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做的红枣软糕端上来,云见山没一会儿就吃了一盘,还是招财觉得糯食吃多了消化不了,拦着了。
招财提议:“少爷,这糕点那么好吃,不如给夫子和书院的学生送一点?”
糕点制作的事情解决了,云见山很高兴,就说:“别扣扣搜搜地送了,先让家里的厨娘帮着多做一些,送到膳堂,以后给膳堂供应糕点!”
先赚一波好评,在学生之间打打广告!
招财正要下去,云见山叫住他说:“你去招几个合适的厨娘,以后跟着苏伯母专门做糕点!”
招财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就说:“少爷,苏家不是一堆寡妇吗,何不让她们来做,再从云家的厨娘和丫鬟抽一部分过去,人手就够了,不用另外招人!”
云见山看向招财,夸赞道:“行啊你,不错不错,招财你最近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招财挠挠头,嘿嘿一笑说:“我也不能一直没有长进!”
他家主子都开始管事了,他再啥也不会,这贴身仆人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不过刚刚招财说给书院夫子送糕点,倒是让云见山想到其他的事情了。
书院大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呢?正好今日做了糕点,去看看谢老,顺便问问。
说干就干,找来一个篮子,装了一盘红枣软糕,提着食盒,云见山就溜达着找谢老去了。
今天早上谢老没有课,云见山直接去谢老的房间找他,不巧的是,谢老房间有人,还是熟人呢,正是徐晨星、宁文洲、田修斐三人。
这三人最近学习都很刻苦,这是特意来找谢老请教学问的。
谢老原本是因为云见山才留在书院的,没想到在甲班上了几节课,发现甲班学子天资高、学问好,是难得的读书苗子。
谢老见猎心喜,顿时上心多了,在书院授课上面废了不少心思,期待能教出几个好学生,培养几个人才。
见云见山来了,谢老十分高兴,放下手中的书,示意徐晨星三人暂停一下,对站在门口的云见山说:“见山来了,快进来!”
云见山提着食堂进了房间,无视徐晨星三人好奇的眼神,熟稔地跟谢老打着招呼:“谢老,家里新做了糕点,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谢老乐呵呵接过食盒,笑着说:“有心了,难为你惦记我这个老人家!”
谢老打开食盒,扑鼻而来的一股甜香与枣香,原本只是打开看看的谢老顿时起了尝一尝的心思。
软糕的香气在屋里蔓延开来,徐晨星、田修斐、宁文洲等人也闻到了糕点的香甜气息,纷纷喉头微动,宁文洲更是不争气地眼神直往食盒方向瞅。
谢老注意到他的眼神,见云见山拿来的糕点有多的,就说:“晨星、文洲、修斐,你们也来尝尝!”
三人也不扭捏,恭敬地应了。
云见山自觉地去给他们端来温热的茶水,糕点噎人,配茶更宜。
将惦记已久的糕点送入口中,微微一珉,糕点就化在口中,只余红枣的余味久久不散。
谢老吃得眼精微眯,时不时喝一口茶,那叫一个享受。下意识想再吃一块,却发现盘子已经空了。
谢老一惊,睁开眼睛一看,盘子干干净净,抬眼一看,三人老老实实、低眉顺眼地站着,就是糕点不翼而飞。
谢老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了,他一个老人家,又是夫子,吃点独食怎么了?
云见山看得好笑,为了维护这岌岌可危的师生情,连忙说:“看来这糕点还是合大家口味的,我准备在膳堂供应,谢老一定要捧场啊!”
“一定,一定!”
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云见山也不是特别着急,就等着徐晨星他们向谢老请教完毕离开,方才问起谢老书院大会的事情。
谢老看向云见山,有些不解:“你若是要扬名,不必如此复杂,我可托人将你的画送到大的文会上,不出多少时日,你的名声就能传遍整个大晋。”
云见山一脸苦笑,跟谢老说起了书院、云父与侯府的纠葛,听到侯府不要脸的打算,谢老一拍桌子,怒骂:“什么东西?老夫倒要看看,他侯府要如何染指书院?”
云见山劝谢老:“谢老不要这么激动,对你身体不好。我知道书院有你在、有纪夫子在,定不会让那等小人染指书院。”
想了想,云见山接着说:“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书院若是没有自己的立身根基,今日解决一个成安侯府,来日再来一个又该如何呢?”
再一个,虽然谢老是当世大儒,纪夫子是致仕高官,但两人也有自己的家族需要庇荫,他们能够留在书院教学,书院已经很感激了,哪里愿意让两人消耗自己的人脉与名声扶持书院。
谢老点点头:“我观书院甲班学子,除了那个张全武,其他人俱是资质甚佳之辈,要不了多久,云雾书院也能在整个大晋占据一席之地了!”
云见山想到张全武的经历,就想为他解释一番:“全武其实志不在科举,他是一武官次子,为了不让他与大哥争,他母亲逼他学文。全武兄以为自己考上秀才就自由了,发奋读书,勉强得了个秀才,却不料被家里人送到书院,要他科举。他被家里人扣了文书,又有父母高堂压着,除了书院没别的去处了!”
但张全武天赋有限,考到秀才都是走运,他在书院,就是混日子的,夫子们知他情况,只要他不打扰别人学习,都不对他严格要求。
谢老眉心一蹙,是对张全武那奇葩的爹娘:“那为何不把他放乙班?”
云见山微微一咳,脸色不太自然:“全武兄武力过人,威猛不凡,与乙班学子略有口角!”把人放乙班,他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谢老一听就懂,嘴角一抽,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看张全武和甲班学子处得挺好的。
“既如此,待在甲班也行!”谢老说道,心里却是明白了为何其他夫子对张全武的学业睁只眼闭只眼了。
谢老看向云见山说:“说来说去,都偏题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何要去书院大会参赛啊?”
云见山垂下眼睑,有些感慨地说:“这是父亲辛辛苦苦建立的书院,我也想为书院出一份力。”而不是让云母、宁山长、徐晨星、宁文洲、田修斐等人顶在前头。
他云见山,没有自己干坐着,让别人为他遮风挡雨的爱好。
谢老很是欣慰,笑着说:“你能有这个觉悟,也不枉你父在书院倾注的半生心血,只是你非书院学生,我想你也不愿在书院念书,但想参加书院大会,需得是书院的学生。”
云见山见谢老心有打算,就说:“还望谢老指教!”
谢老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说:“也不难,老夫也有几分薄面,可以举荐你为书院的挂名学生,如此你的身份就解决了!”
这种挂名学生,多是为了需要长期游学、或不在书院上课的学子准备的,要拿到,要么天资出众,要么人脉深厚。
云见山就算是前任山长之子,但他并无才子之名,想挂名也不容易,若是加上谢老举荐,就能服众了。
大家也只会以为谢老看上了云见山,想把人带在身边教导,不让云见山去书院。
云见山心里感激:“多谢谢老!”
谢老嘿嘿一笑,反问:“还叫谢老?”云见山得了他的举荐,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师生甚至是师徒了!
云见山从善如流,恭敬地说:“师父,多谢你了!”
谢老很高兴,他虽然没成功拜云见山为师,但如今云见山成了他的弟子,也是妙不可言啊!
谢老拿出一幅画,高兴地说:“见山,你上次送来的画,已经装裱好了,来看看!”
第22章 旁支
谢老展开画作,云见山第二次送谢老的,依旧是一幅山水图,不同的是之前一幅画是江水悠悠,这一幅画却是山峰重重。
为了满足谢老小孩般的胜负欲,云见山特意换了张更大的纸,果不其然,拿到画的谢老肉眼可见地开心。
谢老痴迷地看着这幅画,有些遗憾:“若是再配上好字,就更完美了!”
云见山眉毛一挑,他的字也配得上他的画,只是作画不写字、写字不作画是他的习惯,改不过来了。
云见山只好说:“师父若是喜欢,请人题上字就好!”
谢老摇头:“老夫这一生,还没见过能配得上这幅画的字,倒是徐晨星,他的字再练个几年,或许能成。”
“晨星若是知道你老如此评价,定会高兴的!”
“那你就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
谢老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在书院待了一段时间,自是已经了解徐晨星和云见山之间的纠葛。
云见山无奈一笑,一个个的,都看他笑话,只好说:“谢老,你是我的师父,怎么能偏向别人呢!”
“老夫哪里偏向他了,若真的偏向他,早就逼你和他结契了,遂了他的愿。”
对于两人的事,谢老是乐在其成的,一是他看到了徐晨星的真心,二是他隐约觉得,云见山不是那么的直。
云见山顿感头疼,这些人拿他和徐晨星当连续剧看了这是。
见云见山不说话,谢老只好谈起别的:“见山,你要不要给自己取个号,刻个章?”
云见山不想取,但若是想用画扬名,章最好搞一个,就说:“师父,我不想取,刻章的话就刻我的字吧!”
见山,前世名,今世字,挺能代表他的!
直接刻字,虽不符常理,但文人嘛,各有其怪癖,谢老也不多言,就说:“那是你自己刻还是?”
见谢老眼中的期待,云见山笑着说:“还望师父为我操持!”
“好好好,师父肯定给你刻一个好章!”谢老高兴得直拍云见山肩膀。
告别谢老,出了夫子斋舍院门,云见山看见了站在转角处的人,徐晨星一袭襕衫,立在树下,端的是风姿无双。
徐晨星看向云见山,脸上一抹清浅的笑意:“见山,不知你找谢老,是有何事?”
犹豫片刻,云见山还是告诉了徐晨星:“书院大会,我也想参加!”
徐晨星脸色丝毫不变,语气坚定而温和:“是吗?看来我能和见山并肩作战了。”
云见山却一板一眼地告诉他:“怕是不能,没有双人赛!”
徐晨星眉眼一挑,笑得有些肆意:“见山赢就是我赢,我赢就是见山赢!”
云见山说不过他,只好说:“随你便!”说完,云见山扭头就要走。
徐晨星赶上来,拉着云见山说:“别啊,见山,正好是膳堂的饭点了,一起去膳堂用膳吧!”
见云见山依旧不改主意,徐晨星一咬牙,用了激将法:“你好歹是膳堂的管事,三过膳堂而不入,不合适吧?”可以,这很激将法。
这话倒是提醒云见山了,今天膳堂供应糕点,他得去看看情况。
云见山停下脚步,看向徐晨星拉着自己的手,徐晨星会意,立马放开。
云见山甩甩袖子,摇摇头换了个方向朝膳堂走去,徐晨星跟在后面,脚步透着轻快。
到了膳堂,离学生散学还有一会儿,膳堂的饭厅空荡荡的。
方大厨见云见山来了很是高兴,脚步颠颠地跑过来,热情不已地跟云见山说话:“云管事,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新吩咐?”
“没什么,就是今儿不是供应糕点吗?我来看看!”
方大厨一拍大腿,对云见山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说:“云管事,你真的是英明啊,那糕点我闻着都流口水,以后啊,书院的学生们和夫子们都有福了!”
自从膳堂伙食好了以后,夫子们基本上都是在膳堂吃的,故方大厨才这么说。
说了半天,方大厨才注意到徐晨星,连忙说:“晨星是来膳堂用膳的吧,不好意思,忙着和云管事说话,没顾得上你。”
“无碍。”徐晨星看向云见山,“见山,先吃饭吧。”
云见山点点头,和徐晨星一道去取了各自的饭菜,两人没有去那个小书房,而是坐在饭厅里吃。
今日的饭菜还不错,凉拌蕨菜、香葱炒蛋、红烧肉、竹笋排骨汤,配上晶莹的白米饭,再加一小碟的红枣软糕做饭后甜点,云见山吃得十分满足。
见云见山吃完自己的红枣软糕还有些意犹未尽,徐晨星便将自己的那一份放到云见山面前。
吃或者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云见山犹豫了三秒,吃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吃完后,理智回归的云见山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说:“晨星,不好意思啊。”
徐晨星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眼神一直挂在云见山身上,圆润的声音带着几丝漫不经心:“一碟糕点罢了,见山想要的,只要我有,都会给。”
云见山心里吐槽,那可不一定,俺想要你的死心。这句话云见山没说出口,好歹吃了人家糕点,再说这种话,他怕自己没遭到报应之前就被恼羞成怒的徐晨星弄死!
膳堂也陆陆续续来了学生、夫子用膳,毫无疑问,糕点获得了一致的好评,云见山看了一眼系统好评界面,收获到了双倍的好评。
果然,天道酬勤,努力会有回报的,虽然云见山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啥,但别人的努力换来双倍的好评,是人帅心善的他应得的!
见膳堂一切都好,供应的糕点也得到大家的喜欢,云见山放心地往云家的方向走。
徐晨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见山,你究竟藏了多少?”
还未至云家大门,远远就见门口车马拥挤,云见山精神一振,这是云母回来了。
云见山走近时,刚好就见门口的马车下来一位衣着简单、面容温婉的妇人,正是云母。
云母见到儿子,脸带慈祥的笑容,眼里的关切拦也拦不住,最终化作泪湿润了眼眶。
云见山心里也有些堵,酸酸胀胀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只看云母一眼,云见山就知道这是母亲,他最终忍不住开口:“娘,你终于回来了!”
云母打量着云见山,见他没瘦才说:“是呀,总算回来了,娘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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