的医疗团队在心里大声纠正,明明就伤得很重!一定要快点治疗啊!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显然没将米尔恩放在眼里。
改造人部下几乎全歼,除非他还有许多张像人型生物那样的底牌,否则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
事已至此,米尔恩也预感到今天自己是不太可能活着离开,反而冷静下来,问:“我早就布满了信号阻隔,你们是怎么沟通的?”
他先前被禅院甚尔吓傻了,直到此刻才有点像当初客轮上游刃有余威胁天宫奏乡的金发娃娃脸。
山本武倚靠在墙上,听见这话笑了笑:“以为这就能挡住彭格列?你也太天真了。”说着cue了一下站得离他们很远的黑发男人,“对吧,云雀?”
云雀恭弥双手抱胸,面色不虞地哼了声:“没有下次。”
“哈哈哈哈,不要这么不合群嘛~”
的确,直到山本武和天宫奏乡会合时,彭格列的内部通讯确实是被切断了的,但谁让他们有底牌。
米尔恩最大的疏忽,就是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天宫奏乡和禅院甚尔身上,无意识忽略了彭格列的王牌——云雀恭弥。
他或许以为云雀恭弥是个单纯的武斗派,只想着用改造人拖住他。殊不知入江正一早就釜底抽薪,王牌的表面其实是王牌组合——云雾双守!
是的,这样重要的战斗怎么能少得了当代最强幻术师六道骸的加入。
早在山本武等人遭遇人型生物以前,六道骸便布下幻术,原本几个盯着云雀恭弥的监视器在轻微闪动之后替换了画面。虽然场景还是那些场景,但与改造人交手的人早就变成了六道骸。
明面上,彭格列的突击由最强战力云雀恭弥担当,但实际上则是六道骸。漂浮不定的云隐匿于背后,成为了随时破局的利剑。
虽然说说服六道骸和云雀恭弥合作费了入江正一不少力气,但就结果而言,作战计划大成功!
当六道骸替换了云雀恭弥后,真正的云守便一直在找破解信号阻隔的方法。
改造人的眼睛就是米尔恩的眼睛,他既要避开他们的视线战斗,又要在偌大的地方中找一个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方法还是装置的东西,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但这些都没必要告诉米尔恩。
山本武、云雀恭弥和禅院甚尔对视一眼,主动后退几步,默契地把战场交给了天宫奏乡。
这场纠葛的结局,该由他画上句号。
“说起来……”米尔恩歪了歪头,眼神牢牢锁定天宫奏乡,“我确认过,你应该是死了才对。”
“为什么会复活,是谁的异能力吗?”
传闻早年间战场上曾出现过“死亡天使”,可以将重伤濒死的人完全治愈,难道是她?连死人都能救活的话,这个异能足以引发世界哄抢了吧。
天宫奏乡挑眉,露出一个气人的表情:“你猜?”
山本武往云雀恭弥身旁一站,满脸欣慰:“他比以前活泼多了,都会说垃圾话了。”
第63章 正文完结
云雀恭弥一如既往没有搭理山本武。
倒是禅院甚尔分出了点神看他们一眼,没办法,这两位到底是奏乡的“长辈”,他没什么和长辈相处的经验,得多学点。
但这不代表他放松了警惕。
禅院甚尔身体紧绷,余光时刻注意着天宫奏乡,只要一有不对他就能立刻上前将人护下——绝不会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一点伤。
天宫奏乡和米尔恩的对峙还在继续。
米尔恩嗤笑:“我都要死了,满足我一个心愿都不行?你们彭格列不行啊。”
天宫奏乡还没说话,系统先打抱不平起来:【他还有脸说这种话?!】
是啊,一个下三滥到让全船无辜乘客成为加害者,再杀了他们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出彭格列不行的话。尤其是他还姓——布尔韦尔,天宫奏乡半生苦难的源头。
津司亿从不为自己的苦难自怨自艾,他幼时被卖到意大利,怨过、恨过,也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回来;后来的游轮事件,说到底布尔韦尔的目标是他,所以他也不恨那些乘客,但不恨,不代表他不会痛,不会怕,不会恐惧,从遇到系统后,养身体的每一天,他都仿佛活在地狱。
尤其是得知米尔恩确实是布尔韦尔家族的后人后,他总会想起羽石美佳,那个不幸死在人体实验中的女孩。天宫奏乡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可他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如果她还活着,如果死的是他……情况是否会和现在不同。
羽石美佳的父亲三年前在意大利去世,当初彭格列按照羽石美佳留给天宫奏乡的口信向这位父亲传话,可深爱着自家小女儿的他们哪里会相信一个几岁的女孩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漂洋过海,于是买了船票就要过来。没有办法,彭格列只能隐去了天宫奏乡和自己是黑手党的部分,把事情托盘而出。次年,羽石美佳的父母便举家迁来意大利,羽石美佳没有尸体,回不了家乡。
她父亲说:“美佳小时候最黏我和她妈妈,一个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待了这么久,肯定害怕死了。所以啊,她回不去——爸爸妈妈就来陪她。”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啊。
这位好父亲也如他自己所言,如愿和女儿故去在了同一片土地。而美佳的妈妈,在处理好丈夫的后事后的次月,被人发现自尽于家中。
津司亿当时接到这个消息时怔默了许久。心里说不上来是涩然还是羡慕,但他希望美佳没有走远,至少——再见一面她心心念念的父母再去投胎。
幼时的经历与游轮的痛苦交织,津司亿上前一步,眼底是翻涌的滔天巨浪。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痛苦与仇恨,异能力如潮倾泄,在他周身闪烁一道又一道紫蓝色的光。
“唔!”米尔恩被光电了一下,手臂上一块皮肉被烧焦。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天宫奏乡的气势焊死在原地。
“不挣扎吗?”天宫奏乡说,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想这样被我杀掉?”
放屁!
米尔恩双指点上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死死锁定天宫奏乡。
开什么玩笑,他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从这家伙身上撕层皮下来!
米尔恩是精神系的异能力者,和之前他的一个护卫能力类似,却不完全类似。
天宫奏乡脚步停滞了一瞬。
他的视线里,米尔恩身前出现了一个女孩,个子矮小,没有双眼,表情无助得像是想哭:“奏乡,是你吗?奏乡?”
……是羽石美佳。
脑海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刮刀切割神经,天宫奏乡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禅院甚尔瞬间抽刀——被天宫奏乡一个动作拦住:“我没事……”
天宫奏乡注视着拦在米尔恩身前的女孩。
真的是羽石美佳。
他上前一步,羽石美佳立马哭着发出尖叫:“你不许动!!站在那里,不许动!!”
天宫奏乡不动了。
羽石美佳明显护着米尔恩,质问道:“你是不是想杀了他!!”
“……是。”天宫奏乡说。
不远处云雀恭弥和山本武站直了身体:“他在和谁说话?”
“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不能杀了他!”羽石美佳歇斯底里,“你要杀他就得先杀我!!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没有我的话你能活过去吗!!”
系统:【宿主……】
“可能,活不了吧。”天宫奏乡低声道。
那会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即便再成熟,都有崩溃的那一刻。羽石美佳死后的那段时间里,他反复遭到实验折磨,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想将小女孩的遗愿送回大洋彼岸,可能在某次实验时他就会因过于痛苦放弃生命。
脑海里的痛感不断加强,天宫奏乡晃了晃,视线因为神经受到攻击而变得模糊。
米尔恩看准时机,掏枪按下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三发子弹。
“叮哒哒”
天宫奏乡松手,子弹从他的手心滑落。
他视线从羽石美佳身上移开,落到米尔恩脸上。
不可能,幻觉和神经疼痛应该早就让他没功夫注意自己才对?!以前有个敌对组织的谈判专家,被砍去了手脚都不招供,最后在他的异能力下连一分钟都没坚持过去,天宫他,他怎么会?!
米尔恩的异能力在过往无往不利,他之所以能掌握这么多改造人也正是因为他独特的精神攻击,不但能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神经痛感,还能让人看到最遗憾的过去。
天宫奏乡惨白的脸色印证了神经痛感是存在的,难道幻觉不影响他?
这是何种冷酷的男人啊——
眼前的羽石美佳还在尖叫,天宫奏乡看着她特别有生气的表情,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你见到爸爸妈妈了吗?”
不同于和米尔恩说话时的杀气,他这会的嗓音又轻又柔,仿佛害怕吓到小孩子:“对不起……到最后还是没有照顾好他们,他们很爱你,所以我没有留下他们。美佳这么善良,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美佳。”天宫奏乡看着那团小小的身影,“投胎以后,如果我还有活着……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能再看见你一次,真好。”
话音落下,天宫奏乡的眼神兀地转沉,米尔恩直觉不好,刚要反抗,下一刻世界便在眼前颠倒——
他的视线骤然降低,看见了天宫奏乡的衣服、裤子、鞋子——等等等等那是什么,怎么有个没有头的身体?!
痛感后知后觉的传导。
大脑迟钝的反应——啊,原来那是我的身体吗?
啪。
人.头落地,咕噜噜向外滚去。
禅院甚尔一脚把这脏东西踢远,表情很臭:“你怎么样?”
随着主人死亡,异能力作用消失,天宫奏乡脑神经终于轻松下来,深吸口气:“没事。”
“什么没事。”禅院甚尔难得怼他,“真该拿镜子给你找找,那边——你是医疗队的吧,过来看看。”
医疗队员立刻跑过来:“我看看我看看。”
“就这样结束了?”山本武语气唏嘘,“还以为会有场鏖战。”
“就这样。”云雀恭弥看了他破破烂烂的外套一眼,评价,“草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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