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打着点滴,也不耽误谢非迟此刻吃得香。
“慢点吃。”傅邵易见他吃得急,不由出声提醒了一句。
“......哦。”谢非迟瞬间放慢无意识的狼吞虎咽,他放下筷子,又拿着勺子舀了口汤送进嘴里。
大满足。
喝了几口汤后,他又端起筷子慢慢夹菜吃,吃了几秒,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主动朝傅邵易说话,“我昨晚做了好多梦。”
“什么梦。”傅邵易看着他。
“不知道。”
傅邵易抬了抬眉。
“我感觉自己做了一夜的梦,而且本来好像挺清晰的,但我一醒来脑子里就全变马赛克了,感觉整个人累得慌,紧接着又直接发烧了,导致我现在更是想不起来了。”谢非迟语气似乎有些遗憾,然后突然转念一想,“我突然发高烧不会是撞鬼了吧?”
傅邵易直接抬手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别乱说话。”
他力气很轻,谢非迟也不在意,语气依旧带着些遗憾,“我感觉昨晚的梦肯定很精彩,但我确实一件都没能记起来了,我很多时候的画画灵感可都是靠做梦得来的。”
怎么我撞鬼也能断片呢?
刚被提醒别乱说话的谢非迟,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灵感也不用全靠做梦,我会安排一下时间,没事多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傅邵易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遗憾。
而谢非迟听他这么说,故意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没见过世面,竟然需要靠做梦收集灵感。”
“谢非迟,别瞎解读我的意思。”傅邵易又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力气依旧不重,“你真要解读,至少解读成我想跟你出去度蜜月或者跟你去约会。”
“......”只是开个玩笑的谢非迟瞬间老实了。
他当然知道傅邵易不会笑话他。
听到度蜜月和约会这些言辞,谢非迟也不敢吭声继续开什么玩笑了,埋头吃了口米饭。
傅邵易见他这样就不好意思了,也没想继续多说什么。
叩叩——
两人安静吃了几十秒,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病房门,房门虚掩着一条五指宽的缝,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外面是谁。
“门没关,可以进。”傅邵易开口。
声音一落,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陆嘉培的脸很快出现在两人视线,对方说话挂着笑意,“在吃饭呢?休息时间去外头买了点水果,怎么样,人好多了吗?”
最后一句是看着谢非迟说的。
谢非迟连忙点点头:“我好多了,谢谢陆医生关心。”
“我十一点问老傅今天要几点带你去我中医朋友那里看看脚,他说你发烧了在医院。”陆嘉培边说话边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桌上,“也是难为你了,又是崴脚又是发烧的。”
“可能是我体质太弱了,我觉得我脚好了得多去锻炼锻炼。”闻言,谢非迟有些不太好意思。
“也不用急着想锻炼。”陆嘉培站在床尾边上,“你现阶段只需要想着养好脚,其它再说。”
谢非迟面对眼前这位医生的叮嘱,乖乖点了点头。
“吃过饭了?”傅邵易问着陆嘉培。
“在医院食堂吃过了,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来跟你们抢饭吃吧?”陆嘉培边笑着说边倾身看了眼他们的饭菜,“你们好好吃吧,我就过来看看,人没事就好。”
“嗯,你朋友那边帮我跟他说声抱歉。”傅邵易道。
陆嘉培:“放心吧,我刚才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跟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用跟他这么见外,你是不知道,他在听到需要看脚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后,八卦得都想直接跑来医院探视了,说可以亲自来医院帮谢.....帮你家这位看看脚的恢复情况,不过直接给我压回去了。”
谢非迟:“......”我是不是又要被当猴子观看了!
“明天我看看情况吧,他好多了我就带他过去。”傅邵易倒是面色淡定。
“行,我会跟他说一声的。”陆嘉培只是笑了笑。
傅邵易的婚恋状况其实很多人都在好奇着,他现在虽然结婚了,但低调得没有正式公开过,所以这些不知情的人突然听到傅邵易身边竟然有伴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第59章
翌日早晨, 在院观察一天确认没其它问题的谢非迟被傅邵易带着出了院。
发烧虽然来得又猛又快,但可能是及时就医了的缘故,加上谢非迟昨天输过三瓶吊液, 今天出院时除了崴伤的脚, 精神得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司机接到人时并没有往家里开去,而是开了相反方向, 傅邵易说要带谢非迟去给陆嘉培那位中医朋友看看脚的恢复情况。
陆嘉培的中医朋友叫钟恒,家里往上数好几代就开始干中医行业了,名声很响。
陆嘉培会认识钟恒,还是在官方举办的一次医生交流会上认识的, 虽然各自主要的研究方向不同, 但两人很有话聊, 私下也一直联系着。
车子并没有驶往钟家联合创办的中医院, 而是来到钟恒常待着的线下诊所门店,门店近于市中心, 规模很大。
此刻诊所门口大敞开着, 司机把车子稳当停在门店跟前。
谢非迟从车窗内就可以看到诊所门店那几面透明的玻璃窗, 还能看到里面来来往往的流动人群。
傅邵易很快打开车门, 下了车后绕到谢非迟这边,体贴给他开了车门, 手刚伸过去。
“你能不能背我, 不要抱我。”谢非迟拦了一下他的手, 语气放弱,“里面.....人太多了。”
他默默看了眼有人陆续走出来的门店,要不是他发烧住院时傅邵易没来得及给他穿鞋, 他现在只会提议自己下地慢慢走进去。
傅邵易闻言,也没有拒绝, 转过身微低着身姿,示意谢非迟上来。
从谢非迟开口提要求到爬上去傅邵易背上的这一个过程,驾驶座上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转头看过一眼,也没有问需不需要帮忙。
他觉得肯定不需要自己。
傅邵易轻松把人背着走进去门店时,周围所有人目光下意识一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注意到了这些目光,要面子的谢非迟默默微垂下脑袋,下巴也不由靠在了傅邵易的肩上,心里庆幸着自己有先见之明,要是抱着进来岂不是更尴尬了。
不过这里是中医诊所,见人是背着进来的,周遭人的哪怕没能注意到谢非迟的脚,也知道他此刻估计行动不便。
两人进门时,刚好有位身穿白大卦的青年男人从一个房间出来,见有人是背着进来的,倒是很快朝两人走近,细心地询问,“背上这位先生怎么了?情况严重吗,需要帮忙及时处理吗?”
“我找钟恒钟医生,跟他约好了。”傅邵易停下脚步朝着他说话。
青年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您是傅先生吧?”
“是。”
“钟医生有交代过了,他在二楼,我带你们上去吧。”
“麻烦了。”
规模很大的诊所门店一共就两层,所以没有设置电梯,谢非迟在被傅邵易背着踏上楼梯台阶时,心里有些难为情,虽然在家里上下楼梯也是麻烦的傅邵易,可他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派来折腾傅邵易的。
来到二楼,青年男医生很快领着人来到钟恒的办公室。
“你们先坐一会,钟医生估计是在另一个医生的办公室里,我过去跟他说一声。”青年男医生拿了两个塑料纸杯给两人各倒了杯水,举止态度很温和。
谢非迟道了声麻烦后,青年男医生就先出去了。
办公室内的设施排放规整,办公桌面一尘不染,上面的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钟医生估计是个很讲究的人。
谢非迟靠在坐在椅子上,边喝了口水边观察着这间一尘不染的办公室环境。
“别紧张,只是过来让钟医生看一下恢复情况,再看一下能不能好得快一点。”傅邵易注意到谢非迟表现出来的行为开了口。
“......”谢非迟没想到自己紧张的心思这么明显,但他还是嘴硬,“我没紧张呀。”
傅邵易看着他,没拆穿。
钟恒并没有让两人久等,在他们刚说完话,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傅总,好久不见了。”钟恒一进门看到人,嘴角便带着笑朝傅邵易打了声招呼。
傅邵易也从椅子上站起身,“嗯,麻烦你抽出时间了。”
钟恒闻言“害”了一声,“瞧您这话讲的,我可是一直很想跟你们这种生意大佬交交朋友的,你跟我这么见外,显得你很不想跟我交这个朋友。”
“说笑了,一码归一码。”傅邵易面上客气笑着回了一句。
钟恒是钟家同龄子弟中最有天赋的传承人,现在才三十岁左右,但在业内就已经很出名了,想预约他门诊的,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日期了。
两人行业大不相同,钟恒会这么跟傅邵易说话,一半是因为他跟陆嘉培是发小,一半是因为两人之前已经见过几面,能开点玩笑但还不够熟悉。
两人在打招呼期间,谢非迟抬眼看着眼前的钟医生,钟医生长相偏清秀,笑起来如沐春风的,说起话来也不显严肃。
应该看起病来不粗暴吧?怕痛星人的谢非迟只在意这个了。
钟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视线立马转移到他脸上,“您就是傅总那位新婚先生吧,您好,我是钟恒。”
“钟医生,您好。”还在怕痛情绪里酝酿的谢非迟先是反应了两秒,才迅速回话。
简单的招呼打完,钟恒低头看了眼他缠着绷带的右脚踝,倒是丝毫没有浪费时间,抬头看向傅邵易,“傅总,把你先生放在那张床上吧,我现在给他看看。”
话落,傅邵易二话不说低身把谢非迟抱了起来,然后走向办公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钟恒就跟在身后,他在看到谢非迟被放坐在床上时露出的不自在神色,不由笑着说:“你们都结婚了,抱一下也这么害臊呀?”
“......”本来就是因为有外人在才这么不好意思的,此刻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谢非迟就更不自在了。
“钟医生,这个情况就先别打趣了吧。”傅邵易语气不冷不热地开了口。
话落,钟恒佯装恍然大悟:“抱歉抱歉,我给忘记了,嘉培让我管好自己的嘴来着,我先闭嘴了。”
谢非迟:“......”
钟恒玩笑的态度收得很快,转身去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然后开始查看谢非迟受伤的脚踝情况。
把绷带拆开后,钟恒戴着一次性的医用硅胶手套在谢非迟脚踝处捏捏按按,时不时问一句疼不疼,谢非迟都如实回答了。
他的脚这几天确实被照顾得很好,此刻被这么来回按着,虽然还冒着一阵一阵疼意,但谢非迟也没觉得多难以承受,被按了几下后默默松了口气。
傅邵易就站在谢非迟身边,刻意没有去触碰他,任由头部知觉感受着谢非迟此刻的疼痛。
“你的脚恢复得挺好的,问题不大,可以放心。”钟恒说话间松开了谢非迟的脚踝,“嘉培有跟我说你当时崴到脚处理得很及时,但你先别急着频繁用脚,这阵子也千万别做剧烈运动,有条件小心养着就妥善养着吧,我给你安排个针灸疗程,帮你疏通疏通经络还有扶正化瘀,有助你更好的恢复。”
“针灸?”从没有过这种体验的谢非迟一听到这个词,直接慌了。
“对。”钟恒回答完看到他紧绷的神色,“放心吧,针灸听着可怕,但不痛的。 ”
谢非迟觉得他这是在安慰自己,神色依旧。
傅邵易这时才把手搭在谢非迟肩膀上,刚想顺着钟恒的话安慰他几句,钟恒却又说话了。
“没骗你,被我用针灸治疗过的患者,觉得针灸会痛的了了无几,哪怕会痛也只是轻微。”钟恒先是打着保证,“你放心,就是因为嘉培跟我提前打过招呼我才想着给你安排针灸疗程的,他说你崴到脚在复位时痛得傅总直接上嘴、额......我闭嘴,我不叙述了,可我只是想说,你真的害怕可以让傅总再来一......行,我真不说了。”
钟恒断掉的两次话,都被傅邵易不可言说的眼神压下了。
谢非迟是完全没想到这事连钟恒也会知道,尴尬得想直接找条缝钻进去了。
糗事传千里啊!
其实陆嘉培是因为亲眼看到过谢非迟那种太怕痛的状态,才特意跟钟恒打了这个招呼,在钟恒随口问了一句怕到什么程度时,他也随口说了一句:“痛到老傅都当着别人的面直接上嘴才能转移他注意力了。”
“怎么样,能接受吗?”钟恒问着谢非迟的意见,“你要真不想针灸也没关系,我看你脚恢复的情况,其实如常好好养一阵也是没问题的,这不是你们看来都来了,也别白跑一趟,针炙理疗的话确实可以助你恢复得更快,你自己考虑一下。”
话落,傅邵易朝谢非迟开了口:“没事,不想的话就算了。”
他本来也是听取了陆嘉培的建议才带谢非迟走的这一趟,如今听到钟恒说他脚恢复得不错也没多大问题,那针炙不针灸也不是特别重要了,反正谢非迟在自己身边,他有自信是可以让他妥善养好的。
听到这里,谢非迟先是抬头看了看傅邵易,没犹豫几秒又看向钟恒,“那还是针灸吧,我想恢复快点,麻烦钟医生了。”
“行。”钟恒笑了一下,“我准备一下东西。”
细小的针头扎进皮肉之际,没有经历过针灸的谢非迟还是紧张了,提前握着他掌心的傅邵易被他无意识握得紧紧的,傅邵易感受到他的紧张立马反握了回去。
谢非迟转开视线,实在没敢去注意钟恒手上的动作。
“是不是不痛?”
谢非迟刚一转开视线,就听到了钟恒的声音,他有些诧异地重新看向自己的右脚踝,上面已经扎上了一根细针,而他似乎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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