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陶轻柔的语调将他的话一字一句传到谢宴川耳边,近在咫尺的话谢宴川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恍惚身在梦中。
他握着许陶的手不禁收紧,目光灼灼地盯着许陶。
许陶看着他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眼神深处似乎有惊涛在涌动,情不自禁转过脑袋,另一只手握在谢宴川手腕上:“你弄疼我了。”
谢宴川立即放开他的手,收敛其眼中的神色:“抱歉。”
说着拉起他的手腕揉了揉。
“好啦,其实也不是很疼。”许陶道。
下一秒看到谢宴川在他手腕上吻了吻。
谢宴川已经很久没有亲过他,自从许陶表示不要再这样随便亲他之后,许陶手上还拿着他妈妈的日记本,谢宴川这样像是在他母亲面前亲他一样,让许陶有些羞赧起来。
谢宴产可能也想到之前许陶说的话,亲完后立刻说了声抱歉:“我下次……”
他想说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然而抬眸看到许陶有些泛红的脸颊,却突然道:“你好可爱。”
“啊?”许陶不解地看向他。
谢宴川嘴角勾了勾,手指摩挲着他的耳垂:“很可爱。”
明明两个人该做的都做过了,许陶还这么害羞,让他很想再吻吻他的脸、他的唇、他的眼睛。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还有他最珍贵的心。
许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爱:“没有人说过我可爱。”
许多人夸过他漂亮的脸,但还没有人夸他可爱。
“他们有眼无珠,你明明这么可爱。”谢宴川道。
许陶觉得谢宴川眼里的可爱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这样工作永远第一位的人大概没有接触过可爱的生物。
算了,那就随便他吧。
日记本被许陶交给了许越,许越被他叫上楼的时候已经喝的有些多了,醉得有些不太清醒,他一喝醉脸色比平时更臭。
看到许陶和谢宴川在沙发上坐着,不耐烦道:“你俩过二人世界,叫我上来干嘛。”
他看到谢宴川就烦,视线放在许陶身上,看见许陶殷红的眼尾,有些肿起来的眼睛,目光微凝。
许越酒气上涌,混杂着对谢宴川的怒气,他大步冲到谢宴川跟前,揪着他的衣领,目光恶狠狠盯着谢宴川:“操!你欺负许陶是不是?!”
他就知道谢宴川不是什么好人,这种眼高于顶的大人物就算对许陶好,也只是像对待宠物那样,随便折腾许陶。
谢宴川皱眉,然而顾忌着许陶,还是忍下了将许越踹翻在地的打算。
许陶见状赶紧拉住许越的手:“不是不是,他没对我做什么。”
“真的?”许越犹疑地看着许陶。
“真的。”许陶赶紧点头。
许越这才放开谢宴川的衣领,转头对着许陶道:“那你怎么哭了?”
许陶没回答,只将手上的日记本递给他:“妈妈写的,你看看。”
诧异在许越的眼睛中闪过,将手上的日记接过来,在许陶的目光下翻开日记本。
事实证明,虽然许越很想当哥哥,认为自己就是当哥哥的料,看完日记本也没有比许陶好到哪里去。
最后还是许陶揽着他的肩安慰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情绪更旺盛些,以至于他眼泪比许陶还多,许陶还是第一次看到许越掉眼泪。
哭到后来,他甚至哭睡着了,口中还喃喃叫着妈妈。
谢宴川叫人上来把他拉到卧室里。
楼下的动静一直闹到天快蒙蒙亮才停下来,陈明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昨晚被折腾得乱糟糟的客厅此时已经被收拾干净。
他在餐厅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得肚子浑圆再也塞不下才停下来。
心中不禁感叹,上将家的伙食就是好,厨师的手艺比五星级餐厅都更胜一筹。
吃完饭驾驶星舰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去实验室转一圈,钟采和姚作宾已经穿着实验服在做实验,倒是平时总是泡在实验室的许陶没有在。
总不能许陶没有来上班吧?
许陶这个工作狂,这种作风实在和他不符,这么想着陈明让又走到许陶办公室,敲了敲门。
果然,许陶来了,他刚敲门,许陶就让他进去。
刚进门,陈明让就被他灿烂的笑晃了个大跟头,嘴里念了声佛,老天爷啊,别人怎么样不知道,他可是真的害怕谢宴川。
他无奈看着许陶:“陶陶啊,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笑,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难道想让我犯错啊。”
许陶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你又笑!不许笑!”陈明让上手盖住他的脸,看着比自己手还小的脸,又沉默了。
“我现在把手拿下来,你不许再笑了,知道吗?”陈明让严肃道。
许陶乖乖地点头:“好。”
然而陈明让刚把手放下来,许陶看着他沉痛的表情忍俊不禁又笑了笑。
陈明让木着脸,转过头愤愤地戳着他的桌面。
“你到底怎么了?”许陶低着头看他。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陈明让抬头,看着许陶八百年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容。
谁说大美人微笑最好看的!
明明大笑也很好看,鲜活生动得天下的一切都变成陪衬物,一切色彩在许陶的笑容面前都暗淡失色。
他看着许陶绚烂的笑容,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陶陶,我说错了,你以后应该多笑笑,你这样看起来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许陶点头:“嗯!我以后会每天都尽力开心。”
如谢宴川所说,他似乎不应该把许士城的评价当成准则,再为他的话而难过。
他妈妈那么喜欢他,含辛茹苦孕育他,他应该好好的生活。
不过……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许陶将一个数据存储器递给陈明让。
陈明让不解其意地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关于精神海暴乱抑制剂的论文。”许陶道。
陈明让:“?!!!!”
许陶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不,比这个震撼多了,现在全联盟的粒子炮、粒子炮都轰道陈明让头上,陈明让都不会这么震惊。
他嘴巴震惊地睁开,目光紧紧盯着手上的数据存储器,仿佛要把手上小小的存储器盯穿。
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你真的研究出抑制剂了?!精神海暴乱的抑制剂?!!”
“还没有在有精神海暴乱的人实验过。”许陶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陈明让知道如果没有一点把握许陶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许陶做事总是严谨的。
精神海暴乱的抑制剂,几百年来无数的研究人员为研究精神海的暴乱付出了一生,甚至因为违法研究而承受牢狱之灾。
即便联盟为研究精神海暴乱的科研人员设置无数的便利,为他们提供了无数的帮助,也没有人能够解答精神海暴乱的难题
联盟几十亿人,alpha和omega占联盟人口的三分之二,百分之八十的人承受着精神海的折磨,无数人陷于精神海沉眠。
就连陈明让自己近些年来精神海都开始变得不平静,隐隐又开始暴乱的趋向。
如果许陶真的研究出精神海暴乱的抑制剂……
他会是联盟几百年来最伟大的人,会是联盟公民最崇敬最仰望的对象,拯救数亿人于水火,救世主才有这样的能力。
小小的存储器却让陈明让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几乎要无法握住这枚存储器。
他难以平静地在许陶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许陶被他转得发晕,不得不叫停他:“我还没有做个实验,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陈明让这才停下来:“现在去试!!立刻!药剂有吗?我们现在就去!”
许陶无奈看着他:“你想找谁试?”
陈明让不以为意:“联盟那么多精神海暴乱的人,你现在出门吼一声,研究所里都有人愿意尝试,无数人愿意试药。”
“在活人身上做实验是违法的。”许陶提醒他,“不可能会有无数人愿意试药的。”
这时,听到许陶的话,陈明让才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是了。
在活人身上做实验是联盟法严禁的,是违法的。
在联盟刚成立时,联盟法还不完善,无数的科研人员在活人身上做精神海暴乱的实验,用他们试药。
用金钱、用权势、用刀枪让公民“自愿”为他们试药。
精神海暴乱最严重的结果不过是陷入沉眠没法醒过来,但用活人试药是可能会让人丢命的。
陷入精神海沉眠的人会冰冻起来,以后百年后会有人研究出药剂将他们解救出来,但是试药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经过这么多血淋淋的案例,联盟立法院很快反应过来,立法禁止让活人做精神海实验。
陈明让思绪转过一圈,鼓噪的神经彻底冷静下来。
随后又狠狠皱起眉头,盯着许陶:“你要做什么?”
“我会自己试药。”许陶平静道。
第59章 我决定了
“不行!不能试!太危险了……”陈明让上前抓住许陶的胳膊, 激动道,眼珠被他瞪得快从眼眶里出来。
“我已经决定了。”许陶仍旧平静而坚决道。
“不行,”陈明让也坚决地摇头, “而且你精神海这么稳定,试什么药?”
许陶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的胳膊:“精神海是最不稳定的东西, 想要让精神海暴乱你肯定也知道办法。”
闻言, 陈明让的眉头皱得更紧, 许陶说得没错, 几乎没有人的精神海是始终平静安全的,不眠不休、长时间的工作、用脑过度都有可能会导致精神海暴乱。
甚至以上的坏习惯都没有,一生不用工作每天养生的人都可能会精神海暴乱。
精神海暴乱就像一座随时倾覆的危楼, 所有的alpha和omega从分化到死亡都生活在这座危楼之下。
正是由于精神海暴乱太过痛苦, 在联盟这么崇尚自由、崇尚自由恋爱的地方,许多人也不得不屈服于精神海暴乱,找一个和自己高度匹配的人进行相互抚慰。
而不堪忍受精神海暴乱折磨, 又不愿意屈服于精神海暴乱而找人进行精神海抚慰的人, 可能就会选择自杀。
也是由于alpha和omega的这个弱点,一些变|态的违法分子就喜欢看他们陷入精神海暴乱的痛苦样子, 精神海再稳定的alpha和omega都在他们残忍的手段之下都能被折磨得陷入痛苦的精神海暴乱。
“许陶, 你疯了!不行,你精神海那么稳定为了试药要把自己弄得精神海暴乱……你真的疯了!你知道让精神海暴乱的那些方法有多残忍吗?”陈明让抓着许陶的肩膀晃了晃, “你不知道精神海暴乱多痛苦吗?”
许陶拍拍他的肩, 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你先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陈明让大吼道, “试药已经很危险了, 你还要折腾自己的精神海!如果抑制剂没有用呢?你的精神海暴乱怎么办?!”
许陶绕过桌子,拉开另一边桌子的抽屉, 拿出一支药剂:“我既然能研究出精神海暴乱的抑制剂,让精神海暴乱的药剂当然同样能够研究出。”
陈明让死死盯着桌上一小瓶的淡黄色药剂,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看出他的意图,许陶立即抓住药剂握在手中,无奈看着陈明让:“再配药也挺麻烦的。”
陈明让彻底忍不住,站起身大声道:“你让自己精神海陷入暴乱再治疗不麻烦吗?那么多有精神海暴乱的人,为什么不让他们试药?!为什么你要自己试?!”
他说着又拉住许陶的胳膊:“你别试……我有在医院的朋友,他们医院有很多精神海暴乱而陷入沉眠的人,我求他帮忙,我和他关系很好,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是违法的,你要让你朋友丢掉工作吗?而且还不仅是丢掉工作,他帮助我们违法实验,还会进监狱,他的一生就毁了。”许陶道。
许陶说的这些,陈明让哪里会不知道,但他被许陶要试药的想法冲昏了头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多自私。
可是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许陶是他的朋友,这么危险的行为,他没法坐视不理让许陶真的自己试药。
他烦躁不堪地扯了扯头发,发疼的头皮让他缓慢冷静下来,安静良久,他猛然抬起头:“你让谢上将帮你找人,他那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找精神海暴乱的人、找陷入精神海沉眠的人做实验肯定比我们容易。他有权有钱,给那些愿意做做实验的人的家人一大笔钱,肯定会有生活贫困的人……给他们一大笔钱,他们肯定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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