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庄诗秋立马站起身来,客气道:“那真是麻烦陈特助跑这一趟了,你们应该先打个电话的,瞧我家小非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能听得出来这位母亲充满着欣喜,似是巴不得立刻有人来把自家儿子打包送走了。
“......”对此,谢非迟有些无奈。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住哪都是住,可这种被踢来扔去的感觉,属实不是特别好受。
然而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服从安排。
陈士卓语气尊敬:“抱歉谢夫人,是我安排不周了,傅总还在工作,让我过来接人,我却贸然登门没有事先通知,真是非常抱歉了。”
“没事没事,陈特助客气了。”庄诗秋招呼保姆过来,“去帮小非收拾一下行李,陈特助先坐下喝杯茶吧。”
“谢谢夫人,不着急的,我这边都听谢先生的,谢先生想什么时候走都行。”陈士卓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当事人。
谢非迟抬眼看着眼前的陈特助,心道不愧是傅家的助理,明面上倒是对他尊敬有加,实则什么都傅家说了算。
他不走,也得走。
从庄诗秋的态度看来,豪门谢家比起傅家厚实的家业,估计还是被甩出十万八千里的程度。
这门婚事,就是妥妥的高攀。
他心下叹息,只希望自己在傅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好的,那陈特助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很快就来。”
谢非迟没让保姆上楼收拾,而是亲力亲为。
他只挑了自己穿越过来时身穿的衣服,衣服昨晚已经被洗干净,还有身上穿的原主唯一一套不破烂的衣物,再随意拿了两套睡衣。
行李箱除了这几套衣服,谢非迟望着原主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把它带上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总得跟原主父母联系。
**
和庄诗秋说了几句话,谢非迟就拉着轻便的行李上了傅家的车。
车厢内,很安静。
安静得包括司机,三人的呼吸都能明晰可辨。
谢非迟本身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比起和他人侃侃而谈,他更喜欢观察别人。
比如,他现在就精准观察到了副驾驶的陈特助已经不止一次,从后视镜偷偷观摩他的眼神。
好奇,探究,还有......审视。
这眼神,一看在傅邵易身边应该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非迟抬眼跟陈士卓对上视线后,后者才慢慢转回视线。
谢非迟也不在意,随即也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望向车来车往的窗外。
面对未知,他此刻的心境还算平静。
其实他也明白,他所表露出的人设比起书中谢非的人设,ooc得崩塌了,所以不怪他人会产生探究的目光。
他是想好好活下去,可他也不想刻意去扮演成别人的模样。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容得下他,说到底也不是他说了算。
没有系统来给他下达任务,此刻想来,倒算是给了他自由发挥的空间。
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处高档安静的小区,然后稳稳停在了一栋复式大别墅跟前。
谢非迟下了车后,伸手想接过司机从后备箱拿下来的行李箱:“我来吧。”
司机看着眼前的人,先是神色微顿,然后说:“我来就好,谢先生您请。”
“......”看到司机闪过一秒见了鬼的表情,让谢非迟有些无奈。
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看来他是鬼上身了。
进了复式别墅大门,玄关处迎过来一位中年妇女,看着像是家里佣人。
陈士卓很快朝谢非迟介绍道:“谢先生,这位是负责傅总生活起居的保姆,姓李。”
介绍完,他又朝着李保姆说话:“李姨,这位是谢非谢先生,是傅总的丈夫,今日刚领了证。”
李姨闻言似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立马喊道:“谢先生您好,我是家里的保姆,您有事随时招呼我,来,我帮您把行李拿上楼吧。”
陈士卓只管把人领进门,很快就道别说有工作,和随行司机离开了傅家。
李姨把谢非迟领上了楼,完全没有停顿和思考,直接带着他进了一间房间。
进了房间后,谢非迟微微有些诧异,因为眼前的房间属实不像有住过人的迹象。
宽敞的卧室,应有尽有。
大床、衣柜、书桌椅,还有一处小客厅。
其余的空空如也。
更像个样板间。
“我住这间就好吗?”谢非迟迟疑了两秒,问一旁的李姨。
他表面淡定,其实心里有些乐开花。
这是不是代表那位傅先生也不想跟他住一间房,才准备了一间新房给他?
傅先生长相是很上佳,全身上下条件不管哪一样也都很优秀,可这并不代表谢非迟就能很快接受两人要发生点什么......
如今看来,傅邵易对于这门婚事估计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他这么问,李姨先是露出两秒的不解,然后点点头:“是呀,谢先生是对这房间不满意吗?我早上才刚打扫过的。”
“没有,挺好的。”谢非迟立马摇了摇头。
让李姨去忙自己的事后,谢非迟松了口气,拉着行李箱坐在小沙发上。
他又扫视了一圈卧室,越看心里就越满意。
意识到傅邵易并不会跟他住一间房,他心里某种的压力就荡然无存了。
下一秒,原主的手机响起一个语音通话,谢非迟拿起一看,是江华,昨天那位黄毛发小。
他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选择了按下接听。
“非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江华的声音立马从听话筒炸出来。
谢非迟被这大嗓门一嚎,立马把手机拿远了几分,见对方没继续嚎了,才开口:“怎么了吗?”
“非哥,我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拿着行李去傅家了?你们真的领证了?!”
谢非迟回答得很快:“是,领了。”
“我靠,你竟然来真的!我还以为你是想故意气顾景源呢!”
谢非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毕竟原文的这位渣攻可不喜欢谢非,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气得着顾景源?
“我气他干嘛?我早不喜欢他了。”谢非迟平静的回答。
他是真不想和原主的这些爱恨情仇产生任何关系,听着就麻烦。
江华语气听着欣喜:“非哥,你终于想通了!说真的我也觉得顾景源不怎么样,他有什么好的呀!”
谢非迟:“嗯。”
“非哥,顾景源说一直联系不上你,说你在躲着他,我说你跟傅邵易结婚了,他还不信呢,说你又在搞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呸!他妈的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跟他搞欲擒故纵,咱还怕折寿呢!”
江华在原文中,是谢非身边唯一不离不弃的朋友,谢非车毁人亡后,江华还为此跟顾景源打了一架。
过后,因为是配角的缘故,原文并没有更多的展开。
谢非迟想到这,朝着通话那方的人道:“无所谓,他爱信不信,你别搭理他。”
“非哥,那你能出来吗,庆祝你新婚,出来喝酒呀!”江华话题转得快。
谢非迟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接近傍晚了,他拒绝了江华邀约,说下次再约,便挂了电话。
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再整理整理穿书的心情。
第4章
“傅先生,您回来了。”
夜晚九点,傅邵易带着一脸疲意回了复式别墅,这是他常年居住的住所。
“嗯。”他不轻不重应了李姨一声。
“先生要吃点宵夜吗,我去给你准备。”李姨看着刚坐下沙发的人问道。
“不用了,去休息吧。”
“好,那您和谢先生要是肚子饿了,喊我一声,我起来给你们做。”李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到某三个字时,傅邵易就稍稍变了脸色,继续自顾道,“谢先生晚饭吃得不多,估计是要饿肚子的。”
傅邵易闻言,眉眼间的疲意似是更重了。
忙了一天,他都差点忘记家里还有这尊佛了。
他名下的房子有好几套,其实也可以随便安排一间给谢非去住,但他没特意说,陈士卓便也没特意安排到别处。
也不知道现在说,楼上那非主流肯不肯挪窝。
傅邵易上了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内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东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正大咧咧躺在床尾的地下。
里面的东西屈指可数,一览无余。
房间内除了多了这个行李箱,就是一只被放在小沙发桌子前的手机。
其余的,和他早上出门,别无二样。
听着卧室内自带的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傅邵易不由蹙眉。
他很讨厌这种被他人占领领地的感觉。
哪怕只是一间卧室。
他走过去,坐落在沙发上,微弓下脊背,神色透露着些许冷意。
只觉今晚估计会是个不欢之夜。
下一秒——
“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桌上躺平的手机很不适宜的突然大声唱起了DJ音乐。
傅邵易:“......”
他扫视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界面,只见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宝贝景源哥哥。
见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傅邵易心中的烦躁似更是加深。
眼神甚至不加掩藏地闪过了一丝厌恶。
出于风度,他只是把叫嚣个不停的玩意按了静音,而不是把它从窗户丢出去。
过没一会,傅邵易拉开眼前桌子底下的小柜子,拿出了被尘封一段时间的香烟。
傅邵易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也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内有位占领自己领地的生物在,还是那通不合时宜的通电。
他自认自个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为了待会能心率正常的谈事,他必须得拿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明明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活脱脱变成了需要及时处理的战场。
不知道隔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没过很久,咔哒一声。
浴室门由外向内打开,身穿短袖开衫家居服的薄弱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
很快,傅邵易就看着本来还一脸舒适的人脸上瞬间垮了下来,然后瞳孔微睁。
感觉洗去了一身疲乏的谢非迟,心情正怡然的踏出了浴室,视线却在看到傅邵易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的,还是别的。
两道视线隔着空中对视了几秒,谢非迟首先有所反应,他盯着此刻被烟雾缭绕的傅邵易。
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只得强撑着不自在向前挪动了两步,然后轻声开口:“傅先生,您回来了。”
傅邵易没说话,也没继续抽烟,只是隔着烟雾望着他。
谢非迟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无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大脑飞速运转着自己该说点什么,在要开口说话时,却被眼前空中缭绕的烟雾呛了一下。
“咳咳——”谢非迟先是面露一秒不自在,然后下意识轻声开口劝道,“傅先生,在卧室内还是不要抽烟......”
被说教的傅邵易面无表情,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语气淡漠:“装得还挺像回事。”
“......”谢非迟微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他现在可是谢非。
烟酒不忌的谢非。
烟瘾巨大的谢非。
“......我已经戒很久了。”谢非迟脸不红心不跳撒着谎。
换来的,依旧只是傅邵易淡漠异常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说这话很荒谬。
傅邵易盯着眼前这位新婚丈夫的脸,本在这里坐等打算商谈的事,竟似乎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半句都没能说出来。
傅邵易微微蹙额,这种有口难言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老爷子跟他提起这门联姻时,也是如此。
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
尤其是此刻面对眼前的这位,感觉便俞加强烈。
但他此刻也没表现出半分异常,盯着眼前站着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种见鬼的事,好像都是关于眼前这个人的。
盯了一会,对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不得不说,眼前的谢非倒是真的跟之前他见过的那几次判若两人,揭去那顶辣人眼目的非主流中长红发,简单朴素的黑发肉眼可见的更适合他。
黑色的细碎短发下,眉目清秀,脸型柔和,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好看,除了鼻尖处一颗细小的黑痣,无半分瑕疵。
不怪今日上午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惊讶他的年龄,此刻这么一看,眼前的人更像是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学生,完全看不出有要奔三的状态。
如果不是几次的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外在形象如此干净的人,私生活会是那么糜乱。
谢非迟注意到了傅邵易打量的目光,轻咽了咽口水,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原主这种家庭他都不曾有机会接触,更别说富甲一方的傅家了。
傅邵易表情明明很平静,却令人觉得气势逼人,随意散发出的气场都令谢非迟无法忽视,甚至生出了一种接近于惶恐的感觉。
就在他想着开口说点什么时,就见眼前坐着的傅先生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假思索地站起了身。
谢非迟盯着他的动作,不由生出一丝紧张。
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直到傅邵易抬起脚步慢条斯理走到他跟前,他才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又是退得如此认真的一步。
有口难言的傅邵易观察着眼前明显局促不安的人,神色微动。
但也不受控制地在谢非迟每退一步他就紧逼一步。
谢非迟的心跳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对方这番步步紧逼的神色,属实让他深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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